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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放了不該放的東西,味道就不對了。”
她話音沒落,便順手将那條雞腿狀似很随意地往窗外一扔。只聽得“啊”的一聲輕呼,卻是已經有人中了招。
下一瞬,房中的燈燭全部熄滅,馮丹在黑暗中一躍而起,堪堪躲過了幾枚暗器的襲擊。
打從一開始,她的夜視能力就很不錯,這些人打着摸黑就能占便宜的主意上來,簡直就是來找死。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之後,馮丹便已經輕松解決了戰鬥,是時候可以離開了。
她反複檢查了房間周圍,确定了無人窺視之後,才把塵封着的骨灰壇子打開。裏面的東西也果然沒有動過。東西既然已經順利拿到,本來已經無須再拿着這壇子裝樣。但是快要把那壇子丢掉的時候,馮丹心念卻忽然一轉,又把它撿了回來,原樣包好。好好睡了一覺之後,她便重新啓程,将它帶往下一個城鎮。
如同她預料的一般,從她帶上這壇子開始,一路上便不時有殺手找上來,不過她卻一點兒都不怕。自從恢複了內力,又給孫老爺和白雲城主先後熏陶了幾個月之後,她的武功便突飛猛進。再加上她每日裏不間斷地修習孫老爺那本看上去極簡單易懂但實際上卻十分厲害的無名心法,功夫更是一日千裏。所以這些小蝦米們完全不能傷她一分一毫,正好用來修煉升級、解鎖技能。
一路走一路打,劍法算是一點兒都沒有擱下。晚上随便找個小店打尖休息,順便修煉心法,內力也在穩步增長。雖然算是被追殺着,但馮丹的生活竟是過的少有的舒心惬意,她自己偶爾想起來也都覺得自己愈發地往變态的道路上前進了。
哪裏有被人追殺的過得這麽滋潤的?這不科學啊!
她嘆息着,卻仍是享受着,同時也慢慢地成長。雖然殺手們的真面目她一次都沒看過,但是馮丹猜也猜得出來他們大概的來歷。總之不是“紅鞋子”的人就是上官飛燕團夥的手下,要麽就是霍老頭青衣樓的喽啰。他們不停地截殺,卻并沒有能力取走她的性命。偏偏上頭派下來增援的卻也沒有什麽硬手,所以他們最後便只好病急亂投醫,開始執着于她手裏的骨灰壇子起來。大約是想着說不定這是個極要緊的東西,搶過來的話,就足夠可以做回去複命的籌碼。
雖然追擊的人愈發密集猛烈,馮丹心中倒是漸漸松了口氣。會有這麽樣的結果,一點兒都不奇怪,因為這也是她執意帶着這壇子的原因。
初遇追殺的那一天,她看着壇子的時候忽然靈光一現,忽然想到她其實也不一定非要主動暴露身份任人宰割的。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那時翠梧跟她說的話……什麽“易容丹藥性甚烈”雲雲。當時她不甚明白,結合一路下來的遭遇看,她卻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莫非,她現在的模樣同丹鳳真正的模樣是不相同的?所以她雖然磕磕絆絆,但竟然也能平安活到了現在?
