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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清雪樓已經被怡情院負責服侍他們的下人掌上了燈。
葉孤城和馮丹卻都仿若未見,一個沉醉地舞,一個癡癡地看,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孤城終于停了下來。
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白色的衣衫,然而他的眼睛卻仍是亮如星子,半點疲憊的樣子都沒有。
他收劍回鞘,表情瞬間恢複成了冰冷。
馮丹仍是沉浸在他那些絕世的劍法中沒回過神來。下一瞬卻被忽然閃身到她面前的葉孤城吓了一跳。
她擡起頭,看着葉孤城明顯有些不悅的神色,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是來服侍他練劍的。沒想到陪練的到了最後比正兒八經練的那個還要入神,這簡直是太失職了。
于是她趕緊把手裏抱着的汗巾披到了葉孤城的身上,然後狗腿地掏出帕子想給他擦擦臉上汗……自然,又是毫無意外地被人家躲開了。
馮丹看着他翩然而去的白色背影,再看看自己舉着帕子的手,輕輕嘆了口氣。看來,要和白雲城主諧融洽地共處,還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啊。
她無聊地拿起帕子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也慢吞吞地挪動腳步往樓上走去。
可惡,站得太久,腿已經麻了。下次幹脆搬個凳子來好了。就是不知道,她如果真敢如此放肆的話,高傲的城主大人會不會覺得他的威嚴受到了挑釁,所以随手一劍把她砍翻了。
馮丹慢騰騰地挪回到清雪樓時,便見到大廳裏已經擺好了一桌子的菜。葉孤城卻并沒有在。她側耳細聽,聽見樓上隐約傳來了水聲,心中倒是有些釋然。練了這麽半天的劍法,城主想是在沐浴呢。
馮丹靠在門框上休息了一下,覺得自己雙腿的酸麻已經有所緩和。她正打算爬上樓回房休息,一擡頭卻見到葉孤城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樓梯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一身,仍然是雪白的長袍。原本梳得一絲不茍的烏黑長發,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濕潤潤的,仿佛還在滴着水。他那蒼白的臉色也略微有些紅潤,顯然是一副剛剛沐浴完的模樣。
他顯然也看見了馮丹。不過他既沒有什麽表情,也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他竟是仿佛沒有看見她一般,徑直從樓梯上走下來,正是朝着她的方向。
馮丹有些愣住了。說實話,自從他這次回來,還順手處理了那兩個青衣樓殺手之後,她就有點兒弄不明白他的想法了。
其實認真說來,打從初見開始,她就沒有弄明白過。
所以,一時之間,她難免就有些走神。
清雪樓是座精致的小樓,廳堂并不是十分高大寬闊。故而樓上樓下的樓梯也是很短的,所以馮丹這略微一走神的功夫,葉孤城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都已經能夠聞到他身上皂角的清香和很好聞的青年男子的氣息。
她的臉瞬間紅了。本能地後退了幾步,有些含混地道:“城主請。”
葉孤城顯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他略微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多問,仍然是筆直地行走,徑直走到飯桌邊坐了下來。
馮丹暗暗松了口氣,擡腳就要往樓上去,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葉孤城的聲音:“你要往何處去?”
馮丹有些疑惑地回過頭:“自然是回房用飯……不是一直如此的麽?”
葉孤城沒有接話,只是用眼睛看着她。就在馮丹心中七上八下,不停反省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麽話的時候,卻聽着他忽然開口,冷冰冰地道:“不必麻煩了,在這裏便可。”
馮丹已經爬上了一級臺階,聽到這話,她的手滑了一下,簡直疑心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有問題的,恐怕是這位城主大人。
因為他一說完話,就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而她直到這時,才發現,原來那桌上竟然擺了兩副碗筷。也就是說,他真的是想讓她陪自己吃飯。
這,這不科學啊!
所以說,眼前這貨真的是那個冷傲的、架子十足的白雲城主麽?
