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海邊的人魚

初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知道閉上眼睛，那聲音還是存在。

她緩緩起身，仔細聽了片刻，歌不像歌，反倒像是吟唱。心裏疑惑，看其他人熟睡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在心裏打氣連穿越這樣離奇的事情她都經歷了，還怕什麽？何況還有008在，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及時撤離不就行了。

駐紮地本就在沙灘和森林的交彙處，她站起來望了望，一片昏暗，肉眼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既然下定決心要去看看，莫伊就不再遲疑。

她朝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整個世界一片漆黑，越來越近了，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前面有微弱的光，像是……某種東西發出來的。歌聲在她靠近時就停了，莫伊大着膽子走了幾步，是顆珠子！

會發光的珠子？難道是夜明珠不曾？這個想法實在是荒唐了。她屈膝，慢慢伸出手準備撿起來。

在即将碰到珠子時手腕卻貼上來一個冰冰涼的東西。

她吓得尖叫，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聲音卻沒有出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定睛一看，珠子旁邊還有一坨黑色的東西。不，應該說是人。

那人将珠子撿起來，遞到她面前，“給你。”

聲音透着股小心翼翼和期盼。

莫伊又驚又怕，現在完全清醒過來。恐怕她剛剛是被那歌聲迷惑了才會毫無顧忌走過來的。她死命喊着008，卻怎麽也沒有回應。

“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別……別想……啊！你做什麽……”她雙手亂揮，珠子也從半空中掉下來，滾落到那坨黑色的東西面前。

莫伊看到一張稚嫩的面容，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它的眸子黑亮，像夜間是這一望無際的海，珠子微弱的光折射到它面上，越發純淨透徹。

她從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眼睛。

“你……”

“姐姐，我受傷了，你能幫我嗎？”聲音清脆、虛弱又帶着溫順。

如果現在她大叫，陸百川他們一定會醒過來，她就不用擔驚受怕了。可是……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怎麽到這裏來的？說實話，不然我馬上把我的同伴叫過來。”

她終究還是不忍心。

黑夜中，莫伊沒有看見它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是深海的鲛魚一族，十六歲這一年我們就會出來人間游歷。回去之後就代表成年。但是我被你們人類捕魚的電流傷到了，之後陷入昏迷，是海水把我沖到了這裏。”

莫伊沉默，雖然它說的很不可思議，但她莫名的相信它沒有說謊。

“姐姐。”它又在叫她。

莫伊轉着腦筋，質問它，“那你為什麽把我騙到這裏來。”

它焦急道：“我沒有騙你！那是我們家族求救的信號，只有我們家族人才聽到。我……我也不知道你怎麽能聽到。”他說到最後無辜又無奈。

莫伊思考了一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靈魂并不是這個世界的緣故。

“我暫且相信你。”

“姐姐，這顆夜明珠送你。你能幫我去找幾樣草藥過來嗎？”

莫伊這才想起它剛才說自己受了傷，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珠子，大着膽子湊過去。“傷到哪裏了？我看看。”

順着它指的地方，莫伊看到金色的鱗片上有一塊被燒的黑漆漆，有些還沒有鱗片，露出紅色的皮膚。

它确實沒有騙自己。

從前只在神話故事裏聽過鲛魚一族的故事，沒想到現在還能親眼看見。她是個死過一次的人，膽子自然比平常人大許多。不由得輕聲問它，“我能摸下你的鱗片嗎？”

半響，傳來它低低的聲音，“嗯。”

莫伊開心極了，避開它受傷的那塊，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滑滑的，很硬，有點像摸寶石的感覺。

她滿意的收回手，“說吧！你要我幫你采什麽草藥。”

人魚說了一遍，莫伊的記憶力一向好，它說的草藥森林裏多的是。只是現在天色還黑着，她雖然知道林子裏沒有危險，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現在天太黑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天亮再去幫你找。”她很自覺的把珠子還給它。“等我幫你采到了草藥你再給我。”

人魚拿着珠子，忐忑道：“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了，你一定要記得來。”

莫伊微微挑眉，這麽好說話？果然是沒見過人心小孩子。想到它竟然能被捕魚的電流傷到，覺得它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就不怕我走了就不來了嗎？”

“不會，我相信姐姐。”

莫伊微微一笑，“那你乖乖在這裏等着我，如果天亮我還沒來你就自己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千萬別被其他人看見了。”

它乖巧的應下。

拍了拍手心的沙子起身回去，第一次見到人魚，莫伊心裏興奮的厲害。如果不是因為在海邊這樣惡劣的環境，得保證這具身體的健康她會幹脆陪它呆到天亮。

回去的時候值夜的邱平突然醒來，好在莫伊先前做了準備。

“我去上了個廁所，坐在那邊吹了會風。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她的語氣充滿了迷茫和傷感。

邱平雖然懷疑但也料想不到她膽子那麽大敢一個人去海邊，何況夜晚這麽黑。

“我還以為你不怕！”

“我也是人，還是個女孩子。第一次出遠門到這座城市，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肯能不怕。只是我知道怕也沒有用，還不如理智一點，至少要拼命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

邱平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番話，聯想到她這幾天的實際行動，也确實如她自己所說拼命活下去。昨天他還想着怎麽接近莫伊，取得她的信任，現在聽了她的話卻發現她遠比自己想象的還有堅強，努力。

一時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

“別想那麽多了，快睡吧！”

見他打消了懷疑，莫伊松了口氣，安心躺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幾天沒有更新，我會慢慢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