當時一起失蹤的是她和翠梧兩個人,所以,她既可以是丹鳳公主,也可能是侍女翠梧,雖然無論是哪一個,上官飛燕都不會放過,但是顯然公主和侍女,動用的注意力和兵力是不同的。
所以她故意回到當初的脫身之地,故意當着衆人的面把墓穴中的骨灰壇子精心地起出來帶走,其實也是做了個故布疑陣的打算。打從她離開清雪樓起,哪怕能有分毫迷惑對手作用的事情,她都會主動去做的。畢竟,沒有了白雲城主的庇護,她現在可完完全全地是孤軍奮戰了。而且敵暗我明,這虧吃得不要太大,加上死對頭一點兒都不白給,她自己再不多點兒心眼,那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于是她進進出出都把那壇子随身攜帶,簡直将它視若生命一般珍惜,甚至于有幾次為了保護壇子,還差點給幾個前來暗殺的蝦兵蟹将們砍到。
不知道這方法到底湊不湊效,但是一個月之後,馮丹總算是平安抵達了山西。
她這回的目的地是珠光寶氣閣。
這理由也再明顯不過。按照劇情進展來算,陸小雞戰隊也好,上官飛燕也罷,甚至霍休老頭都在這裏。
而且峨眉派的也會來打醬油,這麽熱鬧的地方,不來太可惜了。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令牌在手,說不定還可以策反一兩個人。
就算不成功,給上官飛燕添點堵,殺她個措手不及也行。所以,這個地方,她是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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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七 珠光
晉陽城很快就到了。
作為知名省城來說,晉陽城中的繁華,自然不是馮丹一路上經過的任何一個小城鎮可以比的上的。她風塵仆仆,一入城便尋了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棧包了間房。
安頓好了之後,總算略略松了口氣。
按照江湖慣例,本城最好客棧的對面就是本城最好的酒樓。馮丹稍作準備,換了身衣服之後,自然便直接去了對面酒樓吃飯。
拜孫老爺和失而複得的家産所賜,她身上的銀票還很充足,吃點兒好的完全沒有問題。更何況,根據她的經驗,這種高檔的酒樓,遇到關鍵人物,觸發劇情的可能性相當的高。
這麽高檔的酒樓,自然便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杏花村”。
馮丹一腳跨入門去,店小二便過來熱情招呼。大酒樓的店小二總是很有眼色的,看着她的服飾心中就有了底,徑直地就把她往樓上雅座引去。
馮丹微微一笑,跟着他往樓上行去,剛剛踏上幾級樓梯,就聽得樓上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感覺很是熟悉。馮丹不由得心中一動,一面繼續往上走,一面擡頭往樓上看去。
因還沒到正飯點兒,這二樓甚是清靜,故而馮丹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位子正坐了兩個人,一個潇灑如風,一個溫潤如玉,不是陸小雞和花滿樓,卻又是哪兩個?
只聽得花滿樓微笑着道:“這兩天你的火氣好像不小,是不是還在對你自己生氣?”
陸小鳳冷冷道:“我為什麽要生自己的氣?”
他雖然惡聲惡氣,但花滿樓卻仍是不以為意,他微笑着正要說點兒什麽,一個家丁打扮的少年卻恰好在這個時候彬彬有禮地上得樓來,徑直奔着他們那一桌而去。
花滿樓顯然已經感覺到有人過來,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停住了話頭,等着陸小鳳同那少年說話。
馮丹也趁着這個機會在他們身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要了壺茶水,又點了幾個菜,遠遠圍觀。
原來這帖子卻是珠光寶氣閣的總管霍天青下的。馮丹看着花滿樓和陸小鳳交談了兩句便一道兒随着那少年離去,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點菜了,不過浪費是可恥的,她還是決定趕緊先把飯吃了,然後再跟去圍觀。
反正時間還早,他們名義上大約也是去赴宴的,所以就算她吃完這頓飯再去,也應該來得及。再說,她還需要做點兒其他的準備工作。因為如果她沒有算錯的話,上官飛燕也該來了。
事實證明,她很有先見之明。
這天晚上,她遠遠蹲在水閣之外的大樹上的時候,看着雖然燈火通明但是桌上空無一菜的宴會現場,不禁立刻對前來赴宴的花滿樓和陸小雞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看吧,果然還是太年輕,真是連最基礎的飯局經驗都沒有啊。一般正式下帖子的這種飯局,陣仗都不會太小,如果提前不吃點兒東西,那就等着被餓得前胸貼後背,然後開場再被直接灌醉吧。這種所謂的隆重飯局,原本就是活受罪的代名詞。在現世參加過幾場之後,馮丹早就學乖了,提前吃飯墊底那是最基本的防護措施,要是真傻乎乎地空肚子來了,那才真的是杯具了。
不過那兩位被她同情的對象,此刻看上去卻是很沉得住氣,一點兒杯具的表情都沒有。
花滿樓自然不必說了,他是個熱愛生命的人,随時随地都能發現生活中的美好。所以他在這麽一個富麗堂皇卻偏偏清雅無比的地方,自然很是惬意。
就連陸小鳳也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跟主人家說話寒暄,實在也很是得體自然。
想到他上一次同江南四傑表面上也是相談甚歡,馮丹不由得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原著第一豬腳,這到哪兒都能混得開的技能,确實有非凡之處。
不過很快的,她的目光就被另幾個人吸引了。
首先,自然是主人席上的青年。他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身着一襲青衣,挺拔,俊逸,聲音低沉而有力,說話時語速緩慢而溫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個很有自信、很有魅力的男子。
這個人,想必就是那下帖子的現任珠光寶氣閣總管霍天青了。也就是那個被上官飛燕騙財騙色、最後連命都賠上的苦逼孩子?
