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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濕漉漉的一片。雨倒是停了,但天空卻仍是陰沉,讓人莫名的壓抑。
甄大話的屍體被搬到了遮陽傘下,董淳一領着幾人先去室外搜證,看得第一處就是甄大話的後頸。
同樣存在紋身,是“1”,标準的書面數字樣式。
“難不成我們約過一起紋身,然後偶像劇橋段失憶了?”陳雷腦洞大開,猜測道。
柳繁星問:“那為什麽數字會不一樣呢?”
陳雷咳了咳,悠悠地說:“因為你們比較二?”
張可可不服氣,作勢要打他。
手還沒碰上,就聽見“啪”的一聲。
沉沉悶悶的,聲音由下傳上來。
張可可一愣,正想着自己還沒拍呢,怎麽就有聲音了。
“啪”的聲音并沒有結束,一下之後,是第二下,然後接着,越來越急促。
張可可才意識到,這應該就是董淳一剛剛說的“地上的拍打聲”。
她立即苦了臉,要打陳雷的手立即改為扯住他的衣袖。
除了張可可,其他人也吓了一大跳。地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緘默。
除了拍打聲,沒人敢發出其他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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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片刻後聲音戛然而止,陳雷才開口問:“董法醫,你真的确定你家地下以前沒有埋過人?”
董淳一無奈地說:“我和父親都是正當職業。”
“那你母親呢?”段小海問了句。
董淳一搖頭:“我從記事起,就沒見過我母親。”
“我們是不是跑題了?”謝陽好心提醒道。明明是來破案的,怎麽畫風突轉成了人口調查?
六個人在後院找了一圈,沒有發現特別證據。董淳一領着幾人進客廳,關上推拉門的時候,又聽見了地上的拍打聲。
張可可身體忍不住發抖,都沒心情搜證了,直接坐到了沙發上自我安撫。
“這有膠帶黏貼的痕跡。”謝陽指着室內推拉門檻上的一處,說,“應該是用來固定多出來的漁線的。”
董淳一去看上面的痕跡,門檻是黃褐色的,所以上面的黏痕并不明顯,也怪不得第一輪搜證時謝陽沒有發現這裏。
“我們有找到膠帶嗎?”董淳一問。
在一番尋找後,衆人紛紛搖頭。
大致的翻找後,幾人又轉戰樓上房間。
董淳一沒有直接去第一案發現場,而是先去了陳大款的房間。畢竟陳大款還有一把鑰匙在他的手上。
一行人集中翻一間屋子效率會高很多,雖然陳雷全程開啓的都是幹擾模式,但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被段小海找到了上鎖的盒子。他是在書櫃找到的,盒子是一本書的模樣,所以放在書櫃的書本間,完全沒有違和感。
段小海将盒子遞給董淳一,對方很快用鑰匙打開。
在這盒子裏的,是一份文件。
文件內容,是陳大款逃稅的賬務資料。
出來聚會,陳大款是絕不會帶上自己逃稅的證據的。
所以這應該是,陳大款與甄大話短信中所說的……那個應該在甄大話手上的文件了。
董淳一晃了晃手上的證據,看向陳雷問:“你去過甄大話房間?”
陳雷“嗯”了聲,解釋道:“我是去了甄大話的房間,但我是他晚上回來前去的。我不是回房間換衣服嗎?我看甄大話沒回來,我就偷偷潛進了他的房間。經過一陣翻找後,就找到了我的文件,然後就拿回房間鎖着了。”
“你也可能是晚上殺他的時候找出來的文件。”段小海說。
陳雷趕緊擺手:“沒,我沒殺他,我真是那時候去找到的。所以我後來才有心情解決男人的問題嘛。”
“陳大款,照你這麽說,你就沒有殺人動機了?”張可可托腮問。
陳雷點頭,緩而又搖頭,說:“我沒找回文件之前,是有殺心的。畢竟這家夥還惦記我的女朋友嘛,但找到文件以後我就松了口氣,就沒那麽沖動了。”
陳雷的敘述是說得通的,但一切都是在他沒有撒謊的前提下。
之後,董淳一去了段小海的房間。
其他人也跟着,段小海走在最末,優哉游哉的。
在段小海的書桌上,董淳一發現了用過的吹風機。他眉頭微蹙,腦中有想法漸漸形成。
“段刑警,你昨晚用了吹風機?”
“對,吹頭發。”段小海點頭。
“可你洗浴間的洗頭液沒用過啊?”謝陽站在對方洗浴間門口,目光停在裏邊說了句。
“就随便洗洗。”段小海攤手。
“你昨天換過內褲嗎?”突地,董淳一問了句。
段小海愣住,其他人也都紛紛吞口水。
董淳一這問題,問這麽私密,和案子有關嗎?
段小海清咳兩聲,尴尬地說:“沒有。”
董淳一揚眉,陳雷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段小海的肩膀,而三個女人看段小海的眼神都多了份嫌棄。
段小海想哭。
“诶?你用過創口貼嗎?”
謝陽在垃圾桶裏看到了創口貼包裝紙,問段小海。
“呃,是啊。”
“哪裏受傷了?”
