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求他(修了一下結尾)◎

此前, 言月看着人群之中的許映白,像是離她很近,觸手可及, 卻又顯得那麽遙遠。

這個紮眼的吻痕, 像像是高高在上的山巅之雪被留下了顏色。她盯着他領口下那樣吻痕,一瞬間,竟然都挪不開目光。

便連手裏捏着的小兔子, 她心怦怦直跳,仿佛都變得滾燙。

韓珊眼神也變得暧昧起來,看看言月,又看看許映白。

他神情依舊是清冷自若的, 仿佛完全不在意。

原來也是會玩的,這男人, 比她想象的還要帶勁。

言月卻控制不住低了頭,拉了許映白的手。

夜色海島, 氣氛似乎原本也是暧昧的。

他問, “想出去?”

言月悶聲嗯了一聲,她不敢看他的眼。

許映白已經反握住了她的手。

言月喜歡夜晚的海,以前, 她膽子小, 晚上不敢一個人出門,如今,被他這麽牽着,她步子越發輕盈, 不自覺快了起來。

海島旁是一條長而蜿蜒的盤山公路, 夜風拂面, 帶來海水的鹹與潮濕。夜色盛大, 暗黃色的沙灘往遠方延伸,像是一彎長長的月牙。

海風吹亂了她披散着的長發,言月索性蹬掉了拖鞋,光着腳丫,在沙灘上跑了起來。

她忽然很後悔,沒有把自己的提琴帶來。遠處潮水漲落,女孩眸子閃閃發光,看着遠方,腦子湧出數不清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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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映白一直看着她。

她本應該一直是這幅模樣。

言月光着腳回來了,拎着裝貝殼的籃子,磨磨唧唧走在他面前,給他遞了一個海螺,是她找到的最大最漂亮的海螺。

她抿着唇,有點緊張,見許映白收下了,才松了一口氣,臉上立馬又挂了笑。

言月穿了裙子,他視線朝她掃過,她白嫩嫩的腳趾立馬敏感地蜷了一蜷。

“鞋不見了。”言月小聲說,有些局促。

她一旦心血來潮起來,很容易忘了後果。

“在這。”許映白說。

她陡然一驚,男人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在一旁沙灘椅上。

她白嫩嫩的小巧腳丫,被他修長潔淨的大手握住,他只是垂眸看着,即使什麽也沒說,卻已經有種說不出的狎昵暧昧味道。

對比差距實在太大。

言月臉又熱又燙,她反應那麽大,像個小兔子,一蹦三尺高,狼狽地搶過鞋子趿拉上。

“我,我自己穿。”她往後一仰,差點撞上背後正走來的人。

背後是個穿着花襯衫的中年男人,言月慌忙道歉,“對不起。”

倒是那男人仔細打量着她,眼神一變,驟然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姓言?”

言月一驚,這才仔細看他,這男人五十來歲的樣子,戴着一副眼鏡,眼皮微微耷拉下來,斜斜的三角眼,長相對她而言很是陌生。

言姓并不多見,恰好撞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言月沒想到,都出國了,還能遇到認識她的人。

不過,許映白就在她身邊,她倒是不怕這個男人做出什麽事情來。

何海山盯着這個年輕女孩子打量,五官依稀還有小時候的影子,他對這個孩子印象特別深刻。

“我叫何海山。”男人笑道,“你是言月是吧。”

許映白在她身邊,站在陰影裏,他神情很沉靜,像是在看着他們,又像是沒看這邊。

“你都長大,談對象了啊。”何海山看她身邊站着個英俊男人,呵呵笑道,“時間過得真快。”

“啊,我好像不太記得了。”言月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小時候失憶過,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了。”

“不記得沒關系。”何海山說,“我是你爸的朋友,小時候見過你幾面。”

何海山樂呵呵的,“我現在幹外貿,經常出來跑跑,也是緣分啊,在這裏遇到。”

“我看你現在過得不錯。”他盯着她,三角眼裏有點沒太掩蓋好的熱切。他在仔細觀察她,像是在看一件極為滿意的作品。

“當年你爸爸可是為你操碎了心。”何海山說。

許映白一直沒說話,只是淡淡打量着他,他生得高挑,站在遮陽傘下的陰影裏沒露面,只隐約看到一個英俊的輪廓。

此刻,他從遮陽傘下走出,走到燈光下的亮處時。

何海山看清他的臉,定了好幾秒,随即,笑容僵住了,表情微妙的一變。

許映白朝何海山淡淡颔首,他神情沒什麽變化。

“你們好好玩,晚上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何海山說,“有緣分,下次再見。”

言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她也察覺到了,原本談興正濃的何海山,是見到許映白後,态度才驟然變化的。

許映白這麽可怕嗎?

