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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輪搜證告一段落,接下來是集中讨論環節。
餐廳裏,五位嫌疑人已經坐好,董淳一立在小黑板前,梳理着人物關系。
“死者段刑警,暫且稱他為段一號,與謝作家是地下情人關系,但目前好像鬧掰了。他綠了陳大款,觸碰了對方的底線,後者懷恨在心。柳主任嘛,喜歡陳大款,所以似乎對謝作家和段刑警存在敵意。既然有愛屋及烏這個詞,就代表也會因為對方所恨而同樣憎恨。張花旦就有意思了,上一案口口聲聲說不知道段刑警的紙條是什麽意思,這一案卻主動發了一條說不會原諒的短信。看來,張花旦和段刑警有故事,這個故事造成了張花旦的殺人動機。”
董淳一邊說邊畫着,最後到段二號的時候,他稍稍停頓,緩而才說。
“段二號的出現,在向我們宣告一個驚天秘密。我們這裏,或許存在另一個自己。後頸的‘1’和‘2’,應該就是區分。目前看來,有一半人都已經不是最初的自己了。至于……段二號,我想他來這裏,應該是為了取代一號吧。這,應該也是他的殺人動機。”
分析完畢,董淳一轉頭看向衆人,抿嘴一笑:“我想,今天的分享順序,由還是一號的嫌疑人開始吧。畢竟,衆位二號的故事,我想你們還需要時間組織語言。”
陳雷一聽,立即站起來,笑嘻嘻地說:“那就我先來吧,我可是原裝。”
董淳一點頭,随後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陳雷走至小黑板前,清了清嗓子,開口:“雖然暫時還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一號二號,但我從頭到尾都是我啊。我的故事,大家都很清楚了,就不多說,咱們開始分析證據吧。”
他翻了翻自己的證據照片,随後貼上一張,開始說明。
陳雷貼上的第一張,是在柳主任的手機裏翻到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柳主任手機裏的,是我的背影。那個時候,謝作家和我說了分手,所以我整個人比較頹廢……”說着,他看向柳繁星,問,“柳主任,這個過程你一直都在嗎?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柳繁星“嗯”了一聲,說:“是,我看到了也聽到了。這樣的陳大款,我真的很心疼。明明做錯事的是謝作家,為什麽最後是你這麽痛苦?”
董淳一問:“為什麽要拍下照片?”
“提醒自己。”柳繁星想了想,說,“陳大款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陳雷備受感動,但依舊沒停下分享柳主任房間證據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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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柳主任的日記,咳……”陳雷貼上拍下的日記照片,說,“她說段是第三者,她會代替我來懲罰段……所以你殺了他?”
“這是我的殺人動機。”柳繁星說,“我是有打算,但還沒行動。”
“各位注意哈,我這一張絕不是風景照。”
陳雷貼上第三張照片,是他在柳主任窗前拍攝的。
“柳主任說,昨天在窗前看到了甄大話。所以我也在窗口看了看,發現這裏看到的位置……剛好是別墅的正門口。這就說明,昨天甄大話九點五十的時候,就在董法醫的別墅外了。他在幹什麽?為什麽隔了兩個小時才進我們的別墅呢?”
董淳一轉着手中的筆,看向段小海,問了句:“他是在等你嗎?”
段小海看向董淳一,稍稍沉默,才點頭承認:“嗯。”
“那你在哪裏?”謝陽問。
段小海看了她一眼,沒回答。
陳雷繼續分享證據,接下來的照片是謝作家的手機內容。
“在謝作家的手機裏,有她和段一號的短信聊天。”陳雷說,“聊天裏,段一號說得真的很過分了。我認識謝作家這麽久,知道她是一個特別自強自立的人。所以段一號說的這些,讓你氣急敗壞了吧?”
陳雷看向謝陽問着,後者眼簾微垂,開口:“嗯,是氣急敗壞。所以才會有最後那句,死神正看着你。”
“你這麽說,是想殺他嗎?”柳繁星問。
謝陽說:“有一點吧,但因為是在氣頭上。我和段刑警在一起那麽久,說要殺了他還是有些下不去手的。”
“那你愛我嗎?”段小海突地問了一句。
謝陽看他,扯了扯嘴角:“我說了,那是之前。”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段小海眼珠子轉了轉,說,“當恨到一定程度時,怎麽會下不去手?”
“哦。”謝陽淡然回答,“那幸好,不深。”
段小海:……
“最後就是我在別墅外邊的發現了。”陳雷貼上那張狗屋的照片,摸了摸下巴,提出疑問,“很奇怪啊,董法醫家又沒有狗,為什麽會有狗屋呢?”
