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選妃 二更

自宮中傳出皇上欲為祁安王選妃的風聲，京中有貴女的家族皆是不惜萬金去打探祁安王殿下的喜好。

于是乎，祁安王每日送東西的人來往不絕。

這日，恰逢秦昭來祁安王府，看到這副情景，忍不住彎唇笑了。

“殿下真是好福氣。”見某人還有閑心喝茶，秦昭戲谑出聲。

“若是小國舅想娶夫人了，可以跟本王講，本王進宮給你求一門好親事。”

“殿下還真是不識好人心。”秦昭佯裝嘆了口氣。

“你秦昭何時有心了？”楚翊眉梢一揚，不疾不徐出聲。

“瞧殿下這話說的。”秦昭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盞，“讓在下猜猜未來祁安王妃人選，話說回來，京城最出衆的貴女也就那幾個，雲珠郡主心儀太子這麽長時間，肯定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那麽剩下的……昭陽侯府靜音縣主聽說是個淑慧的女子，然後便是京城第一美人容二姑娘。”

說着，秦昭有意的看了楚翊一眼，語出驚人。

“不過在下估摸着如容二姑娘那般纖弱的女子，恐怕會受不住殿下偉岸的身軀。”

“送小國舅出去。”楚翊重重的擱下釉紅蓮紋玉盞，冷聲道。

“小國舅請。”清淩嘴角抽了抽，就差上前将他提着出去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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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侯府

早朝散後，昭陽侯讓人請自己的女兒靜音縣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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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見過父親。”

“靜音免禮，為父今日早朝無意得知皇上欲給祁安王選妃的消息，按理來說，是應該先定太子妃，但是如今情況特殊，為父擔心皇上是起了廢儲心思，所以讓你過來。”

“可是靜音只是一個女兒家，如何能管這些事？”靜音縣主娴靜的表情染上不解，問。

對于自家女兒的容貌，昭陽侯一直很放心，但就是行事太沒主見。

“為父後來差人去打聽，你似乎是祁安王妃候選之列，新歲将至，你若是能把握好機會，說不準可以被選上的。”

“可是婚姻之事……”靜音縣主還欲再言，卻見昭陽侯輕輕搖了下頭，“皇上年邁，朝局不穩，但是各皇子都是豐采驚豔之輩，那麽這意味着未來，肯定免不了奪嫡之争。靜音，這裏就你我二人，為父不妨直言，皇上恐怕有立祁安王殿下為儲君的念頭。”

“但是自古，都是嫡長子為儲君。”靜音縣主黛眉微颦，有些不解的看着昭陽侯。

“太子殿下他先天獨厚，所能依仗的就是太子這個身份，若非這些年國舅府跟容宰輔府全力支持，皇上只怕早就廢了他儲君之位。”昭陽侯捋捋胡須，又道，“所以，你若是能有幸被選上祁安王妃，那麽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皇後。”

“女兒多謝父親教誨。”靜音縣主一怔，退後兩步給昭陽侯屈膝行禮。

見她想通，昭陽侯不由一笑，幾步走到她面前，“靜音，我們昭陽侯府繁榮至今，若想再進，就只有聯姻，為父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姑娘，也希望你能明白為父的苦心。”

“女兒定會竭盡全力，還請父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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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歲及至，爆竹燈火，京城上下盡顯錦繡笙歌。

而容宰輔府，更是一團喜慶。

“阿妹可別再調皮了，晚上還要入宮赴宴呢。”

“曉得了。”

貼完年畫過後，身着淺桃色鬥篷的容卿卿欣悅的回了海棠園，容子霖立馬将手爐遞給她。

“謝謝子霖哥哥。”容卿卿嬌俏一笑，紅妝如畫，妩媚傾城。

“都多大的姑娘了，還這麽貪玩。”容子霖搖頭失笑。

“那不因為我是家裏最小的妹妹嗎？”容卿卿杏眸微彎，潋滟如秋水洗過一般。

容子霖笑而未語。

因着容宰輔府無當家主母，所以申時，容卿卿約着跟孟雅琴一起入宮，兩家兄長一起幫忙護送着。

“容二妹妹那日去祁安王府，可見到祁安王殿下的風采了？”見到她，孟雅琴掩唇笑問。

“雅琴姐姐再笑話我，我可下去了。”容卿卿佯怒，作勢就要下去。

“別。”

孟雅琴連忙攔住她，雖說二人在京中都有才女之譽，但每次見面還是玩鬧居多。

馬車平穩的停在宮門口，秀雅溫潤的容子霖大步過來，對孟雅琴拱手：“孟姑娘，吾妹就勞煩你多加照佛了。”

“子霖公子客氣了。”孟雅琴半回一禮。

“容二姑娘好，孟姑娘好，皇後娘娘在坤寧宮，奴婢先帶你們去拜見皇後娘娘。”

“勞嬷嬷帶路。”

行至半路，即将經過禦花園的時候，一個穿着黑衣的侍衛過來，對為首的楊嬷嬷說兩句。

“容二妹妹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嗎？”孟雅琴停住腳步，對着容卿卿細聲道，“不會又是祁安王殿下和小國舅吧。”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侍衛走到二人面前，恭敬道：“容二姑娘，殿下有事找您，還請二姑娘随屬下來。”

