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願意 晉江獨發謝絕轉載

蔣寶珠的婚事便是蔣铎跟安氏再怎麽不滿意, 可定下就是定下了,如今大致婚期都談好了,金口玉言的賜婚聖旨, 自是不容反抗的。

可在此之前, 看了眼興致勃勃的看着妹妹給自己準備的各色行禮的蔣玦,安氏開口道:“寶珠成婚前, 先給玦兒娶妻吧!”

蔣玦聞言瞪大了眼睛,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怎麽牽扯到自己頭上?

“玦兒如今年紀也不小了,從前縱着他, 現在妹妹的婚事都定下來了, 的确不能繼續縱着了!”蔣铎對于嫁女兒的事情并不積極, 但是娘子說得對, 兒子确實年紀不小了, 自己跟他一樣大的時候, 他都會跑了。

蔣玦連忙開口,準備阻止父母這個可怕的念頭, 他急切道:“爹娘, 我還小, 不着急!”

“小什麽小?難道你準備拖到跟他陸飛骁一樣大的時候,再無恥的糟蹋別人家的小姑娘?”蔣铎指着他的鼻子, 直接罵道。

蔣玦吞吞口水,連忙搖頭,他對天發誓, 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可怕想法!

安氏見狀直接問:“玦兒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爽利的,還是溫柔的, 是喜歡才華橫溢的,還是喜歡知書達理的?是喜歡圓眼睛,還是喜歡桃花眼?是喜歡……”

“娘!”蔣玦聽得頭都大了,他怎麽會知道?于是忙道:“兒子真的不知道,您看着就好!您挑的兒子一定都喜歡!”

“混賬!是你成婚,還是我們成婚?你娘子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人,怎麽能一點兒意見都沒有?”蔣铎皺眉瞪着蔣玦。

蔣玦發覺自從賜婚聖旨下來之後,父親完全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除了不罵娘跟妹妹,其他人他沒有一個看的順眼的,就連祖父說話,有時候都會直接毫不留情的反駁。

“爹!哥哥臨行在即,你問他這個他必然是不知道的,不若您讓娘先看好幾個人選,然後等哥哥有時間回來的時候再讓他挑選如何?”蔣寶珠看不下去了,哥哥如今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臨行在即,哪裏能顧得上這個?

女兒一開口,蔣铎就不說話了,這些年他對幾個孩子有虧欠,小兒子至今還未見到,長子這麽大沒有成婚,他心中也是自責的。

但是比起兩個兒子,他跟心疼女兒,本來女兒家在娘家的日子該是最快活的,卻因為自己的失職導致她小小年紀就就經歷這麽多不愉快的事情。

見父親不說話了,蔣玦給妹妹一個感激的笑容,父母的關愛他能理解接受,但不意味着他能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逼婚。

畢竟去年通信的時候,父親還道婚姻大事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之一,所以不能太過着急,若是有喜歡的姑娘,應多加相處,不能因為年紀大了,為了結婚而倉促講究……怎麽突然就催婚了?

蔣寶珠看着父親的話裏話外都是嫌棄鎮南侯這個未來女婿,對父親是好笑又心疼,不好多說鎮南侯的好話,畢竟這種要出嫁女兒的老父親的暴躁火氣并不是輕易能疏散的,擔心她越說父親越氣。

即便如今婚事傳的人盡皆知,蔣寶珠心中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居然要嫁給恩人了?她真的能嫁給恩人麽?

安氏是全家最早接受現實的人,她心裏思索着這些年對鎮南侯的印象,這人人品自然是有保證的,越想倒是覺得這樁親事沒有那麽糟糕,甚至細細想來,竟然還有種是良緣的感覺,便是年紀大一點兒又何妨,不是更疼女兒麽?

“事情已經定下了,你若是還不甘願,讓女兒心裏怎麽想?”夜裏,安氏躺在蔣铎身邊,輕聲問。

蔣铎嘆口氣,憋屈道:“咱家珠兒花樣正茂,可他陸飛骁……若不是他之前有心勾引,珠兒會在親王面前說傾慕他,怎麽不說別人?”