想到此君的杯具,馮丹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果然是卿本佳人,奈何好騙啊。
其實大約也不是他太好騙,那邊聰慧異常的花滿樓童鞋不是也一樣被騙了麽?主要是上官飛燕騙人的段位太高了,據說也是因為她長得太美了。一個美女,偏巧她還很聰明,偏巧她還想走邪門歪道,那麽正直善良的男青年們,被騙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此刻,花滿樓和霍天青這倆被同一個女人騙得很慘的青年竟正好并排坐在一起,談笑甚歡,倒真是有些莫名的和諧和諷刺。
馮丹一邊想着這些有的沒得,一面暗暗用孫老爺給她的那本秘籍中的心法控制呼吸。這心法對內力十分有裨益,但最神奇的卻是,它可以幫助人隐藏行跡。
這個功效也是她從一路上跟上官家的殺手們鬥智鬥勇的過程中發現的。她曾經用裏頭記載的這種呼吸吐納的方法成功避開了無數次近在咫尺的追擊。
只要用了這個方法,即使武功再厲害的高手,也很難發現她竟然就潛藏在附近。
雖然經過了無數次的實驗,已經證明了這個方法很安全,但是考慮到今晚水閣裏的那些人都是高手,馮丹還是把距離拉得稍微遠了點兒。畢竟裏頭不但有陸小鳳和花滿樓,還有那總管霍天青。這三個人,随便哪個出來,可都夠她喝一壺的,小心點兒總是沒有錯的。
因着這秘籍自到她手中之後,她幾乎每天都勤加練習,故而內力漸長之外,她的呼吸也很快便能自由地控制輕重。這時候施展起來,她的呼吸立刻便輕的如同清風拂過樹梢,就連心跳也逐漸緩慢平穩,整個人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自然天籁之中。此時此刻,即便是花滿樓那樣擁有靈敏感官的人,一時間估計也分辨不出來這水閣外面三丈之內的距離中竟還有個她這麽大個活人在了。
水閣裏的客人,除了花滿樓和陸小鳳之外,還有兩個,一個是條壯漢,馮丹聽着主人霍天青介紹是什麽“雲裏神龍”馬行空,另一個就是閻家的西席和清客蘇少卿了。
經過頭幾個月的訓練和最近一個月的強化,馮丹的技能解鎖了不少。她此刻已經能夠看出,這“雲裏神龍”馬大俠恐怕是虛有其表,徒有虛名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功力少的可憐,很難想象他還曾經在江湖中混出過名號,但他現在連說話都沒有什麽底氣,自然已經不足為懼了。
而那據說是飽讀詩書的舉人的蘇少卿,倒有些意思。雖然是副白白淨淨的書生模樣,但其實內力卻十分精純,似乎出身名家,很有些來頭。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飯菜卻還沒有擺上桌。
客人們倒是都沒有人發火,賓主們仍在和諧地聊着天。蘇少卿發揮他博學多才的特長,正在講着李後主的寵姬和明珠的故事。馬行空在附和以及拍馬屁,而陸小鳳和花滿樓則含笑傾聽,間或插上一兩句話。霍天青從中圓場周旋,十分得體。
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珠光寶氣閣的真正的主人,大老板閻鐵珊才終于大笑着走了進來,這宴席才總算是可以開始了。
馮丹仍是一動不動地伏在樹上,她選的這棵樹枝葉茂盛,樹幹粗壯挺拔,非常适合圍觀。她現在便是舒舒服服地斜卧在樹丫上,透過濃密的葉子縫隙看着水閣中的景象的。水閣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之下,一切事物都清清楚楚,就連他們每個人的頭發絲兒都能看得分明。
馮丹低頭看去,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閻鐵珊的笑聲又尖又細,聽了不知道怎地心中一陣難受。再看他一張臉白白胖胖的,皮膚卻細得像處女一樣,只有臉上一個特別大的鷹鈎鼻子,才顯得他有些男子氣概。
她隐約記起這位閻鐵珊原名似乎叫做嚴立本,好像是大金鵬王朝的什麽總管來着,看這造型,莫非,他竟然是太監?
