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關于輩分

看人下菜碟這句話不一定非是貶或引申為貶義不可。

對于周遭身邊的人，我們表現出來的都是通過判斷他們角色上的不同，主觀客觀分析出對方在自己心裏占有一個什麽比例的份額，從而時時适度的來調整自己所能給予的付出。

按照正常人際關系軌道來衡量，樓主在王家內部圈子裏本應是一個無足輕重可有可無的人，我和王佳明就只是我們兩個，我們的相處模式與他的家人并無瓜葛，可偏偏在這本該一如既往平坦繼續下去的軌跡中因為小姑王之夏的介入樓主被賦予了一種不同的情感使命色彩。

我該慶幸，在以往那些平淡無奇日複一日的循規蹈矩生活裏我用了足夠多的耐心等到一個人的出現。

話說回來，飯桌這面好不熱鬧，酒也酣熱。

小姑就是永恒不變的風向标，她要是說無聊了想瞧瞧加勒比海盜的腦袋上究竟紮了多少個小辮子，岳父和大舅哥也能綁來兩個讓她坐家研究個夠，這兩個偉大的男人在小姑面前從來不知道智商是怎麽個事。岳母溫溫和和話雖不多，但卻是個正統的主心骨。魔性大嫂嘛......心跳的突突突的，不敢細看！自打知道樓主名字重疊了楊啓的那一刻，她對望過來的視線立馬添了幾分重重的打量。

杯中酒又喝了一輪下去，鈣鈣瞄了瞄樓主，樓主瞅了瞅小姑，小姑和劉瑤對笑着望了眼。

“楊啓，過來。”

在姑姑的眼神授意下，樓主端着酒杯過去了。中間隔着的岳母雖不知道要做什麽，但她心思通透的主動把樓主的座位換到了姑姑身邊，笑眯眯的拉着樓主手說，“坐着說，別站着。”

“沒事伯母，您吃您的不用管我，我站一會兒，吃的有點多活動活動。”

岳母打趣着，“看來當伯母的講話還是不好用，夏夏，別讓楊楊——”

這樣不好，我成罪人了，所以樓主沒等岳母大人講完，立馬一屁股坐穩了，雙眼無辜的和岳母對望。

岳母大人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在樓主腦袋上摸了下，笑着道：“你看你這孩子，小模樣跟子嫣似的，我就提了夏夏一聲就這麽聽話了。”

樓主：“......”

樓主登時立刻覺得整個人都又傻又窘的，而且臉上還有點熱，不安地在褲子上蹭了蹭同樣有點發熱的手心琢磨着要不要解釋解釋其實我沒有那麽聽夏夏的話。

“我和姐姐都聽媽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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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樓主琢磨好，小子嫣軟軟的講出了一聲，她這一開口無形中把桌上的注意力都吸引去了，倒是緩解了樓主的窘态。看她着純真眨着眼睛的萌萌小表情，旁邊的鈣鈣媽低了頭笑着問了句。

“那舅媽的話呢？”

子嫣把腦袋轉過去，認真道：“我也聽舅媽的話，舅媽最好啦。”

“這小混蛋，誰都是最好的！”鈣鈣媽笑罵着親昵的捏了捏子嫣的小臉蛋。

小家夥眼睛眉毛彎彎的，縮了縮脖子咯咯的樂。這一大一小的感情真情不做作，讓人看着也開心。打一開始鈣鈣媽就把子嫣的座位和自己的是擺在一起的，吃飯全程都是她來照看着。不過好在子嫣也不需要大人多費心，小家夥不挑食也不用大人一勺勺喂，她抱着自己的小碗完全可以自理。

待到一桌人笑的開心夠了，小子嫣也咯咯的開心好了，她微微揚着小下巴眉頭皺着，思索過後她認真對先前的提問追加了句。

“不過姐姐只能聽媽媽的話。”

全桌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飄了過來，樓主的小心髒咯噔一下，手心好像又冒汗了！這話從孩子嘴巴裏講出來沒什麽，可聽在大人的耳朵裏不免顯得暧昧不清了些？

“瑤瑤姐說的。”樓主反應敏捷，好歹也算個臨危不懼的了。

劉瑤聞言挑了挑眉，那意思是我說什麽了？你小子是不是又想給我下套？

“瑤瑤姐耳提面命教育的，讓我時時刻刻得聽之夏姐的號令。我輩楷模嘛！所以三六五乘二十四小時年終無休的指哪兒打哪兒！”樓主正色的像那麽回事的正經。

岳父首先爽朗大笑，對着兒子王之冬說：“你看我就說吧！這小丫頭對我老頭子的眼緣，看着就喜歡。”

大舅子也笑着稱贊，“看着就像我們家的人。”他端起了酒杯，對着樓主道：“來，丫頭，跟當大哥的喝一口。”

爽快的提起了杯子，樓主把一個杯底兒的茅臺一口灌下去，看着樓主爽快，大舅子倍兒有面子的高興，既然大舅子高興，樓主就顧不得胃裏反酸水的不待見白酒這味我也他娘的高興啊！現場都是高興中的混亂，氣氛熱熱哄哄嘻嘻哈哈，唯獨鈣鈣憂傷的恨恨連扒了幾口飯。

