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拔火罐
第十五章:拔火罐
兩個月來對于彼此的生活習慣都有所了解,陶然鮮少刻意冷臉尋釁,溫荻更是将一身廚技盡展。每每做飯時,溫荻總是喜歡拉她在一旁觀看,叮囑每一步該如何做。陶然則會說做飯也得看心情,她可沒溫荻這個閑心。溫荻則試圖扭正她這種無所謂的态度,喋喋不休的講解擁有好廚技的優勢。在陶然看來,餓不死就行,湊合湊合也可。溫荻可不這麽認為,既然要吃,便要吃好,在烹饪結束的前一刻是最幸福的。聞到美食的香味,之前所做的一切繁瑣準備都是值得的。
他伸手極快的将陶然額前垂下的一縷發拂到耳後,以一個年長者的姿态說教道“做飯看心情,吃飯可不能看心情。你看我即使斷了腿,行動不便,依舊惦記着每頓飯。什麽事都大不過吃飯,想要做什麽事之前,你得先吃飯。吃飽了,你才有力氣不是麽?”
陶然想到那次回頭看他狼吞虎咽恨不得吃通外賣的樣子,勾起了嘴角。
溫荻看她喜笑顏開的模樣,誤以她對自己方才一頓說教頗為同意,不由洋洋得意起來。解下圍裙,陶然便伸手将飯菜端上餐桌。溫荻趿着涼拖跟在身後,熱情勸說道“你也覺得我說的在理對吧。”
用腳移開椅子,吱呀一聲刺耳的很。陶然揉了下耳朵,溫荻一邊端起碗,一邊歉意道“抱歉,這樣快一些。實在有些餓了,看到吃的就等不了。”
陶然無奈的看他一眼,她可是不曾餓過他,怎麽每次上桌都像是餓了好些天似的。
“你看我做什麽?吃飯啊!”溫荻嘴裏咬着排骨,一邊啃着一邊拿眼看她,意思是我辛辛苦苦做這麽久,你倒是吃啊。
陶然心中一嘆,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看似無心的道“我怕是學不來你這樣的好廚技了,我還是和許青一道湊合一頓就好。像你這麽講究的做一頓,我可沒那個心思。”
溫荻正在和排骨奮鬥,聽到她的話,手微微一頓,轉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所以乘現在多學一點,總不至于虧待了自己。”那句我有那個心思做飯被他咽在肚子裏,無聲無息的。
陶然垂着頭,微微笑了笑。
終究,誰也無法說出口。
心裏的話,就留在心裏好了。
溫荻時不時的擡頭去看球賽,目光有意無意的擦過陶然。她正埋頭吃飯,溫荻每間一緊,筷子已經在飯碗裏翻來覆去的戳了很多下,卻沒一粒米飯放在嘴裏。微垂的頭只能看到被她咬得有點發紅的嘴唇,視線膠在紅豔的唇色、雪白的貝齒上,溫荻有一瞬間的心慌,好似窺探了心中的隐秘,惴惴不安卻又熱切期待起來。
陶然戳着米粒實在沒什麽胃口,便放下了碗筷,一擡頭就迎上了溫荻的目光。
細長的眉一凝,有什麽話想脫口而出,卻在他自然的移開目光時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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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的一笑,她還真是可笑的很。溫荻看她面容凄婉,苦笑連連,想要出聲安慰,嗓子卻像堵住般,說不出一個字。
跨不出,說不出。
林翰的臉浮現在眼前,深深嘆息,他竟有點埋怨林翰。若她不是林翰的......苦澀一瞬間漫延嘴角,若不是林翰,他們又怎會相遇。
林翰始終是橫在他們中間的一根刺,現在這個刺還在,他卻不知改怎樣拔掉。
陶然無聲的将碗筷收走,溫荻坐在餐桌前盯着電視機發愣。吵鬧的人聲,廚房內的水聲,一股腦的全在他耳邊響起。溫荻只覺得頭疼欲裂,眼神飄向廚房,什麽也看不見。
他頹然後仰,脖子擱在椅背上,生疼。
還有半月。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再彼此試探,剛才的試探好似已将他們鼓起的勇氣全部用罄。方觸及到邊緣,便已響起了警告聲。兩人的腦中都想起了同一個人,林翰。
日子還在繼續,梁晨周末來時給溫荻免費檢查了下,這次是真的痊愈了。溫荻心情大好,嚷着好久沒活絡胫骨,兩個大男人頂着烈日驅車做了個健身。陶然自然随行,她整日坐在辦公室內對着程序半天不動,身子早就酸痛的厲害。這次,溫荻讓她去對街的中醫館做個了推拿和拔罐。
這地方與溫荻他們健身的市區有一段距離,地方偏僻,隐藏在一個弄堂中,他們驅車繞了一圈這才找到地方。
破舊的門牌前寫着中醫養身四個字,大門兩側分別寫着推拿,火罐,針灸,聯系方式等一些廣告。
梁晨瞪着眼睛詫異道“溫荻,你這選的什麽地方,不會是騙子吧。這年頭,什麽人都敢自稱中醫。我說陶然不如你到醫院去,我找人給你做了全面檢查。”
陶然拒絕道“不用麻煩你了。”
梁晨一揮手,仗義道“哪來的麻煩,你哪天有空,提前幫你預約一下。”
溫荻回頭對着後背的梁晨一勾手,梁晨暈乎乎的湊上前道“怎麽了?”
