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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師,花粉過敏搞不好要死人的……這是不是風險太大了?要不我私下找人把他打一頓算了。”
“打他一頓算了?因為那個小賤人,我被許導訓成什麽樣你沒看見嗎?我的臉都要丢完了!花粉過敏哪兒那麽容易死?”
“是是是……那夏老師您吩咐怎麽安排?我立馬去辦。”
路望鶴屏息凝神,等着他們兩個走遠了,才緩緩直起身子從樹叢後面出來。一回頭,看見傅京墨被他拉扯着的手腕,像是狗狗被挂了牽引繩。
他松開手,目光往上掃過傅京墨冷峻的面容,久違地從那雙淺色冰冷的鳳眸裏看到了鋒銳的戾色。
路望鶴眉心跳了跳,心口倏然一熱,下意識地開口勸道。
“如果不是夏子英去查了……我都不知道這具身體對花粉過敏。”
“現在既然知道了,下次自然會有防備。我拿獎的時候,夏子英都還沒出道呢,娛樂圈裏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段我比他清楚得多,你放心吧。”
傅京墨未置可否,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路望鶴面前:“我錄音了。”
“你……”
“他不動你也就罷了,今天我就當沒有聽到他的話。”
傅京墨随手把錄音資料發了路望鶴一份,又發給了助理,讓他去和夏子英的聲線做對比。
嗓音驟然一沉。
“要是他真敢做出什麽害你的事情,別說是《故關》劇組,整個娛樂圈他都別想再待下去。”
憑鴻途星娛的人脈和資源想要封殺一個失格藝人還是做得到的。
路望鶴怔了片刻後啞然失笑,覺出嚴絲合縫素來沒什麽感覺的心口似乎莫名地裂了一道縫,淌出了暖融融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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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竟然有些無所适從。
習慣了娛樂圈裏說一句話要拐八個彎,帶上十個心眼才能不被算計,也習慣了遇事獨善其身,能忍則忍。
類似夏子英這樣想報複他,覺得他擋了道的人在他穿越前也不少,他從來沒想到過有朝一日會有人跟他說,誰要是敢害你,我就讓他混不下去。
尤其是這個人的這一句承諾,不是空口的玩笑,而是真的能辦到,也會去辦到。
路望鶴墨色如釉的桃花眸不自知地染上了斑駁陸離的笑意,在黛瓦青牆下熠熠生輝。
“……傅總這算是,一擲千金博紅顏一笑?”
傅京墨收了手機,撞上少年眸裏明豔的笑,微微勾了勾唇,面上的冷峻之色霍然散去。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被別人傷到而已。”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趕緊走吧。”
路望鶴有模有樣地一蹙眉,捂住心口:“再磨蹭一會兒該來不及趕去攝影棚了,屆時許導訓我,我這心,可是要受傷的。”
兩人沿着鵝卵石小徑一路向前,朝着這處別院的後門走。
“許導經常訓人嗎?”
“其實許導的脾氣算是很好的,我之前在——”
路望鶴剛和傅京墨打岔了一句,手腕忽然被人一拽,像是上課時偷偷聊天的小學生一轉眼突然間見到了趴在窗外盯着他們的班主任一般。
“怎麽了?”
路望鶴被拽得往後退了一小步,扭過頭,視線和別院後門坐在小亭子裏看門的老大爺猛地對上。
他腳步一頓,頭皮一下子竄上一股麻意。
傅京墨拉着他的手,小聲商讨:“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往後跑嗎?”
“不……”路望鶴嗓音幹澀,語速極快,“這位老大爺他練太極的,身體倍兒棒,我倆可能跑不過他,還是交罰款吧。”
“要交多少罰款?”
聽到能用錢解決,傅京墨鎖着的眉一松,剛想從口袋裏把黑卡取出來,就被路望鶴反手拽住了手腕阻止了動作。
“你也想上抖音熱門嗎?”路望鶴磨了磨後槽牙,眸子一斜,“誰交兩百塊錢罰款用黑卡?!”
傅京墨“唔”了一聲,後知後覺:“那微信和支付寶也行……”
小亭子裏練太極的老大爺眼看着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扭扭捏捏,越等越不耐煩。
“哎,你們兩個!這地方閑人勿擾的牌子還挂在正門外頭嘞,你倆是怎麽進來的?翻牆來的?”
路望鶴認命地點了點頭。
“年紀輕輕的,衣服幹幹淨淨的,翻牆來幹什麽?這裏有撒子東西好看嗎?”
“沒,沒有……”
“年輕人就是毛毛躁躁的,這裏有劇組在拍戲取景嘞,打擾到人家多不好?過來交罰款,喏,這是橫店影城處罰條例,可不是老爺子我要訛你們錢。”
傅京墨走過去:“能微信嗎?”
“不行!”
“支付寶呢?”
“也不行!”老大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沒現金把你押在這裏!”
路望鶴趕緊從兜裏摸出一沓零錢,來不及數就堆到了老大爺的面前,把差點要以身做抵押的傅總贖了出來。
“伯伯您別生氣,我們倆也是劇組的,來這兒就是想抄個近路,下次一定不再犯了。您看這些錢罰款夠不夠?”
“用不了那麽多,數兩百就行——本來是一人兩百的,但是你倆在一起就交一個人的好了。”
傅京墨下意識的:“不我倆沒在一……”
老大爺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後生怎麽回事?罰款都讓你朋友交也就算了,還不認是吧?你倆不是在一起走進來的?”
“……是。”
路望鶴險些沒壓住笑,低着頭陪傅京墨一起聽數落,眼角的餘光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青年,不出意料地瞥見了他耳尖的一點紅。
老大爺絮絮叨叨完,見兩人低眉順目終于有了改過自新的樣子,才大手一揮示意他倆可以出去了。
路望鶴松了口氣,剛走了兩步,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過身。
“伯伯,您剛剛說有劇組在這兒取景……是哪個劇組啊?”
“哪個劇組不記得了,就記得有個後生叫夏什麽英的,哦呦,長得是蠻不錯,就是那脾氣臭的,一早上發了多少次脾氣了……”
路望鶴苦笑着和傅京墨對視了一眼。
剛剛翻牆被抓太緊張,都忘了既然夏子英能帶人大大方方地在裏面轉圈,來這兒取景的劇組不是《故關》還能是哪個?
幸好他倆剛才沒直接和許導撞上。
“伯伯是這樣,我們倆也是《故關》劇組的,不知道劇組來了這兒取景,一開始是想去攝影棚,您看——”
“你倆也是這個劇組的?那你倆翻牆的事情自己去和你們導演說嘞,你們導演這不是來了嗎?”
路望鶴深吸了一口涼氣,聽到背後許導疑惑的嗓音。
“傅總?小路?你們兩個什麽時候來的,我在正門等你們怎麽沒見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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