岳母笑罵着說你們爺倆沒一個正形的現在拐帶着楊楊也入你們的夥，轉過頭來她對樓主親昵的叮囑，少喝點別上他們的當，這兩個個頂個的都酒鬼，平時家裏喝的少不過瘾，現在就诓你這個小的來陪他們。

這時王之夏在旁悠悠的說了句，你以為這個小的就不是酒鬼了？結果較為郁悶的鈣鈣想也沒想哼着就接了句，那可不是！家裏酒比水多，哪兒哪兒都是。

即使再怎麽後知後覺，大家夥也漸漸反應過來望着爆料人，你怎麽知道？

鈣鈣端着碗，直了直脊梁骨，看裝傻那樣他貌似是想蒙混過關。

姑姑含着笑輕輕在樓主腿上拍了拍，“你今天不是有話要跟嫂子講嗎？”

樓主配合的肯定點頭。

“佳明，你不是也有事要講麽？幫你媽媽把酒倒上。”

在除開劉瑤的一衆疑惑目光之下，鈣鈣麻溜站起身，給他媽媽把啤酒滿上了，随後自己杯子和樓主的他都倒上了。

樓主先自罰了一杯，自罰中途腦子裏千分秒速的過了過楊律師那個誠摯又迷人的萬分恰到好處的微微一笑，之後把它擺給無意中掌握了樓主小辮子的鈣鈣媽瞧着，一直想找機會跟您道歉來着，其實咱們一早就見過面了。

鈣鈣把話接過去，他也有模有樣的自罰一杯，媽，其實這個楊啓就是我以前給你介紹的那個楊啓，那是我求人給我幫的忙，要不是您這一天天催的緊......嘿嘿，別生氣哈千萬別生氣，小姑已經嚴重教育過我了，我早就知道錯了已經反省很久了！

姑姑适時笑着攬過了話，語氣拿捏有度的接下去，先道歉，然後委婉表明不知情，而知情後又不知如何告訴你，略微苦惱之後是征求原諒。

還真是漂亮，樓主都想替嫂嫂原諒我夫人了！

那邊還有尚處于糊塗階段的幾人，于是姑姑三言兩語一解釋......

我就說看你眼熟麽！鈣鈣媽一拍桌子。

鈣鈣立馬蹿過去抱住，殷勤的捏着肩膀，讨好的連喊三聲媽——媽，親媽，親媽媽！

大舅子眼一瞪，瞪着兒子教訓，這就是你不對了，你還騙你媽媽！

樓主暗自一哆嗦就對上了最具權威影響力的岳母的視線，岳母大人慈愛一笑，拉着樓主的手就把樓主按坐了下來，她說，冬冬，小點聲，你給楊楊都吓到了。大舅子轉過頭來，看了看樓主，這個同輩妹子的隐性身份被爆出來是兒子同學，關系實在是太混亂了，他尴尬笑着說，這跟丫頭又沒關系，我說明明呢！

冬冬，楊楊，明明，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夏夏，這疊加的尾音怎麽聽都是真愛啊！

這時候岳父大人講話了，他好奇的問那丫頭和明明到底啥關系？

鐵哥們兒！鈣鈣毫不猶豫。

那這關系要怎麽論？岳父又問了。敢情老爺子的關注點跟常人與衆不同。

跟我是親姐妹兒！劉瑤也毫不猶豫。她肯定是怕不護着樓主，姑姑會找她秋後算賬。

樓主眼巴巴瞅向了王之夏，她晃了晃那雙水波粼粼的大眼睛笑而不語，樓主越心急她越不講話，反而逗弄起了孩子。

子嫣認為應該怎麽樣？她問。

娃皺着小眉頭，她似是有些明白但又不大好理解的困惑模樣，最後幹脆嘟着小嘴說了句，姐姐就是姐姐呀！

翻譯過來就是你們這群大人真煩，該怎麽論就怎麽論呀！樓主真是愛死這娃了。

王之夏很滿意女兒的回答。

一切如常。在娃的帶領下氣氛恢複的速度。

樓主把杯子端起來，對着鈣鈣媽重又展現出那個萬分恰到好處的微笑誠摯看着，那嫂子不生我的氣？

嫂子大人定定瞧着，忽地一笑。

樓主趁熱打鐵，摻進了點撒嬌說那我可當你是原諒我啦！微笑必須要完美！七分完美迷人，三分俏皮可愛！

嫂嫂眼一嗔，當即掩嘴就樂開了。

樓主心慌怒放！

你能別對我媽放電麽！鈣鈣氣得眼一斜。

樓主一臉無辜又委屈的看着大舅子，我沒有。鈣鈣爸王之冬對着兒子佯怒一吼，別沒大沒小的！

他家重女輕男，一個壓着一個的制衡，嗯，樓主好像不知不覺中就摸到了竅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