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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白文知道許娅筠會開車,甚至在他心裏,自己就是教導小許學會開車的教練。

雖然教會了學生差點吓死教練。

作為一個駕齡五年以上的老司機,許娅筠相信自己的技術還是經得起推敲的,現在的老式操作和她常開的自動擋不一樣,她可能要稍微了解和适應一下,要上手肯定很容易。

所以,上個月月底,許娅筠去郁白文家蹭完晚飯,趁郁白文送她回家屬樓的路上,許娅筠就問郁白文能不能教她開兩把。

既然給人打工了,許娅筠就很表現自己的自覺,她雖然不知道會開車這個技能對老板來說有沒有用,但是技多不壓身嘛,也該讓老板看看她除了經商以外的“天賦”。

現在的汽車是絕對的奢侈品,在羊城這個內陸人眼中的“花花世界”,郁白文開着這一輛破舊的私家車出門,所到之處仍然都是羨慕的眼光,就知道這輛車有多金貴,一般人誰舍得把心愛的車子給不會開車的練手?

但郁白文不是一般的人,他性格大方,并不太看重這種東西。之前店裏還沒裝電話,生意好起來衣服經常斷碼,許娅筠又沒辦法及時聯系上郁白文讓他安排人送貨來,郁白文都主動要把他家的大哥大給許娅筠放店裏用,他那幾天都在廠裏忙,廠裏有座機。

不過許娅筠嫌棄大哥大太大塊頭,不方便放身上,放店裏又怕不安全,店裏每天人流量這麽大,好幾千一部的電話放桌上被人順走了怎麽辦。

車子也好,電話也好,許娅筠知道郁白文都沒放在心上,應該是從小家庭富裕,才能養出這種大氣。什麽都沒缺過,所以大家覺得很貴重的東西,在他眼裏也就是拿來用的,給自己用是用,給別人用當然也一樣。

所以許娅筠那天才會向郁白文開這個口。

郁白文也一口答應了,他還有些興致勃勃,因為身邊第一次遇到主動想學車的女孩,包括他母親和三個姐姐,對于家裏這輛車子都是敬而遠之,在他不忙的時候,她們就很喜歡叫他開車接送,母親出去買菜都喜歡叫他開車送,自家的車方便又舒服,坐車出門也體面。

可是他一說要教她們開車,連他最潑辣的三姐都忙不疊的搖頭,一會說車子都是男人開的,女人開出去會被人笑話,一會又說這麽大塊頭的車,只有男人才操作得了。

如果許娅筠聽過郁白文三姐這番話,就知道她說的也沒錯,別說小轎車這種頂級富豪才買得起的奢侈品了,就說現在的人們最喜歡的摩托車,大街小巷都只看到又大又重的男式款,除非個子特別高大的女人,不然根本沒女生駕馭得了這種摩托車。

當然了,這也不是說生産摩托車的廠家歧視女性,市場決定産品,貧富差距還沒有拉開,女性的購買能力也沒有提上來,有點條件的人家能買輛女式自行車就不錯了。

只是這種情況,确實給了人們一種“只有男人才能開大車”的固定觀念。

許娅筠卻不會受這些世俗眼光所限制,開車也好,穿衣打扮也好,她都盡力按照自己的喜好而活,不化妝也不是真的因為化了妝會被人說閑話,她從大學開始學化妝,畫了快十年,以她的技術完全能化一個幹淨的、不易察覺的妝面。許娅筠只是不想,她現在還“未滿”十八歲,這麽年輕漂亮的臉蛋,不用化妝品的修飾同樣美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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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化妝,往後幾十年有的是機會。

郁白文想看看小姑娘是怎麽學開車的、到底能不能學得會,許娅筠想讓老板見識見識她除了美貌以外的能力,兩個人也算一拍即合,那天晚上郁白文就帶許娅筠去路況好的地方給她練手。

當然最後是郁白文跪了,他發現小許簡直是全能型天才,幹什麽都一點就通,上車他只是給她介紹了一下各種操作,沒想到半個小時後,她就開着車順利的回到了家屬樓下。

如果心理活動可以用彈幕體現的話,郁白文那天晚上全程都在刷“666”了。

郁白文對許娅筠佩服的五體投地,後面又給她開過幾次車後,就神通廣大的幫她弄來了一張駕駛證,盡管現在對私家車的監管并不嚴格,郁白文也覺得這些東西該備的還是備齊比較好。

