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更
“進來。”
蕭然瞧見自己懷裏的容卿垂下手,眼眸低垂,手腕上挂着那串珍珠項鏈閃着奇異的光,頗為吓人。
門外的人,聽見她的聲音,不知道該進還是不進好。
門打開了。
小秘書怯生生的站在門口,“容總。”
還能怎麽辦,容卿只能揮了揮手:“去工作吧。”
辦公室倒是很大,面積大概一百多個平方,裝修簡潔,并不花俏。
孫乾跟倆人打了個招呼,熟門熟路繞過大門口的兩顆綠植,走到水缸面前,一本正經觀察缸裏的金龍魚。
那魚估計是吃飽了,睜着眼睛在睡覺,動也不動一下,孫乾非不讓它睡,非拿手敲玻璃,發出哐哐哐的聲音。
容卿側頭看了一眼她,回頭拍了拍蕭然的手,低聲說:“我下午找你。”
蕭然嗯了聲,扭過頭,腳步極為快速的走出辦公室。
砰——
門關上。
容卿穿過走廊,坐到沙發前,按下左手邊自動抽水器紅色按鈕,翻出茶幾下放着的長盒子,拿出包紅茶。
她扭頭看見孫乾還在逗魚,語氣頗為無奈,“你讓人家睡會吧。”
孫乾敲玻璃的手停住,有些好奇回頭看正在泡茶的容卿,“你這星期去哪了?”
Advertisement
容卿低着頭,白瓷茶杯澆入熱水,紫檀木夾子夾着杯沿,将一個杯子放入另一個杯子中,旋轉,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拿出茶托,放在茶幾隔壁空位上,将沸水緩慢倒入玻璃壺放涼,收手,姿态優雅,擡頭示意孫乾坐下。
“回老爺子家了。”她說着。
孫乾食指輕輕在茶杯前敲了敲,發出啧的聲音,“怪不得,在家沒少被老爺子抓去上課吧。”
容家老爺子愛喝茶,容卿則不然,很少主動泡茶,孫乾看她這熟練的手勢,這個星期怕沒少給老爺子泡。
容卿面露苦澀,指尖夾着公道杯,給孫乾倒上一杯後,身子往邊上一歪,“別提了。老爺子從喝茶講到生意,從生意講到人生,又從人生講到活着。”
“你沒跑。”
“沒跑。”
孫乾搞不懂了,身子前傾:“你圖啥啊?”
“圖老爺子發現她閨女有個小情人的時候,念在她閨女那麽乖巧的份上,打輕點。”
沙發微微凹陷,容卿懶洋洋癱在黑色沙發上,一手搭着抱枕,玩着枕頭掉下來的穗子。
孫乾也是前幾天才知道,蕭然和老爺子吃晚餐的事情,說實在的,這事不簡單。
全公司幾百號人,就一個獎,蕭然中了。
這幾率得以多小?其中有沒有人動了手腳?為什麽要動?
是不是老爺子其實早就知道了。
這一切都不得人知,只有老爺子才清楚。
可老爺子也沒有幹什麽,就是晚會上發個特等獎,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和員工晚餐上,拍幾張照片,到時候宣傳一下,也算是美稱。
孫乾側過頭看容卿,話雖說的很沮喪,可她眼裏沒有閃躲,面上也沒有退縮的意思,平時一向慵懶的氣質裏,似乎也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至于是什麽,孫乾也說不清楚。
她忍不住發問,“你就那麽喜歡蕭然?”