馮丹覺得自己有點兒混亂了。
不過,她還是聽話地轉回身,乖乖地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正準備去端碗,卻忽然覺得手腕一沉,擡頭一看,便見到葉孤城冷冰冰地盯着她,皺着眉頭道:“你,不去淨手?”
馮丹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臉騰地紅了。飯前要洗手,這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的事情啊。而她,二十好幾的人了,竟然忘了。而且還是在高貴講究的白雲城主面前,真是太丢臉了。
馮丹輕咳了一聲,轉身起來沖出去洗了手。這才總算完成了吃飯前的準備工作,開始吃飯了。
然後,飯後是要用茶漱口的,還要再淨一遍手。
馮丹跟着白雲城主做了全套考究的餐飲禮節,等到終于弄完,可以上樓的時候,她已經覺得又餓了。
偷偷地跟收盤子的小丫頭打了個眼色,看着她了然地點了點頭,馮丹覺得心中有了底。恭送白雲城主上樓之後,她卻又一次傻了眼。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房間,已經給搬到了城主的隔壁。
看着她明顯驚詫的表情,葉孤城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沒有解釋,沒有說明,只有一張冰山臉。
馮丹終于忍不住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勇敢地開口問道:“城主大人,您這是玩兒的怎麽一出?”
葉孤城轉過頭,看了她兩眼,淡然地道:“無他,既要侍劍,還是近些好。”就在馮丹有些哭笑不得的時候,他又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明日晨起,也要練劍。”
他說完,就一腳跨進了他自己那間屋子,關上了房門。
馮丹愣在原地,這一次是真的有些抓狂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他以後只要練劍,她就要随時跟在他身邊了。也就是說,一天裏的大部分時間,他們就将會是形影不離的狀态?
媽媽咪喲,這也太超過了。
難道是她觸動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劇情麽?天知道,她最多只是想偷學兩招高明點兒的劍法,不是想成為被白雲城主重點關注的劍童啊。
話雖然這樣說,馮丹最後還是走上了同葉孤城朝夕相對的不歸路。每天陪他早晚各練兩個時辰的劍,幾乎沒站成望夫石。此外,一日三餐都要陪他吃。幸而葉城主他異常自持,是絕對不飲酒的,不然,只怕馮丹她還要陪喝了。
而且,他似乎也真的不喜歡女色,如此地朝夕相對,他竟然沒有提出過侍寝的要求。一次都沒有。讓馮丹松了口氣之餘,心底深處竟然還有看一絲奇異的淡淡失落。
她畢竟還是個女人。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人,在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面前,表現得如此地沒有吸引力,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都不會覺得高興的。
馮丹便就在這麽樣的一種心情中,度過了跟葉孤城同居一樓的第二個月。她的劍法也在不知不覺間突飛猛進。只是,她一直不知道這一點。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
那個晚上,她照舊餓得睡不着。自從擔任了葉孤城的劍童之後,她忽然就變得很容易餓。所以她經常叮囑送飯的小丫頭,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将沒吃完的菜留一些在大廳的櫥櫃裏。
葉孤城絕對不會在那兒停留。而且,就算他發現了,他也會裝作沒有看到。
他那樣清貴的人,不會管這種瑣事。只要她把他吩咐的事情做好,他就不會幹涉她的私事了。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讓他看到,免得他因為鄙視她而煩心。
這就是與白雲城主相處兩個月下來,馮丹的心得。
所以她雖然很有些有恃無恐,但也多少還是顧及彼此的面子,盡量低調地進行了這項獨自夜宵的活動。
幾乎每個晚上都如此。沒有任何人來幹涉過。
