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謝淩第二天就帶着傅先生去了醫院,順便把醫生給打包走了。他包了機,讓随行的醫生和保镖換上了常服,僞裝是正常登機,還有另一隊保镖跟着助理先飛到了海城等待。
這陣仗大到有點誇張,但謝淩是真擔心傅先生的身體,也存在防一手榮家的心思,萬一榮賀搞到了他的行蹤,然後腦子一抽想幹點什麽,他這邊沒點準備就太吃虧了。
也不知道榮賀怎麽忽然就長進了,傅先生車禍的事,他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查出來。
後續掃尾這麽幹淨,簡直不像榮賀的作風。
“難受就睡會,到了我叫你。”
謝淩把熱水遞給傅銘城。
飛機一起飛傅銘城就有些不舒服,眩暈感充斥大腦,可他卻一直強撐着,要不是謝淩過來看一眼,傅銘城可能就要暈在頭等艙了。
他急忙叫醫生過來,經過診斷,确認只是暈機。
謝淩幹脆和傅先生一起搬到了隔壁的雙人座位。
“不舒服跟我說,別憋着。”
傅先生什麽都好,就是不愛說話,和傅先生比起來他都像是話痨了。
謝淩在旁邊工作,再轉頭時發現傅銘城已經睡着了。
男人閉着眼睛,額發垂下,将眉眼上的銳利削減了幾分,他臉色蒼白,額間還殘留着細密的汗水。
傅先生平日就安靜,這會兒看起來就更靜了。
謝淩将電腦合上,用手背試了試傅銘城額頭的溫度。
謝淩手才剛放上去,本該睡着的傅先生卻忽然大力抓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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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睜開眼睛,視線冰冷鋒利,眼底滿是戾氣。
謝淩一愣:“醒了?”
以往不論他說什麽,傅銘城都會快速回應,可這次卻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謝淩用另一只手在傅銘城眼前晃了晃,傅銘城毫無反應。
哦,沒醒,是條件反射。
他知道傅銘城特別沒有安全感,但他一直以為這是失憶之後才有的情況,可現在謝淩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想是錯誤的。
傅先生連睡覺都不安心,一旦有人靠近身體就會條件反射的做出攻擊的姿态。
謝淩想把手抽出來,可傅銘城的力道卻非常大,讓他完全不能動。
“謝淩。”男人低啞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謝淩以為是自己掙紮的動作太大才把人弄醒了,他剛想回應,傅銘城卻突然發力拉住他。謝淩猝不及防瞬間跌到傅銘城懷裏,沒等他反應,下一刻又天旋地轉。
高大的男人将他壓在狹小的座椅上,兩人的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炙熱的吐息。
頭等艙的各個空間是密閉的,內外隔離開,外面有乘務和保镖在來回走動,可室內卻一片寂靜。
謝淩感覺周圍的溫度正在升高,他雙手抵在傅銘城胸口處,他想推開壓在身上的人,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他根本推不動傅銘城。
“淩淩。”
性感磁性的聲音在謝淩耳邊炸開,他擡頭看去,一下便撞進傅先生覆滿濃情的雙眸,他有些無奈:“你先起來。”
傅銘城沒有說話。
謝淩意識到什麽,他扯了扯傅先生的衣角,傅先生沒反應,他又用力扯了一下,傅先生還是沒反應。
謝少爺沉默了。
金絲雀還沒醒,所以金主說話不好使了。
傅銘城低下頭,蜻蜓點水一般親了謝淩,“喜歡你。”
他聲音很輕,像是馬上就會散掉。
謝淩微愣,男人趁他愣神時再次貼近,兩人唇瓣相貼,可這次卻并不是淺嘗即止的輕吻。男人并不溫柔地撬開謝淩的唇齒。謝淩被壓在逼仄狹小的空間,被動地承受着男人肆意掠奪的深吻。
有一瞬間謝淩甚至覺得自己不是被人親,而是被一頭毫無理智、餓到極致、只遵循本能的狼啃食。
謝少爺下飛機時面無表情,眼裏寫了四個大字——生人勿進。
謝淩脾氣好,對什麽事都看得開,很少會因為某件事鑽牛角尖讓自己不開心,但這次他是真生氣了。
他對傅銘城好是因為覺得傅銘城車禍和他有關,還因為失憶對他這個協議伴侶強烈的依賴,他有責任有義務照顧傅銘城,而且傅銘城聽話乖順,他也就上心了點。
傅銘城出來辦公他都願意跟過來,就是怕傅銘城腦子半傻的情況出事,或者被合作夥伴忽悠。
可謝少爺發現,就算傅銘城全傻了,就憑他的武力值也完全不會吃虧!
“淩淩,我錯了,別不理我。”高大的男人跟在謝淩身邊,小心翼翼的道歉。
謝淩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的問:“錯哪了?”
“不該主動親你,不該那麽兇。”傅銘城眼神一黯,心裏特委屈。
可我當時不清醒,根本沒感覺。
“你小聲點!”
謝淩慌亂捂住傅銘城的嘴巴,做賊一樣看了眼周圍,索性保镖們離得遠,沒人聽見傅銘城說話。
“是手!是手!”謝淩咬牙切齒地擡起手。
謝淩皮膚特別敏感,随便碰一下就會紅,印子要好久才會消。在飛機上他手腕被不清醒的傅銘城狠狠抓住,留下了一道青紫的痕跡,看着挺吓人,其實早就不疼了。可傅銘城清醒後看見了,就以極其強硬的姿态将謝淩按在椅子上,把他的手腕包成了一個粽子!