段小海伸出手給謝陽看手上的一道小口子,說:“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劃傷的,我昨晚貼了創口貼,起來的時候看沒啥事,就随手給扔了。”
段小海自己盯着手上的口子,砸吧砸吧嘴,猜想。
“估計是昨天在山林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劃的。”
之後,轉移甄大話的房間看到對方床上的一切,董淳一基本斷定這裏應該是甄大話被殺害的地方。
搜證片刻後,董淳一開始一對一審問,審問地點選擇了就近的自己房間。
他先叫了謝陽,讓工作人員打開房間。
領着謝陽在書桌前坐下,他開口問:“覺得怎麽樣?”
謝陽皺眉說:“很難。”雖然她已經将嫌疑人縮小到兩個人之中,但目前的證據,她還是覺得難以判斷。
董淳一好笑地看她,莞爾:“我說的是,覺得我的卧室怎麽樣?”
謝陽一愣,緩而嘴角抽了抽。
“董偵探,你真是心大。”
董淳一無奈地攤手:“苦中作樂。”
謝陽撫額,給面子地看了看董淳一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沒什麽區別,就是他這裏多了很多屬于他自己的東西。比如書櫃裏一排醫學研究資料,比如書桌上的相框。
相框裏,是董淳一和一位中年男人的合照。兩人都穿着白大褂,看似很親密。
“你父親?”謝陽問。
董淳一點頭。
“他難不成也是法醫?”要不怎麽也穿着白大褂?
董淳一搖頭:“他不是醫生,是一名學者。”
“學者?”謝陽微微歪頭。
“嗯。”董淳一看向相框裏的中年男人,說着華越一早就告知的信息,“我父親是一名生物學家。”
“好厲害。”謝陽豎了一個大拇指。
“你最懷疑誰?”董淳一突地問了一句。
謝陽懵逼……跳躍性也太大了吧?前一句還在聊家常,後一句就能回歸案件……真是厲害死了。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說:“我認為是陳大款和段刑警其中的一名。”
“不說他們的動機,就單說他們的下樓的時間,在淩晨兩點到四點之間,和你判斷的甄大話死亡的時間吻合。現在的證據似乎都指向陳大款,他房間裏的文件,還有浸泡的衣服。”
“所以你更懷疑他?”董淳一問。
謝陽聳肩:“說不好,我還不太确定。”
“那叫一下陳大款吧。”
“嗯。”謝陽應下,剛轉身要走,突地聽到董淳一問,“謝陽,知道我為什麽第一個和你聊嗎?”
他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她的角色代稱。
謝陽看向他,心又莫名跳快。
董淳一看着她笑,開口:“因為地點是卧室,想讓你第一個看到。”
“噗通”“噗通”,心髒好像要跳出來了。
“話說回來,也想讓你關注一下……”董淳一眼簾微垂,說,“推拉門上的膠布,究竟在哪裏。或許,這就是關鍵證據。”
謝陽“嗯嗯”兩聲,忙不疊地跑走了。
陳雷進董淳一卧室的時候,就看着對方笑得如沐春風。他想到剛剛謝陽叫他時候的紅臉蛋,忍不住說:“董偵探,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怎麽了?”董淳一揚眉。
“你又不是不知道,謝作家是我女朋友。”陳雷說。
“我只知道你頭上頂着一片青青草原。”
陳雷:……
“說說你的殺人過程吧。”董淳一收斂笑容,沉聲說道。
陳雷癟嘴:“我真沒殺人。我剛剛就說了,我是八點多去的甄大話房間,那時候他都沒回來。我拿了文件就回房了。再然後下樓陪謝作家看電視,十點回去沒出來了。哦,就三點的時候上了個廁所。我後來真沒去他房間了!”
“你昨晚真自己解決問題了?”董淳一問。
陳雷撫額:“我其實很想和謝作家住一個屋的,但她覺得保持點距離好,我只能答應她。畢竟我得保持我好男人的形象對吧,但是呢,有些需求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想到謝作家就在我隔壁,她洗澡換衣服離我只有一堵牆,我卻只能在這裏獨守空房……”
陳雷說着,嘆了口氣,然後湊近董淳一,說。
“偵探,你能理解的吧?”
董淳一搖頭:“不能。”
“你一定能的。”陳雷循循善誘,“你不妨也想想啊,和你一牆之隔的謝作家在洗澡,那白皙的……”
“咳。”董淳一瞪了眼陳雷,“陳大款,适可而止。”
這還是陳雷第一次看董淳一瞪人,他舔了舔嘴唇,聽得對方繼續。
“沒有人會開涮自己的女朋友。”
陳雷委屈地說:“阿彌陀佛,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讓偵探理解我……”
董淳一無奈地用手撐住自己的額頭,轉移話題:“你最懷疑誰?”
“柳主任啊。”陳雷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為什麽?”
“她不是洗了衣服嗎?誰沒事大半夜的洗衣服啊,我覺得吧,一定是她下過游泳池。”
“可是将甄大話的屍體從樓上搬到游泳池,需要很大的力氣。”董淳一提醒道。
“那就是段刑警!”
陳雷為了擺脫嫌疑,能指誰就指誰了。
“說不定他是想殺我獨占謝作家,但是走錯了房間!”
董淳一:……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又到了猜兇手的時候了~
小天使們不防把自己猜測的理由說着,看有木有誰高百分比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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