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孟浪男人(一更)◎

琴房裏, 衣物散落了一地。言月一雙可憐的襪子,一只被丢棄在高腳凳上,還有一只, 正挂在她纖細的左腿上。

他纖長的手指緩緩環過, 觸在肌膚上的感覺分外明顯。

和許映白剛結婚的時候,那會兒言月和秦聞渡分手不久,情緒不佳, 食欲很差,原本就瘦,還又掉了四五斤,許映白叫家庭醫生給她診斷, 醫生說她體重嚴重偏低,再掉肉可能會影響身體健康, 必須調理。

後來,家裏食譜也都是按照醫生給她開的方子來的, 換着花樣, 做她愛吃的。

許映白養她這段時間,效果很是顯著。

他給她養身體,不但按時稱體重。

還會親手量, 用自己的手指, 确認她身體的每個部位。

日常生活裏,他偶爾表現出來的,對數字的敏感和計算能力都經常讓言月瞠目結舌。

……只要,不是用在這種事情上。

言月面頰緋紅, 難受地在他膝上動了動, 卻絲毫不影響許映白的動作。

他依舊是衣冠整潔的, 黑發白膚, 看着一塵不染。

而她,衣裳淩亂,面頰又紅又燙,瞧着就極為不冷靜,對比太強烈,讓她很是不好意思。

“達标了。”他收回手,不急不緩道。

随後,慢條斯理,一點點給她将衣物理好。

他親手剝落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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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像是藝術品,即使做這樣的事情時。

言月臉蛋紅紅的,在空調房裏,暖氣開的充足。她瓷白的鼻尖上,挂了一點點細細的汗珠,許映白拿了濕巾,給她擦幹淨臉。

很多時候,言月會忍不住想抗議,想說她可以自己來。

但是,對于許映白而言,這似乎是一種樂趣。他覺得服侍她很有趣味,也做的極為順理成章。

他今天興致似乎格外好,依舊沒松開她,低頭親了親她。

言月脖頸繃得筆直,想從他身上下來。她聲音裏帶了一點點哭腔,“馬,馬上要吃飯了,阿姨他們還都在。”

劉清萍今天來家裏做衛生,廚師正在備飯。

“不要太……”

她卡住了,她想說什麽,太孟浪?太輕浮,這是能用來形容許映白的詞?

他最後終于松開了她……瞧了她一眼,那雙薄薄的唇很潤澤,比平時紅,帶着淡淡的水意。

那一眼,說不出的感覺,和他平時清冷的氣質迥然不同,看得言月心怦怦跳。

她腦子裏不由得閃過唐姜的一句話。

——你就是被男人迷昏了頭。

言月捂住自己發燙的面頰。

好像是真的。

冬至有喝羊肉湯的習俗,言月身體虛,有體虛氣短的毛病,喝羊肉湯算是正正好。

言月端起湯碗,喝了一口,味道非常鮮濃。

家裏廚師是新來的,做的菜很合言月口味。許映白不挑食,吃什麽都差不多,所以菜都是就她口味。

冬天天黑得早,外頭飄着小雨,言月邊喝湯,邊瞧着對面坐着的許映白,心裏忽然湧起一陣安心。

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

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一個屬于自己的愛人、一碗熱湯。

她從小就缺乏對家的歸屬感,眼下,在他身邊,竟然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

吃完飯,許映白接了一個電話,和那邊說了約莫三分鐘,言月見他拿了大衣,對她說,“有急事,出門一下,十一點前回來。”

言月第一次見許映白這種時候出門,像個戀戀不舍的小狗勾,跟在他背後走來走去。

最後,被許映白捉住親了一口,他最終還是上了車,“等我回來,等不了就先睡。”

“我等你回!”言月立馬說。

她站在窗口,一直遠遠瞧着車消失在夜色裏。

“劉姨,這麽晚出門,是不是出什麽急事了呀?”見劉清萍帶着保潔在廚房忙活,言月回了客廳,忍不住問。

“經常有的事情。”劉清萍見怪不怪,對言月笑。

許映白工作很忙,回家經常是十二點以後,以前這家裏大部分時間都空着,或者只有用人在。

也是許映白結婚之後,才開始調整作息。

其實,他從小就沒有多少娛樂時間,像是為了學習和工作而生的人。或許是因為習慣了,許映白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麽。

他強大慣了,不喜歡示弱,也從不喜歡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別人面前。

言月想起過年的時候要去許家,她現在連他家到底有多少長輩都不知道,想着幹脆趁今天許映白不在,劉清萍在家忙活的時候問一問。

言月忍不住問,“阿姨,你知道許家京州那邊大概還有多少人呀?”

“以前他過年都回京州的嗎?”

