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海神

為了攢錢買木元素藥劑,羅知開啓潛海尋寶模式，入夜之後，他就下水去尋找海底的寶貝。

随着潛海的次數增多,羅知的游泳能力愈發的操作自如，與海裏生物的精神層面的溝通也越來越得心應手，通過海裏友好生物的幫助，他不用尋找就知道哪裏有寶貝,甚至元素之力，節省了他的時間。

得益于自身極佳的潛水能力,還有水下的溝通能力,羅知每夜都有點收獲。

有一夜,他找到了一艘沉沒在海底,被埋在沙裏的破船。

船體有燒毀的痕跡，船裏有幾十具屍骸，即使被魚兒們提前告知,看到那些屍骸的時候，羅知也是吓了一跳。

船裏有他看不懂的文字,船體已開始腐爛,有點歷史，這是一艘普通海盜的船，非超凡者使用的船,他出入無障礙,不費什麽力氣。

可惜的是,這艘海盜船沒什麽好東西,不知是被敵人洗劫了才沉下海底的，還是被後來的海盜或者冒險家給搜刮走的。

不過，羅知運氣就是比別人好,在魚兒們的幫忙下，他在埋入海沙中的船體縫隙中，找到一枚暗金色的徽章，好像表示某種頭銜，圖案是一匹馬。

“深海女王號”的船員們都可惜不是超凡者的船只，這樣的話獲得的戰利品就很值錢了，“賽爾貝洛斯號”一見“深海女王號”就放棄普通客船，毫不猶豫的撲過來，“深海女王號”上載有超凡者，就是吸引“地獄男爵”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戰利品中有一件中階的魔法物品，那比一艘普通客船的所有財物還要有價值。

羅知記得雷姆說過，一件五階的魔法物品，一般3000鎊起價，魔法物品貴在那份力量，如果是高階魔法物品，完全可以對付四階一下的巫師。

倫恩翻看了兩眼羅知向自己請教的物品，便把徽章還給羅知，眼眸沒什麽波動地道：“恭喜你，這是很有價值的事物。”

“這是佛勞爾國的某個貴族的某種榮譽徽章，沉海應該有十年了，這對貴族來說是重要物品，如果有機會，這貴族一定樂意高價收回。”

“你若知道這個貴族在哪兒，可以親自去找人交易，只要你有膽量。”

“不管這個貴族是否落魄，只要還有族人在，族人就會想辦法贖回，如果落魄了，那族人更加迫不及待的要贖回來。”

“因為，這是他們家族的榮耀，血脈高貴的象征，這片大地的人執着于血脈，高貴的身份，絕對不會放棄的。”

“不知道人在哪兒，你可以把這枚徽章賣給正規的收藏會之類的古董行，收藏會會想辦法聯系到這個貴族，再把物品高價賣給他們。”

“這個價值嘛，至少100鎊。”倫恩知道羅知最關心的是什麽，他又補上這一點。

羅知翻來翻去地看，笑容擴大，值錢就好，100鎊啊。

羅知想到什麽，忙問倫恩，“倫恩先生，什麽時候再停船？我們離開狂歡海了沒有？”

倫恩雙手環胸，耐心回答道：“兩天後，我們将到達塞伏汀群島，是各個海域的連接點，有各種船只駐港補給，那裏的首府島是耶爾斯城，雖然不比東大路西邊‘黃金海’的公主城，也是比較繁華的了。”

“在耶爾斯城停船一天，我們就離開塞伏汀群島，半天不到，就會離開狂歡島的範圍，這才真正的前往黑浪海海域，也就是說，三天後，我們就踏上了比狂歡海危險好幾倍的航道。”

“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是巫師。”羅知揚揚下巴，頗為自信，得意。

倫恩金瞳微微泛光，他伸出左手，出其不意地向羅知的臉迅速打出勾拳。

“啊？”羅知驚愕，但反應靈敏，身子稍微後仰就避開了，只覺一股微風刮過臉龐，他明白，倫恩在試探自己。

“羅知，你是巫師，又是海盜，兩種身份結合的人，最受官方注意，”倫恩收回拳，如無其事地道，“在耶爾斯城裏，官方時常會進行突然襲擊行動，擊殺有懸賞令的海盜，這是為了威懾海盜，阻止海盜進入下一片海域。”

“突然襲擊？海盜到哪兒都危險啊。”羅知為自己剛才的得意忘形而感到羞愧。

倫恩臉色不變，帶着一絲安慰的語氣道：“放心吧，我開玩笑的，官方确實有突襲的行動，但不是經常，偶爾，一年也突襲不了幾次，我們不是什麽有名的，十惡不赦的海盜，官方不會注意我們，況且島上也做海盜的生意，只要不是大名氣的，像‘地獄男爵’那種海盜上島，官方一般不會管。”