陶然透過後視鏡看他迷糊的樣子,想到他在醫院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由一樂,彎了眉眼。
溫荻扭頭笑道,“你別樂,我在和梁晨說話。”
陶然哼了一聲,索性也扭過頭來。
梁晨一看她一臉“說吧,我也聽聽看”的表情,就覺得腦子直疼。怎麽覺得自己這是将自己繞進去了,這事一開始好似與自己無關,這多嘴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
“別看這門面小,我平時也常來這邊。你可能不知道,前幾年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扛攝影設備滿市跑,一扛就是幾小時。下班回去身子就和散了架一樣,我和趙立坤那時身上沒錢,只能去小巷子找人做推拿。沒想到這家老師傅的手藝厲害的很,一頓推拿來下,一開始疼的我嗷嗷直叫.....”
梁晨聽到這,實在無法想象眼下這個已經三十的男人當初嗷嗷直叫是什麽模樣,不由咧着嘴大笑了起來。
溫荻也覺得那時的自己好笑的很,也笑了起來。
陶然默然坐在一旁,蹙眉打量身邊這個男人,一臉的探究,他便是這樣咬牙挺了過來。多年的磨練堅韌讓他變得沉穩,而骨子裏的樂觀讓他偶爾也露出了熱血的一面。陶然有時會看着他發愣,腦子裏想着他當年挽着衣袖,扛着沉重的設備跟随師傅在烈日下奔跑,幫着新人打燈,整理裙擺的模樣。
那時的他,是不是即便滿頭大汗依舊笑的燦爛,是否會盯着師傅的相機深深的渴望着,會不會累倒在床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陶然沒有問,她對着溫荻露出個春風般的柔順笑意。她笑的春情四溢,倒把溫荻驚住了,只覺得柔光灑在她眉眼之間,滿是說不出溫情,心口處好似要溢滿了般的窩心。
兩人目光觸碰,那笑便沿着嘴角蔓延開來,直染的臉頰生豔,眉眼似水,讓人移不開眼。
梁晨突兀的聲音響起,“後來呢?”
溫荻緩緩收回目光,用醇厚性感的嗓音說道“起初我還叫疼,老師傅便說我這情況嚴重,不下狠手,日後有我疼的。他說的煞有其事,我便沒讓他輕點。後來便覺得酸疼感漸漸淡去,竟覺得舒服的很,迷迷糊糊的我還睡了一覺。”
梁晨瞥他一眼,陰陽怪氣道“你竟睡着了。”
他很自豪的嗯了一聲,又道“這才說明他手中功夫高,後來我便常來這邊,我也算是這裏的老主顧。不如你也下去試試如何?”
梁晨哎呦一聲,果真是來繞自己的,連連擺手道“我身子骨好的很,不用做那個。”
陶然咦了一聲,嘴角輕揚,清秀的臉龐露出個不鹹不淡的笑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道“你不是會怕疼吧?”
直擊要害!梁晨哈哈的幹笑着,顧左右而言他的讓陶然快點下車,他和溫荻還得去做健身。
這下話題又扯到陶然身上,溫荻朝陶然使了個眼色,留下梁晨一人,下車敲門。
老中醫穿着短袖唐裝,留着花白的山羊胡,戴着老舊的鑲邊圓形眼鏡,看到溫荻時,中氣十足的喊了聲溫荻,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倒是精神爍爍,老當益壯的很。
陶然随着溫荻叫了聲老師傅好。
老人銳利的眼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掃了掃,笑着問道“女朋友?”
溫荻還沒來得及回答,坐在車內的梁晨便喊道“不是!”
溫荻眼神一狠,故意惡狠狠的道“要不要拉你也下來做一次?”
梁晨便縮着腦袋趴在車窗外看着他們兩。午後依舊炙熱的日光照在他們身上,空氣中也飄起了一股灼熱氣息。他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息不似常人般,熱切的太過了些。
他微微搖晃着腦袋,随他們咧。
老人疑惑的打量他們道“是麽?”
