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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編輯改好的劇本已經打印成冊擺在了桌上,季朗抽出第一集 ,快速的翻看起來。同時一手拿着紅筆,在發現問題的地方大力的圈着,不一會兒就圈出來一大堆。
其實這只是劇本的第一稿,後面還要修改好幾次,正常公司這個時候應該會用電子版,等最後一稿的時候才會打印出來,這樣也比較環保。但季朗的眼睛因為長期失眠不舒服,所以他能不對着電子屏幕的時候就絕對不對着。
大概一個小時吼,季朗看的差不多了,拽着三本稿件黑着臉出了辦公室。
“老板出來了!!”
“腳步這麽重,朋友們準備挨罵。”
工作區內,正喝着咖啡續命的兩個編輯已經能從季朗下樓的腳步聲中感覺到老板的心情了。
季朗從樓上下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工作區內一個趴着睡覺的身影。
劇本寫成這樣也好意思睡覺?!
“小北,快醒醒,老板來了。”坐在北繁背後的單俊毅悄悄的用筆捅了捅熟睡的北繁,卻沒能喊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黑臉的季朗走到北繁的面前。
季朗擡手,正要把手裏的劇本狠狠的摔出去,忽的眼前一花,接着他的腦海裏便浮現出了北繁的夢境。
“別吃我的肝,別吃我的肝……”
夢境中,北繁躺在一張床上,光着上身,滿是鮮血,一個看不清臉的黑影正拿着一把手術刀,切開他的身體。而北繁雖然清醒着卻不能動彈,只能無助的望着那人一刀一刀的割開他的身體。
“疼,疼!”
季朗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從夢境中離開,他擰眉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北繁。
北繁一頭一臉的汗,五官因為夢中的情景已經扭曲在了一處。
“小北!小北!!”單俊毅見北繁居然還沒醒,本着最後一點同事之誼,冒死重重的在北繁背上拍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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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北繁依舊沒什麽反應。
“小北?”單俊毅發現不對,就算再怎麽困,這樣怎麽也該醒了吧。他走過去把北繁從桌子上拉了起來,這才看清北繁慘白的臉,“小北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怎麽了,怎麽了?”工作室裏另外兩個人也跑了過來。
“小北生病了?我去,他熬了兩個通宵了,可別猝死,我這就叫救護車。”東永元拿着手機就要打120。
“叫什麽救護車,醫院離這裏就三公裏,我們自己開車過去更快。”單俊毅就要把人背起來。
就在這時,季朗忽然伸手,一巴掌拍在北繁的臉上。
“老板,小北都病了!”單俊毅吓了一跳,自家老板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能這麽對待一個快要猝死的員工吧。
“小北醒了。”一直攙扶着北繁的娃娃臉少年易觀忽然驚喜的喊道。
衆人看去,這才發現,剛才怎麽喊都喊不醒的北繁已經睜開了眼。
我去,這瞌睡難道還認人?我喊半天沒反應,老板一喊就醒了?
睜開眼的北繁先是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等看清楚眼前的情況之後,才緩緩平靜下來。
“原來是夢!”北繁一臉的劫後餘生。
“小北,你吓死我們了,你剛才怎麽了?”單俊毅道。
“都讓你注意休息別熬夜了。”東永元也責備道,“錢雖然重要,但命更重要啊。”
“你要是寫不完,我可以幫你寫一部分。”易觀也道。
“走,去醫院檢查檢查。”單俊毅拉着人就要送醫院。
“不用了,我就是做噩夢了,被夢魇住了,沒事。”北繁搖了搖頭拒絕道。
“什麽夢把你吓成這樣?”易觀好奇道。
“我夢見那個變态挖肝魔了,你們喊我的時候,他在挖我的肝~~”只是回憶夢中的情形,北繁都覺得自己肝在疼,下意識的伸手捂了過去。
“你就是精神太緊張了。雖然那個挖肝魔還沒有抓到,但他的目标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緊張什麽?再說,海市幾千萬人呢,輪到你的概率幾千萬分之一,比中彩票都難。”單俊毅道。
大概在一個半月前,海市忽然出了一起命案,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生,在出租屋內被人用手術刀切開了腹部,割了一半的肝髒,最後因失血而多死在了出租屋內。在之後的半個月內,一連又出了兩次一模一樣的案件。其中有一位幸存者,因為身體對麻藥有一定的抗性,在挖肝魔離開後身體能夠動彈了,便打電話報了警,保住了性命。
之後有記者去醫院采訪,衆人才知道,這挖肝魔在挖肝的時候,對受害者進行的是局部麻醉,他讓受害者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肝髒被割去一半,然後再當着受害者的面,把肝喂給一只紅眼睛的野貓吃。
這則報道一出,海市頓時陷入恐慌,特別是單身獨居的女孩子,整夜整夜的做噩夢。這也是為什麽一個月前,季朗會失控的那麽厲害的原因。
但好在那之後,變态挖肝魔便沒有再犯案,漸漸市民的情緒就緩和了一些。
“前天,住我隔壁的一個哥們被挖了肝,還是我報的警。”北繁顫巍巍的說道。
“什麽?!”衆人一驚,“不是說已經一個多月沒犯案了嗎?”