“打住!”容卿坐直了,她面色正經,十分堅定的說:“我可不是為了她。”
“做這些,是為了我自己,老爺子早日知道我喜歡女生也好,他遲早是要知道的,早一天知道好過晚知道,至少現在年輕,身體健康還能打我。免得老了,腿腳不利索,打都打不着,自己憋着氣壞怎麽辦。”
“話是這樣說,可如果蕭然只是個小情人,你如果聽你爸的,和她分開。這一頓打,我看不會發生,可如果不分開,你覺得是一頓打能結束了嗎?”孫乾身體坐的筆直,她覺得情況并沒有朋友覺得那麽樂觀,也并不看好倆人之間的發展,更何況容卿還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所以,你真就那麽喜歡她嗎?”孫乾不得不再問一次。
這并不是很重要,可她實在是好奇。
容卿端起桌面的白瓷杯,喝口茶,十分嘴硬:“這和喜不喜歡她有什麽關系,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再說了,是她喜歡我。”
“要是分手,不定有多難過。”她理直氣壯,眼神有些飄忽,也有些生氣,掩飾性的喝了口茶,“好了!吳越都沒有你話多。”
“吳越在上課。”孫乾忍不住眼皮直跳,但見她不想說,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
“再說了,是她喜歡我。”
“要是分手了,不定有多難過。”
蕭然敲門的手停住,站在門口,低下頭看着紅色手把出神。
她沒有。
她不知道容卿那裏來的想法,就覺得她離開她,會難過。
她真的沒有。
蕭然拉了拉領口,覺得緊,緊的她呼吸有些難受,這些話,她聽的還少嗎?
上輩子更多都有,容卿說的,她朋友說的,外人說的。
她還沒有聽夠嗎?
重來一次,還要接着聽,蕭然有時間真的搞不懂自己。
算了。
蕭然閉上眼睛,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子,呼吸好了些,也沒有剩下多久的時間。
随她去吧。
忍了。
原本丢在辦公室的資料也不想拿了,重新打印一份算了,這會進去,過于尴尬,而且短時間,她也不想看見容卿。
掉頭就往電梯間去。
走快點!走快點!
42樓黑白冷色系的裝修,叫人壓抑極了,大面積白色牆面,黑色邊框,一片連着一片壓的人喘不過氣。
所有忙碌的人發出的電話聲,說話聲,打字聲,都覺得格外刺耳。
電梯很久也沒有來。
蕭然耳朵發疼,看了看還停留在40樓的電梯,直接從40樓往下開,根本不上來。
推開了隔壁消防通道的樓梯間。
走下去。
黑暗中,便随着腳步聲,燈亮起來了,樓梯間白熾燈發出的光線慘白,可蕭然沒有在意,面無表情往下走。
甚至怎麽走到17樓的,她也不知道。
“蕭然,你幹嘛去了,一頭的汗。”王可手裏拿着紅色袋子的小零食,撕開個口子,還沒開始吃呢,回頭就看見蕭然回來。
一腦門全是汗,額頭前碎發被打濕,微微淩亂,有種奇異的美感。
蕭然拉開凳子,坐下喘了口氣,“42樓,可能是走的太快了。”
“走下來?電梯又壞了?我上次在6樓,門開了又關,就是不往下,一群人都吓壞了,不過上次不是剛換完嗎?”王可将手裏的零食遞給蕭然,手指夾着,露出紅色指甲油,她有點疑惑,邊遞過來還在說:“而且42樓是總裁那層專用,不應該啊。”
蕭然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身子略微疲軟,“沒壞。”
“我想走走而已。”
王可看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把手伸了回去,椅子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辦公室小李聲音很小的問:“她怎麽了?”
“不知道,有點不對勁。”王可答,她想了想說:“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要和董事長吃飯,太緊張了。”
“有可能。”
下午三點鐘不到的樣子。
17樓的門口,有人敲響了玻璃大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後勤部大部分的人都還在午睡,霎時間被敲門聲驚醒,各自慢吞吞爬起來的往大門方向看去。
小秘書穿着合身的套裝,微笑的說:“蕭然在嗎?”