“可別人頂不住慶王呀!”安氏直接道。跟慶王比起來,鎮南侯簡直好太多了,最起碼還是個正妻!

更重要的是家裏不會陷入奪嫡之中!安氏非常害怕有早一日會為了家族不得已放棄女兒,她寧願她一生平淡,也不想她拿命去争那破天富貴、骨肉分離。

正因為安氏跟蔣铎同樣的想法,所以即便蔣铎再不甘心也只是嘴上說一說,未曾抱怨女兒半句。

因為賜婚的事情耽擱兩日,蔣铎才帶了安氏跟兒女去岳家拜訪。

“寶珠這婚事來的突然了!要我說早些給孩子相看多好?也不會被惦記!”來到安家的時候,全家正忙碌的收拾東西,安鎮看也不看女婿,徑直皺眉對着女兒道。

安氏看到父親,立馬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嬌道:“女兒當初不照樣是過了十五才說親,您舍不得女兒,相公也舍不得他女兒啊?”

“哼!丫頭外向,你就向着他,一回來就氣我!”安鎮有些不滿的對女兒道,但是說話的時候,卻沒有抽出被女兒抱着的胳膊。

蔣铎從前可能會因為岳父這般不客氣多想,覺得岳父不喜歡自己,但是現在這種想法完全都沒有,因為他懂,懂這種女兒被人搶走的悲傷。

“岳父,不說傷心事,我陪您喝兩杯吧!”蔣铎情深意切的對着安鎮道。

安鎮冷笑一聲,鄙夷道:“想當初是誰說,若不是看在萍兒的份上,看都不想看我這個奸商一眼的!”

“天道有輪回,且看蒼天繞過誰!”安二舅安道不厚道的笑道。

“外公!”蔣寶珠晚起安鎮另一個胳膊,跟着撒嬌。

蔣铎摸摸鼻子,對于年輕時候的年輕氣壯時候做的蠢事有些羞愧,連連讨饒作揖。

“行了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盡看你的冷臉了!”安陳氏先是看了女兒,見她眼光清澈,面色紅潤,眉頭舒展,便知道女婿待她很好,于是瞪了暗道一眼。

然後扭頭看着蔣铎關切道:“黑了瘦了,這次回來多養養,別聽你岳父胡咧咧,他可是做夢都念着你們呢!”

蔣铎立馬道:“從前都是小婿從前不懂事,可經歷了寶珠賜婚的事情,小婿哪裏還會不懂岳父的心意?”

安鎮見狀也不好再端着,再者女兒跟外孫女一左一右攙扶着他,他心中美着呢!于是扭頭對着蔣寶珠笑道:“外公準備了好些個好東西,一會兒子你都拿回去,不給其他人。”

“外公您真好!”蔣寶珠知道這是外公的心意,于是邊走邊問:“爹爹當年真的那麽無理?那外公你怎麽會把娘親嫁給爹爹?”

安鎮聞言瞥了後面的女婿一眼,解釋道:“你爹當初是誤會,後來誤會解開了,還對我負荊請罪來着!我看他心誠,你娘又喜歡,便應了!索性你爹這些年不提其他,對你娘還是很好的。”

蔣寶珠捂嘴偷笑,看着外公給父親說好話,便笑道:“還是我外公明理,若是旁人才不會這樣呢!”

安鎮笑笑,沒有說話,他三個孩子就這麽一個愛女,還是高嫁,心中怎會不擔心?只是再擔心,看着女兒開心,這麽多年女婿也沒有讓女兒傷心難過,哪裏還會有怨言?

蔣寶珠還想知道父母從前的往事,可不等開口,突然便有下人急匆匆進來禀報道:“老老老老爺,聖旨到了!”

