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二哥作證

威遠侯看了一眼那在雪地裏冷卻濕潤的手爐，怒沉沉對冬絮道：“你是四小姐身邊伺候的人，給你個機會，你是從實招來，還是等用刑過後再招？”

冬絮吓得面無人色，在家仆要把她拖下去用刑時，她掙紮着道：“奴婢、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去給四小姐拿手爐了，侯爺饒命！等奴婢回來的時候，看見，看見四小姐正泡在水裏，三小姐抓着她的手，還命奴婢趕緊去叫人來救……”

琬兒恨恨瞪着顧盼月，道：“不是的，是她先把我推下去的！她按着我的頭，把我摁進了水裏……”琬兒滿臉驚恐，“後來怕東窗事發，才假裝抓住我的手……”

琬兒瞥見旁邊站着的顧修瑾時，愣了愣，頓時想起了什麽，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又大聲道：“二哥可以作證！我聽見扶渠在叫二少爺，二哥一定是看見了！”

琬兒又哭又鬧，對威遠侯泣道：“二叔，你一定要幫琬兒做主啊……二哥可以作證的，不信你問他……”

顧盼月挺直背脊，沉默。

威遠侯看向顧修瑾。

顧修瑾低下眼簾，對上琬兒希冀的視線，片刻道：“四妹約摸聽錯了，我不曾去過塘邊。”

顧盼月愣了愣，不由擡頭看向顧修瑾。他說這話時，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表情，只有一層淡淡的陰影。

威遠侯平素對琬兒和楚氏多加惠顧，只是看在兄弟早亡的份兒上。可如今琬兒竟誣陷到他的女兒頭上來了，威遠侯怎能不生氣。

他怒斥道：“瘋瘋癫癫，不成體統。來人，把四小姐送回去，不得出院門半步，等什麽時候清醒了，再放出來。”

前幾日顧放才領了一百軍棍，在家養了幾天傷。這次琬兒又被押回院子裏禁足，說是身子未愈又添傷寒。

一下子去了倆，顧盼月還真有些不适應。

算算日子，等過了這個冬天，如果事情的發展還是遵循着前世的軌跡的話，那麽明天春季的時候，魏帝駕崩，新魏帝繼位。新魏帝急于想改變王朝權政分散的局面，登基不出一月，就會向威遠侯聯姻。

她需要為自己做準備。

身處亂世，會琴棋書畫、針線女紅有什麽用，關鍵時候那些才氣和手藝不能當飯吃，也不能救自己的命。這一世她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她需要有能力自己保護自己。

雖顧盼月讓顏護衛去兵器庫裏拿一些兵器來，各種銳刀長槍、流星錘、狼牙棒等，整齊羅列在院裏，擺滿了三行木架子。

顧盼月一樣一樣拿來試練。

扶渠見狀，就勸道：“小姐，你整天擺弄這些東西，要是手臂雙腿粗了怎麽辦，腰沒四小姐那麽細便算了，但也不能太粗啊……”

顧盼月手裏握着一把開山斧，問：“你剛剛說什麽？”

扶渠搖搖頭，不吭聲了。後來每到吃飯時就默默地給顧盼月準備了兩碗飯。

顧盼月還讓顏護衛去幫她找兵書。但顏護衛找來的那些，她都已經看過了，便只好作罷。

琬兒被禁足過去了幾天，沒想到楚氏主動到宴春苑裏來找顧盼月。言談之意是想請顧盼月在侯爺面前說兩句好話，替琬兒求情，好早日解了她的禁。

楚氏拉着顧盼月的手，慈眉善目道：“月兒，這次是琬兒糊塗，你素來疼愛琬兒，不會與她計較的對不對？”

顧盼月看着拉着自己的那雙保養得白白嫩嫩的手，道：“琬兒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爹将她關起來，也是不想她禍從口出。或許是我平日裏對她太好了，才叫她如此沒有分寸，關幾日也好，收斂收斂心性。嬸母，我可能幫不了您。”

顧盼月明言拒絕，并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再想與她多說的樣子。

楚氏見好言相勸不成，便換了換臉色，道：“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琬兒到底是不是神志不清，想來你心知肚明。琬兒不會無中生有的，當時顧修瑾就在塘邊，眼睜睜看着呢！他為什麽幫你？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