所以,那個晚上,正當馮丹偷偷溜下樓去,躲在大廳的角落裏啃着小丫頭留給她的雞腿時。窗外忽然有股利器刺空之聲朝着她襲來。她很是吃了一驚的。不過,她已經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她随手一根雞骨頭揮去,竟然将那東西打落了。
仔細一看時,那東西竟然是一對梭子镖。而她這不過随手丢的一根雞骨頭,竟然将那梭子镖齊齊從中間打斷了。這份手勁兒,出現在她的身上,簡直就是神跡。
這一定是她這個月來,每天晚上的夜宵吃多了之後,因為怕長胖,所以閑着沒事兒照着葉孤城的樣子比劃了幾回劍招的功勞。
她這一招出手,窗外靜默了片刻,繼而傳來一陣比哭還要難聽的笑聲。她本能地繃緊了神經,伸手抓起了身邊的劍。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城主大人的感情戲好難啊……于是這一章好肥(這是神馬理論喲囧rz),不過平靜的日子就這一章鳥,暴風雨就要來啦,繼續爬下去碼字。謝謝親們的支持,咱會努力勤奮地。虎摸下要開學的孩紙們,表擔心,還有周末啊,周末來看吧,一次可以看好幾章哦(尼奏凱←←)
☆、23二十二 迎擊
馮丹剛剛把劍握在手中,窗外已經有人冷聲道:“小紅姑娘,別來無恙罷。”
冷不丁被人喊出自己的名字,馮丹的心猛然一震。而等到察覺到随着話語而來的凜冽殺氣時,她立刻便意識到,此人确定無疑地是沖着自己來的了。
屏住呼吸,她側耳仔細聽了聽,感覺這人的聲音離得似乎還有些遠。但是,從剛剛發那暗器的力道看,能有這種功力發出這樣的暗器的人,只要他想的話,他甚至可以在這句話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然後給她致命的一擊。
如果是在兩個月之前遇到這個人,她必死無疑。
那麽現在呢?她能不能躲過去?
甚至乎反敗為勝,給他個沉痛的迎擊?
結局到底會如何,沒有人猜的到。
但是,很快的,馮丹便可以知道了。
因為這個人的話音才落,便已經站在了窗前。
已經入了五月,天氣漸漸熱了。清雪樓的底樓沒有人住,廳中的窗子,自然是不會關的。
馮丹站在靠着樓梯的一角,正對着窗子。從大開着的木格窗子裏,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景象。
更何況,今夜的月光本就不錯。
銀白色的月光明亮地照在這位不速之客的臉上,異常清楚分明,以至于,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這實在是因為,這個人根本已不能算是一個人。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與其說他是個人,倒不如說,他更像一個惡鬼。
因為他竟然只有半張臉。
月光之下,一切都清晰可見。只見他整張臉的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傷口雖然現在已幹癟收縮,但是,如此一來,肌體的愈合之力卻硬是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過來。所以,他現在的臉上,不是一個鼻子,是半個,也不是一雙眼睛,是一只。
剩下的半邊臉,情況也不怎麽樂觀。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個又黑又深的洞,額角被人用刀鋒劃了個大“十”字,雙手也被齊腕砍斷了。
現在右腕上裝着個寒光閃閃的鐵鈎,左腕上裝着的卻是個比人頭還大的鐵球。
這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半個人?
所謂的半個人,是不是,也已經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人?
馮丹站在黑暗但幹爽的大廳中,卻覺得自己仿佛忽然間浸在了一大片冰水中。寒意刺骨,從腳底板泛起,直達頭頂。連心跳都已經快要停止了。
這不只是因為這個人可怖的樣貌,更是因為她忽然回想起來一件事。
一件很要命的事。
這個人的聲音,其實她并不是第一次聽到。
一個笑得時候卻比哭還難聽的聲音,一個即使是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話,也讓人忍不住想哭的聲音,一般說來,總是很令人難忘。
更何況,她初次聽見他說話的那一刻,便就是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刻。這要她如何才能忘得掉?