劉清萍想了想,“先生在國外念書那幾年,過年沒有回過國。”

“京州那邊人不多,先生的奶奶去世了。明川先生也離婚了。”劉清萍畢竟只是雇傭來的用人,雖然在許家多年,能了解的情況也不多。

言月聞言又想起了許明川,那個溫文爾雅的英俊男人。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和許映白輕描淡寫,說他是瘋子,心裏湧起難言感受。

“許叔叔再婚了嗎?”言月忍不住問。

劉清萍搖頭,“沒有。”

言月有些驚訝。

離婚後,這麽多年,許明川居然一直沒有再婚?

像是言高詠,喪妻之後,沒幾年就娶了秘書。

人和人,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言月想起那天見到的那個英俊儒雅的男人,以他的條件,要再婚,易如反掌吧。

言月洗過澡,又窩在沙發上,心不在焉想着這些事情,十一點還沒到,她聽着外頭有一下沒一下的雨聲,打算等許映白回家,不知不覺卻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床上,被子裹得很好。

已經似乎上午十點了。

許映白肯定已經出門工作了。

她趿拉了拖鞋,跳下床洗漱,有點懊惱。

秦聞渡申請調職娶栎北銀行在英國的分行任職。

他剛寫了一份調職申請書,晚上就接到了秦志鴻的電話,叫秦聞渡回家一趟。

秦聞渡倒是也不意外,畢竟,栎北銀行是秦家的嫡系,他這張申請書,其實也就是寫給秦家人看到。

秦聞渡回家後,父親秦志鴻和母親夏麗都在家。

“你莫名其妙想調去英國做什麽?”秦志鴻把那張調職申請書扔茶幾上

“這段時間你一直不回家。”秦志鴻說,“到外面和哪個女人鬼混去了?說了叫你把月月追回來,都多久了,你們還鬧着?”

言月一直沒回消息,又把他的新號碼拉黑了,秦聞渡心裏很是煩躁。

“能不能別老一嘴一個月月。”他語氣不好,“她訂婚宴放我們鴿子,讓我們家那麽難看,現在還要我怎麽辦?八擡大轎去給她請回來?”

“阿渡,你自己心裏清楚,對我們這麽講也沒必要。” 夏麗以前基本是不摻和這些事情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喝了一口咖啡,心平氣靜道,“月月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女孩。”

秦聞渡別開臉,更加煩躁。

夏麗一直對言月不錯,以前就基本是把她當成自己未來的兒媳婦來看待的。

“外頭都知道,你以後是要和言月結婚的。”秦志鴻說,“上次是個意外,後來也說清楚了,說月月那天身體不适。秦聞渡,你不是那麽不清醒的人,外頭女人玩玩算了。搞出野種,或者想進我秦家門,想都別想。”

“你現在這個時候去英國了,等回來後,什麽都變了。”夏麗說,“月月也不是沒有追求者的。”

“你對她太懈怠。”夏麗以前從沒對兒子說過這種話,“上點心,也不至于發生這種事情。”

煮熟的鴨子飛了。

言月之于秦聞渡,其實從方方面面來看,都已經是他能夠到的條件最優越的女生了。

其實,秦聞渡自己又未嘗不知道。

不過,以前,他總是覺得言月不會離開。

總是會乖乖巧巧在那裏等他。

秦聞渡回了自己房間,他很久沒回這裏了。

桌上放着一個籃球,上面有有他喜歡的球星親筆簽名。當時,言月一個才十八歲的小姑娘,冬天晚上獨自跑出去,排了一天一夜的隊,給他買到了一個簽名籃球,甚至在排隊時還被一個男人騷擾了。

把籃球遞給他時,眼圈還紅着,但是又努力對他笑。

秦聞渡問她怎麽了。言月嗫嚅了半晌,還是對秦聞渡說了,言月媽媽去得早,這種事情,她不好意思對言高詠說,現在,她覺得秦聞渡是她男朋友,應該可以說了。于是對他小聲說了,被那個男人騷擾的事情。

當時,他說什麽來着?說那個球星技術退步,他其實早不喜歡了,還說讓言月別大晚上去男人堆裏混,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言叔叔會說他這個男朋友不稱職。

秦聞渡點了一根煙。

他和言月吵架後,為了氣他,他索性幹脆跑去和祝青雯同居了,終于體驗了那事兒,可是多了,便也覺得沒什麽意思,身體上的快感總是退卻得很快。

秦聞渡又想起了很多,其實,除去不太願意和他親密,偶爾有些小孩小性子,言月在其他方面,都是很溫柔乖巧的女朋友。

親密時其實也是,他吓到言月了。

他那時候總是只顧着自己高興,很少在乎言月的感覺。

一根煙抽完,秦聞渡想了很多很多。

他真的有點後悔了。

言月現在去哪了?真的不愛他了?