孟雅琴眉梢微揚。

暖玉閣外，容卿卿突然停了腳步，咬唇不敢進去。

“殿下在裏面，容二姑娘您？”侍衛跟着停下來，面色有些疑惑。

“沒事。”

容卿卿深吸一口氣，踩着蓮步進去。

外面冷風陣陣，吹得衣袂飄飛，而走進暖玉閣時，暖氣陣陣撲來，容卿卿彎腰朝窗牖前那人行一禮，“臣女參見祁安王殿下。”

“起來吧。”

嗓音潤而涼，清越中驀然帶了幾分磁性。

“謝過殿下。”

當聽到那輕緩的腳步聲朝她這邊走來時，容卿卿心再次提了上來，有些局促。

“我長得很吓人？”貴氣雅致的靴子在她面前立定，下一刻，傳來男子獨有的輕笑聲。

“沒有，殿下龍章鳳姿，眉墨如畫，怎會長得吓人。”

“那你怕什麽？”

“臣女只是覺得有些冷，所以說話才會略顯僵硬。”淡淡的龍涎香混合着暖閣的清香傳來，容卿卿努力平複着心緒，解釋。

冷……

楚翊皺眉，緩步走到窗牖前，将其合上，然後揚聲：“來人，上茶。”

容卿卿驀然緩了口氣，她對他，總是有些畏懼。

“二姑娘且過來坐吧。”見那小姑娘似松了口氣，楚翊淡聲道。

“是，殿下。”

為了掩蓋自己的緊張，容卿卿舉止婉約的端起一杯茶盞。

牛乳茶……容卿卿動作一頓。

“今日本王找二姑娘過來，是想問一下，二姑娘對于未來夫婿有何要求？”見小姑娘怔住，楚翊手扣了扣桌子，發出一道清揚的響聲。

與此同時，禦書房

“見上了？”接到探子來信，玄武帝眉梢一挑，問。

“回皇上，聽說今日容二姑娘一進宮，祁安王殿下便派人請二姑娘去暖玉閣，據了解，殿下似乎問了二姑娘對于未來夫婿的要求。”

“他真這麽說？”玄武帝起了興趣，有些好奇他那清冷的兒子是如何跟人家小姑娘相處的。

“讓欽天監算一下日子吧。”又坐了會，玄武帝笑道。

“是，皇上。”

須臾，一道尖聲響起，“皇上擺駕太和殿。”

出身不用太高，懂得上進就行，相貌不用太出衆，知道禮義廉恥即可……聽到後面，楚翊直接皺了眉，這說的不就是窮書生，小姑娘看着挺聰慧的，選夫婿的眼光着實不太好。

“二姑娘對于未來夫婿就這麽點要求？”聽完，楚翊沉默半晌，問。

……

“有我在，定會讓二姑娘稱心如意。”最終，楚翊揉了揉眉心，看來這事他還得多上點心。

“臣女多謝殿下。”

不知怎的，容卿卿心裏忽有些失落。

“嗯，夜風寒涼，二姑娘且回去吧。”

“臣女先行告辭。”容卿卿朝楚翊俯身一拜，起身離開。

看着女子纖弱娉婷的身影隐在月色中，楚翊心中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感覺，似憐惜，又似熟悉。

“二姑娘留步。”

容卿卿驚訝回眸，楚翊唇角一勾，随之起身，“本王随你一道。”

熟悉的龍涎香氣傳來，男子站在身旁為她擋着風，容卿卿眉眼忍不住沁出幾分暖意，踩着雪印，二人如庭前散步的向太和殿走去。

太和殿，帝後坐在上首。

“怎不見祁安王殿下跟容二姑娘？”未幾，玄武帝明知故問。

容子霖剛準備起身，就聽到——

“祁安王殿下到。”

衆貴女滿懷喜色的擡眼望向門外。

不過當看到他身後的嬌人兒時，衆貴女便有些笑不出來了，不是說祁安王殿下跟容宰輔府并無來往嗎？

“兒臣見過父皇，母後。”楚翊上前一步，拱手行禮。

“臣女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容卿卿随後落楚翊半步，行禮。

“祁安王與二姑娘免禮。”

“謝父皇。”

“謝皇上。”

還不待二人回自己的座位，皇上出言打趣：“你們二人怎麽這麽晚才來，可是一起讨論什麽大事，也說來朕聽聽？”

“祁安王殿下文武蓋世，臣女只是有事請教殿下罷了。”

“哈哈，二姑娘還是一如既往地謙虛，來人，賜座。”

“多謝皇上。”

回到席位，衆多忌恨的視線都掃了過來。

“皇上對你真好。”孟雅琴湊過來，低低的笑了一聲。

“是皇上脾性好。”容卿卿杏眸彎彎，應聲。

今日的國宴比之以往更為熱鬧，結束的時候，楚翊有了些許醉意。

“祁安王殿下且留步，皇上有事找您。”剛欲啓步，後面傳來雲公公的急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