看着他十分親密地跟陸小鳳拉拉扯扯,馮丹默默地捂住臉。神馬叫做豬腳光環,看吧,這就是了。不愧是陸小雞,真是小雞中的戰鬥機。不但所有的妹紙見了他就要沖上去,現在連太監也不能幸免了……媽咪啊,這真是太重口味兒了點兒吧!我可神馬都沒有看見啊。
她兀自在那裏哀嚎,裏頭卻已經寒暄完畢,開始吃飯了。山西的汾酒配上活鯉三吃,光酒和主菜都夠看的了,其他各式精美配菜,簡直就更像是皇家國宴一般了。
馮丹雖然在三丈外的樹上,但聞着飄來的菜香和酒香,也不由得悄悄咽了口口水,心中再一次覺得自己來之前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看這陣仗,真是太兇殘了,幸好咱已經吃過了飯了,不然說不好就給這香味勾引下去了。
可惜的是,這世界上總是有太多人喜歡暴殄天物。
這麽好的酒菜,才吃了幾口,陸小雞就開始出招了。
馮丹看他朝着閻鐵珊舉杯,問出那句“金鵬王朝的總管嚴立本”時,就知道,他已經忍不住開始行動了。他一行動,自然就會觸發劇情,所以馮丹只好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蹲在樹上,靜觀其變。
果然,閻大老板聽了這句話,臉色立刻就變了。他吩咐了霍天青兩句,直接給陸小鳳和花滿樓下了逐客令,然後就要順勢拂袖而去,不想還沒出門,就給人擋了回來。
還沒有見到來人,包括馮丹在內的場上衆人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寒氣。
比天山上的積雪還要冰冷的寒氣。
是劍氣。
這冰冷的劍氣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整個水閣立時一片沉寂,每個人都盯着門口,心中卻似已經猜出了,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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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八 劍神
片刻之後,一個長身直立,白衣如雪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通身衣白,連束發的緞帶和足上的錦靴都是白色的,腰旁的劍卻是黑的,漆黑、狹長、古老。
乍一看見這個人,馮丹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剛剛一直在觀察水閣內外,竟完全沒有見到他是什麽時候來的。甚至直到剛才為止,她竟然連他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這個人的武功,果然已經出神入化,令人望塵莫及。
閻鐵珊還在虛張聲勢地質問他的名號。
白衣人冰冷的目光掃過整個水閣,然後冷冷地報出他自己的名字。
“西門吹雪!”
這名字本身就像是劍鋒一樣,冰冷而銳利。全場頓時啞然,連直到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閻大老板都閉了嘴,後退了兩步之後,才如夢方醒般地大喊:“來人啊!”
他話音才落,水閣外頭立刻呼啦啦湧上來五個人。他們将西門吹雪團團圍住,眼看着便就有一場惡鬥。
一切都在按照劇情發展,馮丹默默地握緊了拳頭,随時準備登場。
她已經看出,這五個人都是相當厲害的高手。随便單獨一個拎出來已經比追殺她的那些喽啰們高了不只一個級別,五個一起上的話,她十分懷疑自己能不能應付的下來。
然而被他們團團包圍的西門吹雪卻完全面不改色,他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只冷冷道:“我的劍一離鞘,必傷人命,你們一定要逼我拔劍嗎?”
