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靜靜地守着

一天之內連續做四臺大手術。

就算她是鐵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此刻，她最想幹的事情就是飛回家，然後爬到床上睡死過去。要是皇震霁沒有粘着她跟她瞎胡扯。恐怕她現在就随便找個地兒打盹兒了……

當她和皇震霁經過醫院門診部大廳，在争哪裏的中餐美味又便宜的時候。

一陣女人嘤嘤嗡嗡的哭聲，從門診部東側，走廊盡頭的急診室方向傳了過來。

“嗚嗚嗚……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你求我也沒用！別說你們沒錢了……”

“我們……嗚嗚嗚……有錢……有錢！嗚嗚嗚嗚……你看……你看……”

“只有三百塊錢？連急救費都不夠！”

“這裏還有……這裏還有……孩子他爸……你找找你的兜裏……”

“別找了！等你們把那些毛票數清楚了。恐怕天兒都亮了！”

“醫生！求你了……你是好人……你是好人……求求醫生了……”

“哎！你們別拉拉扯扯的！這像話嗎？那邊的護士，你們愣着幹嘛？”

“醫生，求求你了！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只有十歲……他還想繼續上學……我求求你了……嗚嗚嗚嗚……”

“好吧！我就實話告訴你們！你們就是有錢，這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人工心髒！我有什麽辦法？”

“嗚嗚嗚……那該怎麽辦？嗚嗚嗚……孩子他爸……你說該怎麽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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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那孩子就算安裝了人工心髒，也不過是輔助心髒工作而已。要是将來找不到合适的心髒，他同樣會死。而且，像你孩子這樣的病人你知道有多少嗎？人家那些人也再等心髒……可是，目前中國器官捐贈存在很大的缺口。很多人在等心髒的過程中就死掉了！”

“啊……”女人長聲哀嚎，哀傷欲絕：“孩子他爸……啊……怎麽辦啊……怎麽辦啊？”

“你們還是回去準備後事吧！”

聽到此處，鐘婉玲站在門診大廳再也沒有挪一步了。皇震霁一直站在她的身邊。當看到她愣愣的表情的時候。他明白她想做什麽了……

一顆毛茸茸的大腦袋伸到她的眼前。頭一轉，露出了一張絕美的粲然笑顏：“需不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幫忙找人工心髒！”

她的小手一把摁在了某只的臉上，很幹脆地将某只推開：

“你這只白癡瞎摻和什麽？沒有報告和體檢數據，你找什麽人工心髒？”

“欸？”

“欸什麽欸？”順手丢了一張銀行卡在皇震霁的手裏：“這裏有一張卡，密碼在卡背後。你幫那對夫婦辦理入院手續。”說完，拉了一個護士過來。請那個護士快去叫王成科到一號急診室。

死丫頭平時那麽吝啬，吃頓飯都要算半天的帳。這會兒卻……看了一眼手裏的銀行卡……皇震霁再擡頭看着她往急診室跑的背影。不禁聳了聳肩，心道：死丫頭，從來不把自己當回事兒！明明累得頭重腳輕了，這會兒卻又精神百倍！算了，不按她的意思辦。待會兒，恐怕又得踹我……

急診室裏……

“急救結束，撤下儀器！”那個剛剛向患者夫婦通報病人病情的急救醫生，正在指揮護士撤儀器。

鐘婉玲沖進了急救室，環顧了一圈兒急救室裏的衆人。

“現在，這個病人是我的！”說着，徑直走向了躺在搶救臺上的小男孩兒：“報告情況！”

急救醫生被鐘婉玲如此一搶角色自然不甘心。大聲嚷嚷道：“這裏是急診科。不是你們外科……”

急救醫生如此一嚷，讓原本打算報告情況的護士大氣也不敢出。

“在這裏，我是才是醫生。你沒有權利幹涉這個科室！”急救醫生怒聲大吼。

“那又怎麽樣？”鐘婉玲側首睨了一眼急救醫生。

“什麽那又怎麽樣？現在，我請你出去！”那個怒紅了眼的醫生指着急診室大門口：“現在……立——刻！”

“哼！”鐘婉玲冷哼一聲：“想在我面前耍橫？你還早得很！”

急救室裏的衆人都被鐘婉玲的冷冽吓到了。平日裏的鐘婉玲是個笑臉迎人，平易認真的丫頭。可是，此刻卻像個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女皇。

“你……”

“我剛才說了，這個病人是我的。現在要滾出去的人是你！”

“你這哪裏像個醫生？簡直像個土匪！”

“我像土匪怎麽了？我告訴你，如果你還想在這家醫院混。你最好說話客氣點兒！護士……護士……”

“是！”那個護士被鐘婉玲的氣勢吓到了。

“報告情況！”鐘婉玲忙着檢查孩子的瞳孔反應，随後招呼衆人：“把剛才撤掉的儀器安裝上去！”

