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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組搜證依舊和上一案一樣兩兩組合,董淳一和謝陽去的段刑警房間,前者查驗屍體,後者四處翻找線索。
死者是側卧倒地的,臉貼着地,背對着人。他上半身一整塊,全浸在血水裏。血水中,還有打破的玻璃水杯的碎片。屍體身上的刀是一把水果刀,如果董淳一沒有記錯,這應該是他廚房裏的。沒想到白天還在切水果的用具,到晚上竟成了殺人的利器。
董淳一将屍體翻轉平躺,才看到對方的胸前并不止一處傷口。董淳一撩開衣服,細數了下,一共有七刀。并且刀傷深淺不一,其中胸口一刀是致命傷。除了刀傷外,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口,并且對方的臉上并無痛苦表情,所以段刑警被刺傷時一定沒有感覺知覺。能造成這種情況的,一個是迷藥,一個是毒.藥。
因為剛才掀開衣服,已經沾得滿手是血,所以董淳一幹脆用手觸了觸地面的血水。地上的血水顏色很淡,與衣服上的血色完全不同,應該是被摻過水了,是無意使然還是故意為之?
董淳一還在想着,就聽得謝陽在一邊說:“段刑警水杯裏的橙汁被下過藥。”
他看過去,謝陽正站在書桌前,對着桌面上的餐盤拍照。水杯是黃色的橙汁,已經被喝了一般。是董淳一準備的,當時讓陳雷同晚飯一道送給段刑警的。
“裏面發現了什麽?”董淳一問。
“一塊未完全融化的白色藥片。”謝陽用筷子攪了攪杯子,說,“因為飲料的顏色,如果不晃動杯子,白色藥片基本不會被發現。”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董淳一饒有興趣地看她。
謝陽攤手:“不是發現,是刻意去找的。”
她想,死者面無痛苦表情,那一定是被下了藥。所以她一來就鎖定了書桌上的餐盤,幸好沒有無功而返,在飲料裏找到了藥片。
董淳一點頭,起身去找其他地方,有意無意地問了謝陽一句:“你對地上的血水有什麽想法?”
謝陽睨了一眼地上的血,那顏色明顯不對。而且她一開始就感覺到,雖然這麽多血水,但是腥味卻不大。她托腮,若有所思地猜測:“會不會是冰?兇手做了個殺人的裝置?”
比如将刀放入水裏冰凍,然後放在昏迷的人身下,冰融化了,刀子自然也就插.入了這個人的心髒。
“應該不會。”董淳一搖頭,“冰箱是唯一能制造冰的地方,但我這的冰凍室并不大,而且冰凍時間需要十二小時。而且,這裏的水太少了。”
“那可能是……地上變成渣渣的水杯之前裝有的水吧。”謝陽說了一句,順手翻開書桌旁的衣櫃,被裏面的東西吓得退後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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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出聲,但動作很大,董淳一再翻段刑警的手機,看見她這樣,忍不住問:“怎麽了?”
謝陽呼了口氣,從衣櫃裏那裏她剛剛看到的東西——是一件沾滿血的外套。
“這件外套上都是血。”謝陽說,“雖然是段刑警的外套,但我覺得應該是兇手用來防血水四濺的。”
“真聰明。”董淳一誇了一句,“的确沒有比段刑警的衣服更好的遮擋物了。”
他回着謝陽的話,但手裏翻看手機的動作卻沒有停住。
段刑警的手機裏,上面有新的聊天消息。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和謝作家的,聊天時間是昨晚九點鐘。
——段,你真讓我失望。或許甄死不足惜,但是你怎麽能用陳的錢呢?
——我都把你讓給他了,為什麽不能用他的錢?
——我真看錯了你了。
——謝作家,別把自己說的這麽高尚。我是混,但你又好到哪裏去?你不一樣是個玩弄別人感情的渣女嗎?你和我,半斤八兩。你以為你寫的那些小說誰會看啊?還不是陳大款砸錢幫你達成所謂的“銷售一空”的?
——你胡說八道!
——呵,你就當我胡說好了,反正你一直都喜歡自欺欺人。
——段,你對我說的,我權當你是死刑前的發洩了。你和我這麽些年的感情,我會忘掉這些不愉快的,在心裏給你留個位置。
——當了刑警這麽多年,我知道我自己會是什麽下場。回去好好認錯,死刑變有期。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和我說感情,那你再自欺欺人一下,等我好了。
——等你?呵。還是你等着吧,死神正看着你。
謝作家和段刑警明顯談崩了,本來就是地下感情,沒想到還是塑料情。謝作家最後的話是什麽意思呢?段刑警明确說了自己不會死,但謝作家卻說“死神在看着你”……這是不是說明,謝作家想要做什麽?
