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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姜初禾那一頭濃密略顯紮手的短發發茬,陳佳雀想不通他為何放着家裏好好的床不睡,偏偏霸占狗窩。

陳皮見陳佳雀摸了姜初禾,醋心大發,邁着小短腿喪眉搭眼湊過來,趴在姜初禾頭頂。

大眼睛黑漆漆、水汪汪,楚楚可憐望向陳佳雀。

陳佳雀會意,重重愛撫狗頭。

陳皮咧開嘴,陶醉地眯起眼睛。

柔順的狗毛比姜初禾的頭發好撸,陳佳雀心裏有事兒睡不着,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陳皮。

而利用長胳膊長腿将陳佳雀緊緊鎖住的姜初禾,則在通過一睡不起的深度睡眠恢複身體健康。

到了下午五點,姜初禾還沒有要醒的意思。

他這一天只在早上喝了一杯豆漿,陳佳雀懷疑姜初禾根本不是在睡,而是活活把自己餓暈了。

“姜初禾。”陳佳雀拇指、食指卡住他兩側嘴角向上用力一提,聲聲喚道:“起來了、起來了、快點起來了。”

姜初禾拿掉她的手,轉過身,接着睡。

陳佳雀騎在姜初禾身上,用發尾癢癢他的耳朵。

“嘶——”姜初禾忍無可忍,睜開眼睛,下三白中透出愠怒。

“男朋友你好兇啊!”陳佳雀雙手墊着下巴,趴在他肩上,蔫頭蔫腦道:“我今天心情特別不好。”

“嗯?”姜初禾睫毛忽閃兩下,将起床氣扇得煙消雲散,啞聲道:“因為我一直睡覺,不吃飯?”

陳佳雀搖了搖頭。

“那——”姜初禾看着她的眼睛,遲疑道:“是你來例假了,所以心情特別不好。”

陳佳雀見他小心試探,不禁埋頭咯咯笑。

“是不是呀?”姜初禾也笑,同時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陳佳雀悶聲哼道:“是——”

姜初禾把輕的像個小玩意兒的女朋友從身上卸下來,探手進陳佳雀上衣下擺,打圈按摩小腹,“今天幾號?”

“二號。”

姜初禾的手掌比陳佳雀小腹溫度高,一圈接一圈有力的按摩,按得沒吃午飯的陳佳雀更餓了。

“比上個月足足提前十天?!”姜初禾駭然,料定陳佳雀這陣子為他勞神過度,才害得月經周期變短,頓生愧疚。

陳佳雀肚子發出一串‘咕嚕嚕’。

姜初禾停住手,歪過頭、十分好奇,側耳在陳佳雀小腹。

肚子很給面兒,又‘咕嚕嚕’‘咕嚕嚕’,陳佳雀:“姜先生,你聽我說。”

“噓——”姜初禾又聚精會神地聽了一會兒,沒有等到聲響。直起身,雙手抱肩,盯着她的肚皮陷入思考。

“逗你玩兒的。”陳佳雀放下衣服下擺,盤腿坐起,心虛且理直氣壯:“沒有來姨媽,肚子叫是因為餓!”

“我不信。”姜初禾食指勾住陳佳雀短褲,探頭往裏瞧,“除非眼見為實。”

陳佳雀拍開他的手,“別鬧,孩子們都在呢!”

姜初禾轉回身,六雙钛合金真狗眼直勾勾望着他們。

對,毛孩子也是孩子。

“晚上出去吃。”姜初禾起身推開門,六條狗一溜煙全跑出去自由活動了,“你想吃什麽?”

“出去吃?”陳佳雀有規律的心髒跳動,猛然搶了兩拍兒。姜初禾還不知道自己成了當下最熱渣男,人人喊打。

“心情不好就別做飯了。”姜初禾說:“不想出去吃,點外賣也行。再或者,我做飯。”

陳佳雀:“快撤銷你那恐怖的‘再或者’,還是我來做。”

姜初禾僅有的幾次下廚經歷,給陳佳雀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個連方便面都煮不好的憨憨,在陳英傑的來電鼓勵下挑戰炒菜,差點兒把廚房點着了。

炒鍋更是當場報廢,裏面黑漆漆的神秘物質碳化在鍋內,清水泡了一宿,第二天用鋼絲球愣是一點兒沒刷下來。

陳佳雀進到廚房系上圍裙,忽聽客廳‘噗通’一聲,接連犬吠不止。慌慌張張快步出去,只見姜初禾正借力沙發扶手,緩緩試探着起身。狗狗們圍着他旋轉跳躍,關切的‘嗷嗚’、‘汪汪’、‘嘤嘤嘤’,差點兒将快站起的姜初禾再次撞倒。

“怎麽摔了?”陳佳雀趕來扶他一把。

“沒事兒。”姜初禾悄悄躲開她的手,卷起褲腿,膝蓋下面一片淤青。他如今身上到處都是傷,瞧着倒也不突兀。放下褲腿,尴尬地笑笑,“低血糖了。”

“我去拿吃的。”陳佳雀小跑着把零食箱抱給他。

姜初禾有條不紊又源源不斷地吃東西,就像之前一睡不起一般,要一吃不停。

“行了,行了,我們不吃了。”陳佳雀按住姜初禾的手,對上他渴求食物的眼睛,“現在吃飽了,等會兒吃不進去晚飯了。”

姜初禾咀嚼食物,喉結翻滾咽下去,垂眸說:“行吧。”

陳佳雀本意是要照常煮粥,但看他這個樣子,用不上喝流食了,“晚上還喝粥麽?”

