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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陳佳雀雙手托腮,軟綿綿道:“當紅作家為何賣肉求關注,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蘸取杯子裏的水,擦了擦眼睛,“我還小,還我純潔雙眸。”

“哪裏小?”姜初禾目光落在她的起伏處,若有所思一點頭:“哦。”

“……”陳佳雀拿了抱枕擋在胸前,‘津津有味’看電視廣告。

與姜初禾鬥嘴,無意于以卵擊石、蜉蝣撼樹、螳臂當車、自取其辱。

不過,他腰身線條還挺性感……

姜初禾套上衣服,繼續擺弄白森森的雞骨頭。

陳佳雀追完無腦偶像劇換了臺,姜初禾說:“給你推薦一部電影。”

“好哇。”陳佳雀笑道。

“《多哥》,講的是某個偏僻小鎮發生疫情,急需疫苗救命。男主和領頭犬多哥駕駛雪橇跑了四百多公裏,在惡劣的……”姜初禾忽然停下來,“我是不是劇透太多?”

陳佳雀:“你再講兩句就全劇終了。”

“故事主線不是最精彩的,狗對主人的忠貞才精彩。我是看了這部電影,才決定養一只哈士奇。”姜初禾問她:“要看麽?”

陳佳雀大力點頭,“要!”

“感謝捧場。”姜初禾點播了電影《多哥》,收拾茶幾上的東西去書房,“我的淚點比較低,你自己看。”

“姜先生真是個內心柔軟的人。”陳佳雀抿着嘴角,眨了眨眼:“所以你和誰一起去電影院看的?”

姜初禾愣住,沒等他回答,電影的片頭響起。姜初禾扭頭快步走進書房并關上了門,贏得這場和眼淚賽跑的角逐。

‘叮’,陳佳雀收到姜初禾的信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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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精彩,确實催人淚下。

陳佳雀抽泣擤鼻子時,姜湯橫穿客廳目光犀利地瞟了她一眼,立身打開書房門,猥瑣地探進狗頭,尾巴在外搖啊搖,四腳着地歡快地鑽進去。

姜初禾出來,将門重新關好。

觀影結束,陳佳雀對哈士奇這個物種有了新的認知,它們是如此的勇敢!睿智!忠誠!

迫不及待的去書房,和姜初禾分享她的心得感受。

書房內,姜初禾戴着複古圓框眼鏡,兩條長腿疊搭在桌上,正歲月靜好的讀書。

姜湯伏在他身側,默默無聞地拆着他的拖鞋。進展十分順利,包頭拖變涼拖,眼瞅着往鞋墊的方向發展。

姜初禾合上書,揚起下巴,“多哥幼犬時期也比較頑劣,姜湯還是未來可期的。”

幼犬?

陳佳雀看着姜湯笑了,誰家幼犬這麽大一坨啊!

“哈士奇有它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姜初禾放下長腿,憑借意識穿上拖鞋,腳感不對,低下頭……

陳佳雀望着姜初禾探出拖鞋抖動的腳趾,同意他的觀點:“不僅思維方式獨特,行為方式也很獨特,未!來!可!期!”

電影帶來的觸動,就這麽消失了。

姜初禾扥着姜湯後脖頸的贅肉,拿起趨近于鞋墊的拖鞋,雷聲大雨點小地抽了它兩下。

姜湯側過身,抱着他的小腿蹭啊蹭、蹭啊蹭,蹭得姜初禾沒了脾氣。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湊熱鬧.陳皮.柯基咧着嘴,跑來千裏送狗頭。

“你老婆咬我拖鞋,你還笑。”姜初禾找到了出氣桶。

陳皮舔了舔鼻子,閉上狗嘴,退到陳佳雀腳邊,委屈巴巴看向主人。

陳佳雀抱起陳皮,捏着它的狗爪‘擂’在姜初禾胸膛。轉而氣鼓鼓地走了,嘴裏嘟嘟囔囔:“都怪我這個沒用的老母親,讓你做了上門女婿不說。自己還被房東趕出來,沒地方住。一人一狗過着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日子。”

“陳佳雀。”姜初禾原地吆喝:“戲過了。”

野鳥雜志社年會定在弗巴特酒店,姜初禾作為特邀嘉賓,第一時間收到陳佳雀送來的邀請函。

當時兩人正穿着居家服,臉上都敷着面膜。

“等年會一結束,我就踏上回鄉的高鐵。”陳佳雀讨好姜初禾,為他捏肩,“之後就拜托姜先生照顧陳皮了,您的女婿一定乖巧聽話。”

見她這麽雀躍着要離開自己,姜初禾撇撇嘴,“你一踏上回鄉的高鐵,我就吃狗肉火鍋。”叫了聲智能音箱,“狗肉火鍋怎麽做?”

“好的主人,為您查詢狗肉火鍋的做法。”智能音箱:“先将狗肉切塊,下鍋焯出血水……”

陳佳雀立即丢下姜初禾,捂住陳皮的耳朵,“姜初禾!”

“開玩笑的,你看姜湯就不怕。”姜初禾對趴在地上學蛆蠕動的姜湯,投去贊賞的目光——我女勇敢!