在那個漆黑恐怖、潮濕土腥的密道中,也是有着這麽樣的一個聲音,隔着密道的障壁,在外頭對着一個聲音柔媚的女人說話。
那個時刻,異界穿越而來的馮丹剛剛恢複神智,正驚惶而迷惑地躺在對她這個忽然換了芯子的“丹鳳公主”一無所知、依然忠心耿耿的侍女翠梧的懷裏,如同一只喪家犬一般地躲在密道中茍延殘喘。
直到密道之外,公主的另一名忠心侍女英勇戰死。
而馮丹甚至既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沒看見她長什麽樣子。
可是,那不知名的少女卻已經為了馮丹這個僞公主而死了。她不但沒有出賣馮丹和翠梧,臨死前還狠狠罵了那女人一頓。
跟着就是大火、密道坍塌、洪水、失散。
唯一讓人略覺寬慰的是,她總算沒有白死。馮丹終于能夠死裏逃生。而且,從她臨終前的痛罵中,得知了那死對頭的名字。
上官飛燕。
一個美豔若天仙,卻惡毒如蛇蠍的女人。上官丹鳳的表妹,也是殺害她全族的謀逆之人。
當時站在這女人身邊的,就是為她的美色所迷,心甘情願被她當做狗一般驅使的武林高手柳餘恨。
馮丹不會忘記,正是這個人,為了上官飛燕那死女人殺了丹鳳的侍女。
馮丹記得很清楚,她甚至能回憶起,他的劍刺進少女胸膛的聲音。
她的心中立刻湧上了一股酸楚,仿佛看着美好的東西眼睜睜在自己面前被毀掉,卻絲毫無能為力的悲恸。
那個時候雖然懵懂迷惑,但這一份執念卻化作記憶留了下來,深深印在她的心底。
現在想來,恐怕,他實際上殺的丹鳳的親族,更是多到讓人驚駭。
馮丹也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上,竟已經背負了好幾條性命。
是她們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她們的公主上官丹鳳的命。
而她馮丹,現在就是上官丹鳳。
不論為了那些為她而死的人,還是她自己,她都要完成這一次迎擊。
夜正深,清雪樓寧谧得如同在安睡一般。
葉孤城所在的二樓也寂靜得沒有一絲氣息。
馮丹深深吸了口氣,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了月光裏,同柳餘恨隔窗相望。
然後,異常默契,異常江湖風地,一起往梨樹林中的空地飛去。
兩人很快雙雙站定,開戰的架勢已經擺好。
這個時候,言語反而是多餘的。要打架,抄家夥上就是了。
馮丹的身子還是冷得很,然而,她的人卻已經不再顫抖。
她的手緊緊握住了長劍,穩定,冷靜。根本就看不出,這才是第一次正式迎敵的樣子。
因為馮丹清楚地知道,此時的葉孤城不會出來幫她,她只有自己應付。
人在沒有其他的依靠的時候,是不是總會變得比較堅強?
她不知道,然而,這一晚她卻并沒有死。
多情自古空餘恨,柳餘恨,其實是個多情的人。
他只不過對自己無情,一心想要求死而已。
然而馮丹卻是不同。她不想死,一點兒都不想。
上官丹鳳年輕美麗的身體,不過才十九歲。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如果就這麽樣的死去了。她完全不甘心。
有人說比武這種事,其實和打架是一個道理。氣勢非常非常重要,有的時候,甚至比功夫的高低還重要。
所以一番惡鬥之後,不想死的馮丹還活着。而一心求死的柳餘恨,卻已經真得重傷在她的劍下。不過他卻仍是沒有死成,最後的時刻,他被幾名不知何時出現的青衣人帶走,留住了性命。
那些青衣人們并沒有戀戰,不知道是另有什麽計劃。還是因為忌憚馮丹的劍法。
馮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不過短短的兩個月,自己竟然已經可以使出如此厲害的劍法。
柳餘恨算是當世數得上名號的好手,他的劍法,雖然比不上劍神和城主,但是也取過人命無數。