辦公室角落那個位置,王可揉了揉眼睛,将毯子扯到懷裏,擡頭對小秘書說:“去廁所了吧,你坐會,我給她電話。”
小秘書剛想說不用,她是正好路過,不在的話,自己打個電話就行,背後卻正好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是運動鞋的聲音。
她一回頭,看見蕭然手裏拿着毛巾,正在擦拭頭發上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游過泳還是怎麽的。
走廊巨大透明的玻璃窗,陽光照進來,分成兩半,半邊臉上,在陽光那邊,低垂的睫毛像是金色羽毛般,忽閃忽閃,讓人心動。
“徐秘書。”她聲音冷清。
小秘書低頭打過招呼後,語氣輕柔的說:“容總,下午三點半想要約您出去。”
蕭然平靜的點了點頭。
也沒有說什麽。
三點半,距離晚上用餐時間六點,還有兩個半小時。
容卿站在門口的位置,對着鏡子補妝。
眼妝倒是不錯。
就是氣色差點意思。
要不口紅換個色號,容卿低頭翻了翻自己的小包,掏出一只新買的色號,擦掉之前,重新塗上。
這下就好多了。
就是頭發還有亂,洗頭做個造型來不及了,好像衛生間櫃子裏還有噴霧,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容總,蕭然來了。”
容卿連忙把口紅,眉筆一股腦子全塞進包包裏,又理了理衣服,手忙腳亂的把雜物挪到桌子底下。
對了!頭發!
來不及弄了!
容卿彎腰将高跟鞋換上,拎上沙發邊上的小包,快步走向門口打開,“出發吧!”
“去哪?”
蕭然一頭霧水,被推上了車的後排,容卿坐進來,修長的雙腿不知道怎麽擺放,斜靠在一旁。
一上路,話就格外的多。
“我們先去給你買套衣服,在做個頭發,晚餐上送我爸禮物,我選好,在後備箱裏,一見面你先送過去,他這個人有點固執,做人也比較嚴肅。”
“不過你不用太怕,平常心就好。”
“他不喜歡別人反駁他,有什麽話,你要是覺得他說的不對,不要第一時間反駁,就順着他的意思說就行,權當開闊認知了。”
容卿系上安全帶,停頓片刻。
她側過頭揉了揉蕭然腦袋,笑的特別溫柔:“萬一,我是說萬一。”
“他對你說出任何不好的話,或者是—”
“說出讓你離開的話,你都不用理會,交給我就行。”
蕭然淡淡擡頭看了她,系上安全帶,坐直看向車窗戶外,“好。”
....
下午五點四十五分。
南市标志性建築物,樓層的外牆亮起了五顏六色的燈光,順着建築物鋼鐵般的紋路,依次亮起,井然有序。
建築物有90多層,是全市最高的建築,樓下是酒店和辦公區,88樓是空中餐廳,餐廳向來以風光出名,360度全透明玻璃牆體,坐在那個位置,都能看見全市最美的夜景。
晚餐就定在這裏。
蕭然穿着剛買的新衣服,耳朵還殘留着容卿嘀咕了一個下午的聲音,手裏拎着禮盒,看着像是茶葉,包裝是金絲紅線,剛走進電梯。
電梯就有個年紀很小的工作人員問:“請問幾樓?”
“88樓,謝謝。”蕭然禮貌回複。
她站在電梯間最角落的位置,電梯也是全透明的玻璃牆體,她一手扶着欄杆,眼睛盯着最上邊紅色數字。
數字變得飛快,從一樓很快就跳成了88樓。
滴!
到了。
蕭然呼吸有點快,莫名有些緊張,她踏出電梯門,對着隔壁牆體看了看自己。
剛做過的發型,蓬松柔順,發絲如同黑色綢緞光滑。
下午還被容卿拉着去了美容院,臉做完一套系列,這會看起來白皙且充滿光澤。
衣服。
蕭然也不懂容卿給她挑的什麽衣服,反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露出來,只有纖細脖子露出些許肌膚。
倒也幹淨整潔。
蕭然沒想明白,搖了搖頭,大步走向了餐廳門口處的禮賓處。
還沒有等蕭然問位置,服務員就主動詢了她的姓氏,笑盈盈将她帶了進去。
蕭然跟在後面,目光正對着服務員馬甲系帶,她上身穿的西服,下身是西裙,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動作相當娴熟,挪開目光,看向餐廳。
這會還不到六點鐘,人不是很多,只是零零散散坐了幾桌。餐廳做的西餐料理,裝修風格以時尚簡約為主,家具也是偏向現代風格,座椅板凳造型獨特,蕭然并不讨厭,反倒覺得有些新奇。
這餐廳是容卿父親選的?