他這話相當地具有震懾力,那五個人中,已有三個人的臉色立刻變了。可是這世上,不怕死的人,本就到處都有,這裏自然也不缺。
剩下的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然後怪叫了一聲一起沖了過來,這一場惡鬥終于還是開始。
幾乎與此同時,水閣裏頭的馬行空也對花滿樓發起了攻擊。
然而主管霍天青卻沒有動。
因為陸小鳳還沒有動。
他們都是聰明人,他們都還在等。
很快的,戰鬥便有了結果。
馬行空貌似氣勢驚人的攻擊竟被花滿樓揮一揮衣袖便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溫文爾雅的花家七童不過出了一招,威風凜凜的“雲裏神龍”就如同一條肉蟲一般滾過了桌子,飛出了窗子,跌進了窗外的荷花池裏。
這一手功夫,優雅溫和卻內含勁力,實在是漂亮,馮丹忍不住暗暗贊嘆。說不了,那水閣中的另外一位閑人——文弱書生蘇少卿竟也叫了一聲好。還沒等馮丹感嘆下“他鄉遇知音”,這位書生哥哥便接力了那位馬先生上來,宣稱要繼續領教花滿樓公子“流雲飛袖”的絕技。
他用的卻是劍法。
但見他以牙筷做劍,轉瞬間便已經攻出了七八招,劍光輕靈、變化巧妙,招招都不離花滿樓的耳目方寸之間。
花滿樓也拿起了一只牙筷。
無論蘇少卿的攻勢如何迅疾、猛烈,花滿樓只要将手中的牙筷輕輕一揮,便能将他的劍勢全部化解。
小小的飯桌之上,竟然也能鬥得如此激烈,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而飯桌旁邊空地上的戰鬥,卻已經不能用激烈來形容了。
那簡直是屠殺。
單方面的屠殺。
五個高手淩厲的夾攻,竟然完全沒有起到半點的作用。
西門吹雪就靜靜站在那兒,然後閃電般地拔劍。
劍光一閃,便有人倒地,又一閃,第二個也挂了。劍光閃了五次,地上便多了五具屍體。
馮丹已經看得呆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法。
以前她一直覺得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如同孿生雙子一般的相似。但是此時看來,他們似乎并不一樣。
這一瞬間,她竟似已經看出了他們劍法中的不同。
但是,正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她竟完全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這份差別。殊不知,這其中之間的異同本已經逼近了劍道的巅峰境界。她能看出,已經很是不易,更不要說清晰明白地領悟了。
一旦悟了,說不定便能進入比他們更高的境界。
她暫時還沒有那麽逆天。
這麽一晃神兒的功夫,西門吹雪的劍已經從死屍們身上拔了、出來。
他并沒有收劍回鞘,雪白的劍身在燈光下閃着銀亮的光暈。
但是即使離着那麽遠,馮丹也已經看到,那雪亮的劍尖上還帶着血。然後,她便見到了這位劍神大人最标志性的經典動作場景:西門吹雪,他吹的不是雪,而是血。
他輕輕一吹,劍尖上的血珠兒便成串兒地掉落下來,在地上綻放出鮮豔奪目的花。
真是太好看了。
果然無論多麽二的動作,只要是極品帥哥做出來,都是好看的。西門吹血,簡直好看得讓人不忍心移開眼睛。
馮丹目不轉睛地盯着西門吹雪,她看得出來,劍神大人吹了血之後,心情很好。
因為他的臉上雖然還是沒有啥表情,但是他的眼睛卻似在發着光,煥發出奪人心魄的魅力。
看着仿佛瞬間打了興奮劑的劍神大人,馮丹忽然想起了花滿樓童鞋說過的一句話,西門吹雪,他果然“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是活着的,其他的時候,不過只是在等而已”。
太精辟了,不愧是花花,這句對劍神的總結,堪稱經典。
因為吹了血,心情變好了一點兒的劍神大人,難得開了金口。他冷冷地對着閻鐵珊道:“你本該自己出手的,為什麽一定要叫別人來送死!”
