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收利息

棠靈：“你怎麽也學會說髒話了。”

“因為有些人就是比什麽都髒。”韓琢說着, 輕輕摸摸小丫頭的臉：“讓你在這樣的老畜生家裏呆了幾年，是我的錯。”

這是一條社會熱點新聞，經過一夜和一上午的持續發酵, 新聞已經有了持續性的進展。

最開始的發布者是某法制日報大v：“某市檢察院一名科長因意外死亡, 其子多年反複上告均因證據不足無法受理。近日棠氏集團棠墨買兇錄音曝光，案件産生突破性進展。【圖片】【圖片】”

圖片是當年法院判決書和這次找到實質性證據以後法院重新開庭審理的照片，棠墨，也就是棠三, 西裝革履地從棠氏集團總部直接被铐上手铐帶走接受調查。

網友們紛紛表示, 只是聽說□□，沒想到還真有證據曝光的，棠老板這個兇買的真不靠譜。

因為關注度持續變高，該法制日報隔天又發了一條微博，內容為□□錄音部分文字版，并表示經過專業機構鑒定，錄音為原版錄音, 沒有經過剪輯嫁接，其中事實買兇主動人的聲音經過儀器檢定确為棠三本人。

再過一天, 該法制日報再次發布消息，經調查，棠三□□的原因是該科長當時正在調查棠氏集團開發一塊學區土地，造成一名拆遷戶意外死亡的事故。現對當年拆遷戶死亡的調查也在積極開展過程中。

再過一天, 法制日報準時和網友見面，拆遷戶意外死亡案件也得到迅速偵破, 取得關鍵證據, 證明是棠氏集□□人用不正當手段造成拆遷戶死亡, 其家人鬧了一段時間, 因為調查該案件的檢查科長意外去世，便不鬧了。

這位法制日報活躍得如同法制屆的營銷號，調查速度之快，證據之确鑿無誤令網友們吃瓜吃得又爽又多，一邊在旁邊罵死了棠三和棠氏集團，惡臭的資本家，草菅人命。

棠氏集團官博馬上發布聲明，聲稱棠氏集團是上市公司，棠三只是其中一名股東，他的行為其他股東以及整個集團毫不知情，棠氏集團會全力協助司法機關将棠三繩之以法雲雲。

網友們紛紛表示好不要臉，甩鍋甩得如此果斷不愧是萬惡的資本家。

不過棠氏集團的聲明也并無問題，畢竟一切事情追到源頭都是棠三本人，集團的其他人也沒有明确的證據證明他們犯法。棠大此時站出來大刀闊斧進行改革，公開棠氏集團收繳棠三股權通知單，徹底劃清棠三與棠氏之間的關系，據爆料棠三一家已經被棠家人集體掃地出門，財産也被衆兄弟姐妹瞬間吞噬瓜分，動作比司法機關還快還絕。

韓琢聽棠靈給她念到這裏，嗤笑一聲：“家族傳統藝能罷了。”

棠三的案子已經在最終審理階段，網友們除了罵他也沒什麽新鮮瓜吃，慢慢地熱度也就淡了。法制日報适時又扔出一條新聞：幾年前，某女子告丈夫棠某家暴出軌，民警勸和後下落不明，日前找到該女子屍體以及決定性證據，證明該女子為其夫及同夥所殺。

過幾日，法制日報又又扔出一條新聞：幾年前，某棠姓女子開豪車酒駕致一死一傷，因量刑過輕，現家屬提出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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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制日報幾乎隔一天一條法制新聞，網友們罵都罵不過來，雖然法制日報沒有明說，但網友們很容易就發現，每一條法制新聞，加害者都是“棠某”。

網友1：“這個世界這麽玄幻了嗎？怎麽壞人現在都姓棠了嗎？”

網友2：“來個內部人士告訴我們一下，郭嘉現在是準備按姓氏處理罪犯嗎？”

還是一個湊熱鬧自稱業內人士在微博上發了棠氏集團的族譜，瞬間引起了廣泛關注：

棠xx，殺老婆那個，棠氏集團大女兒的兒子；開車那個棠xx是棠氏集團二女兒的女兒；把女明星搞瘋的那個棠方不用我說了，棠家老大的兒子……

網友一看，嚯，這棠氏集團卧虎藏龍，活脫脫一個罪犯窟啊。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在棠家人眼裏甚至都沒有把這些事當回事，用錢，用人，随便就擺平了。但是一旦把這些肮髒的東西真正地扒開，他們才突然恍然大悟：原來我們犯法，也是會被抓的。