溫荻沒有說話,陶然淡淡的點了點頭。
老人洞察似的一笑,歉然道“我這老人家一看到小年輕們就喜歡,多嘴了一句,小姑娘不要見怪。”
陶然已經很多年沒被人叫過小姑娘了,這一喊倒讓她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微紅了臉道“老師傅言重了。”
老人家便哈哈笑着,将兩人引進去屋。
起初,陶然并不願意做拔罐。這一拔罐,整晚不能洗澡不說,那些印子留在身上大夏天她還怎麽出門。
雖然她一再拒絕合作,溫荻卻已經将費用付了,說是補交的夥食費。陶然一張臉漲的通紅,要他多事,卻也知曉他是好意。梁晨趴在車窗對她喊道,“既然已經交了錢,就做一次。”
他今天穿的休閑,淡粉色的襯衫,碎短的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青春洋溢的一張臉上滿是笑意,此刻正笑吟吟的對她揮手,示意她進去,還說什麽好好聽話。
陶然暗自吐槽一句,聽誰的話。溫荻将梁晨的頭推進車窗道,“我們先走了,等會過來接你。你要是還有氣力出來,就先去周圍逛逛,這邊有不少小吃不錯。到時候電話聯系,走了。”
陶然揮手道“去吧。”
這下,三人分離。老中醫給她做了推拿,陶然這下明白溫荻所說的疼的嗷嗷叫的感覺了,被那勁道一推,心肺都似被壓住了般,除了疼和酸之外,陶然已經沒有其他感受。此時,她是真的佩服溫荻竟能睡着。
老中醫看着陶然虛脫的樣子,笑道“小姑娘,火罐還拔不?溫荻走了,我得征求下你的意思。”
她這不拔,等下溫荻回來,依他方才的态度,非壓着自己拔一次不可。想到此處,她點頭道“拔!”
老人捏着山羊胡笑道,那好,你等會,我讓孫女過來。
原來這老人還有個十幾歲的孫女,正上高中,對中醫也喜愛的很。平時周末時喜歡窩在這跟着爺爺研究,老人家将這門功夫傳給了她。
小丫頭很快便推着一車的玻璃罐來了,陶然一看這架勢有點害怕。小丫頭機靈的很,靈動的眼睛眨巴着,高馬尾梳起,看她有點怯場,爽朗一笑道“別怕,一會就好,你先躺着。”
拉緊窗簾,小丫頭便開始倒騰,陶然解開了衣服,露出光滑白皙的後背,扭頭去看她。小丫頭正在對着玻璃罐加熱,跳躍的火焰鑽進罐子裏,出了一層的水珠。
“別擔心,很快就好。”小丫頭笑道。
陶然道“小妹妹叫什麽?”
“沈鴛,很好記的。”她輕笑道。
兩人時不時的說兩句,陶然心情放松了些,等到沈鴛給她拔火罐時,竟只顧着和她聊天了。沈鳶活潑開朗,兩人談的很愉快,聽她說學校裏的事,陶然覺得自己好似也年輕了許多。
她這拔完才四點,外面正熱,她也不想出門,便留下和沈鳶聊天。
溫荻和梁晨駕車到市區去了健身房,溫荻近三個月沒鍛煉,捏着肚子上的贅肉自嘲道“你是沒聽過,陶然沒事就來句表舅,再被她這麽叫下去我都覺得自己老了,得抓緊時間鍛煉甩去這肚子才行。”
梁晨換了背心露出不大結實的身體,小心的捏了捏他的肚子道“還真是舒服,不減也行。”
溫荻拍開他手,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走上跑步機,一邊快步疾走一邊斬釘截鐵的道“對于我來說,多餘的脂肪無用,倒是你可以多一些。”
梁晨走到他身邊也開始練起來,微微喘息道“謝了,我也不需要。”
溫荻摸了把汗笑道,“彼此彼此。”
兩人大汗淋漓的進行完健身運動,去沖了個澡這才驅車去接陶然。梁晨一身疲軟的靠在後座上,對着電話那頭的陶然抱怨道“你和小丫頭聊得開心,我和溫荻這三個小時下來,骨頭都軟了。”
溫荻握着方向盤反駁道“那是你!”
陶然輕笑一聲,聲音歡快。梁晨大聲反駁道“別聽他的,他也累的不想動,硬撐着呢。他都三十,哪能跟我比。”
溫荻哭笑不得,“喂,我只是三十而已,別說的六十一樣。”
“對于我來說沒什麽區別。”梁晨無所謂的聳聳肩。
溫荻無可奈何,挑眉道“随你。”
陶然捂着電話大笑不止,全然不顧形象。溫荻腦門發疼,陶然這笑太刺激他了。
梁晨頭歪在座椅上笑道“還有十分鐘左右能到,一會見。”
“嗯,一會見。”陶然挂斷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有點卡文,在撒不撒狗血這一點上糾結了。讓你不寫大綱,讓你不寫大綱,不知道怎麽繼續下去了吧。沒人理我好無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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