閻大老板表示,這些人的命已經被他買下了。
而且,他還有儲備力量。
看着又忽然出現的六七個高手,馮丹輕輕嘆了口氣,原來這位大老板,竟是個怕死的。這也難怪,他大約本來就比別人少了樣東西,自然就會更珍惜自己殘缺的生命了。
很快的,地上又多了三具死屍。這些人活着的時候,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然而西門吹雪卻不過仍是都只出了一劍,便結果了他們,讓他們變成了平凡無奇而醜陋無比的屍體。
而如此的車輪戰之下,他竟絲毫未見疲色。所謂劍神,果然名不虛傳。
看了這個情景,閻鐵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眼角的肌肉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他的目光也很是游移,似乎已經算計着逃跑的路線。
不過,有陸小鳳、花滿樓和西門吹雪在,他絕對逃不了。
不過他還是不肯死心,大約是依仗着人多,而且霍天青和蘇少卿還在,最後上來的高手還沒死光,所以他也還在硬撐。
蘇少卿依然同花滿樓用牙筷拆招,順便交流下劍道。
陸小鳳和霍天青還在大眼瞪小眼,像是在玩兒“我們都是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的游戲。
馮丹卻已經待不住了。
因為她終于發現了荷塘中,竟然藏着一個人。
一個功夫還不弱的人。
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原著中說,是上官飛燕。
馮丹心跳漸漸加速了起來。她知道,這個人即便不是上官飛燕也必然是跟她有很大關聯的人。
所以她悄悄摸出事先身上的一小塊石子,朝着那朵人形的“荷花”彈了過去。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滿樓和蘇少卿的比鬥以及西門吹雪的屠殺上,包括那個人形荷花。加上馮丹這一手從跟孫老爺擲骰子中學來的暗器手法确實巧妙,她此舉也并非是要取了那人的性命,所以出手不重。這幾點因素加起來,她竟然是一擊即中,正正打中了荷花的“花苞”。
以人為花,花苞自然就是人的腦袋了。
那人猝然被打中,自然大驚,即便早有準備,但也沒忍住輕輕痛呼了一聲。不過這一聲,便已經驚動了水閣裏面的人。
霍天青和陸小鳳立刻往水閣外看來,西門吹雪砍倒最後一個圍攻的高手,冷冷的眼鋒也往荷花池中掃來。
一時間氣氛忽然凝滞,而這中間得利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閻鐵珊。
他竟趁着衆人都分神的這一瞬間,忽然打出一把暗器。
只見明亮的水閣中,閃耀出一片光彩奪目的珠光,亮花了人的眼,化作數十道銳氣朝着花滿樓、陸小鳳和西門吹雪擊去。
很快的,銀亮的劍光閃過,但聽得“唰唰唰”,聲如暴雨,片刻之後,劍光和珠光都不見了,數十粒珍珠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每一顆都被劈成了整齊的兩半。
閻大老板,好貴的暗器。
西門大神,好快的劍法。
馮丹暗自嗟嘆了兩聲,已經看見閻鐵珊從水閣裏飛奔了出來,原來他竟趁亂想從荷花池上逃跑。
眼看着他就要落到那朵人形荷花的攻擊範圍之中,他的身後卻忽然多了一個人。
還沒等看清楚那個人的動作,閻鐵珊已經如同被鬼抓了一般,又回到了水閣。
水閣的燈光仍然很明亮。
花滿樓和蘇少卿已經住了手,西門吹雪袖手站在一旁,還沒有來得及挑戰蘇少卿的劍法。霍天青仍然坐在原處,臉色卻略有些發青。陸小鳳卻仍是笑嘻嘻地,坐在他一直坐着的那個座位上,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
閻鐵珊卻十分狼狽地靠在水閣的柱子邊,不停地喘着粗氣。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好像又老了十歲,已經明顯地是個垂暮老人的模樣了。
面對着名偵探陸小雞的質問,他開始黯然地承認自己的身份。馮丹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他們身上,她一直在盯着那朵“荷花”。
果然,閻鐵珊一被陸小鳳抓回水閣,它便開始悄悄移動。他剛剛承認自己是昔日大金鵬王朝的內庫總管嚴立本,它已經悄無聲息地浮出水面,發動了攻擊。
馮丹心中冷笑,好啊,你總算是出手了。