羅知無語，「你一本正經的說着很嚴肅的話題，誰知道你在開玩笑。」

兩天後，黃昏的時候，“深海女王號”停在耶爾斯島不起眼的海岸邊。

倫恩和船長留下看船，其他人紛紛上島玩樂，這次只待一個晚上，除了補給也是為了讓水手們發洩在船上積壓的欲望。

羅知和小夥伴納斯在天暗下時也興奮地踏上島，他們已規劃好今晚的活動，目标不同于其他水手，先去找妓院歡度一夜，明天起來再考慮，而是去賣寶貝，然後購買一批防身的魔法物品。

比如，在海上常使用到的水下符咒，閃電符咒，禦風符咒，因為是一次性的，所以不怎麽貴，幾魯尼就可以買到一枚。

羅知穿着過腰的連兜帽外袍，上島後他一直戴着兜帽，即使成為了巫師，他也不放松警惕。

“寶貝出手之後，你就可以買木元素藥劑了，羅知，請允許我先提前祝賀你成為治愈師！一想到我們船上終于有一位治愈師，我就很開心，我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安全感，以後你是我們船上功勞最容易賺到的人了。”喜悅的話語總是令人難以藏住，納斯笑容燦爛地對羅知說着。

他擡擡短舌帽檐，近黑的褐瞳在暗夜下與夜色融合，他掃了身邊的同伴一眼，目光又回到往來的身着各種服飾的行人身上，興奮的眸子中還有一絲微不可見的警惕。

有羅知這個精靈巫師在，納斯很有安全感，他很高興見到羅知擁有各種能力，在他看來，羅知擁有多種能力是理所當然的事。

對于納斯的提前祝賀，羅知感到心虛，若自己失敗了，那期待的人一定很失望，船長也很失望。

想了想，羅知認為有必要的讓他們提前感受一下失望。

“納斯，我已經做好失敗的心裏準備。”羅知認真地說。

“別在意，朋友，對某樣事物充滿期待很正常，如果對任何事都先抱着失望的态度，那做任何事都會沒有動力，生活會非常無趣，你我是海盜，在茫茫大海上尋求不知在什麽地方的寶藏，沒有期待，就沒有幹勁，人要充滿希望，才有力量，不是嗎？”納斯轉頭對羅知笑笑，笑容真誠。

看納斯一直都這麽樂觀，開朗，羅知頗為慚愧，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誇贊道：“你真是一位閱歷豐富，自信，智慧的前輩。”

“智慧？哈哈~我喜歡前輩這個稱呼。”納斯按按帽子，仰頭朗笑。

歡樂悠哉的時間總會快速流逝，羅知二人不浪費時間，直往城中走去，途中需要通過一片廣場。

放眼望去，在街道兩旁的夜燈照耀下可以見廣場中心有一汪水池，有好些人圍着池水跪拜，也有人站着祈禱

“許願池？”羅知呵呵笑道。

“說許願池也沒錯，不過準确的說是，祈禱池，這種祈禱池在很多島嶼上都有，用來向海神祈禱。”納斯望望四周，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海神？不是光明神嗎？”羅知略感詫異，這島上有光明教會的。

納斯回頭掃了羅知一眼，“陸地上的人多是信仰光明教會，但在大海上，特別是原始島嶼上，以及航行于海上的海盜，一般都信仰海神，就是離開了陸地來到大海上活動的人，或多或少也會信仰海神。”

“不是他們改變了信仰，而是在海上的時候，海神比光明神有用，光明神主要的力量是光，水、風、雷方面的力量較弱，可能自身都不擁有這種元素力量，海難來臨的時候，祈禱光明神是沒用的，光明教會在大海上的勢力也減弱許多。”羅知眨眨眼，奇怪道：“正神只有光明神不是嗎？其他的都是邪神，光明教會允許海神存在？”

“不，海神不是邪神，是古老的正統神靈，在光明神出現之前就有流傳了，據說很久以前，多久我也不知道，有很多神靈存在，海神就是其中之一，大海上的人都信仰海神，海神也時常回應信徒，為海上遇難者提供幫助。”

“後來，漸漸的，那些人們熟悉的神靈回應信徒的次數越來越少，直到不再回應，然後，光明神出現，光明教會立世，那些曾經人們熟知的神靈，再也沒出現過。”