“病人要是死在急救臺上。這個責任由你來負！”最後，那個急救醫生丢下這個狠話摔門而去。

監視儀器的護士報告：“鐘醫生，病人血氧飽和度降低……”

“将氧分壓調到最大！”鐘婉玲立馬做出指示。

“是！”

王成科在那個急救醫生走了不久就沖進了急救室。他掃了一圈兒急救室，然後詢問了一番情況。似乎知道鐘婉玲叫他來的目的。于是，拿了一份具體的報告和參數就急匆匆地走了。

“醫生，病人心髒出現衰竭……”

“心髒按摩！”

等那個孩子的情況終于稍微穩定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王成科花了半個小時，緊急調來了一臺适合那個孩子的輔助人工心髒。随後送進了手術室備用。

在将孩子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在手術室門口看到了皇震霁和那對憔悴的農村夫婦。管家和仆人買了一大堆食物過來……

那對夫婦一看到鐘婉玲，就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腳嚎啕大哭。最後還是管家和仆人将那對夫婦拉開。

她在經過皇震霁身邊的時候，他身上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将她包裹着！讓她感到莫名其妙地安心，踏實！

輕輕站定，仰頭……

他依舊笑眯眯的！就像孩子一樣單純，無害！那黑色的頭發閃着黑檀一樣的光澤，穿着一件黑色的絲質襯衣。微敞的衣領襯上他白瓷般的肌膚透着一股暖暖一般的氣息。

“謝謝你！”

“快去吧！”他的大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揉：“……鐘醫生！”

“嗯！”她點了點頭。

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

她累得不輕，和他一起上車之後就靠着他的肩膀呼呼睡着了。車子徑直開到了他家……

中國古典味極濃的房間裏安靜異常！

房間客廳中的燈光柔和舒适！一切都顯得那樣安然。他拉好了窗簾，管家已經張羅好了一頓豐盛的宵夜放在了客廳茶幾上。管家退下之後，他轉身回到了卧室。

卧室裏只開着一盞散發着迷離而柔軟燈光的淡粉色的壁燈！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花香。柔軟寬大的紫檀雕花床上躺着那個累得不輕的女子！現在的她睡得很是香甜。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她将發絲撩到耳後。然後，悠閑地半躺在她的身邊。她身上那股撩人的淡淡清香再次将他包裹着。促使他的身子向她靠近……

近到……她那雪白的肌膚，如花瓣粉嫩的紅唇……和他只是一個呼吸的距離。他的掌心刺癢着，至今還能感覺到，她那柔軟的肌膚所帶來的銷魂感覺。

他不是個好人，更不是個君子……

于是，他伸手将她掃進了懷裏。結實的男性體魄，緊貼着她的身子，兩人之間只隔着幾層衣料，堅硬與柔軟，嵌合得不剩半點空隙。低頭，以薄唇封印了她水潤的唇，溫柔的吮嘗着她甜美青澀的滋味。呼吸到他的氣息，感覺他濕熱的唇舌。他舔着她的唇，從外側到細致柔滑的內緣，誘哄她接納他……這個吻讓在睡夢中她顫栗不已……悠然睜開雙眼……

他那溫熱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的柔嫩的雙頰。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撐在他的胸口上。

“唔唔唔……”唇被封緘了，她無法說話！

“終于醒了嗎？”他的唇抵在她的唇上笑言。

“你混蛋！”某女中氣十足！

“是是是是……我混蛋！醒了該吃飯了，吃了飯再繼續罵我成不？”他放開了她，長身而起。

白嫩如春蔥的指，無意識的捂住唇，唇瓣上還有他的溫度。臉兒變得嫣紅異常！

“怎麽了？”他伸手将她拉了起來。将她掃進了自己的懷裏。力道相當巧妙，他的動作優雅，慵懶，漫不經心。卻異常迅捷和流暢。

“啊！你放開我！”她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他的懷裏了。

兩人貼得好緊，她難受得想挪動身子，他卻不肯松手，她等于是貼着他蠕動，肌膚緊貼着他的每一部位摩擦着。雖然還隔着衣服，但是酥麻的感覺依舊強烈，讓她手腳發軟。

“別動！”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珠。惹得她渾身一陣顫栗。

“你混蛋……”她不敢動，只得占口頭便宜。

“先吃飽再罵我吧！”說着，他笑眯眯地将她抱到了客廳。放在了擺滿食物的茶幾旁。

工作完成了，徹底放松了！

美食當前……吃飯皇帝大！她把生氣的事兒一股腦兒丢進了太平洋。

她風卷殘雲般消滅食物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慢慢地喝着紅酒。時不時地用餐巾，細心地擦拭她嘴上的湯汁。

只是這樣看着她，守着她！

他就覺得心裏很踏實。

守着……

或許，靜靜地守着就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