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二個紅包 你喜歡演,我陪你一起……
見她戰戰兢兢的好像只小麻雀,蘇衍試着問道:“你不驚喜?”
沈月柔雙眸瞪得像是銅鈴一般,抖抖瑟瑟的對上他的目光,又像是害怕般的躲過去,低聲道:“嫔妾……有些緊張。”
蘇衍伸出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皺着眉頭又問了一次:“剛才不還去內務府要朕嗎?怎麽現在見朕不驚喜了?”
他的聲線清冷,唇角的笑意也停了,深邃的眸子像是團迷霧,與剛才那般判若兩人。
沈月柔看着他的眸子,羞澀一笑道:“适才聽林管事說嫔妾有幸是衆多姐妹中第一個侍候皇上的,心中更是欣喜。”
蘇衍:……不是!朕要的不是喜,是驚!
他一把捏住沈月柔的下巴,“你不認識朕了?”
沈月柔雪肌上透出一抹紅暈,眼神飄向一旁,輕柔嬌媚的說道:“嫔妾認識,您是皇上。”
蘇衍冷冷的瞥着這張能掐出水的臉,疑惑不解,甚至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怎麽轉個身就像換了人,看着她眉頭蹙了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中手下力氣有點大,她的下巴上留下一片殷紅。
但他仍不想放棄,将她的小臉擡高幾分,剛好能與自己視線相對,一字一句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朕嗎?”
沈月柔似水般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着,如初識時那般清澈幹淨,不染塵埃,但……
“嫔妾認識,您是皇上。”
說完還煞有介事的臉上紅撲撲的扭過頭去。
她為何不認識自己了?
蘇衍甚至剛才某一刻還想過,若是今夜她主動跟他親近,就破了曾經那個承諾,去他的孽障,去他的業火受苦。
可當她眼巴巴羞澀的望着他,毫無重逢的驚喜,只字不提他扮成小太監的事情之時,蘇衍覺得心裏有點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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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放開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勾勾唇角将她的被角向上提提,看似溫柔的輕輕拍了拍錦被,“愛妃屋中太冷,不如把衣裳穿好吧。”
說完緩緩站起身子,漫不經心的坐在木凳上,背對着她自顧自的倒了杯酒。
沈月柔暗暗笑笑。
你以為你是皇上我就該被你騙的團團轉嗎?
其實她在蘇衍獨自斟酌時便從那張俊雅的側臉認出,這就是那個骨相極美的小太監,當她鑽進錦被裏時暗暗咬咬牙齒,早就想好了如何面對他。
沈月柔看他眸光逐漸冷下來,差點沒忍住,只能忍住咬着唇瓣,把頭垂的更低一些。
不管你說什麽,反正我只知道你是皇上。
武則天:“高!這招以退為進還真是高!”
衛子夫:“這下小皇上肯定寝食難安了,還不是日日夜夜想着我們小月柔吶!”
沈月柔:“他能演,我也能!”
劉娥:“好好好,實在是妙!”
萬貞兒:“期待後續發展喲!”
沈月柔緊捂着身前錦被,試探伸出一只胳膊去勾床角的衣裳,雪白的手指向那邊摸了摸,距離有些遠,想想便裹着被子滾了個圈,也是她估計錯了床的寬度,這一滾不偏不倚正好到床邊,她身子失了平衡,“咚”的一聲跌倒了地上。
蘇衍轉身的剎那,剛好看到一只裹着被子的毛毛蟲滿臉通紅的躺在地上,一只胳膊使勁将被角拽到自己下巴上。
沈月柔的指尖緊攥被子,圓潤的指甲蓋微微泛白,她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恨不能把被子蓋到臉上,只能不去看那人,閉着眼轉過身子。
誰也別管我,就讓我這樣死了算了!
忽然一陣淡雅的清香撲進鼻息裏,有只大手溫暖而有力将她抱起來,在那個懷裏躺了一刻,才緩緩被放在了床上,幸好那一頭青絲散落在臉上,才掩蓋了她紅的像櫻桃般的臉。
按耐住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沈月柔低聲道:“謝皇上。”
謝……謝你大爺!
蘇衍一口氣沒吐出來,差點口出污穢之詞,強忍着想扯開被子的沖動将她床角的衣裳扔過去,咬着牙說:“穿上。”
他忽然很想感謝他的太傅,教了他那麽多君子之道,才讓他忍住想沖她咆哮的沖動。
沈月柔伸手勾住衣裳,不好意思的扯扯嘴角說:“皇上您能不能轉個身,嫔妾穿上衣裳。”
蘇衍捏捏手指,僵着身子背向她坐下,他眸子沉了沉不加掩飾的冷哼道:“朕更喜歡吃蘋果。”
沈月柔先是怔住,然後望了望身前的小橘子。
噎不死你!
