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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願無奈,?師尊腦袋裏想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啊,這個回答實在太出乎他的預料,因此面上難以避免得有所表現。

顧願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否認,?顏星君先哈哈大笑起來。

“別慌。”顏星君努力使得自己的笑顏不那麽放肆,?“我開玩笑的。”

小徒弟感情缺失,?平時喜怒哀樂都看不見,?他靈光一閃之下忽然想了那麽一句話來,?竟真的能看到小徒弟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眼角噙出淚水,?笑的太過而不小心牽動傷口,?顏星君咳嗽聲和笑容夾雜在一起,?顏星君将眼角淚水抹去,“不過,?如果小徒弟真的和魔修有所瓜葛的話,?唔為師得好好想想……”

他餘光瞥向小徒弟,緩緩說道,?“那便罰,小徒弟和為師一起叛逃出月羽宗,一快流浪吧,?到時候不準你嫌棄環境髒亂差。”

顧願失笑。

他什麽樣的環境沒經歷過?在被顏星君撿回去前,?他也曾幹過苦力和農活,什麽事都做過。

倒是師尊,?別到時候受不了嬌氣的一直叫才對。

再說了,這哪兒算什麽懲罰呢。師尊總是這樣心軟的不行,?說是懲罰吧,?聽起來倒和獎勵差不多。

更何況從月羽宗逃離出來倒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或許真和魔修有所瓜葛也不錯?

開玩笑的。

顧願點點頭,“好,?那為了不體驗這種生活,小徒弟必須得注意好自身,不能背着師尊随便‘偷人’才是。”

顏星君嘴一癟,“為師這體重,小徒弟背的也不嫌累。”

顧願眼神移向顏星君不盈一握的腰身,雖沒背過顏星君,顧願卻也為顏星君買過衣服,知道大概三圍尺寸,還真的稱不上重。

按常理來說,劍修每日刻苦練習,體重不會太輕也不會太重,身上覆着一層薄薄的肌肉,精瘦而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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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漢仙尊卻不是,也不知是因為體弱多病的原因,還是妖族不會長胖的原因,清漢仙尊的腰身格外苗條,看起來輕輕一握就會斷。

顏星君在下界時曾不小心差點絆倒,還是被顧願給扶起來的。顧願記得,他當時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其扶住。

顧願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師尊到底有多瘦弱。

這樣瘦弱,動不動就咳血的仙尊,扛起了整個月羽宗。

顧願更是堅信,月羽宗定是用那個大陣将師尊與其捆綁起來,再加上師尊本就心軟,不得不拿命護着月羽宗。

收回看着腰的眼神,顧願上前捏了兩下顏星君的胳膊,吓得顏星君差點宛如一只兔子一樣蹦到幾步之外。

“小小小、小徒弟?”顏星君大腦已無法運轉,看着小徒弟上下動手。

本能告訴顏星君應該跑,但眼前的是小徒弟,顏星君努力壓抑住本能,生怕逃了就沒有下次。

顧願不懂顏星君心裏所想,捏完後便收回手,語氣慢吞吞得,顏星君腦海裏已經模拟了許多場景,才聽到他緩緩将話說完。

顧願道,“師尊還得多補補。”

“小徒弟!”顏星君惱羞成怒,“你竟敢嫌棄為師?!”

不過半天,那弟子的畫便被人送到青玄峰上。

顏星君一收到那個弟子所畫的圖,便叫顧願準備好行李下山,走之前,月羽宗臨時宗主倒是過來找過顏星君一回。

是勸顏星君不要出月羽宗的。

顏星君身體不好,最近又受了重傷,用靈力凝成的身體柔弱得很,臨時宗主生怕這一去,便回不來了。

到時候本體只會傷上加傷,傷的更重,到時候哪兒還有精力維持月羽宗的大陣。

再者,月羽宗的宗主和坐鎮的清漢仙尊都離開,月羽宗只剩下幾個峰主維持,只要不遇到哪些活了千萬年的老怪物還好,萬一遇到了可怎麽辦。更何況大陣不穩定,底下鎮壓的魔尊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現前幾日那種恐怖局面,如此內患時刻,怎麽敢放清漢仙尊随便離開。

顏星君聽完,臉拉下來,“此言差矣,這些弱小的宗門頻頻出事,矛頭直指我青玄峰,說明他們就是沖着我來的,我即使守在青玄峰內,局面也只會變得更差。”

那月羽宗臨時宗主猶豫很久,最後唉聲嘆息離開。

連宗主都管不了,他又怎麽能管得住清漢仙尊。

看着他離開,顧願為顏星君倒了一杯溫茶,放在顏星君面前。

顏星君問:“小徒弟也覺得為師不以大局為重嗎?”

顧願搖頭,“師尊自有師尊的道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封印大陣時,他參與其中的道理,冥冥之中顧願感受到有一股因果線,将他、師尊和大陣連在一起。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顧願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體驗過的奇怪,好似他的生命能感受到另外一半人的生命。

顧願能感受到,大陣雖被封印,可師尊的臉色卻還是越來越慘白。

大陣底下的魔尊不安分的在動,有另外一股力量不斷朝着魔尊輸入。

估計與這些小宗門的覆滅有所關系。

顧願看着顏星君抿了一口茶後,又道,“何況整個修真界,不比一個月羽宗重要多?”