就在那人的劍高高舉起,就要刺入閻鐵珊身體中的時候,馮丹拔劍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俯沖了下來,擊出了她自己迄今為止最快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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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十九 償債
金鐵相交,火光四溢。
馮丹出手迅疾而奇巧,竟生生将那偷襲者的奪命一劍當場擊飛。
不過那偷襲者也不是白給的。被人如此猝然攻擊,此人的動作竟然不過就是微微停頓了剎那,然後便立即躍起身子,徒手攻了上來。
此人反應之迅速、身手之敏捷,簡直令人猝不及防;其頭腦之靈活、心機之深沉,又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招趁着馮丹俯沖之勢已盡、氣力衰竭的當口兒使出,兼且毒辣無比、殺氣騰騰,一般人的本、能反應,定會是下意識地拆解。可真要是就這麽同它纏鬥起來,就壞事了。大家都是用了劍的,到時候一鬧起來,誰是偷襲者、誰是救人的還真的就分不太清楚了。
幸而,馮丹早有準備。
她一擊既中,便再不肯在荷塘上多做停留,立刻斜身側移,如鳳穿牡丹,優雅而沉穩地落入水閣內的空地上。
雖然說堪堪避開了同偷襲者的牽扯,然而她無意間露的這一手,卻也成功地吸引了不少仇恨值。
在這種微妙的時刻,來歷不明而又功夫紮手的人,自然是在場對峙的雙方都不願意見到的。
果然,馮丹剛剛降落在地面上,連腳步都還沒有站穩,便已經察覺到水閣裏的幾位大佬們氣息瞬間凝重。他們似乎都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甚至有幾位都已經忍不住要沖了上來。
這其中的任何一位,馮丹都沒有把握可以戰勝。如果他們幾個人一起聯手,她更是連活着的機會都可能沒有。可是如此一觸即發的危急時刻,馮丹卻連動沒有動,只是冷冷盯着荷塘之上,那再一次撲空了的人。
奇怪的是,水閣中的殺氣翻騰了片刻,卻竟是蓄而不發。這種氣氛雖然更是讓馮丹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但她也明白了過來,至少這一時半會兒她是安全的了。說白了,這不過就是因着自己剛才的那種淡定範兒,讓他們恍然有種高深莫測的錯覺。
這總歸是件好事。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裏頭的人。她的注意力幾乎全部放在了還飄在荷塘上空的那個人身上。
借着水閣內的照明,她已經可以看出來此人乃是一個女子。
這女子雖然身着緊身的黑色鯊魚皮的水靠,渾身上下都濕漉漉地,透着幾分狼狽相,但即便如此,卻仍然無法掩蓋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原本是為了攻擊馮丹而從水中躍起的,既然馮丹巧妙地避了開,她若不想再退回荷花池裏喂魚,便也只有跟着落到了水閣裏來了。
起落之間,水閣明亮的燈光已經映在她的臉上,清晰地映照出她絕美的容顏。
如果說歐陽情的美仿若春花綻放般地沁人心脾,這女子的美卻是足以令百花失色般的動人心魄。
更兼此刻她神情略帶凄楚,面容微顯蒼白,加上渾身還在不停低落着水珠,更似梨花帶雨,菡萏生煙,真是別有一番我見猶憐的風情。
這一瞬間,不論男女老少,場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這美竟似已經超越了人間可以想象的範圍,在剎那間就迷惑了所有人的心神。
馮丹卻是其中少有的幾個還沒有被迷住的人之一。
她一見了此人,心就先涼了半截。
不必發問,她便幾乎已經可以猜出這個人是誰了。
然而還沒有等她開口,那女子卻已先放聲喝道:“你是誰?為何要救這不忠不義叛國背主之人。”
她的功夫不弱,心理素質也甚佳,連續兩次失手,竟然還能想出這種說辭。先聲奪人不說,順帶還旁敲側擊了下在場的衆人,實在是厲害。
情勢似乎在一瞬間急轉直下,然而馮丹卻一點兒都不着急。她心念微微一轉,已經有了計較。
然則來人這句話一喊出來,水閣裏卻是不可避免地立刻有了輕微的騷動。
馮丹頭也沒回,冷冷一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又是誰?一個不忠不義叛國背主之人又有何資格去說別人?”
這話一出口,那女子的面色雖然仍是未變,瞳孔卻是立刻無法控制般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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