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克妻 這已經是第四任出事的幽王妃
雷聲轟隆,暴雨如注。
已近子時,因着暴雨,城內住戶早已休息。一眼望去,一片漆黑,只剩幽王府燈火通明。
“快!将王妃擡進來!你,去請周大夫來!”幽王府護衛總管向古顧不上撐傘,任憑雨打風吹,有條不紊吩咐着。
整個幽王府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除了雨聲拍窗檐,再無旁的聲音。
這已經是第四任出事的幽王妃。
幽王霍停雲,大良朝唯一的異姓王族霍氏當家家主。霍停雲身體不好,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自小便是以各種名貴藥材這才能吊着一條命。
這原也沒什麽,只是大良有沖喜一說,意指那些身體不好的,或是得了重病垂危之人,替他們自己尋一門親事,或是在小輩中尋一人成婚,以大紅喜事做沖刷晦氣病氣之意。
前三任幽王妃,便是為幽王沖喜。結果才定下親事,還未等到過門,她們不是天災就是遭了人禍,個個死于非命。
因此,便傳出了……幽王克妻一說。
一時間,沒人再敢嫁給幽王。
前些日子,幽王病情忽然加重,在床榻上躺了一個月有餘,這才轉醒。皇帝擔憂不已,下了決心,找來了白鶴寺的大師合八字,廣招天下适齡女子,若是有人膽敢瞞報,便重重處罰。
八字合來合去,合到了南州刺史的次女頭上。經大師仔細一掐算,生辰八字天造地設,且女方命格硬得很,一定能沖過這個喜。
皇帝當即下旨,賞賜了南州刺史黃金萬兩,并言,若是幽王好轉,便與他升官進爵。
聖旨一下,南州刺史不從也得從,只好含淚将女兒送上了花轎。
要說也是奇了,這一位在出嫁之前還真就活得好好的,一點事沒有。幽王府衆人正要松一口氣呢,便聽聞,送親的隊伍在途中遭遇山匪劫道,王妃重傷。
衆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等着大夫的診治結果。
方才王妃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遍體鱗傷。只怕是兇多吉少。可周大夫醫術精明,興許還能妙手回春。
天空一道炸雷,檐下的風燈竟熄了。
簡直像個不幸的兆頭。風燈皆是做過防風處理的,哪這麽容易熄滅?
不同于衆人的神色惶惶,向古神色冷厲:“來人,換盞燈。”
才說罷,便聽見雨聲之中細微的腳步聲與咳嗽聲靠近,恰好與門打開的聲音碰在一處。
周大夫打開門,衆人退至一側,為來人讓路。
腳步聲漸近,在朦胧夜色中,終于瞧得分明。一襲玄色寬衣,略顯瘦削,面容稍顯蒼白,一看便是久病之人。只是這分病态,更為其五官增添了幾分易碎的美感。
向古三步并作兩步,行至霍停雲跟前,将人穩穩攙扶住:“王爺怎麽過來了?天涼,您應該注意自己身體。”
霍停雲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礙事,只可惜喉間劇烈的咳嗽與這話“不礙事”相去甚遠。
“她怎麽樣了?”霍停雲看向周大夫。
周大夫拱手行禮:“回禀王爺,王妃的命保住了。”
聞言皆是松了口氣,霍停雲蒼白的面上露出虛弱的笑意,這才問向古是各種情況。向古從實說來,送親隊伍一共三十餘人,除了王妃,無一人生還。當時王妃還是躲在花轎之中,這才躲過一劫。
向古道:“這些山匪,實在太過猖狂。待明日,屬下便去夷平了他們。”
霍停雲只道:“也好,為民除害。”
他說罷,經風一吹,又劇烈咳嗽起來。周大夫不悅皺眉,連忙将人請進室內休息,将其他人也遣散。
一出熱鬧,總算到此為止。
周大夫扶霍停雲坐下,“王爺也是,怎麽出來得這樣急?也不帶件披風?明知道自己受不得涼。”
霍停雲微笑,有些無奈:“人命關天,一時忘了。”
他看向床榻之上的女子,一雙娥眉微蹙,臉色有些許蒼白,唇上血色尚未恢複,不禁又擔憂道:“周大夫,她不會再有什麽事吧?”