只要大陣不破,師尊生命不會受到威脅,即使月羽宗被趕盡殺絕,又和他有什麽關系?

為防止夜長夢多,二人收拾完行李立刻離開月羽宗。

滅掉那些小宗門的魔修們領頭是同樣一個人,因此從地圖上也能推測出一二這些魔修路徑。

按照那些魔修的舉止,大抵是不希望引起修真界別的宗門恐懼,因此選的宗門大多是沒有什麽名聲,或者是與其餘門派關系淡薄的小宗。

然而事情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有痕跡,現在事已鬧大,不少小宗門都開始走關系,或是投靠到一些宗門下度過這段危機。

将地圖鋪開,将那些小宗依次數過,顏星君惱道,“這些魔修就喜歡搞那些陰謀詭計,大大方方的來戰不好嗎?”

顧願偷瞄了顏星君一眼。

師尊的臉色更加蒼白,即使這麽多日的奔波,身上所穿的服裝還是幹幹淨淨清清爽爽,每日一換。

顏星君被氣,臉上暈染了淡淡的薄紅。

只是這話看似是在說魔修,實際也産生懷疑是不是有正派修士在後面出謀劃策。

要知道魔修大多性格直白,脾氣火爆一點就燃,沒什麽腦子,他們能想出這麽複雜的陰謀,十有八/九都是後面有人指揮。

顧願放下地圖,看着周圍,忽然發覺這景象他似乎見過。

上輩子,他曾受傷闖到過這片密林,後來被林中隐居的一個小宗門所救。

“師尊,地圖借我看下。”顧願将地圖散開放在地上,果真地圖上有一片密林,只是密林裏并沒有标注門派。

顧願指着那個地方,道,“這裏有個宗門。”

“嗯?”顏星君湊過腦袋,也沒有懷疑小徒弟的話,“這地圖八百年沒有更新了吧,怎麽連門派都标注不全。”

“一個小宗門,隐居多年所以被遺忘了吧。”顧願道,“如果魔修不想引人注意,這裏最有可能。”

決定好去的地方,二人沒在原地停留,立即朝着這個方向敢去。

密林內,蒼天大樹将陽光遮住,地上灑落着不少樹枝綽綽的影子,是個夏日乘涼的好地方。

只是密林中的空氣不再向以前那樣清新,而是有濃烈的鐵鏽味,且味道越來越濃烈。

地上影子與影子交界處,一條蜿蜒的血河将兩邊影子融合在一起,同時一只血手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被血浸透的人,眼睛死死瞪着,難以置信得注視着面前。

一片樹葉從樹上飄落而下,穩穩落在此人的鼻尖後,就沒有再被風吹動過。

“救、救命——”

密林裏一聲尖叫,吓走了站在枝頭的鳥兒。

那鳥兒趕忙拍着翅膀從枝頭飛走,羽毛落了一地,正要往天空中飛去,忽然一只漆黑的烏鴉從天而降,落在這只鳥的頭上。

烏鴉看起來體型也不大,竟将這只小鳥一路踩到地面。

再次飛起時,烏鴉的爪子上沾滿着鮮血,原地留着一只鳥稀巴爛的身體。

“救命!!”一個身穿白衣的弟子連滾帶爬撲倒在地,這一跤摔得太重,眼冒金星的頓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後面還有人在追,立刻用手撐着地面,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別跑了。”身後魔修沉聲道,“這地方什麽人都沒有,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那弟子小聲哭泣了一下,用手不斷往後爬,“要你管。”

他聲音嘶啞,“救命、救命。”

大抵也是知道周圍不可能來人,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發出低低的哭泣聲。

啪嗒。

身後忽然撞到什麽東西,那弟子還以為撞到一棵樹,心道天要絕我,連撤退的路都不他留。

“嗯,喉嚨破了沒?”

聲音溫柔如水,一下撫平弟子的內心。

不對,這裏怎麽會有別的聲音?

一擡頭,兩個人引入眼簾。

他本就是修仙者,自是知道沒有什麽神仙,可在這一刻,他還是有一種看到神仙的錯覺。

或許真的是上天聽到他的呼喊,才真的派了神仙下凡拯救他。

他手腳并用爬起,在顧願和顏星君兩人面前頓了頓,很快沖向那個看起來好說話的人身上。

這弟子衣服上都是髒,就算師尊這時候不說什麽,恐怕等回去後,就要找他偷偷摸摸哭訴了。

顧願擋在顏星君面前。

那弟子道,“二位仙人救命啊。”

“別別別。”顏星君說道,“不必如此大禮,使不得。”

弟子抱着顧願的大腿,鼻涕眼淚往下流,“不不不,值得的。”

顧願看着衣服上的透明液體,毫不猶豫得将人踢開。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應該過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づ ̄?3 ̄)づ這張評論的小可愛們發幾個紅包,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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