“那是因為它聽不懂。”

“你又嫌棄它蠢。”

陳佳雀心虛地別過頭:“我沒有。”

年會當天,陳佳雀忙着布置會場、走流程。及至晚會正式開始,才到洗手間換上禮裙。

頭發系了一天,被皮筋勒出了印兒。散發是不行了,高高绾起個發髻,挑幾縷碎發修飾臉型。

匆匆畫了淡妝,想着怎麽也算是人生第一次參加大型活動,口紅比平時多疊加了兩層。

弗巴特酒店門前鋪了紅毯,嘉賓在紅毯上留影、在簽名牆上簽名,然後正式入場。

陳佳雀作為小員工,雖然沒有走紅毯的資格,但可以隐藏在攝像中瞧熱鬧。

來了很多為雜志社拍過內頁的模特,和叫不出名卻很臉熟的小明星,主編還以私人關系邀請了幾個爆紅流量壓軸。

姜初禾個子高挑,穿着剪裁得體的傳統英式西裝,撇去他那戴上眼鏡還有幾分迷離的眼睛,整個人利落幹練、非常精神。

和作家們走在一起,像是從剛剛的模特隊伍不小心迷了路而誤入的男模。

姜初禾簽名時,瞥到陳佳雀,半天沒挪開視線,嘴角的小梨渦眼看越來越深。

陳佳雀提起裙擺,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

姜初禾總在不經意間把她捧得高高的,陳佳雀挺怕工作之外和他有交集,腳踏實地才讓人安心。

迎面走來主編和女明星窦染。

主編拉住路過的陳佳雀:“小佳雀,到後廚給染染拿些低糖的點心來。”

“好的,主編。”陳佳雀應下。

正要走,窦染叫住她:“等一下。”

陳佳雀:“窦小姐,還有別的需要麽?”

“你這衣服……”窦染搓了搓陳佳雀禮服肩帶,“仿的是Metior十二月星空款。”轉而當做談資,同主編笑道:“我前幾天出席活動,和品牌商借都沒有借到。據說這款Metior只出了兩件,其中一件是被溫喜兒買走了。沒想到盜版這麽快就來了,你們員工還蠻追求時尚的。”

主編微笑不語,陳佳雀和姜初禾走得近,她也拿不準禮服真假。

陳佳雀尴尬笑笑,暗暗摳手指。姜初禾昨天把禮服給陳佳雀時,禮服就裝在一個平平無奇的紙袋裏,說是他高定西裝的贈品。

贈品?真是信了他的邪!誰家西裝店會送女裝做贈品啊!

“她身上的是真品,我送的。”姜初禾突然現身,睫毛微垂,“窦小姐戴了這麽個成色的鑽石吊墜,難怪瞧誰穿的都是假貨。”說着,拿起陳佳雀脖子上的頸鏈,沖窦染勾起嘴角,極盡刻薄地笑道:“多見見好東西。”

陳佳雀明白了,姜初禾說頸鏈上的鑽石是他親手用水晶杯底磨出來的話,也是騙人的。

空氣突然變得稀薄。

窦染尴尬,主編兩邊都不想得罪,陳佳雀震驚的不知道說點兒什麽。

姜初禾則一派淡然,捏着陳佳雀的後頸往外走。

陳佳雀掙脫他的鉗制,回來給主編面子:“窦小姐,我這就去拿低糖點心。”

窦染黑臉:“不用了。”轉身離開。

主編愣了下神,拍拍陳佳雀的手臂,笑對姜初禾:“窦染脾氣是差了點兒,你們玩兒,不用理她。”

主編走後,陳佳雀氣鼓鼓看向姜初禾,“騙子。”

“我買經濟能力承受範圍內的東西送女朋友,天經地義。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有心理負擔。”姜初禾緊繃下颚,“你放心,我沒傾家蕩産談戀愛的癖好。”似是心有邪火壓不住,不甘道:“我本人比這破禮服、破項鏈貴多了,你不是也要了。”

陳佳雀氣笑:“講什麽胡話。”

姜初禾喉結翻滾,歪頭質問:“你不要我?”

“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是人,又不是物件,怎麽能用要或是不要來……”陳佳雀見姜初禾的表情越發陰沉,自己再解釋些有的沒的,定會遭到打擊報複,忙堅定道:“我要你!”

“哼——”姜初禾冷哼一聲,向甜品架走去。

陳佳雀跟着他,換了個話題,“姜先生,我希望以後在工作場合,你能稍微跟我保持一些距離。”

姜初禾揣測道:“怕哪天和我分手了,沒辦法在雜志社立足。畢竟到時候同事和上司的态度,都會變得不一樣。”

陳佳雀僵住,姜初禾一針見血的道出,她壓在心底、不願意承認的真實想法。

姜初禾很好,好的該高高挂起供人欣賞。陳佳雀被他吸引,進入他的生活。即便最後結果不盡人意,能一起走一段路也很滿足。

但現在的工作,是陳佳雀能找得到最好的工作。分手了,再丢了工作,她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姜初禾咬了一口甜甜圈,饒是他愛吃甜食,也被甜的直擊靈魂。呆滞幾秒,勉強咽下這一口,低聲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會為你安排更好的出路,作為分手禮物。”

“當然……”姜初禾壓低眉骨,望着陳佳雀良久不語。忽而嘴角上揚,“我不希望有這麽一天。”

“我需要點兒時間。”陳佳雀說:“來對這份感情有信心。”

“離我們倆變成有機肥還有很久,大把的時間慢慢來。”姜初禾四下看看,全是西式冷餐。眉頭微蹙,面色凝重道:“這地兒有能給人填飽肚子的東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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