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空間靈泉有點甜（完）

檢驗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工作人員的臉色并不是很好，他把手裏的單子交給一旁的人，暗地裏開始讨論起來。

原本在互相調侃的人也安靜下來，把注意力放到兩人身上。舒南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飛快，甚至身邊之人都因為這過大的心跳聲頻頻側目。她早就在心裏做了多次建設，告訴自己不會有事，到頭來還是忍不住緊張。

她下意識地瞪了隔壁人一眼，沒想到對方餘光中察覺到，莫名其妙地看着舒南：“你瞪我幹什麽，這食材有沒有問題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吧？”

這話把她的理智稍微喚回來了一點，舒南才想起那人一直盯着工作人員，并沒有因為聽見她的心跳。她顧不上那人，回過頭死死看着工作人員手裏的單子，一言不發，恨不得能用目光将紙燒毀。

“這兩張分別是菜肴和食材的檢驗結果。”兩個工作人員聊了一會，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研究室裏，而是在舒南的飯館裏做檢驗。原本做檢驗的那人摸摸後腦勺，有幾分不好意思地把手裏的檢驗結果放到桌上讓衆人傳閱。

“這是什麽意思，我看不懂啊？”最後一個拿到傳單的是随機抽取到的試吃人員，他文化水平不高，因為能吃，算得上是個小有名氣的吃播，但一看到單子上的專業名詞，他腦袋就開始一陣陣地生疼，忍不住回想起當年被生物化學支配的恐懼。

“是這樣的，”工作人員把檢驗結果給大家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除了我說的這三個數值以外，這些菜肴和食材的數值都有些問題。”

原本應該是維生素含量較多的蔬菜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檢測出含油量十分高，而白灼的菜只應該被檢測出食材或者水源本身的元素，在結果裏卻赫然顯示有多種不知名的元素。

具體是怎麽一回事那工作人員一時之間也說不好，他只能說舒南的菜的确有問題，但究竟是加了添加劑還是食材本身有問題還需要進一步确認。

在工作人員進行深入加工時，這次試吃的視頻也被放到了網上。

[@不要吃香菇：挽挽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看，隔壁那個帥哥是誰啊？偷偷舔屏。]

[@Monica：那個是季禾老師嗎？天哪還是第一次看見有關他的影像呢，不過這個馬賽克怎麽這麽不走心，p個doge臉上去很出戲啊。]

[@飯不能不吃：你們的關注點是不是有問題啊？難道不應該是舒南的食材真的有問題嗎？而且我看他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就算是異常也應該是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吧？@美食協會]

[@茶包不給泡v：我看舒南一開始還挺自信的，被查出有問題的時候臉都白了，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事。Ps.蘇挽小姐姐和隔壁那男的看起來有種蜜汁cp感。]

[@鬧事不嫌大：LS說的是季禾x蘇挽嗎哈哈哈哈，爺孫組合，帶着爺爺打妖怪？]

[@巴拉巴拉：所以舒南的食材到底是有什麽問題啊？我還去吃過呢，身體會不會出事啊？]

蘇挽刷了刷微博，大家的關注點雖然有些發散，但大部分人都傾向認定舒南使用的食材是有問題的，只是具體是什麽問題還在猜測中。她想了想，讓綠江把手裏的資料整理出來一小部分，換了好幾個ip後發到國家研究所裏。

【舒南疑似有特異功能，能憑空變出食材】為題的郵件很快就被發送到領導人的郵箱，就像病毒一樣跳出彈窗。一開始收到時領導人還以為是惡意軟件，但看下去後臉色越來越差，他雖然不怎麽關心“微博”的事，但近來美食協會要進行質檢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想到這裏，他把手機交給秘書，讓他去檢查一下這封郵件的事，另一頭把電話打到了美食協會處。

舒南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她現在整個人都慌得很，近來幾件事把她弄得焦頭爛額的。

她摩挲着玉佩，忍不住怨恨起來：怎麽這個空間只能神志進入，不能真身進入呢？不然萬一出事了，她往空間一躲，過個十年八年出來還有誰能記得？眼看着美食協會的檢驗結果馬上就要出來了，微博上對她的評價也不是很好，她又摔壞了一個鼠标，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地出了門。

夏日裏，穿長袖的人也不多一個，她這麽一身打扮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舒南抱緊自己，盡量縮小存在感。她想着要是出事了，好歹自己有個空間，先趁機買點東西當儲備。也是她運氣好，在超市買東西時她跑了趟廁所，之前被空間菜改造的耳力在這時發揮了作用。