蕭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想,穿過長長的外廳,裏面是幾個包間,其中一間門開着,門口處有一個低頭擺弄照相機的男人。
他穿着西服,四肢纖細,還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框,像是弄好了設備,擡頭看見走過來的蕭然,臉上露出笑容,快步走過來,“蕭小姐,晚上好,我是董事長的秘書方開。”
“你好。”蕭然點了點頭,服務員指着方開那間房說:“您的包間就是這裏了,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
蕭然嗯了聲。
包間還沒有人,餐桌已經是布置好的,一米寬,大概能有個2米長的矩形長桌,紅木材質長長桌布垂到桌腳的位置,風催過,揚起邊角的流蘇。
“裏面先坐回吧。”方秘書把手裏的照相機,放到門口邊上位置的酒水臺,遞了瓶礦泉水給她。
蕭然沒有坐到餐桌上,而是房間左下角沙發坐下,她側過頭看見玻璃窗萬丈,視線極為開闊,開闊到讓人眩暈。
“你本人比照片上相!”方秘書笑眯眯的說,态度平和且友善,讓人覺得舒服。
蕭然說了聲謝謝,以為是前段時間晚會上的照片,并沒有過多的在意。
牆壁上挂着有表。
馬上就快六點。
還差2分鐘。
走廊外響起了腳步聲,塔.塔嗒——
蕭然想起了容卿說的:“我爸雖然嚴肅是嚴肅了點!你也別太怕!”
呼了口氣。
蕭然坐直了身體,肩骨挺立,脖子僵硬,上輩子第一次獨立做項目也沒有那麽緊張過。
門推開。
一個穿着三件套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年紀看起來并不是很大,最多也就五十歲出頭,頭發沒有一絲白發,普通男士頭,長短不過眉毛,不過耳,身材微微有些圓,但也不胖。
他進門,就把手裏的包包放在沙發上,擺放規整,臉上帶着笑容,“你就是蕭然吧,真好,看着真年輕。”
方秘書主動上前要拉椅子,男人擺了擺手,“我自己來就行。”
房間很安靜,蕭然聽見這話,先是愣了愣,然後站起身,“董事長好。”
蕭然回過神,彎腰将沙發地面的禮品盒拎起來,雙手遞出去:“初次見面,這是我準備的小禮物。”
站在背後的方秘書有些吃驚,可能是沒有想到,年紀輕輕還能考慮到這些。
男人看了一眼禮品盒的包裝,不用猜測是什麽嗎,盒子外面寫着高山茗茶,他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放到邊上的椅子上。
“坐吧。”容父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面上帶着笑,側過頭跟方秘書又說:“可以上菜了。”
方秘書點了點頭,走出房間。
房間此時就剩下,蕭然和容父。
她難免有些坐立不安。
“小朋友,你多大了?”容父語氣平和,他身高大概一米七幾,應該和蕭然差不多,可坐下來卻要比她高出一頭。
容父仔細看着蕭然,她腿長,腰高,站着時候已經是個大人摸樣,坐着時候并看不出個子來,面皮又稚嫩,看着倒像是大孩子。
“20歲?”蕭然想了想,一時間記不清現在歲數。
“廣東哪裏人?”