她微微揚起臉,看到他冷淡的臉,他正看着何海山消失的方向,像是凝眉在思索着什麽。

言月心情顯然也受了點影響,她沒想到,會在這麽遠的海島,遇到以前認識的人。

還說是言高詠的朋友。

雖然嘴上說是不介意了,但是莫名其妙缺失了一段記憶,大部分人心裏應該都不舒服。

她童年印象最深的記憶,就是談珊琳自殺的那天晚上,那個畫面對她沖擊太大,往後還經常出現在她的噩夢裏。

至于其他,都記得七零八落。

對那會兒的許映白,更是徹底忘得一幹二淨。

遇到何海山後,言月有些蔫。

許映白看着她,說,“回去吧,明天帶你出去玩。”

言月抿着唇,原本有點不舍,想到明天可以繼續,心情又稍微亮堂了起來。

兩人回了酒店,在大廳遇到那個叫做韓珊的女人,她笑容妩媚,正挽着一個皮膚微黑的寸頭年輕人,很壯,只是長相普普通通,那男人手有點不老實,兩人在酒店大廳你侬我侬,完全不在意周圍人。

見到許映白和她并肩回來,她竟然還有閑心,朝他們抛了個媚眼。

這一帶,民風似乎很是開放。

言月瞧着很不好意思,她臉皮薄,又保守。

許映白眼神都未動,他性子沉靜,也可以說是一種極端的冷漠,極少有能讓他動容的事情。

回了酒店房間,言月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衣服。

之前的澡白洗了,出去玩了一身汗。

洗完之後,她盤腿坐在床上,發現唐姜給她打了電話,之前她沒接到。

言月撥回去,那邊唐姜很快接起電話, “剛幹什麽去了?”

“這幾天在外旅游。”言月說,“和……和男朋友。”

“哈?你們不是都已經領證了,那不是你老公?”唐姜問,“別一口一個男朋友了哈。”

言月垂下睫,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好像始終還是說不出口。

唐姜心直口快的人,她說,“按我和你的關系。你不能和我透露,他到底是誰嗎?”

之前,只說是和他們一個學校的學長,很帥條件很好,也太含糊了,鬼能猜到。

言月抿着唇。

半晌,像是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她說,“就是……以前,你賣過他試卷的那個。”言月小聲說,“賣了你半年零花錢。”

那邊沉默了很久,難以置信一樣,“許映白?”

言月怯生生的,沒否定,“……嗯。”

半晌,唐姜爆出一句粗口:草。

言月:QAQ

她有點怕唐姜生氣,“姜姜,對不起,我現在還不确定以後到底會怎麽樣,不好意思對別人提起。”

說到這裏,她自己心裏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其實,時時刻刻對別人保守秘密的感覺也不好受。

可惜,她性子慢熱,缺乏安全感,想的經常也多一點,實在是沒法做到,現在就把一切都公之于衆。

“你和許映白,怎麽搞到一起去的?”

“那三兒簡直是大善人啊,把秦聞渡那個見比給你弄走了。”唐姜語氣忽然提高,簡直有點幸災樂禍,“三兒好像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她要是知道了,姓秦的滾了後,你把許映白搞到手了,會不會氣得吐血三升啊?”

即便當年在學校,他們兩個也不是一個級別的。

很多人可以和秦聞渡暧昧,許映白卻是絕對高不可攀的山巅之雪。

“你沒騙我吧?”唐姜實在忍不住,“真是許映白啊?”

“這麽晚了,他現在在你身邊嗎?你和他一起出來玩的?”