“經過很長的時間，那些神靈的信徒失去了希望，慢慢忘記那些神靈，改變了信仰，如今，就只有光明神一個正神了……”

羅知眨眨眼，忍不住道：“納斯，你知道的很多啊。”

這一定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是有價值的知識。

“這是船長教導我們的，他說，可能古老的神靈都隕落了，海神可能也隕落了，但在大海上，人們還是會寄托于海神，共同默認大海是屬于海神的，似乎光明教會也這麽認為，他們并沒打壓信仰海神的人。”納斯臉色頗為鄭重地道。

羅知無所謂哪個神，他确認地問：“船長告訴你們？所有船員？”

你們，很多人了，有這麽多人樂意花錢買一個聽不聽都無所謂的知識？但是，教導，聽上去就是主動告知，并不需要聽衆花錢買，船長這麽好？

羅知忽然有些酸，他可是花了錢才能聽一聽。

“是的，舉行彌撒的時候，船長會告訴我們一些海神的傳說，盡管我們從來都得不到海神的回應。”納斯感嘆。

“彌撒？”羅知可真驚訝，“我們是海盜吧，又不是教會人員，船長還做這種事？”

難不成，船長是披着海盜的皮的，神父？

納斯轉頭看羅知，臉色嚴肅，以前輩的口吻道：“羅知，身為前輩我必須告訴你，這是一個虔誠的信徒該有的行為，我們生存于大海上，信仰海神，就是希望從祂那裏獲得庇佑，虔誠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也是應該做的事，哪天要是遇到海難，向海神祈禱沒準得有回應，獲得幫助。”

“船長說，這是一種希望，人要抱有希望，不管多麽渺茫。”

其實納斯也并沒有多虔誠，信仰海神，只因他在海上生存。

談話間兩人已很靠近祈禱池，距離十米左右。

祈禱池內水很淺，水中立有一塊雕刻着波浪線的石塊，除此外什麽也沒有，在夜燈的照耀下，水底一片黑暗。

納斯對着祈禱池，伸手在胸前勾勒一道波浪線，語氣誇張地道：“噢！水之源，海之魂，自由女皇，您是大海生靈的母親，永恒不變的偉大海神，請您原諒羅知這幼小無禮的孩子，請給他成長的時間，我們誓與大海同在，永遠守護大海母親。”

羅知愣愣看着納斯一頓虔誠吟唱，只覺得好笑，但他忍住了。

大海母親？他注意這個詞，原來船上人一直贊美的“大海母親”，是指海神啊，他還以為這只是一種比喻，海盜生存于大海之上，大海就像他們的母親，就像“祖國母親”那樣。

「我又不信神，何談虔誠？」羅知在心裏吐了個槽，轉而感興趣道：“彌撒啊，呵呵，什麽時候舉行？我很樂意參加，我還沒參加過這種活動呢。”

納斯不在意羅知不虔誠的态度，遺憾道：“你知道的，船長身體不适，很久沒舉行了，下一次不知什麽時候，以前是每月一次。”

羅知無聊地掃了簡陋的水池一眼，望望四周跪拜祈禱的人們，疑惑道：“我以為會有雕像什麽的。”

跪拜的都是本地人，他們的服飾很有風俗特色，衣飾顏色鮮明，以金黃為主，裸露的皮膚畫有金黃顏色的圖案，這跟他們信仰的海神有些違和，海神向來與藍色挂勾。

在衣衫破舊，神情麻木，身體消瘦的虔誠祈禱的大人們中，有一個四歲左右的孩子頗為顯眼。

這孩子頭發青藍，頗為淩亂，有一雙顏色如同黑夜的又大又圓的眼睛，肉嘟嘟的臉看着很可愛。

他身上裹着一件不合身的棕色舊披風，把他小身子都包裹住了，似乎能抵禦一切風霜。

他并不特殊，與周圍人一樣平凡，眼神懵懂，表情呆滞，茫然地看着羅知和納斯兩個外來者。

羅知覺得這孩子顯眼，只因他是這些人中年紀最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腿伸直，光着腳丫子，不靠近任何人，獨自一人靜靜坐立于人群中。

唉……羅知暗暗嘆了口氣，心中不忍。

類似這種情況的孩子，每一次上島他都見到，每次心弦都被觸動，但他無能為力，這是當地政府的責任，他能做的就是臨時施舍點吃喝，可惜此刻他身上沒有食物。

納斯注意到羅知的視線，他看看那個孩子，如常的語氣中隐約帶着一絲無奈：“這是随處可見的現象，繁華的王國也有貧民區，這種現象伴随着我長大，現在，依然沒有消失。”

