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上課

不知道跑了多久,杜铎都沒有力氣去看別人的反應,只知道自己喉嚨和肺都撕裂般的疼痛,兩條腿軟綿綿的在發抖,打起精神走了走,看着身邊使勁擦鼻子和咳嗽的同學,覺得自己的樣子還算正常。

植戰者的身體素質雖然不錯,但是跑上一個多小時下來,這十幾個學生全部都是眼睛通紅,渾身汗濕。

幾個異植蹦蹦跳跳的被主人收回意識田,杜铎看了兩眼好像在和自己揮手的玉米投手,就乖乖排隊等待校醫檢查。

挽着頭發的校醫阿姨看起來很溫柔,估計也熟知體能課的流程,早早的就在一旁等候這些孩子,每個人接受檢查,體質不錯的人領了一瓶恢複液站在一邊,而體質弱一點的會有專門的人過來治療,确保後續的體能課能跟得上進度。

校醫在為杜铎量脈搏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看着杜铎被汗水打濕的小臉,笑了笑,說了一句鼓勵遞給杜铎一瓶恢複液。

咬着蘋果味恢複液的杜铎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被歸為體質弱的,要不然出于健康考慮,體能課會有所限制。杜铎也沒有數自己到底跑了多少圈,只知道自己在覺醒意識田之前,是絕對不可能跑這麽久的,站在一邊平複呼吸,杜铎突然覺得渾身一暖,身上的一些酸痛慢慢褪去。

左右看了看,杜铎有些奇怪,周圍的人并沒有什麽異常,難道只有自己感覺到了?随後,溫暖像河流一樣沖刷了杜铎的全身,卷走了疲憊,讓人精神一振,杜铎很快可以從意識田裏感受到一陣很嘚瑟的搖晃感。

能這麽霸氣側漏讨賞的,也就只有意識田裏的大哥——向日葵!

杜铎猜測這應該是向日葵陽光的效果,這就是向日葵的作用?心底對向日葵說了句感謝,杜铎喝掉恢複液就趕着去排隊聽課。

三個老師掃過剩下的十三個人稚嫩的面孔,鄭鈞開口,“好,我們的熱身活動結束,離開的六個人因為體力問題,不能參加接下來的課程。有些同學覺得這種淘汰率太過殘忍,那麽我問你,植戰者的能力來自什麽?”

鄭鈞的眼神掃過前排的幾個眼睛紅紅的女生,直接點名提問,“程婉梅,你說。”

程婉梅就是杜铎旁邊座位的小女孩,十一歲的小女孩剛跑完步,自己的同伴因為體力不支被送走,才狠狠的哭過,聽到鄭鈞的問題,迫于老師兇狠的眼神,下意識開口,“來自異植!”

聲音細細小小的,還帶着哭腔,但是聽得出語氣很堅定。

鄭鈞微微點頭,“還有誰要回答?”說完看了看剩下的同學,眼神依然銳利。

幾個體力不錯的男生舉手回答,“還有我們的意識田!”他們覺醒意識田的時間較晚,但是身體素質卻很好,身材比同學都高大不好,回答的聲音也很宏亮。

“還有呢?”鄭鈞點點頭,又接着問同學答案。

這次沒人回答了,植戰者不就是操縱異植攻擊僵屍的人嗎?異植就是植戰者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還有什麽答案呢?

旁邊的兩個老師一直沒有說話,沉默的等着鄭鈞開口,學生們有些茫然的看着老師,杜铎皺着眉頭,總覺得答案還有別的,可是腦袋裏的那個答案模模糊糊,他想說也說不準确!

鄭鈞雙手背在後面,問了學生一個問題,“我們都知道,身為植戰者我們只能控制自己意識田裏的異植,那麽設想一下,在城外,你的異植使用過度怎麽辦?”意識田的位置是有限的,所有的異植全部使用完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

“我們可以先撤啊!”“對,讓其他人頂上去,我們回城補給!”說到這裏,剛才還沉默的厲害的學生就開始搶着回答。

杜铎皺皺眉頭總覺得不對,如果異植全部使用完了,身邊沒人幫助又無路可退呢?

果然,鄭鈞又問,“如果你站在城外,沒有救援無法回城,異植使用過度該怎麽辦?”雖然植戰者很少單獨行動,就算是獨行俠在城外出了意外也會有救援隊立刻趕到,這個問題太過絕對。

“老師,你這個情況不太可能,我們的聯絡端有緊急呼救!”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學生率先反駁。

這些年雖然沒有完全消滅僵屍,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人類在抗衡中漸漸占據優勢,所以從未出過城的這些新手植戰者,可以站在老師面前理直氣壯的說出自己的異議。

鄭鈞還沒有開口,陳晨先笑了出來,“你是不是還希望別人借你兩個異植先用用啊!”說完笑容一收,表情嚴肅,“我不知道你們平時從聯絡端裏了解的城外是什麽樣子,但是在體能課上,收起你們的天真。鄭老師說的情況,如果是你們,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死!”

“每個人只能和自己的異植溝通,借別人的異植?你到底有沒有聽異植基礎課!妄圖使用別人的異植?呵呵,還不如你們把頭伸過去,早早讓僵屍啃兩口呢!”陳晨接過話頭,褪去了笑容之後殺伐之氣自然湧現,“每年都有多少植戰者在城外死去?你們不知道不代表你們可以永遠不知道!”

城外對于學生來說太過遙遠,自從植戰者出現,堅實的城牆為所有城市撐起來屏障,在城內長大的孩子享受着城外植戰者打下來的安寧,這是出于社會穩定和人類發展的考慮。

但是對于植戰者來說,哪怕他們是初學者,也絕不允許再抱有如此天真的幻想!

所有學生在老師刻意營造的寂靜中出了一身冷汗,杜铎後背涼的厲害,只有意識田中不斷傳來的溫暖讓他覺得安心。

杜铎不是真正的十歲小孩,聽得出這節課剛開始時老師對他們的下馬威,但是心裏并不反感,畢竟從小長在城裏的孩子,誰都沒有去過城外,去見過那些令人厭惡的僵屍,也沒有見過真正植戰者戰鬥的樣子。

攥緊了拳頭,杜铎平複着因為老師的質問而加快的心跳,眼神堅定的直視老師。

和杜铎相同,大部分的學生都被老師略帶譏諷的質問逼出了不甘,咬着牙直視前方,真正開始接受植戰者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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