言月,“……”

其實晚上,她和許映白其實一直是分房睡的,最親密的接觸,也就是有幾次她睡不着,讓他陪她睡。

言月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其實一直有些淡淡的抵觸情緒。

她以前一直很怕這些事情。或許是因為秦聞渡給她留下的最初感覺實在是太差。

她第一次和一個真實的男人親密接觸,牽手,接吻,擁抱。這些在她的記憶之初,大部分都是伴随着酒味,他很粗魯,從不顧及她的感受,她也沒感覺到多少樂趣過。

和許映白在一起後,她第一次感覺到……接吻,原來也可以那麽……

想到這裏,言月有些走神,臉微微紅了,腳趾蜷在一起。

這些,她自然不會和唐姜說。

卻不料,她不提,唐姜卻忽然亢奮起來了,“許映白睡起來是什麽感覺啊?我替大家采訪采訪,月月亮,厲害還是你厲害,你等我回國,我上次說啥來着,對了,說給你送錦旗。”

唐姜說起來,其實和許映白有那麽一點小梁子,當然是她單方面認為的。

“以前我真受不了他那樣子。”唐姜說,“生平最恨不理人的傲男人。”

唐姜自然也記得那時的許映白。

少年那會兒個子已經很高挑清颀了,臉是唐姜見過的頂級的英俊。只是,整個人都像是結了一層冰霜。

他不會沒有規矩,也不會看不起人,但凡看他一眼,便知道他出身不凡,教養極佳。

他對人的禮貌都是裹在淡漠與疏離之下的,那雙漂亮的眼裏留不下任何人。

這男人的傲慢與矜冷,是浸潤在骨子裏的。

那會兒,在栎城一中,高嶺之花這個詞,簡直像是為許映白量身打造,不會被用來形容任何其他人。

這樣一支高嶺之花,居然這麽早就被攀折下來了。

言月臉紅了個透。

她能怎麽說?

“我們,那個……沒。”言月結結巴巴。

“你還沒和他睡?”唐姜反應很快,“你們領證都多久了啊!對着你這麽一個盤靓條順的大美女。言月,你可調查清楚啊,你沒成同妻吧?還是許映白不行啊?”

言月臉已經快熟了。

“沒有。”她迅速帶過了這個話題。

“我們以後……”她坐在床上,握着手機,聲音很小,“說不定很快會離婚。”

電話那邊,唐姜聲音正經起來了,“為什麽會離婚?許映白說的?”

言月盯着窗外月色,細嫩的腳趾微微蜷了起來,這是她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我……”她有些迷茫,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我那時候很狼狽,需要領證,但是被秦聞渡騙了,我和他分手後,一個人站在雨裏,特別狼狽。”

“那時候,遇到了他,在他面前哭的很厲害。”

“我哭得特別可憐。”

“然後,他問我,要不要去領證……”

言月聲音輕輕的。唐姜在電話那邊認真聽着,說,“所以,你覺得,許映白和你領證,是因為可憐你?所以不會長久,遲早會離?”

言月初中時話更少,內向又嘴巴笨,伶牙俐齒的唐姜,會幫她把她想說的話流利地表達出來。

“嗯。”她聲音裏帶着輕微的鼻音。

唐姜說,“言月,你別看不起你自己。”

言月一愣,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哪裏差了?論家庭,你是你爸的獨生女,你爸和你關系再差,他也只有你一個女兒,以後財産都是你的。論學歷,你是正兒八經禮大學生,會這麽多樂器,論長相,以前在一中,那些男的背地裏都說你是校花你知道嗎。”

“性格吧,也不是只是外向會說話才叫性格好。”

“而且你覺得,許映白像是那種同情心過剩的人?”

“他要因為可憐別人就要去和人領證,那要和他領證的人随便都能從栎城南排到北,他領得過來嗎。”

言月抿着唇。

“而且你和他不是當了那麽多年的鄰居?就算不熟,至少也混了個眼熟,那說不定,許映白還一直暗戀你呢。”

言月失笑。

不知道是不是唐姜這番話起了效果,她抑郁的心情卻忽然有些亮堂了起來。

“這事兒我暫時給你保密。”唐姜說,“不出去說給你增加壓力了。”

“你就和他處着。”唐姜說,“那再一不行,離婚就LJ離婚呗,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現在大街上随便拿磚頭砸他五六七八個人,有五六七八個都是離過婚的。許映白以前應該沒交過女朋友吧,你離前把他睡了也不虧。”

“姜姜!”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言月真不敢再和她談論這個話題了。

兩人聊了些日常生活。

“寶寶,等我聖誕回國哈,到時候和你見面。”唐姜說。

“好。”言月聲音很柔軟,“我等你,到時候我去接你,陪你一個假期。”

終于互道晚安。

言月挂了電話,把尖尖的下巴擱在自己膝蓋上。

她坐在大床房中央,長發披散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朵纖細的花。

言月正在走神,一旁手機忽然震動。

她接通,是許映白打來的,“剛在電話?”