棠宅，夜，燈火通明。

這是棠家的老宅，棠家老爺子就在樓上的某個房間裏住着，由護工日夜照料，平時棠大一家住在這裏，其他的人各自都有自己的財産宅院，只有家庭聚會的時候才在這裏聚集。

這幾天裏，宅子裏到處都是人聲，吵吵鬧鬧，哭哭嚷嚷。互相指責，偷拿東西的，掃地出門的，棠家老大發了一次火之後，把該攆出去的都趕了出去，今天才算徹底地安靜下來。

他還記得自己的二妹妹冷嘲熱諷地說：“要說犯了錯就被逐出家門，大哥你也不該在這，你家棠方也進去了，你有什麽可橫的。”

棠大冷着臉道：“棠方進去就進去，我就當沒這個兒子，但是我還在，我是一家之主，你們還都得聽我的！”

如今的棠氏集團被結結實實地蓋上“罪犯集團”的帽子，股價全部跌停，合作夥伴沒有一個敢和他們沾邊，紛紛躲起來自保。為了生活下去，只能抛售股票，變賣資産，目前還有兩個樓盤正在開發，外債還欠着還不上，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盡快宣告破産。

家裏的人，進局子的進局子，根本也沒有錢去撈他們，不過就算是有錢，棠家人也只會留給自己，什麽兒子外甥侄子，統統掃地出門。

不過他們的事已經鬧到全國上下人盡皆知，人人唾罵人人喊打，誰敢為他們花錢，吃飽了撐的。

棠大坐在沙發上，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二十歲。

如今是個人都會知道他們家是被人整了，但是那些證據……那些證據，明明都不該存在的證據，居然突然都被人找到，還有那個姓王的檢察長……一開始發現苗頭不對就找到他塞過去幾千萬，結果那個檢察長就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不說就走開了，仿佛是看一個垃圾一樣。

棠大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了。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到底是誰要整他們……

這麽邪門，太邪門了。

棠大猛地擡起頭。

在棠老爺子還健康的時候，說過的話突然響起在耳邊：

“那可是韓家人，韓家的人，可不好得罪，要想盡辦法和他們搞好關系，你一定記住了啊……”

韓家人，韓琢那個丫頭，不會吧，那件事不是已經過了嗎？

不就是，找人搞一下老頭撿回來的一個雜種，那姓韓的不是已經讓他們病過一次了。

至于嗎？人又沒有死！至于這麽搞死他們家嗎！

棠大目眦欲裂，将桌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

“至于嗎？”韓琢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笑話，笑了半天。

“我們韓家的人，從來沒有什麽至于不至于。不論是誰，敢對我家的人動心眼，不拿出來相同的代價，別人還以為我韓家虎落平陽了。”

韓琢在仔細地用指甲刀修指甲，手機放着外放，韓恭在對面認真地聽。

“再說了，他家那些雞鳴狗盜殺人越貨的事，又不是我讓他們幹的。有些人自己髒得要死，被別人說出來就要殺人滅口，啧啧啧，真惡心。”

韓恭在對面輕笑了一聲道：“那就還按原計劃？”

韓琢唔了一聲：“這樣一說，恭叔，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們，不就是把他們幹過的事公開了而已，棠家這群狗，只是沒錢了而已，可都還活得好好的，這哪叫報仇呢？”

“小姐說的是。”韓恭的回答可以說是十分恭敬且寵溺了。

“嗯……算了，太惡心了下不去手，再說老爺子也不讓我們殺人。”韓琢繼續修指甲，把指甲修得圓潤，一點點的毛邊都看不到，又在自己的手背上撓了撓，十分滿意：“跟王檢察長打聲招呼，棠家這波事影響太惡劣，不從重量刑，怕是沒辦法平民憤。”

“小姐放心，王檢察長因為棠三害的那個人是他的一個老同學，現在恨他們恨得入骨，聽說都是無期起步。還說要感謝您，等您回來要請您去家裏。”

“行吧。”韓琢又跟韓恭交代了兩句，挂掉電話。

又在腦子裏整理了一下最近的事，确認沒有忘記什麽，身後貼上來一個馨香綿軟的身體，挂在她的脖子上，将身子直往她後背上蹭。

“震驚。”韓琢說。

“嗯？”棠靈有些懵。

“某著名女星深夜用身體勾引公司總裁，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棠靈：……

韓琢不費什麽勁就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摟着她的腰仰頭問：“不好笑嗎？”

棠靈用迷戀的眼神看着她，揉她的耳朵：“好笑。”

韓琢撇撇嘴。

“我聽到你打電話了。其實之前就猜到了，畢竟，能這麽快就把棠家搞成這個樣子的，除了你沒人能做到。”