“我是幸運的。”羅知低語，收回目光，平複心情，向右邊的一條街走去。

納斯跟着羅知，回答羅知剛才的疑問：“神靈沒有化身形象，神靈是不可窺視，不可探索，如果誰制造了神靈的化身形象，那是亵渎。”

這跟前世的東方神靈完全不同啊，羅知想起觀世音菩薩，人家可有三千化身，雕像随處可見，也沒見人家覺得亵渎了。

走着走着，羅知察覺到有人跟着自己，他轉頭，是那個光腳的青發孩子，他神情麻木，但黑圓的眸子隐約透出一絲執着，仰頭直直看着羅知，肉嘟嘟的臉在路燈下顯得有些陰沉。

一個小小孩裹着明顯不是自己的披風，如此弱小卻又如此的堅強，羅知很難不同情可憐他。

周圍路過的人只往這邊掃了一眼，像沒看到一樣的走過去。

納斯嘆了口氣，“你剛才一直看着他，他覺得你會幫助他。”

羅知沒說什麽，望望四周，街道兩旁有攤子，但都不是賣食物的，不過有家面包店，他直接走過去。

羅知在面包店裏買了十個夾肉的面包，還有一杯當地随處可見的飲料。

一種水果，硬殼，砸開洞，把汁倒在葉子折成的杯子中，純天然，不花費什麽成本。

羅知品嘗過，味道跟椰汁完全不一樣，酸甜酸甜的，有冰涼感，還不錯，适合夏天飲用。

羅知提着食物回來，見納斯蹲着跟那孩子說話。

“這孩子可能自閉了，一句話都不說。”納斯站起來，無奈地攤開手。

羅知把食物替給孩子，他立刻抓住袋子抱入懷裏，接着手探入袋子裏抓起一個面包就咬，好像很久沒吃過東西一樣。

羅知默默把孩子手裏的袋子塞入他的衣服下，防止他人來搶，他只是一個能走能跑的孩子。

“我們走吧。”羅知沒有什麽情緒地走開，不再回頭。

他不可能長期提供幫助，他是個在大海上漂泊的海盜，這孩子以後變成怎麽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青發小孩站在原地一直望着羅知離去的背影，眼神呆呆的，默默地啃着面包，喝着水果飲料。