他适才打言月電話,一直占線。她起碼和對面聊了一個小時。

男人心平氣靜,擡眼看了下時間。

差不多半夜的時候,她和外人打了一個小時電話,聊得非常入迷。

他聲音依舊是平靜的,落在她耳邊,“已經十一點半了。”

許映白提起電話,言月一想到剛才唐姜和她說的那些話,因為心虛加羞愧,整個人都吓傻了,慌亂道,“剛和,和我一個朋友打電話,我馬上去睡。”

不料,許映白還記得,他淡淡問,“上次那個朋友?”

言月不知道高中許映白對唐姜有印象麽,大概率是沒有的。

她想起唐姜以前咬牙切齒對她說的那些話,臉滾燙滾燙。說什麽男人穿得越嚴實,看起來越高冷…脫了後……越騷。

她好像被灌輸了……一腦子不健康的東西。

恰在這時,言月門口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猝不及防對上男人英俊的眉眼時,她整個臉都是燒紅的。

他冰涼的手指貼在她額上,感受了一下她的體溫。

沒有發燒。

言月目前現在壓根不想看到許映白,她像個受驚的小松鼠,一把跳回了房間,臉紅紅地朝他道晚安。

第二天,言月醒的很早。

天氣很熱,她換了一條吊帶裙,把長發編成了松松的單邊麻花辮。

胸前露出了一點細瘦平直的鎖骨,膚如凝脂,下面是柔軟的弧度曲線,然後是長而筆直的腿,小腿肌膚也細膩得像是堆雪。

偏她還長了一張純稚的臉,粉粉的小嘴很是豐潤,在清晨的陽光下,那張雪白細膩的臉蛋上幾乎看不到毛孔,鮮嫩可口得像是剛蒸出來的桃子。

言月自己沒半點自覺。

她坐在竹椅子上,低着頭,咬着一根豆漿管子。

咬完後,那根白色的吸管上,留下了淡淡的一抹紅。

許映白坐在她對面。言月拿了羊角面包,啃了幾口,忍不住偷看許映白吃早餐。

他用餐的動作看起來依舊是無可挑剔的,肩背筆挺,吃飯時基本不會講話。

或許是注意到了言月視線,他擡眸看向她。

言月一口喝完了豆漿,被嗆得咳了幾下。

許映白放下筷子,扯了張紙,輕描淡寫給她擦幹唇角。

他做這些,倒像是很輕車熟路,明明,這一切對許映白來說,應該很違和。

言月呆呆站着,問他,“今天去哪玩?”

今天确實是去海上玩,許映白叫來了游艇。

海風很大,言月壓着帽子,興高采烈盯着遠處起伏的海浪,她的挎包裏,手機忽然又震動了起來。

言月拿出手機一看,适才高興的神情一下黯淡了下去。

是言高詠的電話。

“最近還好?”他先問。

言月抿着唇,半天,答了個嗯。

言高詠說,“那就好。”

令人尴尬的沉默彌漫開,随後,他說,“爸爸現在在醫院。”

早幾年,言高詠也試過,想做試管嬰兒,都失敗了。這輩子,他只能有言月一個女兒了。

言高詠早幾年其實想過要再生一個孩子,他受不了流着談珊琳一半血液的孩子。

談珊琳也不喜歡這個女兒,在她在世的最後一年裏。

或許也是由于這個原因,因為談珊琳也恨他。

言月成為了他們夫妻之間鬥争的犧牲品。

那時候,她那麽小,一點不懂,以為爸爸媽媽都愛她,還是那麽沒心沒肺又愛笑。

即使到了現在,言高詠也知道,言月是個心底柔軟的孩子。

果然,她聲音聽起來很淡,“怎麽去醫院了?”