“麒麟島。”
房間安靜起來。
容父像是一早就知道,和容卿很相似的眼睛,但聽到她年齡的時候,還是眉頭一跳。
說來也不應該,實習生的年紀大多也就是20歲左右。
就在倆人都沉默的時候,方秘書回來了。
萬幸。
蕭然松了口氣,一直僵硬着後背發酸,暗暗往前挪了挪。
“董事長,您看我是現在給你們拍照,還是等等?”方秘書推開了門,門外大廳輕音樂傳進來,氣氛緩和許多。
容父将身子往前,靠近長桌中心的位置,笑道:“現在拍吧,拍完你下班,不用在身邊候着了,等會讓司機送我就行。”
并沒有容卿說的嚴肅和古板吧。
蕭然默默的想着,身子挪了過去,露出略微不自然的笑容。
燈光一閃。
這場飯最重要的環節,結束。
方秘書收起照相機,和董事長說了聲,收拾好東西就下班了。
就剩下蕭然。
菜還沒有上。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蕭然側過身松了松肩,端起桌面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杯晃動,像是要往下掉一樣。
“緊張?”容父問她。
蕭然回過神,擡頭看着笑眯眯的容父,想了想,緩緩點頭:“有一點。”
容父笑了,臉上有了笑紋,這才有點像是五十多歲的人。
“放輕松。”
容父指了指她胸前歪掉領夾,笑道:“我不做大哥很多年。”
。。。
容卿父親還做過大哥?
蕭然吃驚了,不敢相信,頓了頓,反應過來—
不對。
老爺子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蕭然順着老爺子的手勢,低頭看見歪掉的領夾,眨了眨眼睛,嗐!
心裏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又有點想笑。
氣氛這才好了起來。
晚餐吃的不壞,說真的。
容父挺和善的,沒有想象中的争鋒相對,也沒有容卿所說固執古板,甚至很多時候,他的觀點讓蕭然都覺得一點也不過時。
很吃驚。
“我年輕的時候,在國外念了幾年書,當時認識我女兒多多的母親,她很喜歡旅行,我倆就從法國一路坐船周游到新加坡,結婚之後有了多多,才沒有時常出去。”
“後來。”容父低頭切了塊牛肉,沒吃,也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酒杯喝了口。
容父看着蕭然,隔着高高燭臺,隔着燈光,恍惚片刻,笑着說:“第一次看你的照片,我覺得你很像她。”
“她?”蕭然擡頭,她疑惑問:“她是誰。”
“多多的媽媽。說不出是那裏,可總覺得你們有相似之處。”
蕭然有些遲疑,她記得容卿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所以說?
她是什麽?
蕭然腦子裏那根弦,被拉的很長,拉的很緊,像是被拉滿弦的彈弓,就差一點點就能崩掉。
“容總很愛她媽媽?”她忍不住問了出口。
容父停頓了會,看了看她的神情,片刻後,聲音有些低沉:“她媽當年和她一起在麒麟島度假,遇到海難,在救她的時候,離開的。”
猶如最後一根稻草,壓斷了蕭然。
之後所有的事情,就不太清晰了。
只記得,自己坐車回到別墅,回到房間裏,等回過神的時候。
蕭然懷裏抱着那個存錢罐。
門反鎖着,阿姨早上起來的時候,叫了好幾次,也沒有人答應,聯想到昨晚蕭然的神态,差一點點就要報警的時候。
門裏的人,終于說話了。
“林姐,我一個人坐會。”聲音很輕,但至少聽着還算清醒。
昏暗的房間裏,蕭然抱着存錢罐,站起身,圍着書桌原地繞了兩圈。
怪不得!
為什麽容卿第一次見她,就如此反常。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蕭然想不明白,她聯想到上輩子,又聯想到這輩子。
有什麽不同的嗎?
她回來的意思是什麽?
她沒有自己的生活嗎?永遠是容卿眼裏的其他人。
要麽是根本不存在的情人蕭然。
要麽!
算了嗎?這次還能算了嗎?
去她娘的算了嗎。
不幹了!
該死的!什麽破合同,合法嗎?完全不合法!
蕭然停住腳步,将手裏的存錢罐放下,跑到隔壁更衣室,淅瀝刷拉的把行李推出來,這些衣服都不要!
只裝她帶來的東西,其他的一概不要!
東西不多,可住了些日子,東西難免有些零散,這裏放了個,那裏放了個,等收拾完也要十點鐘了。
蕭然拉上行李箱的拉鏈,目光掃視一圈房間。
對!還有合同!
她光着腳跑到床頭櫃,蹲下翻開,裏面東西多,灑落一地,正當她剛剛翻到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輕快的聲音,“蕭然,我回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 馬上就到容總回來,追妻火葬場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