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希澤緊攥起了手指。
他怎麽做得了點燈者。
他的心都如死般沉寂着。
...................................
“我們不是隊友嗎？”
“如果知道你能讀心，我們才不會接近你。”
“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太惡心了。”
“所有人都會與你為敵。”
“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解脫。”
......
“希澤，你是無限逃生游戲的唯一通關者。恭喜你。”
“你不想回歸現實，那你還有什麽其他心願嗎？”
活在不會被人注意的角落，當個背景板就行。”
最好可以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也不和任何人産生聯系。
“有個路人甲的角色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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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澤輕抿起了唇。
賀星淵的感謝詞引出了太多回憶，那些記憶如同跗骨之疽，一直如影随形的伴随着他。
他已經學會了在自己身邊築起層層堡壘，保持一個合适的距離，不跟任何人産生更親近的關系......
他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被所有人背叛、被所有人傷害的準備。
他可以接受任何人離他而去，也可以離開任何人。
他頂多是個排斥一切的黑洞，擔不起這樣的贊譽。希澤嘴角劃過一抹苦笑。
他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走，可他當他準備轉身離去時，一束追光燈落在了他身上。
希澤楞了一下，頃刻暴露在了全校所以師生面前。
剛剛才聽了那麽像告白的感謝詞，再看到當事人本人也在場，現場有人管制的軍校學生都瘋了不少，更何況星網上無人監管的星網網民，星網上正在看直播的人數直接翻倍，星輝上千億的觀看人數再加上藍影幾百億的觀看人數，監控審查直播信息的人工智能管理員多了十幾位，還有很多未經審查的消息被放了出來，瞬間刷滿了整個直播間。
[未經審查，暫時不可觀看。]
[別說了，直接結婚。開學典禮的主持人怎麽幹事兒的，不會變通，直接換婚慶詞兒啊。我要是在的話，現在都要說有請新娘登場了。差評！]
[啊啊啊，這個燈光是怎麽回事，燈光師是我們的人？]
[cp粉現在已經潛伏進了各行各業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也不知道現場的氣氛為什麽這麽熱烈，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勞。
他昂首挺胸的說出了接下來的主持詞。
“讓我們熱烈歡迎校長上臺演講。”
他話音剛落，剛才鬧哄哄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大家規規矩矩地鼓起掌來。
主持人頭上留下了一頭冷汗。
這就是臺本啊，他做錯了什麽嗎？
疑似友軍的燈光師調了調角度，将光打到站在希澤旁邊的謝依身上。
本次開學典禮的最後一環，是校長的演講，開學典禮開始的時候謝依就在廳內，可是聽說特聘教師的星艦已經到了星輝第一軍校，他實在忍不住想去見見自己的寶貝徒弟，所以才臨時離了場。
剛剛的燈光本來也該打給他。
謝依一邊走邊搖了搖頭，“校長致辭永遠都是不讨喜的，可是今天可能分外如此。
校長演講總是開學典禮的最後一個環節。
這個時間大家都坐不住了，所以大家都希望趕快結束，當然就不喜歡聽一個“老頭”念叨了。
希澤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麽，對大家異常熱烈的反應也不是特別放在心上，因為以往他自己單獨出現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歡呼聲。
他往演講臺上看了眼，賀星淵已經不見了，也沒有看見他下臺在那裏坐着。
希澤稍微松了口氣。
可能已經走了？
元帥大人日理萬機，各個地方都有戰情，可能突然發生了什麽就被叫走了吧。
不用面對賀星淵，希澤瞬間放松了下來。
他确實沒想到賀星淵會在開學典禮上致辭上提到他，剛剛站的太遠了，他看不到賀星淵在想什麽，他只能揣測對方說那些話的用意。
賀星淵對感情一竅不通，說那些話不可能是為了給他告白的，他要換個最質樸的角度思考那些話的用意。
希澤摩挲了一下手指。
大概就是在誇他作為副官輔助長官的工作做的很出色吧。
幾個學生引導着希澤走向了謝校長為他安排的位置上。
希澤本來想坐一會兒，等開學典禮結束了再跟老師敘敘舊，結果還沒有坐兩分鐘，他就徹底坐不住了。
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緊實卻又不過于魁梧的身影步履沉着的緩緩走來，底下燈光晦暗，但是他滿頭的銀發在黑暗中依舊耀眼，很難不認出來。
“元帥......真巧。”
“您也坐在這裏嗎？”
賀星淵點了點頭。
希澤特別希望賀星淵只是路過，可惜不是。
謝依給他安排的位置确确實實就在賀星淵旁邊。
他看着臺上的謝依，嘉賓席離致辭的話筒還挺近的，希澤一擡頭就看到了謝依的心聲。
【我該給你們一個機會重逢。】
希澤抽了抽嘴角。
他從輝戊到這裏還不超過24小時。”
還沒有離開一天，算什麽重逢。
如果這都叫重逢，早上出家門晚上回家跟家人都算重逢了。
“真巧，元帥，您也在這裏？”
“嗯。”
賀星淵看了眼希澤，高冷地嗯了一聲,坐在了希澤旁邊，什麽也沒說。
元帥應該是不想跟他這個孬種說話了吧，現在戰事吃緊，不上戰場，從前線卸任回當教員。
哎？奇怪，他為什麽會想到孬種這個詞兒。
希澤突然頭一疼，一個隐隐約約的畫面閃過腦海，又很快消失了。
他怎麽總覺得賀星淵在心底偷偷把他叫做孬種了呢。
“剛才.......”
剛才的演講詞為什麽突然說起那些。
“我不想讓其他人以為，你是因為在我身邊幹不下去了才來軍校當教員。”賀星淵冷淡道。
希澤微笑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謝謝元帥。”
賀星淵冷淡得“嗯”了一聲，繼續面不改色的看向臺上。
再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任何話。
被那個存在腦海裏像是幻像一樣的畫面影響，希澤突然非常想知道賀星淵現在究竟在想什麽。
可是現在太暗了，他的眼睛在看不見具體的人時，讀不到心，所以希澤按捺不住好奇心地等了好一會兒，終于等到了機會。
校長演講結束，整個報告廳的燈都亮了起來，希澤轉頭看向賀星淵，他好像在出神，剛好适合他讀心。
紫色的眸子眸光微微閃爍，兩句話浮現在了他腦海裏。
【我剛剛的回答，不gay吧？】
【太gay會把人吓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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