他和許娅筠是一個想法,技多不壓身,小許連車都會開,以後開分店調貨的事都能交給她了,自己就真像小許打趣的那樣,每天只要躺着數錢,不要太輕松了。

許娅筠現在持證上崗,郁白文就更沒有不放心的了,車鑰匙給了她,還要叮囑一聲:“開慢一點,不用太着急了。”

畢竟許娅筠才剛剛學會開車,對于她操作比自己還溜這件事,郁白文有點無法接受= =

許秀秀剛剛還在羨慕小夥伴的老板是開着車來的,家裏肯定很有錢,現在就被小夥伴帶着上車了,許秀秀腦子直接給震暈了,第一次坐上小轎車還沒來得及激動,直到車子開車去好遠一段,她才回過神來,趴到窗口看了好久,又摸摸座椅和靠背,在看看駕輕就熟的操控着小汽車的老鄉,心裏還是一陣不真實感,“昕華……你怎麽會開車的?”

“老板讓我學的,我還有駕駛證呢。”

許秀秀沒聽過駕駛證,但她猜應該就跟結婚一樣,要有了證才能開車吧。許秀秀羨慕的看着許娅筠的側臉,心想才短短一個半月,昕華看起來已經變成了漂亮又洋氣的城裏人,跟她就好像兩個世界的人了,內心多少有些向往:“你們老板真好。早知道我也跟你來市裏上班了。”

要是在許娅筠剛認識郁白文的時候,許秀秀這麽說,許娅筠肯定會想辦法讓她打消這個念頭,她這段時間展現的那些“能力”,郁白文他們之前又不認識她,還以為她一直就這麽“聰明”、做什麽都很有天賦。

但是許秀秀認識之前的許昕華,她知道許昕華只是個長得好看,或許有些小聰明,卻絕對沒有到無師自通這麽多東西的地步!

在許娅筠還需要表現自己的時候,許秀秀在旁邊難免會讓她束手束腳,沒辦法放開表現。不過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首先,她和郁白文已經建立了合作的基礎——信任。

其次,許娅筠和許秀秀之間的關系也不同了。一個半月的時間雖然不長,卻足以讓她和許秀秀拉開距離,自從踏進她們店裏,許秀秀今天看向她的眼神,已經和以往不大相同了,就知道她也意識到了這種差距。

現在讓許秀秀來店裏上班,對許娅筠而言沒什麽影響,站在感情層面,許娅筠卻不想她來,不是不喜歡許秀秀,她需要考慮的是許昕華的父母親人,她能招一個許秀秀,村裏那些同樣有這麽大年紀的女兒的人,知道後會不會去找許昕華的父母要她幫忙呢?

還有許昕華的親戚同學,表姐表妹什麽的,要不要管呢?

許娅筠父母就是農村考出來的,她太清楚一個“有出息”的親戚對大家而言意味着什麽了。

她畢業後的單位也算不錯,老家的表叔都能把電話打到她這裏,還想讓她給表妹介紹個職位,說是臨時工也行。許娅筠簡直苦笑不得,就算單位肯接臨時工,領導們的親戚還安頓不過來,什麽時候輪得到她?

所以這個先例不能開,許娅筠沉默了片刻,對許秀秀道:“我現在的工資是四百五,店裏其他人都是三百五,而且她們都是從服裝廠過來的,現在還住在廠裏……”

許秀秀剛聽到普通店員只有三百五的工資,就驚呼出聲了:“店員的工資怎麽這麽低啊?”

“底薪低了點,但是衣服賣得多每個月還有獎勵。”許娅筠實話實說,只是隐去了她們的獎勵已經趕上了底薪的事實。

許秀秀依然歇了這個念頭,她想賣衣服也太沒保障了,生意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要是一個月賣的不多,只拿三百五的工資,那還不如在廠裏幹呢。小張姐說她學得快,明年至少能拿四五百一個月的工錢了!

來店裏上班的事就這麽揭過去了,許秀秀本來也是一時起意。她又說起了曾祥和劉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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