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孤峰煞 送進男德班
陳游活動手指:“考負分的傻逼?”
周朔罵罵咧咧道:“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就是因為他, 風水專業才改了招生規則,要求男生純陽命女生純陰命。”
陳游:“?”
陳游愣住:“我怎麽不知道?”
周朔:“別讓我知道這個鼈孫是誰。”
陳游:“……”
陳游:“你到底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周朔咬牙切齒:“當然想知道!我要電死他!”
陳游樂了:“你是男德班的?動不動就電人。”
“我是電工班的。”周朔轉移注意力,吃驚地問, “咱們學校的男德班真的電人?!男德班真的是那種管戒的地方?!!”
初酒也是一臉驚奇。
陳游笑着說:“不僅如此,還會被針紮。男德班有個容嬷嬷, 專門把人關在小黑屋裏拿大頭針紮人。”
樓上丢下來一把車鑰匙, 砸在陳游身上:“紮你的充氣娃娃。”
大衛趴在上半段扶梯上, 伸出一個腦袋:“陳游,你去死吧。”
陳游笑嘻嘻地撿起車鑰匙:“謝謝送我一輛賓利,太客氣。”
“我偷開我姐的車。”大衛說, “我聽龐子說你這周不回家, 過來找你玩,你不在宿舍, 這是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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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游說:“去發展中俄兩國友誼了。”
“浪吧就,是你們班要學賽龍舟的藍眼珠子吧。”大衛笑着從臺階上蹦下來, “別上樓了, 走走走, 去我家看看風水。”
大衛昨晚和龐子組隊打游戲,閑聊了幾句,才知道陳游被卡生活費,淪落到搶女廁所掙錢。下了游戲,他想起開學時陳游曾說過要給他家新房看風水的事情。
身為一個拆二代, 大衛家不缺錢。爺爺雖然把他送進了男德班, 凍結了他的卡, 但他私藏了以前的壓歲錢,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十來萬。
大衛昨晚睡太晚,今天醒來已經中午, 随便吃了兩口東西,開車來學校找陳游,結果陳游不在寝室。剛準備給他打電話,就聽到了樓道裏的聲音。
陳游看他:“去你家看風水?你爺爺不看成績了?”
“是我自己的房子。”大衛笑着說,“拆遷分的一套,我爸給我了。地段有點偏,還沒裝修。我想早點裝修完事,周末跑過去打游戲,沒人管我。”
陳游說:“天天被容嬷嬷關小黑屋,你還沒打夠?”
一直在旁聽的周朔這時冷不丁地插話道:“容嬷嬷,關小黑屋,打?”
周朔的腦洞很會提取關鍵詞。結合陳游剛剛說的男德班容嬷嬷關起來紮針,容不得他不瞎想。
大衛:“……”
大衛:“你誰啊?”
“周朔,電工班的。”周朔自我介紹完,問他,“你也是風水班的?”
男德班的大衛不想說話。
陳游笑着攬住大衛的肩膀,轉頭問初酒:“看風水,你來嗎?”
初酒想了想,點點頭。
反正在寝室待着也沒事做,而且她懷疑陳游壓根什麽都不會,讓他看風水沒準會招來兇煞。
初酒上樓:“我先去把東西放在寝室。”
陳游看清她手裏的袋子,一陣無語。袋子裏裝的是她換下來的塑料拖鞋,還有小賣部阿姨送的臨界期面包。
問的去死大師。
他突然有點懂了,初酒的師父為什麽叫這個道號。把道觀經營到這麽窮的地步,本來已經很暴躁了,如果再被人天天問大師怎麽稱呼,可不得更燥。
大衛問:“他誰啊?”
剛開學男德班管得嚴,這周他沒來找陳游玩過,只是聽說過初酒這個名字,但還沒見到過真人。
陳游說:“初酒,我同桌,也是我舍友。”
大衛拖了個長腔:“哦,就是他啊。”
陳游問:“怎麽了?”
大衛笑道:“聽龐子說,他目測到你21.”
周朔目瞪口呆,視線往陳游下半身挪。
陳游把手放在褲腰上,痞笑道:“要驗證嗎?”
周朔的臉紅了,把腦袋搖成撥浪鼓,說:“不不不,我是想問問你們是去看風水嗎?我雖然是電工班的,但是我爺爺是算命先生,我也非常喜歡風水。我也想去,中不中?”
陳游道:“你剛不是說,你爺爺給你算了一卦,說你這周末離開學校會有血光之災嗎?”