韓琢笑眯眯地仰頭：“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所以你這些天沒過來，是在忙着這個？替我報仇？”

“主要幹活的是韓財，不過我得時刻盯着點，有些人搞不定需要去搞鬼的，一般需要我親自出馬。哦，還有，公司成立了……嗯……一個學堂。反正就是簽了2個編劇1個導演，我讓他們好好寫本子，寫出好本子來，統統給你演。”

韓琢說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棠靈看，一副“快誇我快誇我”的表情。

棠靈看着她的眼睛輕聲問：“怎麽不告訴我呢？”

韓琢想想道：“不知道該怎麽說，說起來挺難以啓齒的，這麽點小事兒，我幹了這麽長時間，本來尋思也就十幾天就完事的，白白讓你等這麽長時間。全交給他們，我又不放心……哎，你怎麽哭了。”

棠靈的眼淚是無聲地往下流，唰的一下子，吓了韓琢一大跳，慌忙去找紙巾，一邊說着：“哎呦我的小祖宗，真是小水龍頭，你也太能哭了……”

棠靈扒着她不讓她去找紙巾，哭着就要湊上去吻她，一邊吻一邊流眼淚，因為呼吸不暢，自己把自己憋得通紅。

韓琢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心疼。

“你怎麽這麽壞啊。”棠靈一邊親，一邊抽抽噎噎：“我還在心裏埋怨你不過來看我……你幫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我還不知好歹地怨你……我還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太黏你了你會不高興，你怎麽那麽讨厭啊！”

韓琢雖然不知道一邊說自己不好，一邊說對方讨厭是個什麽邏輯，但不管怎麽說哄就對了，忙不疊地輕聲哄着。

棠靈哭得差不多了，聲音有些發堵，但還是堅持着問她：“所以你有多想我？”

韓琢又被她繞懵了，不過一問一答她倒是會。

“每天都想，想丢掉那個爛攤子飛過來找你，又事情處理不好留尾巴，那是一群垃圾，稍有不慎就要毒到自己的。”

棠靈看到她認真又專注的眼神，心尖甜甜地哆嗦了一下。

“我想你想到晚上……睡不着，把你的視頻都錄下來，然後自己偷偷看，給我手指頭看得發硬。”

棠靈噗得一聲笑出來：“手指頭難道不是一直都是硬的。”

韓琢看她終于笑了，也跟着笑：“那不一樣，我這種硬是想找你滅火的那種硬。”

棠靈覺得她再說就要說出滿屏的馬賽克來。

“我也想你，想你想得哭了好幾次。”棠靈說。

“小可憐。”韓琢嘆口氣：“有沒有自己解決？”

棠靈不想說話，伸手堵她的嘴。

“看樣子是有了。”

“你沒有？”

“我沒有，我只想搞你，不想搞我自己。”

“嘿。”棠靈噘嘴。

過了一會兒又認真地說：“總之我為我的不懂事道歉，我不該懷疑你，有什麽事情我應該跟你說，想你了也應該跟你說，而不是憋在心裏胡思亂想。”

“那我也道歉，我應該把我在做什麽都告訴你，自己還自大地覺得什麽事情自己扛就行了，害得你瞎想。”

棠靈抿嘴：“不過你真的好厲害，我的姐姐是個大英雄，幫我報了仇。”

“這話我愛聽。”韓琢抱着她在腿上搖晃：“所以我這個英雄有什麽獎勵？”

棠靈咬唇，遲疑着問：“我伺候你舒服？”

韓琢：……

倒也不是不行。

這天晚上兜兜化身小狼狗，吭吭哧哧地撞得自家老板爽上了天。結束之後老板意猶未盡，想做1又沒什麽力氣，拍拍小丫頭：“上來自己動。”

棠靈：……

不知道姐姐最近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霸總語錄說得實在是666。

兩個人把話說開，各自承認了錯誤，在一起就比重逢以來更加坦誠。折騰了一整夜，天擦亮才疲倦地睡過去。

“不能再這樣了，要節制，我還要拍戲……”棠靈哼哼唧唧地說了一半的話沒有說下去。

韓琢看她完全睡着，才放心地躺下，心裏想着讓張明翰那老頭把拍攝進度加快點，要不然天天不盡興。

棠靈很久以後才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庸人自擾。怕自己需求越來越強烈？她不知道韓琢平時都憋着把自己的需求控制得很好，是為了照顧她的工作，真到了可以不管不顧的時候，一夜七次還嫌夜晚太短。

誰讓韓家人，從小練功練到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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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不要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