“那是警察怕引起恐慌,強行壓住不讓報道的。”北繁道,“我……我那天下班回家,出電梯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黑影從消防通道離開,我懷疑可能是挖肝魔。”
“什麽?!”衆人又是一驚,季朗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所以你這幾天才不敢回家睡,你怕挖肝魔來找你。”東永元道。
“嗯。”北繁慘白着一張臉,說來他算是除了幸存者外,唯二的目擊者了。
“要不你去我家睡吧。”單俊毅道。
“不了,我在公司挺好的,反正最近要改劇本,我晚上工作,白天睡覺,挺好的。”最重要的是,挖肝魔都是晚上出來犯案。
“可是你都吓成這樣了,還怎麽工作啊?”
“還是這裏安全點,馬路對面就是刑警大隊。”
衆人想想也是,挖肝魔不至于嚣張到刑警大隊門口來犯案。
“要不我給你買幾片安眠藥,我看你睡的也不踏實。”東永元道。
“別,吃了安眠藥,萬一做噩夢醒不過來怎麽辦?”北繁搖頭,夢裏雖然是假的,但也很吓人啊。
“也是,他剛才吓成那樣,我們喊了好幾聲都沒喊醒。別吃了安眠藥,直接自己把自己吓死在夢裏。”單俊毅調侃道。
“你瞎說什麽呢,哪有人做夢吓死自己的。”易觀沒好氣道。
一旁的東永元聽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季朗。
“請問,季朗在這裏上班嗎?”這時一個輕柔悅耳的女聲忽然在屋子裏響起,正在讨論夢境的衆人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民族服飾,梳着兩條麻花辮的清麗少女從屏風後拐了進來。
衆人看見巫渺渺的時候,巫渺渺自然也看到了衆人中的季朗,頓時眉眼一彎,甜甜的喊了一聲:“相公,我買完東西了。”
相公!
除季朗外的四位男子立刻狐疑的看着其餘三人,妹的,你們誰瞞着哥們談戀愛了?
這時季朗在四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開口道:“買什麽了,這麽快就回來了?”
“買了拖鞋,還有內衣。”巫渺渺開心的舉起手裏的購物袋。
內……內衣!
季朗被巫渺渺脫線的話語囧的黑了臉,他一把拉下女孩舉起的手,然後狠狠瞪了一眼盯着巫渺渺直看的四大員工。
“你們好呀。”巫渺渺絲毫不覺,看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看的四個陌生帥哥,熱情的打着招呼,“你們是季朗的同事嗎?”
“……好,好好。”衆人磕巴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跟我上樓。”季朗顯然不想多介紹,拉着巫渺渺就要上樓。
“等一下。”巫渺渺把手裏的購物袋塞進了季朗的手裏,接着盯着北繁看了一會兒,“你看起來氣色好差,是不是做噩夢了?”
“老板娘,您真是慧眼如炬啊。”單俊毅誇道。
季朗卻挑了挑眉,正常人臉色不好應該會猜想對方是不是生病了,哪裏會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巫渺渺一聽真的是做噩夢了,接着就從腰間斜跨的同款民族包內翻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布偶娃娃,遞給北繁:“這個送你。”
“謝謝,這是什麽?”北繁下意識的問道。
“好夢娃娃,可以讓你遠離噩夢。”
巫渺渺話音一落,衆人的視線便集體落在了娃娃上,但除了季朗和東永元外,其他人的眼中多是不信。
“謝謝,我正缺一個這種東西呢。”就算是心裏安慰,北繁也很感動。
“啪!”這時一本劇本從天而降,砸在北繁眼前。
“這是你熬了兩個通宵寫的劇本,簡直就是一堆狗屎,你對得起你浪費的這一疊紙嗎?”季朗罵道。
“我……我馬上改。”北繁顫抖着拿起劇本。
夢中有挖肝魔,現實有老板,真是人生艱難。
“你現在腦子還能轉嗎?想再生産一堆狗屎給我?!”
北繁緊緊的抓着娃娃,無助的望着季朗。
“明天給我!”季朗嫌棄道。
北繁頓時感激涕零:“謝謝老板。”
其他三人見機不妙,立刻要閃!
“還有你們兩個。”季朗喊住正在偷溜的單俊毅和易觀。
兩人對視一眼,眼一閉牙一咬,轉頭回來光速從季朗手裏拿回劇本,不等季朗開口,異口同聲道:“老板,我明天前一定改好。”
“明天?你們腦子也睡糊塗了?”季朗冷哼。
“現在就改!”兩人跑回座位,翻開劇本就改。
季朗罵完人,回頭再去看東永元,發現沒什麽可罵的了,便拉着已經目瞪口呆的巫渺渺往樓上去了。
逃過一劫的東永元趴在桌上直吸氣,真是差點吓死他了,還好他不是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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