周朔頓住腳步,滿臉痛惜,像是丢了二百塊錢。
這時初酒過來,他們三個人一起走出宿舍樓。
大衛開車,向開發區駛去。
大衛的新房在開發區,地段有點偏,但是市政規劃三年內會通地鐵。消息一出,超市商場等等生活設施陸續入駐,眼看着房價蹿上來。
路上沒怎麽堵,二十多分鐘後下了高架。
陳游坐在副駕上,閉着眼睛昏昏欲睡。
大衛說:“快到了,前面那座最高的樓就是。看着跟個傻大個似的。”
陳游豁開眼皮,順着大衛指給他的方向看過去。
一座摩天大樓聳入雲際,從車裏的角度看,景象絢麗壯觀,頗有種豪氣沖天的架勢。
但是大廈四周再無別的建築物可以與之抗衡,顯得孤零零。
陳游說:“豪橫。”
後座的初酒皺着眉,說:“孤峰煞。”
陳游啊了聲。
初酒說:“前朱雀後玄武左青龍右白虎,這座大樓什麽都不靠,一樓獨高人孤傲,犯了風水中的孤峰煞。”
大衛不明覺厲,問:“這個煞嚴重嗎?”
初酒說:“不是大兇煞,可以化解。”
說話間,賓利開進了小區。
初酒說:“放我在這裏下車,我先在小區裏看看。”
大衛停車,陳游跟着初酒下車。
“我先去停車場,待會兒上來接你們。電話聯系。”大衛說着把車開走。
初酒從一個布兜裏掏出羅盤。
陳游問:“要看整個樓盤的風水?”
初酒說:“随便看看。”
陳游發現她說随便看看,還真的是随便看,羅盤拿出來沒有用,初酒跟老大爺遛彎似的,在小區裏閑走,一會兒看看小廣場一會兒看看花園再看看水池。
陳游說:“我懷疑你在遛羅盤,并且已經掌握了證據。”
初酒看他一眼,說:“我是在遛你。”
陳游:“……”
陳游二皮臉地往地上一蹲,順勢抱住她的腿,說:“以後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的風水外挂,只有我們兩個人時,我是你的腿部挂件。”
初酒:“……”
陳游:“好,就這麽說定了。”
初酒想踹他,但腿被他牢牢抱住。她陰沉着臉,說:“放開。”
陳游放開她的腿,初酒擡腳,他笑嘻嘻地躲開,賤了吧唧地說:“腿短,踹不着。”
初酒想掄起羅盤砸爛他的狗頭。
電話鈴聲響起,大衛打來的電話,問他們在哪裏。
“你甭過來,小區就這一幢高樓我還瞧不見?”陳游挂斷電話,對初酒說,“大衛讓我們過去,他在樓門口等着。”
唯一的一幢高樓很顯眼,穿過草坪就是。
初酒和陳游走過去。
大衛迎上來,說:“這附近開了家火鍋店,我吃過一次,挺正宗的。待會兒咱一起去吃。”
陳游摸了摸肚子,說:“中午在軒轅大健家吃了好多水煎包,正膩着,正好吃火鍋解解膩。”
三個人一起進電梯,到26層,一梯兩戶。
初酒問:“哪家是?”
“這個。”大衛按開2602的密碼鎖。
初酒站在門口,端正羅盤,開始測房子的山向。
大衛瞧着稀奇,問:“這就開始了?”
陳游活學活用,臭屁地說:“要先用羅盤測山向。”
大衛:!
大衛:“游哥,你果然牛逼。學校論壇都在說你是風水巨佬,我還以為是鬧着玩的。”
陳游:“……”
陳游硬着頭皮裝逼:“就是鬧着玩的。”
越是這樣說,大衛越不信。
初酒屏蔽掉這兩個人,拿着羅盤走進屋裏。毛坯房,三室兩廳,什麽都沒裝修,家具更是沒有,羅盤測起來會更準确方便。
風水中有二十四山向,代表不同的方位。看陽宅風水時,首先要用羅盤測山向辨吉兇。
小區裏就這一幢摩天大樓,其他都比它矮半截,已經确定犯了風水中的孤峰煞。具體到房間的煞位,要根據羅盤測出來的山向來判斷。
不到十分鐘,初酒找到了煞位,就在主卧的衛生間。
初酒問:“房本上是誰的名字?”
大衛說:“我的。”
初酒又問:“什麽時候拿到手的?”
“去年。”大衛說,“怎麽了?”
初酒道:“去年你是不是和家裏鬧很大,然後被家人孤立了?”