她聽見有人在監視她，話裏還帶上了“空間”，“憑空出現”等字眼。她想起自己當初賣菜的時候并沒有進貨渠道，要是一查肯定就能發現問題。舒南轉動腦筋，突然有了個想法。

要不是她找蘇挽打賭，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之前也試過了，除了自己別人都不能從空間中取得東西，正巧玉佩也是賭注之一，舒南在洗手臺處用清水洗了洗臉，直往食樓奔去。

一去到食樓，還沒進門，她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蘇挽。

“蘇小姐，我把玉佩給你送來了。”舒南一把拉下玉佩，直接把東西塞到蘇挽手裏，轉身就開始跑。這麽一系列動作，原本沒認出她的人都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看來她是知道國家在監視她了，被強化過的五感的确厲害。”蘇挽有幾分感嘆地對綠江說：“她不會以為把玉佩給了我，別人就會覺得她把空間給了我吧？”

別說，舒南的确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她出門的時候協會已經公開了舒南食材的問題，經過檢驗，屬性的異常歸咎于食材本身。也不知道她從哪弄來的東西，竟然會讓人神經萎靡。原本還有些美味，但因為約束者的影響，食材失去了味道，協會也檢驗不出，只判別為具有一定變異毒性。

吃過的人也不需要害怕，只要不持續進食，過幾天後就能恢複正常。而協會也保證在接下來的日子會進行一輪新的檢測，務必讓所有飯館酒樓的食材都沒有安全問題。

普通人還會以為舒南是培育出了新品種，或是給食材注射了毒品，畢竟也不是沒聽說過在火鍋裏加罂粟殼的。國家那邊卻認定了舒南身上有秘密，當初她賣菜的事也被查出來，正巧舒南把玉佩塞給蘇挽的時候，監視的人就收到了通知。

為了不引起騷動，監視的人跟着到了人少的地方才把舒南按住。兩人明顯感覺到舒南的力氣和五感要比一般人好不少，他們對視一眼，得出同一個結論：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把玉佩塞給蘇小姐後就跑，但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被抓住的舒南知道自己有“空間”的事瞞不下去，她只裝模作樣地掩飾了幾句就把事情全盤托出，重點放在了“玉佩是空間”和“玉佩已經給了蘇挽”。

其實要是舒南咬死不認，研究所的人最多抽個血，讓審問的人問問食材怎麽來的也就過去了。但她不僅承認了，還說得有模有樣的，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衆人還客客氣氣地請蘇挽來了一趟。

聽到玉佩裏有空間，她也小小地吃驚了一下，把兜裏的玉佩掏出來，交給了對面的研究人員。她不僅把舒南的玉佩交出去，還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了出來：“我看這倆玉佩十分相似，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東西？”

研究人員沒接，只拿過舒南的那一塊。他們都看過當初的視頻，也知道舒南的玉佩和蘇挽的玉佩相差在哪。請她來的工作人員還心情不錯地開了個玩笑：“蘇小姐，要是這真的是空間，我都能透視了。”

研究人員把那玉佩透視了個徹底，各種檢驗的結果出來後，也證明那只不過是一塊比較值錢的玉佩。研究所把玉佩還給蘇挽，畢恭畢敬地把人送走後，轉頭又開始繼續審問舒南。

她當初幾乎把自己所有有漏洞的地方都說出來了，就連假裝進貨的地方也有人去打探過，一切屬實。原本舒南很多行為都奇奇怪怪的，一旦套上了“空間”這個設定，也有種莫名的合理。只當她是基因突變的研究人員看她的目光都不同了，每天變着法子想讓她變出些什麽來。

無論舒南怎麽強調自己的空間就是玉佩，研究所的人也不相信。不過在威逼利誘都沒辦法，血液檢查也沒發現異常後，他們都認定舒南是一個有些臆想的基因突變之人。她力量五感優于常人，但也比不過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在研究所實屬雞肋。

不過為了探測出她基因為何變異，也懷着“萬一真的有空間”的想法，研究所的人好吃好喝地供着舒南。一開始她還喊着要出去，要找蘇挽麻煩，但到後來，研究所給吃給穿，能上網能看劇，只不過按月抽血有些麻煩，舒南也就接受了現實，在研究所裏渡過了下半輩子。

只是時不時地，她還會想象着當初的自己憑着空間蔬菜大出風頭，把蘇挽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