秦聞渡始終想不通。

他很了解言月,言月性子像個小烏龜一樣,對外界反應非常遲鈍,而且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心防很重,抗拒外人接近。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和他分手,然後和一個其他男人建立親密關系?

言月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了。那些說辭,不過是騙他的。

祝青雯确實很溫柔,幾乎對他百依百順。但是,秦聞渡現在又覺得有些膩味了。

言月有時候會和他鬧脾氣,他回想起來時,只覺得言月鬧脾氣時也很可愛。

秦聞渡把那個足球拍了一張照。

開始給她再度編輯一條長長的短信。

言月收到了一條短信,雖然沒署名。

但是一看內容,就知道是誰。

看到那張籃球照片,她臉白了一下,又想起那段惡心的回憶。

秦聞渡過段時間便換一個號碼,給言月不停發短信。

她深受其擾,煩不勝煩。

“你不然設置一個手機白名單?”賀丹雪建議道。

言月說,“以前試過,但是很不方便。”

尤其現在她偶爾直播,還會和澤淵公司那邊的人聯系,經常有新號碼撥入。

言月一直沒把這件事情告訴許映白。

她煩躁地把這條短信再度删除,號碼拉黑,繼續上課。

直到手機再度一震。

她一看,是許映白發來的:

【下午見。】

他總是這樣。

因為昨天晚上出了門,減少了他們的相處時間,因此,今天就想辦法要補償回來。

言月唇角不知不覺帶了一絲笑。

心情又明亮了起來。

林恒推開辦公室門走了進來,“老板,之前你叫我去查的那個人,最近有眉目了。”

他呈給許映白的是一沓厚厚的資料。

許映白閱讀速度很快,簡單翻過文件夾。

果然就是他,那個叫何海山的男人。

何海山曾在栎城的心理診療所工作過,專門負責創傷後應激障礙治療。他的博士論文,也是關于這方面的研究,許映白掃視過他博士論文的标題和摘要,眉微微皺起。

“何海山五年前從診療所辭職,現在出國了。”林恒恰到好處地說,“在和朋友一起做海産品生意嗎,早幾年撞上了風口,大賺了一筆,應該比以前做心理治療賺多了。”

何海山沒有撒謊,一切都和他那天說的對得上。

言月以前是他治療過的客戶,那天,何海山的表現,也很像是一個見到自己以前的病人恢複良好的咨詢師該有的反應。

他本能覺得不對。

聯想到那天,何海山細微的面部表情,和過于熱情自然的态度。

對于許映白而言,一旦覺得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即使看起來再細微,他都會徹查到底,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也是性格使然。

……

言月那天直播時,彈奏了自己寫的曲子,那首曲子名字很簡單,就是叫《MOON SEA》

月與海。

沒想到反響還可以,甚至澤淵私戳她叫她把曲子發過來,給他聽聽。

“沒想到你的曲風是這樣的。”聽完後,澤淵若有所思。

原本,澤淵以為她這樣的小姑娘寫出來的曲子,應該是很清甜、夢幻的曲風。

這首曲子,卻布滿着海水的鹹味,酸澀,暗湧,難言的淡淡憂傷。

言月寫這首曲子時,想到的是那天晚上的月亮與海水。

月亮映照在海水裏,随着浮波漂湧,一伸手,便成了深藍的碎塊。

“以後,你如果想出歌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澤淵說。

澤淵自己是個歌手,他對言月這首歌也有了一點興趣,雖然說言月那天婉拒了加入虹弦娛樂,但是澤淵一直很看好她。

言月道,“我好像……沒有特別多的想法。”

雖然大三了,但是言月對自己未來的路線規劃還是有些迷茫。

澤淵問,“你喜歡表演嗎?還是只是純粹喜歡音樂?”

這很重要。

言月抿着唇。

其實,她一直不太習慣被很多人注視的感覺,會很緊張膽怯。

但又希望能有的人喜歡她的音樂。

這兩件事情,看起來似乎完全是矛盾的。

“你慢慢想想。”澤淵說,“人嘛,可以趁着年輕的時候多試試錯,什麽都嘗試一下也不錯。”

下午言月回了一趟談家老宅。

最近,這裏一直空着沒住人。言高詠早早搬走了,她今年過年應該也不會回來了,眼看年關将至,言月打算叫人把這裏打掃打掃,等過年的時候不至于落了灰。

許家老宅和這裏就挨着,可以順便一起打掃。

言月正和家政公司的員工說着話,有人按門鈴。

打開門一看,來人是個保養得宜的貴婦人。

居然是秦聞渡的母親夏麗。

“阿姨。”那次訂婚宴後,言月還是第一次遇到秦聞渡的家人,還是夏麗,神情有些複雜。

“月月在家呀。”夏麗說,“好久沒見過你了,這次本來只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能看到你。”