“我也不知道。”董淳一看了眼照片,思緒微沉,“我一直以為那是裝飾。”
陳雷分享完畢,之後是謝陽。
謝陽貼上在段刑警房間的餐盤飲料杯裏發現的白色藥片照片,緩緩開口:“首先,是在段一號的飲料杯裏,發現了一個還未完全融化的藥片。我認為,這就是為什麽死者身中數刀,卻還是一臉平和的原因。”
董淳一将死者面部表情的照片拿出,補充:“死者面部無痛苦表情,應該是在昏迷或者死後,才中刀的。”
段小海一看,立即拿出了自己在陳大款房間找到的安眠藥照片。
“白色藥片應該是這個。”段小海說,“陳大款房間裏的安眠藥。”
董淳一接過段小海手中的照片,緩而問陳雷:“所以,那是你下的藥嗎?”
陳雷捂臉,說:“是,安眠藥是我下的,但人真不是我殺的。”
說着,他一臉真誠地看向衆人。
“昨天我在他的飲料裏放了安眠藥,然後和餐盤一起送上去。我是準備後期再動手的,但是我十點下樓沒在餐桌上找到鑰匙,我就放棄了。”
因為把段刑警鎖起來是他們一起做的決定,為了表示公平公正,所以董淳一就沒有收回鑰匙。
謝陽繼續分享:“這是段刑警的外套,但這件外套上渾身是血。兇手應該是穿上了外套行兇的,所以對方的身上才不會有血跡。”
她貼上的是衣櫃裏找到的帶血的段刑警外套,接着她又貼上了廚房水池發現的血跡照片。
“但衣服上沒有,兇手的手上肯定還是有血的。廚房水池的血跡,應該是對方在清洗手的時候留下的。”
接着是廚房刀具的照片。
“這張照片裏,少了一把水果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段一號胸前插的那一把。”
最後,謝陽總結。
“由此可以看出,兇手來過兩次廚房。第一次,拿走水果刀。第二次,清洗血手。我們可以從這方面,查找一下證據和線索。”
“我的證據已經分享完了,除了偵探外,所有的一號也說完了。在二號說之前,我想說一下自己的想法……所謂的‘1’和‘2’,會不會是代表兩個時空呢?像《彗星來的那一夜》一樣,不同的時空碰撞,不同的自己開始相遇。而段二號的殺人動機,會不會是想要替代這個時空的段一號呢?”
謝陽說得很有道理,是目前唯一能夠解釋為什麽會存在兩個相同的自己的最大可能性腦洞。
董淳一垂眸思索,緩而開口:“但如果是這樣,段二號為什麽會選擇替代段一號呢?一個殺人犯?一個要被關進監獄的人?這對于他來說,一點優勢都沒有。替代段一號,還不如尋找其他空間的人。”
關于董淳一提出的,大概只有段二號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要來這裏?又為什麽會歸在嫌疑人之列?……還有很多很多問題,目前都還是謎團。
但謎團,終有解開的時候。
張可可作為“二號”代表率先發言,她走至小黑板前,眨巴眨巴眼看了圈衆人,才開口。
“我知道大家都很想知道我的故事,為什麽我是二號?為什麽段刑警要對我說對不起?為什麽我又對段刑警說我不會接受?其實吧,這一切的轉變,都是從第一天的傍晚冒險開始的。”
張可可垂下眼簾,嘆了口氣,繼續。
“因為被甄大話要挾,我和他們一起去了冒險。在路上,陳大款率先和我們走散,但甄大話并沒有要找陳大款的意思,反而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段刑警在一旁,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還笑,說甄狗改不了吃.屎。”
說着,張可可雙目一瞪。
“題外話說一句啊,這什麽鬼比喻啊!我一個娛樂圈當家花旦是屎嗎?”
衆人:……
張可可又恢複一臉沮喪,說:“我不想讓甄大話碰我,就和他談條件。但他完全聽不進去,而且想當場就強.暴我。我向段刑警求救,但是他不但不管,還冷眼看着。我受不了屈辱,手四處亂抓,抓到了一根樹枝要刺向甄,糾纏中,他不但沒受傷,我反而被他反手将樹枝刺進了胸口,當時血噴了甄大話滿身。”
“我吃痛,開始求救。段刑警這才反應過來,過來拉扯甄大話。但甄大話看到滿身的血,知道自己闖禍了,就幹脆拿出随身的小刀,置我于死地。他還把刀塞進段刑警的手裏,強逼着他刺了我幾刀。”
張可可深吸一口氣,看向沙發上坐着的甄大話,又看了看這邊的段小海。
“所以,為什麽我是二號,因為一號被他們殺死了。”
“你有一號的記憶?”董淳一問。
張可可垂頭應了聲“嗯”。
“記憶共享?”董淳一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詞。
張可可不确定地點頭:“可能是吧。”
如果是兩個時空的人,應該是不存在記憶共享的……
“那你第一案撒謊了?”董淳一繼續問。
“我沒有。”張可可趕緊擡頭看向董淳一,說,“我之前說我迷路了,我的确腦子裏的記憶就是我迷路,到處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回別墅的路。一號的死亡片段是我莫名其妙想起來的,我自己也很懵逼。”
董淳一拿着筆有規律地敲着桌面,問:“什麽時候想起來的?”
張可可又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後才答。
“九點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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