“心髒的一點老毛病。”言高詠咳嗽了幾聲,“醫生說先觀察着,到年底,再決定做不做手術。”

言高詠身體一直不好,他35歲的時候有的言月,現在已經年過半百,今年,或許也是因為年齡來了,越發力有不逮。

言月沒做聲。

“月月,爸爸下周生日。”他說,“這個生日,估計只能在醫院裏過了。”

“我上次純粹是說的氣話。”男人聲音聽起來蒼老又疲憊,“爸爸也只有你一個女兒了,當時只是和你媽媽賭氣,爸這些産業,不給你,以後給誰?”

……

言高詠是她在這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轉眸,看向許映白。

他正看着她,漆黑的額發被風拂得微亂,眸子清明沉靜。

言月低聲說,“爸爸生病了,在住院,希望我可以回去陪他一段時間。”

“還有就是,關于我和你結婚的事情。”言月咬着唇,還是說了出來。

“爸爸說,想先讓我家和你家的長輩,見上一面。”

兩家長輩以前都沒有正兒八經見過面。

雖然說他們已經領證了,對于傳統的上一輩而言,兒女姻親,自然還是需要走一定的流程。

言高詠說,他們言家雖然比不得許家,但是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沒名沒分,他是不會承認這樁婚事的。

言月不知道許映白對這件事情會有什麽看法。他和許家人的關系似乎也并不親近。

許映白說,“時間你們定。”

言月睫毛顫了顫,“嗯。”

她沒想到許映白這麽利落應下來,提到這種事情,她顯然有些緊張。

言月小聲說,“你家長輩,我只見過許叔叔。”

她想起上次見面時,許明川說的話,不太敢和許映白說。

許映白沒回頭,語氣很淡,“是不是叫你和我離婚。”

叫言月,遠離他,從他身邊逃走。

他修長的眉睫甚至都未動,顯然一點也不意外,“不用在意他說什麽。”

許明川不正常。許映白很小就覺得。

他在家虔誠禮佛,齋戒,為那個女人祈禱。

他冷眼瞧着,想着許明川是個愚蠢軟弱的瘋子。

不過,他自己又好得到哪裏去?

許家在京州的祖宅宅邸闊大,是個五進的院子。正中的祠堂供奉着祖宗排位,他小時候在京州居住的卧室,就在祠堂旁,環境極為冷寂。

他是許明川的獨子,許家這輩的第一個孩子。

從小,便被用最嚴厲的規矩教導。

不被允許,出現任何錯誤。但凡犯了錯,便會有嚴厲的懲罰。

需要克制,抑制欲望,遠離任何可能讓人成瘾的事物。

第二天。

言月心裏揣着事,原本開心的出海,似乎也被耽誤了些心情。

好在中午吃了一頓海鮮大餐,言月喜歡吃海鮮。

許映白親手給她剝蝦剔蟹,他淡淡垂着睫,那雙藝術品一樣的手,給她做着這樣的事情。

許映白确實如他所說,自己沒有什麽口腹之欲。

只愛喂她。

而且,叫她就着他的手指。

他似乎半點看不膩,看着她紅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從他指尖吞下食物。

他喜歡和她進行沒有距離的接觸、肌膚之親。

甚至有些沉迷。

“我,我吃不下了……”她已經吃得肚子滾圓,再也吃不下了,小聲求他。

他方才慢條斯理放了剔蟹工具,又去淨了手。

言月盯着那雙溫柔、漂亮修長的手,竟然驟然覺得有些害怕。

晚間,她借口說要睡覺,先回房間休息了。

稍微睡了一會兒,言月沒叫許映白,偷偷摸去了一樓大廳。

大廳裏,她又遇到了那個叫韓珊的女人,挎着的又是一個和昨天不同的陌生男人。

言月沒做聲,倒是韓珊很自來熟地和她打招呼。

“沒和你老公一起?”韓珊問。

言月說,“他,他在他房間休息。”

韓珊先是一愣,随後哈哈大笑。言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應該說是在他們房間休息。

韓珊說,“小妹妹,你要看緊他啊。”

見她睜着圓圓的鹿眼,唇微微張着,好像沒懂她的意思。

韓珊忍不住在她面頰上捏了捏,“小妹妹,我是說,你要多去管着點你男人在幹什麽呢。”

“這樣長相的男人,心眼多。”她笑得像是條溫柔的蛇,“玩的花呢。”