“不喝粥。”姜初禾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吃面。”

“陽春面?”陳佳雀想陽春面清淡好消化。

姜初禾倚靠沙發,仰過頭,“想吃刀削面,澆上爸爸寄來的臊子。”

“爸爸?”陳佳雀先是困惑,而後糾正:“那是我的爸爸。”

“女朋友。”姜初禾側目,教導她:“做人別太小氣。”

陳佳雀點點頭,大度與之共享父愛,“爸爸去農村爺爺那兒,宰了幾只土雞,寄來給你補身體,明天到。”

姜初禾神情一滞,紅了臉。将近一米九的大個子,有點兒含羞帶臊的意味兒。

“奇怪。”陳佳雀起身向廚房走,嘀嘀咕咕又恰好能讓他聽清:“叫爸爸時自然的很,爸爸寄幾只雞給你,你卻不好意思了。”

考慮到姜初禾一直喝流食的胃受不了刺激,陳佳雀和面特意和的軟一些,然而姜初禾上桌就往面裏舀了一勺辣椒。

陳佳雀把自己那碗清湯的換給他,“你吃這個。”

姜初禾沒有異議,馬上在新得到的面裏也放了一勺辣椒。

陳佳雀掐腰嘆氣。

姜初禾聞聲擡眸,挑面條的手僵在半空。以鋼鐵造就的腦回路想了又想,把她的嘆氣歸結于之前說的心情特別不好。

默默措辭一番,說:“其實你心情不好,不用找理由,我願意哄你。”

“嗯?”

“只是——“姜初禾舔了舔嘴唇,為難道:“我不知道怎麽哄女孩兒。”

陳佳雀大腦停頓了幾秒,餘光掃到陳皮性感的蜜桃屁屁,之前沒注意,上面多了兩坨十分嬌俏的粉紅,“皮皮,過來。”

“我不會哄女孩兒。”姜初禾望着女婿,“但也不需要一條狗來做示範。”

“皮皮轉過去。”陳佳雀做了個手勢。

陳皮樂呵呵地轉過身。

姜初禾薄唇微張,回憶起自己無聊時的所作所為,忙低頭吃面。

“你——”陳佳雀抿起嘴角,指着陳皮屁股上的兩朵粉紅,“用我口紅畫的?”

姜初禾搖頭,陳佳雀稍微安心。

“口紅在狗毛上抹不勻,我用的是腮紅。”姜初禾擠出兩個梨渦,“腮紅沒有直接接觸它的屁股,我手塗的。”

陳佳雀血壓飙升,自掐人中,“姜初禾,我今天不想和你講話。”

“狗毛又不髒。”

“不髒是吧?我拿你的電動牙刷把陳皮屁/股上的腮紅刷掉。”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姜初禾腳尖戳了戳陳皮Duang~Duang~的屁/股,“多可愛。”

“不——可——愛!”

姜初禾像個怪蜀黍,陰沉着臉,一本正經對陳皮講:“完了,你媽覺得你不可愛了。”

陳皮伸出舌頭舔了舔鼻尖,哼唧一聲,望向陳佳雀。

陳佳雀:“為了避免被你氣死,我去客廳吃。”

“你坐着,我走。”姜初禾端着碗,施施然離開。假裝腳下一軟,引得陳佳雀驚呼,回頭沖她咯咯笑,“別生氣了,我買新的賠你。”

煩人精走了,陳佳雀獨自吃面,鼓起勇氣點開手機,網上風向有所轉變。

野鳥雜志前主編站出證明,陳佳雀與人為善、勤勞踏實,是個好員工。伍雪瑤去年夏天被雜志社開除,原因是在實習群內針對陳佳雀搬弄口舌。

也有同事替陳佳雀抱不平,稱伍雪瑤是替文化公司簽到那師一,今年才空降為部門領導。在職期間多次為難陳佳雀,在衆人面前給她難堪。

姜初禾的微信朋友圈被截圖曬出,從年後就開始偶爾分享倆人戀愛日常。

還有伍雪瑤的大學同學爆料,伍雪瑤念大一時,與學生會主席和一個富二代同學同時交往。大二被一個中年已婚金主包養,金主老婆發現,還一度鬧到學校,搞得人盡皆知。後來低調許多,大三搬出宿舍,除了上課很少能在校園內見到她。

現在存在的最大争議是那張床照,大家都覺得這錘錘的很實,至少證明姜初禾和伍雪瑤睡過。

網友們分析,最大可能是陳佳雀被伍雪瑤三兒了。姜初禾同伍雪瑤只是玩兒玩兒而已,沒成想到被伍雪瑤纏住,氣急敗壞下毀了對方工作。

陳佳雀打開微信,逐條點開未讀。翻了一頁,發現孔靜雅十分鐘前發來的文件和消息:【要想徹底澄清,勢必扯出那師一。他粉絲多、是非多,重要的活兒還是交給姜大爺自己。稍後發你一份公關方案,是我的公關經理做的。姜大爺要是病的腦子不轉個兒了,可以直接用。】

前主編不會無緣無故幫她出頭,同事也不會冒着丢工作的風險替她打抱不平,營銷號更不會集體改口風。

陳佳雀曉得孔靜雅在背後出了力,【謝謝你,靜雅姐。】

孔靜雅:【安承開車撞過來,姜大爺推開我,我記着他這份好。現在我幫點兒小忙,他吃點兒虧,就當兩下相抵、互不相欠了。】

陳佳雀:【你們是朋友,不用算得這麽清楚呀!】

【朋友?】孔靜雅回了一個萬分驚悚的表情。

陳佳雀忍不住笑了,心想兩個人都是傲嬌鬼。收起手機,去看姜初禾。

姜初禾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茶幾上擺着空碗,幹淨的仿佛被狗舔過。

姜湯趴在姜初禾腳下,耳朵耷拉着,不時瞟向陳佳雀。

陳佳雀現在确信,碗确實被狗舔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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