肯定的語氣。
大衛和陳游面面相觑。
大衛張了張嘴,沒說話。
陳游替他說出來:“他去年被爺爺送進了男德班。”
初酒:“?男德班!”
初酒:“所以,男德班真的會被電被針紮?”
陳游:“……”
大衛:“……”
大衛:“沒!有!”
初酒:“哦。”
但她不信。
大衛一副備受摧殘的萎靡樣子,一看就是受了xx的毒打。初酒不知道,其實他只是連着熬夜打游戲的緣故。
初酒十分同情他,解釋了一遍孤峰煞的危害:“如果這裏住的是長輩,家庭分離,子孫不孝;如果住的是小輩,将得不到家長的幫助,孤立無援,前途艱險。”
在大衛家裏,衛爺爺掌握着絕對的話語權,說一不二。
這套房子雖然說是他主張過戶給大衛的,但是他一點也不溺愛孩子。
衛爺爺曾經是村裏宗族的族長,思想非常陳舊封建,去年他發現大衛沉迷網絡游戲,堅持把他送進了風水技校的男德班。
初酒問他:“你是不是先收了房子,後被送進了男德班?”
“差不多吧,前後腳的事。”大衛傻了眼,震驚道,“我就是因為收了這房子,才被送進男德班?”
初酒點點頭:“是因為這房子犯了孤峰煞。”
大衛罵了句髒話:“靠!如果不是這破幾把房子,我已經是電競職業選手了!這房子老子不要了!”
大衛沉迷打游戲,是因為他想打職業。
陳游笑着說:“房子你不要給我,我不怕孤峰煞,我也不怕被送進男德班。”
初酒說:“孤峰煞可以化解的。”
陳游問:“怎麽化解?”
初酒拿着羅盤走進主卧的衛生間,說:“煞位在衛生間,可以在這裏裝一個八卦銅葫蘆。”
陳游說:“就這?”
初酒收起羅盤,說:“不然?”
陳游發自肺腑地說:“錢也太好掙了,比當模特拍照有水平。”
大衛愣愣地,問:“孤峰煞化解以後,我就可以打職業了嗎?”
“不知道。”初酒說,“房子風水影響是長期性的,改了風水後,可能不會立馬見效,但是慢慢會好起來的,起碼你和你爺爺的關系會緩和很多,你的前途會很順暢,不會再受到什麽阻礙。”
“前途順暢!我的前途就是打職業!”大衛癫狂地搖陳游的肩膀,“我打職業還來得及嗎?”
陳游笑着說:“來得及來得及,你才十七。職業選手二十五六才退役。”
初酒收拾好羅盤,往随身攜帶的布兜裏裝,手指觸碰到一個硬卡片,她掏出來,原來是身份證,開學報道那天放進來的,她一直忘了收起來。
陳游瞧見身份證,以及拿身份證的手,細長白皙,看起來柔若無骨,他腦子裏蹦出一句詩來“腕白膚紅玉筍芽”。
他以前怎麽沒注意過,這尼瑪該是男人擁有的手?
陳游說:“初九,你是哪年的?”
初酒擡頭看他,從他眼睛裏看出了興味。
以絕後患,直接把身份證給了他。
果然。
陳游拿到證後第一眼看的是性別那欄,看到性別男後,他似有遺憾地皺了皺眉,随後才看出生年月,笑道:“你和厲懷曲同年同月同日生,都比我小一個月。”
初酒問:“厲懷曲是誰?”
陳游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我弟。”
“哦。”初酒沒問他和他弟為什麽不是同一個姓,而是問道,“純陽命?他也在風水技校?”
“沒。”陳游說,“他在市一中,今年讀高二。”
初酒皺着眉,快速算了下陳游的命格,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生辰,但也能推算出來,他不是純陽命。
“你不是純陽命?!”初酒瞪大眼。
陳游啊了聲:“不行麽?”
“風水技校招生規則是男生必須純陽命,女生必須純陰命。”初酒盯着他,“你不是純陽命為什麽可以來上學?你頂替了你弟弟的名額??”
陳游讪讪的:“我留級了,上一年還沒有這種規定。”
說起這個,初酒想起考負分的傻逼。電工班的周朔說,因為他,風水專業才開始要求學生們的命格。
初酒瞪着陳游,問:“所以,風水專業考負分的傻逼是誰?”
大衛:“?”
大衛:“……”
大衛看了看初酒,又看了看陳游,沒說話,默默關上所有窗戶。也不知道玻璃結不結實,打起來不會把人甩出去吧?
陳游笑嘻嘻的,說:“是我。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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