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人間失格的确是很好用的消除系能力,?但也要看是對誰用。

再好用的能力也是有限制的,?這世上從不存在無敵的設定——人間失格的效果是消除異能,?或者說,?是消除一切“異常”。

但這也是有範圍的。

在這個阈值範圍之中的,?人間失格能夠消除,?但超出這個阈值範圍的，人間失格就無能為力了。

這個阈值可以是某種能量的等級，也可以是某種能量的強度或者是數量。

源賴光三樣全占了。

英靈的存在方式十分高等，超過了人間失格能夠消除的等級。源賴光雖然只是批了個英靈的馬甲，但她現在也是世界認可的“英靈”沒錯，人間失格自然對她沒效果。

不潔之力是上古原初邪神八岐大蛇給予的力量,?也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神力，單以質量來說的話超過這世上的絕大多數存在，也超過人間失格本身的力量等級——當然也不屬于人間失格能消除的範圍，你不能指望人間失格能夠消除質量在自己之上的力量。

再說數量——都說了頂級的大陰陽師所有的靈力數量很可怕的，太宰治的人間失格也只能抵消一部分。想要完全抵消的話，完全體人間失格可以，但受到所有者太宰治的約束的人間失格不可以。

“別試了，你的能力對我沒用的。”源賴光說道。“好奇心也該有個限度。”

被拎起來的黑發少年怡然不懼,?反而還能特別自在的踢了踢腳尖。他沒有被繃帶包裹住的那只鸾色的眼睛裏盈着好奇和興趣，一張精巧的小臉再配上這種神色，看起來竟然還有點無辜的天真和孩童的純稚，能夠打動很多人的內心。“殿下是生氣了嗎？”他問道。

只可惜源賴光并不是其中之一，家主大人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了,?鐵石心腸妥妥的。“有些事情是不能擅自去做的，你該記住自己的身份。”源賴光語氣平緩的說道，“你只是個下屬而已，太宰。”

“這算是提醒還是警告呢？”太宰治興致勃勃的問道，人間黑泥對這世上的一切惡意都接受良好，雖然源賴光只是很淡定的和他在陳述一個事實……但這樣不是更加有趣嗎？只是一個英靈而已，才和尾崎紅葉相處了這個幾天而已，就能為她考慮到這種地步？

是習慣了作為高位者，不快同為領導者的尾崎紅葉地位受到挑釁，還是……只是為了尾崎紅葉呢？

真是令人非常的好奇啊，這位千年前的傳奇武将和尾崎紅葉之間的古怪關系。

不僅是源賴光對于尾崎紅葉的奇怪關懷，還有尾崎紅葉對于源賴光的古怪态度——太溫柔、也太好說了一點，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他們港黑的首領簡直完全沒想過要什麽主導權，或者是她心裏完全沒有這個想法。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氣氛也是真的好的過分了。

Advertisement

誰能想到呢——有誰有幸能看到呢？

裏世界之中兇名赫赫、踩着港黑前任首領的屍體上位的金色夜叉竟然也會有那麽溫柔娴雅的賢妻良母大和撫子的樣子，還是為了一個男人露出來的。

還是個死在了千年之前的男人。

港黑的首領、橫濱的金色夜叉，竟然愛上了一個只有七天存在時間的歷史幻影。

這種笑話說出去大概會笑死一批人，而最可怕的莫過于——

這不是玩笑，而是事實。

“是提醒。”源賴光倒不知道太宰治這麽能腦補，她也是真的不覺得自己和尾崎紅葉之間的相處有什麽問題。“雖然人間失格的能力很好用，但也不是什麽時候都好用的——提醒你一句，随便玩很容易出事的。”

就像是之前言峰绮禮那回事，要是吉爾伽美什沒死，等他回過神來太宰治肯定遭殃。戰五渣怎麽可能是英雄王的對手？況且人間失格還對吉爾伽美什沒用。

也就他運氣好，英雄王被惡德神父一波帶走了，這才沒了人和他算賬。

“小櫻也是，不要随便欺負她。”源賴光補充道，“小心挨打。”

太宰治：“會被打死嗎？”

源賴光：“會。”

——并且毫無疑問。

間桐櫻和蟲師的契合度很高，在轉讓契約的時候源賴光就發現了這點。而且蟲師這種妖怪還有一種類似于鳥類妖怪的特點，就是會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對象作為依戀的對象——間桐櫻雖然錯失了效果最佳的第一次，但結繭之後蟲師的第二次睜眼看世界也能勉強彌補一下。

況且之前蟲師結繭的時候也不是全無感覺，全程一直被間桐櫻抱着各種寵愛——這種前期攻略還是有用的。

總的來說，間桐櫻已經把蟲師攻略的差不多了。雖然在權限上及不上手動捏式神把控着生命開關和後門的源賴光，但從好感度方面來說已經差不多了——而蟲師對于認同追随的陰陽師來說雖然溫順乖巧，但對于太宰治這種顯然對自家陰陽師不懷好意的家夥就很糟糕了。