言月便讓她進來,給她泡了茶。

夏麗在茶幾對面坐下,把言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因為母親早逝,言月身邊沒有什麽女性長輩,她一直很向往年長的成熟女性,秦聞渡的媽媽夏麗,算是早十幾年裏,在她生活裏最接近這個角色的一個人。

夏麗以前對她也不錯,會記得提醒她生理期不能喝涼的,告訴她怎麽用姨媽巾。

她對秦聞渡已經毫無挂念了,甚至之前那股子濃烈的,被背叛後的恨意,都已經消退不少。

可是,對于夏麗,她硬不下心腸說什麽,甚至還有幾分隐隐的愧疚。

畢竟,那天訂婚宴,她公然逃婚,打的是整個秦家的臉,對不起她的,只有秦聞渡一個人。

夏麗溫溫和和的,沒提起言月逃訂婚宴的事情,仿佛沒發生過,問了她幾句家常話,身體如何,學習如何,還誇她氣色不錯,又漂亮了。

終于,她放下茶杯,開始說正事了,“上次的事情,是阿渡不懂事,對不起你。”

“阿渡還是太年輕了,也沒怎麽談過戀愛,不曉得怎麽疼女人。”

“他人不壞,就是性子需要磨,男孩子性格還是不像女孩子那麽細膩。”

言月一直沒說話。

夏麗說,“你們畢竟那麽多年青梅竹馬,還是鄰居,就算以後不和阿渡在一起了,阿姨希望你們還是可以做個朋友,而不是互相仇恨,老死不相往來。”

秦聞渡對她而言,已經是過去式了。

言月輕聲說,“阿姨,我沒有恨他,或許在上段感情裏,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我現在已經有新生活了,也開始了新的感情。”

“謝謝阿姨以前對我的照顧。”

夏麗沒有多逼她,她問到,“是誰家男孩子,這麽幸運,能和我們月月重新開始?”

言月聽她溫和的聲音,不知為何,又想起了早逝的談珊琳。

其實,她甚至已經記不太清談珊琳的長相和聲音了。

她低着頭,有些觸動,但最後卻也還是沒有說出許映白的名字,只說,“是個很好的人。”

夏麗顯然有些失望,但是也沒再追問。

她送夏麗出了門。

冬天越來越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夏麗撐開傘,往自己家走去。

路上,她和一個年輕男人擦肩而過。

男人走在蒙蒙細雨裏,烏黑的發絲被飄入的雨水濡濕了些,高高的個子,颀長挺拔,面容生得極俊,神情很冷淡,沒多看她一眼。

夏麗卻愣了一下,盯着他離開的背影。

三座宅邸是連起來的,許家宅邸空了好幾年。

許映白出國了,許明川也沒有回家。

夏麗也好幾年沒見過許映白了。記得他以前就是個極漂亮的冷淡少年,和她家兒子、言月關系都生疏。眼下已經長成了俊美的男人模樣,成熟了不少,只是氣質沒有太大的變化。

她見到許家宅邸亮起燈光,心道時間過得真快。

門後,男人收起了傘,捉到言月,把她抵在門上親。

昨天一晚上沒見,早上沒見。

言月被他親得臉熱。

雖然習慣了和他的親密,但是在他家裏,總讓她想起學生時代的事情,想到那個夢,忍不住身體發熱,很不好意思。

言月叫保潔公司的人給許宅打掃衛生,和許映白說了一聲。

倒是沒想到,他自己直接過來了。

“剛才,夏阿姨來找我聊了幾句。”換氣間隙,言月忍不住說。

從窗戶裏看出去,依舊能見到夏麗撐着傘的背影,自己就在這裏被許映白按住親,夏麗一回頭就能遠遠看到,她覺得很羞恥。

許映白顯然毫不在意,薄薄的唇往下移。

最近,他涉獵的範圍越來越廣。

“聊了什麽?”他聲音還是平靜的,專注親她,順口問。

“唔……”言月臉紅紅的,忍不住出聲。

“聊了……幾句以前的事情。”畢竟夏麗還是秦聞渡的媽媽,和她見面的事情,言月覺得還是有必要對許映白說說,“她以前對我很照顧。”

許映白并沒有什麽興致聽這些。

他對言月的獨占欲很強。

尤其這種時候,他要言月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眼裏只能看到他一個人。

很快,她也确實無暇顧及。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晚了

等下還有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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