加上他的那一份“一心求死”、“你若不要我死,我就要你死”的偏執,劍法的威力更甚。
更何況,他本是上官飛燕那邊的人,足以列入死忠之列。所以,之前,馮丹總是害怕同他碰上。
因為她還不想死。
但是,如果不是因着機緣巧合,成功恢複了內力,又跟着葉孤城混了這麽久,她現在早已經是個死人。
作為第一場正兒八經的戰鬥,馮丹險險過關。
然而她卻沒有半點輕松的感覺。因為,很明顯的,即便翠梧她們、甚至包括原版的丹鳳公主為她的逃生計劃籌劃了那麽久,智商頗高的上官飛燕卻果然還是起了疑心。她開始懷疑真正的上官丹鳳還沒有死。
一路下來,根本沒有正面接觸過,所以馮丹并不知道自己有哪裏讓她起了疑。但是,她既然都派了柳餘恨來,恐怕,馮丹離真正暴露的時間,也不遠了。
幸而,她現在已經不是昔日那個廢柴的馮丹,而漸漸地在是上官丹鳳。
她的武功,她新學的劍招,乃至方才那種極度危險的對戰中,她所悟得的劍道,這一切都給了她,主動出擊的條件。
敵暗我明,兵家大忌。一味的防守如果要是沒有用,那麽以攻為守,才是良策。
同柳餘恨這種級別的人惡戰一場之後,馮丹的身體其實已經極度疲憊。但是她卻仍是站在原地,強迫自己把剛剛對戰的劍招再回想一遍。
通過這一戰,她發現。其實上官丹鳳在武功上的資質,其實是挺好的。然而大概是因為忽然換了她的靈魂的原因,平時她卻并不能好好控制這具身體的武力。
只有在一種時候,她可以淋漓盡致地發揮出這身體所有的潛力。
那便是生死存亡、性命攸關的時刻。
比如落水那次、比如青衣人刺殺那次,又比如,這一次對戰。
連她都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從不要命的柳三郎手下活着回來。
然而,真到了對戰的時候,她卻差點懵了。身體仿若忽然自己有了思想一般,自然地行動了起來。孫老爺無聊時候傳給她的亂七八糟的口訣也罷,葉孤城的劍法也好,竟在她的腦子裏自動組合了起來。然後飛速傳導到四肢,執行各種動作指令,完成劍招劍勢的完美配合。實在是爽呆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會心一擊”,解鎖成功了麽?
馮丹一面吐着槽暗爽,一面撐着把對戰過程回憶了一遍。盡量記住那種感覺和招數之外,只覺得更加疲累,迷迷糊糊地竟靠在梨樹上睡了過去。
剛剛一迷糊,她便覺得一股劍氣撲面而來。
幾乎出自本能地側身翻倒。雖然沒有穩住險些摔個跟鬥,但是,卻險險躲開了那一劍。
艱難地扶住身邊的梨樹樹幹,馮丹郁悶地擡起頭,朝着某人無奈地道:“城主大人這是想幹嘛?感情是敵人都給我打跑了,沒有給您留下點兒,所以您生氣了?”
能夠使出如此一劍,而且不論何時,只要他老人家高興就可以随時讓馮丹狼狽不堪的,除了白雲城主葉孤城,這附近好像并沒有第二個人。
看着他明顯有些不豫的臉色,馮丹卻壓根兒沒往心裏去。她實在是累了,就算劍招跟的上,但是體力,還是需要慢慢補。體力這個東西,可不像劍招,靠着“悟”什麽的外挂,就能飛速升級的。
馮丹是個很忠實于自己感受的人,故而,在她又困又累,眼睛都快要睜不開的這個時刻。她實在沒有什麽心情陪着葉孤城在這裏吹風,也沒有心情再玩兒角色扮演。故而她随便揮了揮手當做是道別,然後轉身往清雪樓挪去。
現在,她最需要的,是一張軟軟的床,和蓬松舒适的枕頭。這些,她的房間都有。
剛剛走了兩步,她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因為她竟然已經快要走不動路。
正在郁悶的時候,葉孤城已經閃身到了她的面前。
他照舊用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盯住馮丹,定定地問:“為何不求救?”