人類比起妖怪來實在是太脆弱了，蟲師概念裏的小小教訓……對人類來說就是致死分量的糟糕陷阱了。

這也是源賴光認為安倍晴明想法天真的理由，他總是想着人和妖怪能夠和平共處，卻不想想，就算野獸在外力的威脅下勉強收斂了爪牙、忍受着饑餓——可野獸本身就已經足夠危險了。

哪怕并非有意，哪怕起因是充滿善意的，哪怕最開始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但落在脆弱的人類身上，就會變成要命的災難。

這種本質上的差異……才是最不能抹平的問題。

“真是麻煩……說起來，殿下不擔心嗎？”太宰治問道，“您的後人可是至今擁有着相當的地位，那些陰陽師，能認出來您的手法吧？”

源賴光聞言，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們活人的事情，和我一個死人有什麽關系？”

雖然早就知道源氏家族一直從平安京時期流傳到了現代，并且在這個時代之中也依舊保持着高位，但從頭到尾源賴光都沒有去查探源氏情況的想法，甚至連陰陽師群體也懶得去管——更不要說是去深入了解一下現代的陰陽師對自己的評價了。

反正沒有搞死八岐的辦法。

其他的東西在源賴光看來全屬于沒價值的那種，她不需要知道現代的陰陽術發展到了什麽程度源氏的後人們又記住了她的什麽功績，這也并非她想要獲得的信息。

既然現代的陰陽師群體之中并沒有她想要的東西——源賴光想，她又是為什麽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去了解他們呢？

太宰治：“要是您被找上門了呢？”

源賴光：“那就讓他們好好對待小櫻吧。”不管是多大的勢力都會渴求優秀的人才，像是陰陽師這種吃天賦的職業就更是如此。間桐櫻如此良才美質，只讓她自己學習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雖然這樣她也一定能夠成長的非常優秀，但在信息缺失資源不足的情況下野生出來的天才，和家裏靜心培養各方面科普的天才能是一個等級的嗎？如果源氏自己找上門來了，那不就是送上門來的陰陽師培訓一整套嗎？

而看在間桐櫻的過人天資的份上，想來源氏也會很樂意接收這樣一個學生的。

至于她學出來會怎麽樣要不要留在源氏工作日後又會走上什麽樣的人生之路……這就是間桐櫻自己的事情了。

太宰治覺得源賴光說這話的語氣不像是可能，而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似的……難道是陰陽師之間存在的特殊通訊方式？

源賴光才不理他是不是在深思，見人沒問題要問了，就把他放了下來。太宰治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源賴光也拿走了他拿在手上的那本《完全自殺手冊》。

“既然你沒什麽問的了，這本書就給我了？”

“當然。”太宰治臉上笑意不改，“原本就說好的事情，我可不會反悔。”

像是送出去的只是一本尋常的書而已。

可這并不是一本單純的書。

源賴光知道，太宰治也知道。

這是傳說中能夠改變世界的書，不管是什麽，只要在書上寫上去就會變成事實——從某方面來說，說是世界意識的一部分也沒什麽問題。

可太宰治拿在手裏這麽長時間，竟然也只當做一本《完全自殺手冊》來看，而沒有在上面寫上任何一個字。

也難怪世界意識會将這本書送到他的手上暫時保管了。

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麽又改變主意了，非要收回去……大概是要有什麽大動作吧。

源賴光有點可惜的在心裏想：要是能夠帶回去就好了，到時候直接在上面寫“八岐大蛇去死、八岐大蛇離開人間”，一整本全這麽寫，她就不信八岐大蛇能扛得住！

多好的一條捷徑——可惜不能用。

還不如不知道呢，唉。

略心累。

被迫幹白工的源氏家主不怎麽快樂的想。

大概是她的怨念實在是太強烈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正在看某爆炸燒開水方面論文看的入迷的源賴光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個聲音——或者用個更加準确的比喻，是某個存在，将它的意念直接傳遞到了源賴光的精神之中，完全無視了她對于自身精神的種種保護。

它問：你不高興嗎？

不是第一次被世界意識找上門的源賴光很淡定的接受了這個發展，回道：我已經拿到了書——在交給您之前，我能留下一張書頁嗎？

世界意識：你有想要做的事情嗎？那為什麽要書頁呢，直接對我許願不是更好嗎？

源賴光：我許願——

請讓八岐大蛇離開人間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文裏沒說的：

世界意識是新生不久，因為是在源某人的催生下早産的，所以對源某人和光妹都蠻親近的——表達親近的方式就是給人派任務

光妹毫無節操，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一聽能抱大腿就毫不猶豫的許願了。

聖杯是源某人要的，所以光妹沒有把聖杯拆了研究，但在作弊把大聖杯搶出來的時候她見到了冬之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