周大夫搖頭,“王爺這是不相信周某醫術?要說王妃也真是福大命大,我替她瞧過,渾身上下一共受了大小傷二十八道,其中八處刀傷較為嚴重。除此之外,還有摔傷……也是向古送來得快,若是再晚一些,真要無力回天。”
霍停雲輕嘆了聲:“那便好,天色不早,本王便先回去了,還得勞煩大夫照看王妃。”
周大夫點頭應下,送霍停雲出門。
閑雜人等都已被遣散,廊上雨聲喧嚣,向古扶着霍停雲一步一步回自己院子。
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覺此刻的霍停雲與先前不同,雖瞧着仍是由向古扶着,可已經是虛扶。霍停雲眸色深沉幾分,吩咐向古:“查查是怎麽回事。”他說話時吐字很慢,卻并不顯得拖沓,反而有種娓娓道來的滋味,令人心曠神怡似的。
向古應下,主仆二人消失在雨聲夜色之中。
幽王娶親受關注已久,在這親事剛定下之初,甚至有人開設賭局,便賭這幽王妃能否活着進門。
此前自然是不能活着進門壓倒性勝利,可昨夜一事,城內早就傳瘋了,一時間那叫一個愁雲慘淡。
幽王妃她活下來了,真是不得了。
“果真和大師說的一樣嘞,命硬得很,指不定真能把幽王沖好咯。”茶館巷陌,津津樂道的便是幽王的婚事。
“要說這幽王也是可憐,自幼便失恃失怙,身體又不好,好不容易長大,這成家一事又諸多坎坷,可憐吶。”說話之人是位年長些的老者,“你們年輕人吶,是不清楚咯。當年老幽王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意氣風發,與當今皇帝情同手足,與幽王妃伉俪情深,羨煞旁人……”
那聽衆嗤了聲:“老人家,那也是過去了,都多少年的老黃歷了。”
那老者摸着自己下巴,似乎認真思索了一些這話,是啊,很多年了……
向古騎着馬經過,只冷眼掃過他們,若非還有要緊事,他非要找他們理論一番。
“走。”向古轉頭吩咐,一行人騎着馬出了城。
幽王府內。
霍停雲靜坐床邊,親自取過浸濕的方巾替少女擦拭臉頰的髒污。已經有婢女替她換過衣物,瞧着比昨日幹淨不少。
婢女立在一側,等候差遣。
其實幽王英俊非凡,待人也十分溫柔,若非身體不好,一定是不少少女的夢中情郎……只可惜……
“梅香。”霍停雲再次喚道,那婢子才緩過神來,慌亂地應了聲。
“王爺有何吩咐?”
霍停雲抿唇笑道:“你與夏荷好好照顧王妃,若是她醒了,便來告知本王。”
“是。”梅香與夏荷異口同聲應下,目送霍停雲跨出門。
待人走遠了,才松了口氣,看向床榻上的女子。替女子擦幹淨臉之後,二人還驚訝了好一會兒,只聽在此之前,沒人見過這位幽王妃。
南州地處偏僻,又有崇山峻嶺為界,與中原地界聯系分隔開。當時皇上定下親事後,便有人打聽過這位刺史之女,傳回來的消息是,才女,但長相略平庸。
榻上女子的容貌可與平庸沾不上邊,巴掌大的臉上嵌着精致五官,唇略有些突,但更增添幾分可愛,沖淡了風情。
梅香湊得太近,被夏荷提醒:“你可別這樣盯着王妃,萬一……”
梅香不以為意,“看看罷了,王妃估摸着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你瞧王妃這皮膚,吹彈可破的,難不成是南州的水土比較養人?”她摸上自己的臉頰,正欲将王妃胳膊收進軟被。
便聽聞外頭通傳:“梅夫人到。”
通傳聲還未落,腳步聲已經邁進了房門,梅夫人聲音嘹亮,“王妃沒什麽事吧?”
梅香與夏荷對視一眼,嫌惡之色盡顯。只是面上的禮貌卻不能丢,仍舊恭敬福身見禮:“見過梅夫人。”
她們都不待見梅夫人,只因她是霍氏二房的人,若是霍停雲死了,又沒有子嗣,這王位便順理成章落進二房囊中。因此二房這位常年愛來晃蕩,面上還是一副“貓哭耗子”的模樣,讨人嫌得很。
梅夫人徑直越過她們,便在床邊坐下,打量起床上的女子,她狀似無意道:“長得倒是俊俏,若是能與停雲生個孩子,那必定是粉雕玉琢的。”
“哎喲。”她自打嘴巴,“瞧我這話,停雲這身子,如今又攤上這麽個病殃殃的王妃……唉……也不知道日後傳宗接代可怎麽辦?”
梅香偷偷翻白眼,這梅夫人實在是惡心至極。
梅夫人說這話,伸手去碰女子的臉頰,說時遲那時快,衆人甚至沒反應過來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只聽見梅夫人慘叫一聲,胳膊搭在床沿,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躺倒在床邊。
而床上那原本閉着眼養傷的女子,竟坐了起來,警惕地打量着人。
還是夏荷先反應過來,推了梅香一把:“王……王妃?梅香,你快去請王爺過來,告訴他,王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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