馮丹笑了笑:“不為什麽。”
對于她這個答案,葉城主顯然不怎麽滿意。他一向是個神聖而不可敷衍的人。所以他就靜靜站在原地,用沉默和凝視表達了他的不滿和堅持。
馮丹看着眼前越來越模糊的俊臉,暗暗嘆了口氣,臉上卻越發笑得燦爛:“想知道麽?想知道的話,就求我啊……”
她一定是勞累過度得了“腦子被雷劈”症,所以才會順口吐露出如此天雷的臺詞。事實證明,随便放雷是會遭報應的,所以話沒說完,她已經癱軟了下來。
失去意識前,最後所見的,是一片銀白的光影。有皂角的清香撲鼻而來,馮丹心滿意足地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然後毫不含糊地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上完一天班,回來乖乖碼字更文,尊是各種困啊,淚~~
感謝囧草親、閱親還有水心親的地雷。愛乃們^_^
于是這一章上點兒小福利,雖然是清粥小菜,但是,總算是有點兒肢體接觸了,捂臉,羞射地跑走。歡迎親們熱烈地交流,明天晚上繼續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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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二十三 出招
馮丹在渾身酸痛中醒過來,很有些才剛從地獄走過了一圈兒的錯覺。
不過半個晚上的功夫,她的幾乎每寸肌肉,每個關節卻都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一動就跟八百年沒擦油的門軸子似的,痛得讓她忍不住吸氣。
即使腦袋還有些混沌,她也很清楚地知道,這就是她之前濫用武功的後遺症。
所以說,随便逞強耍帥神馬的,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年頭,江湖,實在是不好混啊。
她原本還想感慨感慨,順便再想個法子發洩發洩心中的郁悶的。
不過,等到看清楚床前桌旁端坐着的人影之後,她還是很識趣地閉上了嘴。
那點兒想要來個“獅子吼”發洩下抑郁的沖動火苗,一瞬間就被澆熄了。
原因無他。
不過只是因為,那邊端坐着的那位大人非常有防暑降溫,除燥去火的功效而已。
他照舊穿的還是白衣。
不過明顯已經不是昨晚那件。
雖然他什麽都沒有做,只是光坐在那兒。但是,馮丹還是能夠感覺到,凜冽的,若有似無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給略微有些炎熱的屋內帶來陣陣清涼。
在如此強大的氣場之下,馮丹有點兒心虛地往床裏面縮了縮,自動開始反省,自己有沒有做神馬惹到這位大人的事兒。
不想還好,真的深究起來,昨天晚上的逞強迎敵事件,還有她暈倒前那句華麗麗的“想知道就求我……”真是讓她在完全恢複了清醒的這一瞬間,很有想一頭撞死在床上的沖動。
果然,淑女清新婉約風神馬的,還是不适合她的吧?
她果然就只能做個要麽天然呆要麽彪悍猛的二貨麽?
馮丹默默地低下頭,為自己功力的不足和演技的單一忏悔了兩秒鐘。然後,便重新擡起頭來,勇敢地綻出一個笑容,對着那個背影,中氣十足地喊道:“城主早安。”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這一嗓子喊出來之後,她好像看見城主大人在她這麽一聲熱情洋溢的問候中抽搐了一下。
開神馬玩笑,這位可是白雲城主啊。被個問安弄得抽搐的話,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想象了點兒吧?所以,這肯定是因為她暈的太久,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所以有點兒眼花的原因。
馮丹決定堅定地無視掉這一點。畢竟作為一名一貫挂着“冷酷高傲”标簽的金主來說,城主大人昨天晚上的表現還真的算是可圈可點。
其實給柳餘恨逼到絕境的時候,她也曾經想過,如果她放開嗓子呼救,他會不會出來救自己。
不過這念頭不過只轉了一轉,就自動被她抹殺了。
前世已經是活了二十幾歲的人,早就不是小女孩兒了。她可沒有自戀到憑着這點兒時間的相處就認為自己同葉孤城之間的關系不一般到可以随時随地出手相救的程度。
自從搬到葉孤城卧房的隔壁之後。她多少也知道,他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在幹嘛。
雖然說她的耳力還不到頂級高手的程度,但是內力的恢複,怎麽都有感知能力提升這個附加值的。
所以,她大約可以确定,他大半夜的不睡,是在吸取日月精華……啊呸,錯了,是修煉內功的啦。
說起來,要做天下第一劍也很苦逼。
不但要起早摸黑地練劍招,還要半夜三更不睡覺,堅持練內力。
一天兩天還好,要是十幾二十年地練下來,這根本就是神跡了有木有?