蔣铎跟安氏都詫異不已,但是安鎮卻好似松了口氣,安商安道二人立馬跳起來,就趕緊安排接旨的事情。

蔣寶珠站在原地,心髒砰砰砰直跳,面紅耳赤的猛地回頭眺望,便看到鎮南侯手捧聖旨跟着太監侍衛在衆人簇擁下,緩緩而至。

陸飛骁也是一眼就看到裝扮的嬌俏可人的蔣寶珠,見她直直的看着自己,臉上也不由的揚了唇角。

今日皇上當朝誇獎安家忠君愛國,然後特許了安家子孫科舉之事,還賜下了親筆所書的忠義儒商的牌匾。

就在滿朝正在疑惑的時候,皇上便将安家奉上的記賬之法送下去傳閱,鎮南侯原本并不在意,但是無意中聽到皇上說了安鎮的名字,才恍然,皇上所說的安家正是蔣四姑娘的外祖之家。

下朝的時候,皇上留他調侃,問他要不要去送聖旨,好在岳家多露露臉,鎮南侯也沒有拒絕,卻不曾想在這裏看到了蔣寶珠!

“竟是賢侄你來送聖旨?你也真夠閑的。”蔣铎直接擋在女兒面前,對着陸飛骁道。看着女兒含羞帶怯的看着對方,他心中的火氣就猛的竄上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鎮南侯抿着嘴,有些無措道:“聖上命我過來了。”岳父不喜歡自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為難?

“莫要讓人看笑話!”安氏湊到蔣铎面前低聲說完,邊對鎮南侯柔聲道:“當爹的大都這樣,我爹如今還拿相公當仇人,你日後就會明白了。只是今日這聖旨……”

“喜事!”鎮南侯連忙回道。

邊上的太監看的有些好笑,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邊這人在進來之後,身體便緊繃起來,這樣的鎮南侯可跟從前判若兩人,想來皇上就是要看這個,才讓鎮南侯過來送聖旨的吧?

接旨的工作準備好了,安家上上下下,包括蔣铎等人都跪下了,鎮南侯也沒有磨蹭,直接就讓太監讀聖旨!自己的眼睛卻是一是看着跪在人群之中的蔣寶珠。

蔣寶珠被他看得臉上只發燒,這并不是寒氣散盡血液沸騰那種,而是心中一種奇怪的感覺,癢癢的,腦子裏一篇空白,怪不好意思的,擡頭示意他別看自己了,可是看到他的眼睛,卻有些傻眼。

再此之前,蔣寶珠一直覺得,這樁婚事是因為自己之前在慶王面前的攀附而導致的,鎮南侯雖然不好抗旨,但是心中卻不是很願意,自己也做好了要花費一些時間跟精力,才能讓他接受自己的準備。

但是現在看着他的眼睛,蔣寶珠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應該是……沒有那麽不甘願吧?

想到這裏,蔣寶珠便有些無措起來,這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鎮南侯竟然對于娶自己的事情沒有半點的抵觸,自己從他眼中能看得出來的!

曾經依附在他的佩劍之上,蔣寶珠對他的喜樂還是知道的,他是歡喜的表情。

安家得了皇上的牌匾跟聖旨誇獎,饒是見多識廣的安鎮都有些喜極而泣,蔣寶珠心中的大石頭也算落了地。

從剛才對視之後,陸飛骁就發現蔣寶珠有些不對勁,因此在安鎮留他吃酒的時候,并未拒絕。找了個機會,偶遇了在園子裏發呆的蔣寶珠,問道:“你怎了麽?”

“我……我……您是不是不讨厭我們的婚事?”蔣寶珠在他靠近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鼓足了勇氣,羞赧道。

陸飛骁一頓,揚唇輕笑道:“娶一個漂亮的小媳婦,應該沒有人會讨厭吧?”

蔣寶珠猛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他居然在逗自己?

“都說了小丫頭別那麽多的心思,若是願意嫁我,便高高興興的嫁,不願意就告訴我,我來想辦法,總是有解決的辦法。”陸飛骁看着小丫頭的個頭還不及自己的肩膀,嬌嬌弱弱的仿佛一碰就碎的模樣,知道她心思多,便輕聲安慰道。

“所以您是願意的,對麽?”蔣寶珠問完,看着他認真道:“沒有姑娘家會不期待未來的夫君真心實意的想娶自己的。”

看着小丫頭執拗的眼神,長長的睫毛緊張的眨呀眨,陸飛骁胸口升起一股暖意,既然已經成為自己的未婚妻,他也不想騙她,肯定道:“我是願意的。”

“那我也願意!”蔣寶珠聞言,深吸一口求,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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