許映白……

她從來沒把他和這兩個詞聯系在一起過。

這座海島上,有天然溫泉。他們住的套間後院,都各自有一口。

言月刷卡進門時,見室內燈是黑的,後院隐隐約約亮着燈。

她剛鼓起勇氣,問他在哪。

許映白說在他房間,叫她過來。

以前,她對男人的身體沒有任何興趣,甚至覺得很惡心,她希望秦聞渡可以穿好衣服。

許映白從不在她面前衣冠不整。

言月低着頭,站在門口,不敢往院子裏看,低着頭,像個在等候發落的學生。

後院們被拉開。

男人英俊的眉眼間染着些氤氲水霧,黑發也微濕着,言月盯着他眼角下那顆小小的淚痣,暈乎乎的,竟然伸手,想去摸他濃密的長睫和眼下的這顆淚痣。

沒有摸到,言月被他握住了手臂。

許映白已經穿着整潔,一絲肌膚也未露,他身上有一種出塵克制的貴氣,在他沒有表情時,尤為明顯。

他問,“看什麽?”他幾次見她盯着這裏看,似乎是他的眼角下的那顆痣。

言月盯着那顆淚痣,小聲說,“很漂亮。”

半晌,他說,“我十幾歲時,許周和叫醫生來過家裏。”

“要他們把這顆痣點掉。”

言月有些懵,“為什麽?”這是天生的,而且明明生在他臉上那麽相宜,給他那雙漂亮清冷的眼睛增色不少。

他垂眸看她,輕描淡寫,“顯得輕浮。”

他身上,是不被允許有任何瑕疵和偏離軌道的地方的。

在那些人看來,這一副遺傳自那個女人,天生過于豔秀的皮囊,就是不可取的瑕疵。

皮囊改不了。于是,從小他們便要磨他性子,叫他從骨子裏,把可能從那個女人身上遺傳的氣質磨掉。

一直到現在,他還保持着許家嚴格家規下教養出來的生活習慣。

清心寡欲,克己複禮。

言月搖頭,“很好看。”

“一點也不輕浮。”她很努力地說,“我,我很喜歡……看。”

許映白怎麽會和輕浮這個詞聯系起來呢。

說完,她便見他沉沉地看着她,狹長的眼完全不似平時,裏面像翻湧着雲霧。

她心裏陡然警鈴大作,陡然想起韓珊說的話——‘這樣長相的男人,心眼多,玩的很花。’

當時,她只覺得聽了鬼話。

可現在,她忍不住往後退去,就想回自己房間。

在許映白的觀念裏,作為她的丈夫,她晚間的睡前這幾個小時,都應該由他一人獨享。

與之相對,他也會把他的時間留給她。

今晚,是言月主動要求過來的,他以為,她已經開始接受且适應他們該有的生活模式。

“言月,我是你合法的丈夫。”他手臂微微用力,帶過她,“晚上,與其和人打電話,不如面對面聊聊。”

言月已經到了他懷裏,他黑發還微微濕着,或許因為剛洗過澡,身上那股淡淡冷香分外明顯,讓人想起挺拔的冬日白桦與雪松。

他剛在溫泉,随後沐浴,和她只隔着薄薄一頁紙門,絲毫沒有避諱她。

而眼下,分明一絲沒露,那麽近距離看到他漂亮的臉,和眼下那顆撩人的淚痣,想到他規整嚴實的領口下,埋着的吻痕……唐姜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和畫面驟然塞滿了她的腦子。

言月心虛,想腳底抹油,“我,我忽然想回去睡覺了…不想聊。”

說完,便見男人纖秀的眉微微挑起,依舊是清冷不近人情的谪仙模樣。

“看來,是我做的不好。”他淡淡說。

“作為丈夫,沒有滿足你的需求。”

讓她深夜寧願和別人電話。

許映白不會強迫她,他只會讓她心甘情願。小姑娘坐在他懷裏,眸子水霧萦繞,小嘴半張着,聲音帶了軟軟的哭音。

她含着他纖長冰涼的手指,揚臉看着他清俊的臉,腦子昏沉,聲音含糊,又軟又顫,下意識求着他,“親親我。”

作者有話說:

媽耶,越寫越發現,某人就是個大biantai啊。

性格和長相完全是反的。月月是真表裏一致的小兔子,給他吃得渣都不剩。

掉落三十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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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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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