難怪,人家會成為高手。就這份堅持,鐵杵也能磨成針了。
如此簡單、重複、枯燥的生活,竟然也能堅持二十多年,對于這種牛人,馮丹除了表示敬佩之外,也感到深深的同情。
天天過這麽杯催的生活,她馮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注定成不了葉孤城這樣的高手。
幸好,她也不一定非要成為這樣的高手。只要,她的武功恢複到,能夠自保就好了。而經過昨天晚上的一戰,她心中也已經有了底。現在的她,自保的話,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大的問題了。
不管怎麽說,除了丹鳳公主留下的這身體裏蘊藏的寶貴內力遺産之外,這都是多虧了近來接觸的這幾位朋友的功勞。
孫老爺自然不必說了,單是葉孤城帶領着她走上的這條劍仙修煉之路,她就該對他心懷感激,怎麽都不能忘了這份情的。
馮丹不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所以,她一直都很盡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平時裝傻也好充愣也罷,清新也好,潑辣都行,卻從來不會對葉孤城的行蹤、交際有任何的幹涉。
甚至,除了陪着他練劍和吃飯之外,她甚至都故意給他獨處的機會,用各種各樣的借口溜走,留下他一個人,想幹嘛就幹嘛,想會見誰就會見誰。
有眼力見兒的人,誰都不會讨厭。
她想,這大約也就是她能夠平平安安地渡過兩個月的包月時間的原因。也可能是,這位葉城主慢慢地沒有最開始那般防備着她的原因。
不過,經過昨晚那一場,她卻也知道,這也是自己該離開的時候了。
真正的枭雄,是沒有人能猜的透他心中真正所想的。
葉孤城無疑就是個真正的枭雄,那麽他真正所想,旁的人自然無法看得清。馮丹也不能。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不但是個枭雄,還是個長得很好看、很有男子漢魅力的枭雄。
而馮丹是個女人,她靈魂的實際年齡,比她看起來的年齡還要成熟得多。所以,無論外表還是心靈,她都已經是個可以正常自由戀愛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如果同葉孤城這樣的男人朝夕相對,日子久了,會不會暗生情愫?
這個問題,不用問,都可以知道答案。
想到昨晚上躺在他懷中,靠着他堅實的胸膛,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聞着他清淡的氣息時,她心中湧上的奇異而微妙的情感,馮丹暗暗嘆了口氣。
這世上,最無法控制的,本來就是人心。
女人的心尤甚。
而她,即便外表和個性如何改變和僞裝,心卻仍是舊日那一顆小女人的心。
在這樣的世界,這樣的情景之下,她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先于別人動心。特別是,對象是葉孤城這樣一個人的時候。
有的時候,人要想活下去,活的好,就要對自己狠一點。
馮丹非常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所以此刻她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的弱點。不論時空如何轉變,她骨子裏都是那個對自己足夠狠的人。
所以,她很迅速地做了決定。
決定做得再迅速,想的事情有些多了,沉默的時間自然也就久了點兒。等到馮丹合計好了,重新擡起頭來的時候,葉孤城也正轉過頭來看着她。
他果然從來都很沉得住氣,這正是迷倒女人的另一個訣竅。
馮丹微微一笑,決定快刀斬亂麻。再這麽厮混下去,她就真的要淪陷了。幸好,她有把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順利地離開這裏。
她正想着開口,未料到,葉孤城卻搶在了她的前面。他靜靜地凝視着她,忽然開口道:“我今日便要離開此地。”
乍聽此言,馮丹倒是愣了一下,繼而微笑,下床施了一禮道:“承蒙城主多日照顧,小紅必不或忘。”
她這話說得很自然,笑得也很自然。葉孤城竟仿佛有些意外,微微愣怔了片刻,方才道:“你,無話要說?”
他這麽一問,連馮丹也有些怔忪起來。然而她接下來卻還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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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