耶爾斯城很大，羅知與納斯找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家收藏館。

收藏館收購貨物，一般不問貨品出處，羅知和納斯放心的将能賣的東西都掏出來。

羅知下海的時候，納斯在上面幫他看繩，羅知的收獲也分給了他三樣。

羅知的徽章賣了150鎊，比他想象的多，加之其他的物件，一共賺了620鎊。

納斯賺了115鎊。

他們是海盜，能出手就是賺，羅知覺得，他可以靠潛海撿寶貝發家致富。

接下來兩人有默契的往酒吧走去，羅知知道有的超凡物品的買賣點，就是酒吧老板。

羅知一身長袍，臉大部分隐藏在兜帽的陰影下，對于掩蓋身體信息的人，知趣聰明的人不會去多看一眼，也有好奇大膽的人多看幾眼。

這一路上，羅知就感覺有好多目光在注視自己。

他郁悶了，他這一身名為“低調”，實則明顯的在吸引人。不過他不在意，只要沒人來找茬就好，被多看幾眼而已。

兩人進入一條海盜時常光顧的街，來到一家在海盜中頗有名的酒吧，叫“藍蛇酒吧”。

這個時候的酒吧很熱鬧，除了喝酒聊天的人，還有在拳擊臺上打鬥的人，衆人的歡呼聲一波高過一波，使得客人更加大聲地說話，不然聽不清楚。

果然是大城市的酒吧，這裏比他們去過的瑪克雅島的酒吧寬敞多了，那裏的酒吧沒有拳擊臺，不過，那家酒吧地下有交易市場。

羅知和納斯在人群中擠着走向吧臺，羅知擡手護在身邊，不喜歡與這些陌生的家夥接觸，更別提他們身上傳來的汗味、酒味混合而成的臭味了。

嗯？羅知感知到有一股高興又帶着一絲惡意的情緒。

這裏有巫師，冰元素巫師。

羅知放緩腳步下意識地擡頭，身邊陌生男人放大的臉頻頻轉動，目光越過羅知望向不遠處的擂臺，羅知擋住他的視線了。

羅知掃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麽，趕緊向前走去。

高興，又有惡意，怎麽回事？

羅知沒過多留意，這裏這麽多人，海盜也多，可能誰看中了誰的錢財而感到高興，想謀財害命那就抱有惡意。

“兩杯啤酒。”納斯輕敲了一下櫃臺面。

酒保簡單地介紹了幾種啤酒的價格，納斯選了價格最便宜的啤酒，兩杯，然後邊喝啤酒邊詢問酒保消息。

羅知默默坐在一邊，這種時候交給納斯，他沒喝東西，在這種地方他無法好好的享受美食。

他眉頭一直蹙着，他感覺那股帶着惡意的高興情緒，高漲了，變成興奮，惡意也更明顯了，似乎，離自己很近。

他拉拉兜帽，把臉隐藏在陰影中，擡眼望去，吧臺附近人不少，但不擁擠，他集中精神仔細感應，尋找那股惡意的源頭。

納斯把兩杯酒喝光，起身看了羅知一眼，喝了兩杯酒不見醉意的臉上露出一抹喜笑。

酒吧二樓就有賣超凡物品。

羅知垂頭緩緩站起來，跟着納斯往左邊的門走去。

靠近門口，這裏無人，羅知忽然抓住納斯的手臂，挺用力的。

納斯吓了一跳，差點以為被襲擊了，“怎麽了？”

“我感覺有人抱着惡意盯着我們看。”羅知沉着嗓子低聲道。

“什麽？”納斯驚愕，趕緊回頭瞧瞧，“誰？”

羅知轉頭向熱鬧的室內，“那個穿藍色長袍戴兜帽的男人，我想，如果我們買了好東西，離開後一定會被對方搶的。”

“你們不必擔心，我們有安全通道讓你們離開。”

冷不丁的陌生嗓音從旁邊傳來，吓了羅知和納斯一跳，他們擡頭看去，門外邊站着一個腰間佩槍的黑發男人，他額頭戴紅額帶，雙手抱胸，一臉悠哉，嘴邊挂着笑。

羅知和納斯對視了一眼，納斯用警惕的目光投向他，“你是酒吧的人？”

“你們是要買超凡物品的吧，由我送你們去。”男人露出和善的笑容。

羅知掃過四周，門外是上樓的樓梯，樓梯旁邊就是盥洗室，這個人是守衛，不讓人随意上樓。

許是因為一直有人守在這兒，這裏的盥洗室沒異味。

這酒吧沒有魔法出入門，看來這交易場所是私人的，小型的。

羅知和納斯對視着，用眼神溝通，兩人都點了點頭。

來都來了，又有安全通道離開，應該沒問題。

羅知跟納斯上樓，漸漸的感知不到惡意者的情緒，他這才放心下來。

二樓兩邊分別有兩間房間，守衛男帶客人來到左邊最裏面的房門前，房門上挂着一個牌子，上面畫了一雙靴子。

守衛男轉頭對羅知二人道：“你們先到隔壁房間等一等。”

守衛男走到左邊房間，打開房門，看看他們，讓他們進去。

羅知和納斯對視一眼，明白交易室裏有客人，果然是小型交易場，這是保護客人的隐私，他們毫不猶豫的照辦。

十幾分鐘後，另一個男子過來帶羅知二人進入交易房間。

這房間寬敞，大概有酒吧的一半，一邊有兩張面對面的單人柔軟沙發，地面鋪有暗紫色的柔軟地毯。

除了帶客人進來的男子，主人方還有三人。

靠牆的單人沙發上坐着一位三十來歲的剃寸板頭的紅發男子，他下穿金黃與藍色波浪紋路的寬腳褲，上穿像浴衣一樣的暗紅過腰長袍，左手背上紋了一波藍色海浪的圖案。

男子兩旁還分別立着一個男人，他們露出皮膚的手臂、臉、脖子上有圖案怪異的金色紋身，身上都佩了武器。

都是本地人，不好惹，也不能惹，誰知道現在看着冷靜的家夥，發起瘋來會是怎麽樣。

羅知和納斯簡單的與主人打了招呼，也不坐沙發交談，幹脆地說明來意，只購買物品，不問情報，然後便開始挑選物品。

室內有兩張長條桌，上面擺放了羅知見過的，沒見過的物品。

錫紙符咒，各種形狀怪異的首飾，甚至有不知什麽生物的骨頭制作的怪異物件，總量不是很多，也不少，兩張桌子差不多鋪滿。

其中，符咒最多，一疊疊的，有一片碧綠鮮豔得好像要滴水的葉子吸引了羅知的目光，他毫不猶豫地詢問葉子。

羅知獲得的答案是，“精靈葉子”，這是精靈族土地上的樹葉，能調制木元素藥劑，就這麽一片葉子，300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