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３０章：到底瞞什麽？

“怎麽回事？”梁世軒望着那一個個落荒而逃的身影，皺眉問梁全，而此時，管家梁全正扶着門框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氣，腳邊丢着一根木棍，顯然方才那波女人是他趕走的。

“一個個堵在院子裏要見老爺，小的不讓她們就破口大罵，吵得老爺沒法好好休息，老奴一氣之下将她們趕了出去。”梁全氣喘籲籲的解釋道。

想到方才那陣喧嘩聲，梁世軒也倍感頭疼，随即沒再追問，轉而問道：“我爹在裏面？”

“管家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道：“在，老爺這會兒正在休息，少爺您……要不待會兒再來？”

他話音未落，屋裏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讓他進來。”

梁全愣了一下，随即什麽都沒說，讓開道朝梁世軒做了個請的姿勢。

屋裏光線很暗，門窗關的密不透風，梁富貴癱坐在書桌後雙腿直顫，看到兒子進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官差都走了？”

“走了。”梁世軒回道，語氣很平靜。

“屍體……也都帶走了？”梁富貴又問，問的很小心翼翼，生怕別人聽到似的。

“都帶走了。”

“你！”梁富貴急的拍案站了起來，“我不是叮囑過你，不許官府的人把屍體帶走，你怎麽……”

“爹！”未等梁富貴把話說完，梁世軒厲聲打斷道，“劉秀才不明不白的死在後院廢井裏，您就不覺得奇怪嗎？您為什麽不讓官府把屍體帶走？您到底在隐瞞什麽？”

“你……你胡說什麽！”梁富貴被駁的張口愣在那，好半晌才回過神，辯解道：“為父是怕事情鬧大影響梁府的聲譽，大戶人家死個人有什麽好稀奇的？”

“是！大戶人家死個丫頭小厮是不奇怪，可劉秀才不是府裏的下人，他的屍體出現在後院，官府有權追究！”

“你！”梁富貴氣的漲紅了臉，片刻後雙腿一軟跌坐到椅子裏，張着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今天動靜鬧得那麽大，也不知道有沒有驚擾到那位，想到那位發怒的樣子，梁富貴就渾身直打顫，那可怕的場景，他再也不想見第二次。

“爹，劉秀才的事到底怎麽回事？”梁世軒追問，之前很多事情沒戳破，他裝作不知道，事關父親內眷的事他不好多問，可現在事情捅到官府那裏，而父親的今天的表現又那麽反常，官府有理由懷疑劉秀才的死與父親有關。

“這事你別多問。”梁富貴沒心情跟他說那麽多，扶着額頭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去賬房支五千兩銀子，親自送去姚縣丞家，把這事就這麽揭過去。”

梁世軒冷笑，“爹，您以為姚大人和之前的林大人一樣嗎？姚大人自上任以來，所作所為您應該比我清楚。”

“新官上任三把火，火頭過了也就和其他當官的一樣，你還真以為有那個當官會不喜這黃白之物？這世間就沒有錢辦不到的事。”

“爹！”

“好了!你什麽都不要問，趕緊給我出去，按我說的去做！”梁富貴厲聲斥道。

梁世軒欲言又止，然看到父親那不容商榷的表情，只能将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回去，他走到門口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終究是開口問道：“我想請那位姑娘進府超度劉秀才……”

話一出口，果然如之前幾次一樣，遭到梁富貴的嚴厲拒絕，“你要是不想給我添亂，這事你就別管！”梁富貴這回是真的動了怒。

梁世軒沒再說什麽，拉開門走了出去，望着父親惱羞成怒的樣子，他很失望。

梁全守在門口，見梁世軒出來，他忙迎了上來，“老爺最近心情不好，少爺您……別生他的氣，老爺這麽做都是為了您好。”

“管家，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梁世軒皺眉看着他，“你們到底有什麽事瞞着我？”

“少爺您就別問了，總之這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梁全勸道，“西院那邊……您少去。”

梁全的話無疑證實了他心裏的猜想，父親果然做了什麽，而且還和他有關！他不禁想到那個打着紅傘的姑娘，她好像什麽都知道，悅來客棧……梁世軒默念了幾句，搖頭離開。

入夜，月色凄涼，西院的廢井裏泛着紅光。

梁富貴在書房裏一悶就是一整天，任憑梁全怎麽敲門，裏面都沒有回應，梁全急的滿頭是汗，時不時的擡頭看向西邊，再不送人過去，那位怕是要發怒了！

今天這麽一鬧，他根本沒時間去買丫頭，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糊弄過去。

梁富貴推門走了出來，借着淡淡的月色，梁全看到他滿臉倦意，他剛想說話，就見梁富貴朝他擺擺手，語氣中透着，“去取幾碗血過來，我先過去。”

“是！”梁全沒敢多問，匆匆忙忙跑了下去。

梁富貴站在院子門口，擡起的手愣在半空，雙腿顫抖不止，他深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咬牙推開了院門。

井裏泛着紅光，他推門的剎那，一團黑影從井裏竄了出來，他吓的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不等他開口，嚴厲駭人的語氣從黑影中傳來，“不是跟你說過，白天不要來打擾本座，今天怎麽回事？”

梁富貴吓的渾身一顫，忙拱手解釋道：“是……是小民疏忽，昨晚的屍體沒處理幹淨被官府發現……打擾大神清修，請大神息怒！”梁富貴雙腿一顫重重的跪了下來，趴在地上身子抖的如篩糠。

這時梁全拎着兩個食盒走了進來，見梁富貴趴在地上，他腳下一滑險些将食盒裏的東西撒了出來。

梁富貴哆哆嗦嗦的爬起來接過食盒走到井邊，拖着沉重的雙腿費力的走到黑影前，臉上豆大的汗珠直落，他費力的吞了吞嗓子，“事出……突然……請大神……請大神大發慈悲，寬限一兩日，等……等事情過了，小的必定加倍償還……”

“拿來吧……”對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原以為對方會如昨晚那般打發雷霆，誰知今晚對方格外好說話。

梁富貴松了口氣，一顆心還沒落回去又瞬間提到半空中，“白天的事本座可以不追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