轉身出門、好走不送!
蘇衍唇角一勾,将手邊酒壺裏最後一滴酒倒進嘴裏後,一只手使勁扯了扯自己身前的外衣,兩顆盤扣輕巧的滑開,他似乎還覺得不夠又将腰封解開,随手扔在一旁。
沈月柔掃了一眼他黑毛領子下露出的那絲光潔,臉上一緊趕緊移開目光,她嬌軀忽的一震,腦中蹦出一個想法:他不會在僞造什麽“案發”現場吧?!
是了,皇上來這裏本就是要嫔妃侍寝的,現下這種情況,侍寝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天家的尊嚴怎麽能丢了?沈月柔迅速扣好領上最後一個扣子,瞅瞅身旁的這張镂雕檀木床,錦被揉成一團扔在床尾,鵝黃色的床絮皺皺巴巴的,她想想之後,伸手将被角抻了抻,又把床絮擺弄的更亂一些。
你愛演,陪你演就是了。
蘇衍曲指敲敲桌案,看看那個小人兒在那裏鼓搗那張床,張張嘴欲言又止:“你懂這些?”
還沒見過豬跑嗎?她微微颔首:“略知一二。”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慵懶的倚在桌邊漫不經心的摸摸空酒杯的杯沿:“都知道什麽,說來聽聽!”
沈月柔:“知道皇上很厲害呢!”
直到回到曦月殿,蘇衍也沒想明白,他到底哪裏厲害了。
他揉揉發木的額間,喚來劉冉:“晉沈才人為美人,賜玉如意一對,芩壁白玉枕一對。”
劉冉應了聲,想到什麽問道:“皇上這是明日一早傳旨還是……”
“明日将晉封诏書拟好,送至湘瑾宮、慈安宮、珑月閣三處。”
他斜倚在木椅上,伸出削瘦修長的指尖,摸了摸桌案上的禦筆:“告訴貴妃、太後,說朕病了,需要嫔妃侍疾!”
劉冉開始還笑着,聽着聽着吓得腿一哆嗦“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奴該死,奴這就去請禦醫。”
蘇衍愣了愣,無奈的看着他問道:“劉冉,你是當差當傻了嗎?朕說讓你請禦醫了嗎?”他越說越氣,将手中的筆使勁一扔:“告訴貴妃,朕要沈美人侍疾!”
劉冉一滞,老實問道:“那禦醫……?”
蘇衍搭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掌微微摩擦,那上下滑動的聲音微不可聞,卻讓劉冉心下悚然。
他尋思着平日自己也算是懂帝王心思,方才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怎麽皇上今日這麽不對勁。
“更衣,朕乏了。”
只見蘇衍驀地站起來,他走得極快,走到側殿的軟榻上,伸開雙臂閉上雙目,等着劉冉為其更衣。
劉冉緊跟上去将蘇衍的外衣脫去後,又按照他平日裏的習慣,燃上安眠香,将帳內紗簾扶好,這才緩緩退出寝殿。不出半柱香,便聽到屋內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他笑笑,想起剛才在珑月閣看到皇上時,他那淩亂的衣裳,沈才人更是如此,青絲都滑落披散在肩上。
是了,沈才人好本事。
第二日,沈月柔當夜侍寝晉封美人的消息,傳遍後宮的每個角落。
诏書傳到珑月閣,後宮群炸開了鍋。
武則天:“朕就說小月柔天生就是皇後的命吧!”
劉娥:“恭喜恭喜,一日便晉封這速度只有禍國妖姬可以比拟了。”
萬貞兒:“劉皇後會說話就多說點呗!”
劉娥:“月柔比那些禍國妖姬更厲害!”
沈月柔:“……”
沈月柔:“只是個美人,距離皇後還很遠。”
衛子夫:“不怕,至少又近了一步!”
這一天沈月柔都在收禮物,皇帝的晉封是明晃晃的恩寵,将她從默默無聞推到了風口浪尖,每個宮裏都派人送來了禮物,有人是真心祝福,有人就不一定是什麽心思了。
比如這個靜妃。
沈月柔修長的手指捏住一根黑褐色的東西,放在眼皮下仔細打量,依然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麽東西。
剛才靜妃宮裏的姑姑送來個朱紅的大錦盒,說是娘娘的一點心意,恭賀自己晉封之喜,她接過錦盒時便感覺這東西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等那個送禮的姑姑一走,便好奇的打開來看。
碩大的錦盒裏,安靜的躺着兩根比小拇指還短的黑褐色東西。
此刻她正在窗下借着陽光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什麽寶貝,能珍貴到用了這麽大個盒子。
淡金色的陽光下,這東西原本細長的身子就那麽毫無預兆的動了一下。
沈月柔大驚失色,一揮手扔了老遠,瞪着眼睛驚呼道:“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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