然後,是張花旦給段刑警發的短信,時間是昨晚九點五十二。
——我永遠不會接受你的對不起。
董淳一眉頭微蹙,他想起之前段刑警在房間寫的紙條“張花旦,對不起”,當時張可可明确說了不知道什麽意思,可現在她怎麽突然發出這樣的短信?她知道“對不起”的意思了?可是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九點五十二……那段時間,她應該是在客廳看着《華越總裁愛上我》啊……
看個偶像劇,還能看出這樣的心得?
陳雷和張可可去了柳主任的房間,陳雷站在窗邊看向外面風景,看着看着然後就掏出了手機拍照。
張可可正翻着東西,看他對着窗外拍照,忍不住嘴抽了抽:“陳大款,現在不是照風景照的時候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陳雷挑眉說,“剛才柳主任說了,她昨晚在這裏看到了甄大話。”
“然後呢?”張可可不是很懂。
“這個角度的位置,正好是我們別墅門口的正馬路。”陳雷說,“就相當于甄大話當時就站在別墅門口。”
“不是吧……”張可可覺得汗毛都立起來了,想了想,不确定地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柳主任說看到甄大話的時間是九點五十來着?”
“是的。”陳雷點頭。
張可可要哭了:“所以甄大話站在我們別墅門口的時候,我不就在客廳嗎……”
說着,張可可抖了抖身子,顫顫巍巍繼續。
“一想到外面可能有人在盯着自己,就覺得背脊涼飕飕的……”
“這不是重點。”陳雷瞥了她一眼,說,“重點是,他站了多久?又站在這裏幹什麽?”
張可可猛地晃腦袋:“不敢想象。”
說着,她開啓搜證模式,盡可能讓自己忘掉剛剛和陳雷的談話。
沒多一會兒,她的瘋狂搜索就得到了回報。
在書櫃的一本書裏,她發現柳主任夾在其間的卡片。
卡片上,她寫下了一行字。
——我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這句話的後面,柳主任寫了日期和時間。日期是昨天,時間是晚上九點五十五。
柳主任發生了什麽事嗎?
張可可的眸光微黯,默默拍下照片。
陳雷難得聽到張可可那邊安靜,他擡頭看向對方,只見對方沒有像平常那樣嘻嘻哈哈,反而格外沉靜。陳雷睨了眼她手上的書,調侃了一句:“書名還挺浪漫的啊——別讓我走——哈哈哈。”
張可可合起書,緩而回了一句:“其實故事并不浪漫。”
“你看過?”陳雷問。
“沒有。”
陳雷:……
又沒有看過書,你哪來的底氣說不浪漫啊!
陳雷咂舌,在柳主任的被褥裏找到了她的手機。
手機裏,倒是沒有和誰的新聊天。
只是相冊,更新了一張。
照片,依舊是陳大款的。
是背影,他獨自坐在地上,整個人都蜷了起來。
陳雷一看,就知道這是柳主任什麽時候拍的了。
是他和謝作家談完話,他當時悲痛癱坐在地的時候。原來,那個時候柳主任在偷偷看他啊……所以,是不是她也聽到了自己和謝作家的聊天呢?
同樣,他發現柳主任的日記也更新了。
——我不想看到陳這樣,他心痛我比他更痛。謝作家是個壞女人,段刑警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根本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段是第三者,可恥的第三者,就讓我代替陳來懲罰他吧。
陳雷看着這麽一段,有些感動,柳主任真是對他癡心一片啊!
看來柳主任一定是有所行動了,她又會怎樣懲罰段刑警呢?
段小海和柳繁星一組,去的是陳大款的房間。
段小海目标明确,先去翻了陳大款的行李箱,果不其然,在裏面找到了一瓶安眠藥。
他一邊拍照一邊對柳繁星說:“我就記得上一案陳大款的行李箱有這個,感覺一定是個重要的東西。”
上一案最後時間裏,段小海曾來陳大款房間翻過。當時翻到了安眠藥,想着跟案子沒關系就沒在意了。沒想到這東西,會和下一案扯上關聯。
“你知道上一案的事?”柳繁星悠悠問了句。
段小海睨她:“自己的事,怎麽會不知道呢?對吧,柳二號?”
柳繁星眉頭一蹙,緩而問:“那你應該知道誰殺了你自己啊?”
“他如果是死在九點五十之前,我或許會知道。”段小海繼續翻着東西,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聽段小海這麽說,柳繁星意識到了什麽,垂眸沉默。
緩而,段小海聽見她說。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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