傅銘城低頭,态度一如既往的溫順:“我錯了,下次不會這麽用力了。”
謝淩:“……”
謝少爺感覺自己要內傷了。
海城并不是旅游熱門城市,機場向來冷清,今天卻一反常态的熱鬧。
穿着常服的保镖跑過來對謝淩說:“少爺,是有一個明星的行程洩露了,所以有粉絲來接機。”
“粉絲接機?”謝淩擡手看了眼時間,眉頭微皺,“換條路。”
謝少爺說的換條路其實就是走VIP通道。他們帶的人多,即便都穿着常服,可浩浩蕩蕩一群人從VIP通道出來還是特別顯眼。
謝淩加快步伐,他拉着傅銘城直奔停在機場口一輛黑車前。
站在門口的保镖早就将車門打開,用手護住門框,等謝淩和傅銘城做好後迅速開門,司機直接開車離去,後面的幾輛車立馬跟上,保持車速,距離維持的不遠不近,卻恰好将前車護在中心。
“剛才好像有閃光燈朝咱們這邊閃了一下。”副駕駛的保镖皺着眉頭說,“需要處理一下嗎?”
“有車跟上來嗎?”謝淩問。
保镖通過耳麥聯系後車,得到的準确答案後說:“沒有。”
謝淩将身體靠後,語調帶上幾分慵懶:“那沒事,應該是狗仔。”
拍照的應該是蹲點的狗仔,看見個人就狂拍,等之後發現自己拍的人不是要蹲的明星就會删掉圖片。
謝少爺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一到海城傅銘城就忙了起來,他這次是來談收購的。
淩雲的技術和理念在世界上來看都是領先的,但光有技術沒有産品也是不行的。淩雲發展勢頭猛,但起家的時間的确太短,目前還不能做到從源頭到産品全都自給自足,很多零部件還需要向國內的其他廠商購買,其中又以芯片為主要。
淩雲是有獨立制作芯片的能力,但淩雲前端對芯片的需求量太大;而淩雲本質上并不是一個制造工廠,完全無法供應耗量巨大的芯片。
而國內的芯片工廠在這麽多年的發展下,芯片質量已經足夠穩定,生産速度快,最重要的是還不貴。
淩雲在芯片這邊只有兩家固定合作夥伴,一家謝家持股百分之八十的芯片公司,是芯片巨頭企業,主攻高端芯片,另一家就是海城的這家。
海城這家芯片公司全名叫荷心芯片,規模在國內也是數一數二的,主攻的是中低端的消耗性芯片,靠走量盈利。
但前不久,工廠老板突然聯系了淩雲,說明年不打算繼續合作了。
因為他要破産了。
傅銘城帶着助理和保镖到荷心總部時,一名中年男人正在門口翹首以盼,等看見一輛車停在大樓門前立馬迎上。
徐志濤:“傅總,真是麻煩您還親自過來一趟。”
荷心的老板今年快五十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似乎是最近休息的不大好。
“我也不想失去您這麽一個優秀的合作夥伴。”傅銘城回應,語氣卻有點冷淡。
張助理聞言翻了個白眼,可拉倒吧,要不是謝少一直催,您今天能出門?
兩人客套了一會兒,傅銘城冷不丁開口:“先談合同。”
徐志濤拍了下腦門:“瞧我,年紀大了都糊塗了,咱們上樓說,上樓說。”
他在前面帶路,将一行人帶到五層的會議室中。
傅銘城坐在主位,他身後站着兩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門口也有七八名保镖看守,看起來不像是什麽正經收購場面,反而更像影視劇的□□在強取豪奪。
傅銘城今天沒帶眼鏡,他面相俊美,眼神卻天生兇悍,平時有眼鏡還能遮掩一二,這會兒卻完全暴露在外,他眉頭一直緊皺着,似乎非常煩躁,心情不佳。
傅銘城的氣勢原本就強,這會兒就更讓人膽顫心寒了。
徐志濤有點發虛,他面上維持着笑容,腦門上的汗卻流個不停,手裏的汗巾都濕了大半。
張助理看出徐總的尴尬,他在一旁笑着解釋道:“前段時間老板出了車禍,我們少爺有些擔心老板,所以出門謹慎了些。”
傅銘城擡了下眼皮,沒有說話,可眉頭卻微微松開。
張鶴在傅銘城身邊做了這麽些年也沒讀懂過傅銘城的心思,但怎麽能讓老板順心,他可太會了!
他們老板今天一出門就渾身散發着冷氣,時間越久冷氣越足,張鶴分析了一下,這是離開謝少爺心裏正不爽呢。
“少爺?”徐志濤楞了一下,他本以為這個少爺是指傅總的孩子,但仔細想想如果是孩子估計也沒權利安排傅總,而且也沒聽說過傅總有孩子。
不過……好像是有傳言說傅總已經結婚了。
能扛得起這麽大企業的徐志濤腦子自然不笨,立刻反應過來,他語氣揶揄:“傅總原來都結婚了啊,風聲悟的這麽緊,是舍不得帶出來吧。”
傅總颔首,故意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語氣帶着明晃晃的炫耀:“結個婚而已,沒必要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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