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死了?”
于老板說完這兩個沉默許久,不知過了多久他吸了口煙:“死了也好……她那樣,活着才是遭罪。”
于老板背過身看着窗外,思緒像是回到了從前,傅銘城卻出聲打斷了于老板的追憶。
“我不認識您,您也不認識我。”
于老板回頭,他臉上覆着一層粗犷胡子,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吐出一口煙:“行。”
謝淩在睡夢中忽然聞到了一絲香氣,他輕嗅着香氣,艱難的睜開一只眼睛,眼神朦胧地望向香氣所在。
“淩淩。”傅銘城見謝淩醒了立刻出聲。
謝淩坐起身體晃了一下,傅銘城趕緊上前摟住他,謝少爺把頭埋在金絲雀頸窩,贊美道:“你好香啊……”
好像是烤全羊的味道。
傅銘城哭笑不得,“淩淩,該吃飯了。”
于老板的馬場不提供住宿服務,這個院子其實是于老板自用的房子,房間相對民宿要簡陋些,也沒把卧室外廳內廳分的太開,一般在屋裏支個桌子就能吃飯。
謝淩轉頭看見沙發旁的支起了個桌子,上面有一個銀色的托盤冒着熱氣,他夢中聞見的香氣就是從托盤上傳來的。
小少爺咧開嘴,雙眼亮晶晶的,“什麽呀什麽呀。”
“烤全羊。”傅銘城最受不了小王子用這種眼神看他,甜的像是有人往他心裏灌了蜜,他軟了軟語氣,“再不吃就涼了。”
謝少爺啵唧一口親了金絲雀,迅速下床奔到桌旁,他沒注意到被他親了一口金絲雀耳尖瞬間變得通紅,羞澀的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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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鐵盤上擺着着幾個烤好的肋排和兩個羊小腿,旁邊還有一碗羊湯。
“殺了兩只,切了兩塊肋排還有小腿回來,剩下的都給保镖大哥了,一路上辛苦他們了。”傅銘城沒敢多回味那一吻,他走到桌旁卷起袖子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然後拿起拖盤上的剪子,将羊肋剪成合适的大小放在盤子裏,遞給謝淩。
謝少爺眨了眨眼,他覺得現在的雀雀好像有哪不太一樣,具體哪不一樣他也形容不好,就是感覺好像穩重了點?
羊肋酥香,被烤制的恰到好處,孜然辣椒面将羊肋特有的味道襯托的完美,謝淩吃下一塊小肋,舔了舔唇。
他問:“不是于叔做的?”
傅銘城擡眸,剪骨的動作頓了一下,“于老板說晚上他懶得動刀,讓別人動的火,是不是味道不行?”
“沒,我喜歡這個味兒,感覺比于叔做的還好吃。”謝少爺美滋滋。
“喜歡就好。”傅銘城垂眸輕笑。
他把羊小腿上的肉也用刀剃好。
羊腿肉汁豐富,味道鮮美,配合羊湯簡直絕了。
謝淩吃了八成飽就放下筷子了,他胃不太好,吃的特別飽最後難受的還是他自己。
他吃完了,傅雀雀因為服務了他現在還沒吃完,謝淩托着下巴觀察雀雀。
好像不是錯覺噢,雀雀今天真的不太一樣。
好像……比平時多了點性感了?
謝淩的目光直白大膽,毫不遮掩,被這樣注視的傅銘城心跳加速,身體逐漸變得僵硬,他喉結上下滾動,指尖微顫。
男人脫了正式的西裝,只穿着內裏的白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被解開,喉結和鎖骨一覽無餘。
謝淩恍然大悟,“你把扣子解開了。”
雀雀平時最喜歡把扣子系到最上面,氣質冷淡禁欲……嗯,如果不撒嬌的話。
傅銘城頓了頓,他擡眸看向謝淩,神情有些緊張:“有些熱……”
他看向謝淩的眼神帶着一絲惶恐和不安,雙唇下意識抿住。
“熱?”謝淩點頭,屋裏好像是有點熱。
傅銘城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他其實有好多話想對淩淩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默。
謝淩戳了戳雀雀的臉:“下午那陣,你好像有點不開心,不喜歡這兒?”
“沒……沒有。”傅銘城心中一緊。
淩淩碰他了!
“好怪。”謝淩又戳了戳金絲雀,“都不和我說話了。”
傅銘城眼神微閃,他鼓起勇氣說:“喜歡淩淩。”
“這就對了。”謝少爺拍手。
雀雀都一個小時沒說喜歡他了,怪不适應的!
淩淩怎麽這麽可愛啊。
頭腦清明的傅銘城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卻無法控制對謝淩的心動,他甚至嫉妒起這段時間腦子有病的自己,那麽作那麽蠢卻能得到淩淩的垂憐。
“喜歡淩淩。”
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謝淩,他和平日一樣坦誠地吐露着愛意,烏眸明亮載着純粹的歡喜,可謝少爺突然覺得雀雀看他的眼神多了些攻擊力。
謝淩捏住傅雀雀的下巴,他雙眼微眯,聲音低沉:“雀雀。”
傅銘城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誰是雀雀。
“傅雀雀。”謝淩直視傅銘城明确了稱呼。
傅銘城瞳孔一縮,雀雀是他?那、那他就……
“啾、啾……”傅銘城耳尖通紅,他喉結上下滑動,眼神閃躲完全不敢直視謝淩。
謝少爺覺得這就對了,還是他的乖雀雀!
他松開雀雀的下巴,上身微傾,靠近雀雀:“你要是不開心我們現在就走。”
出來玩本來就是想讓傅先生放松心情的,如果傅先生不喜歡這兒那就沒必要留在這兒了。
“沒有。”傅銘城看着距離他極近的小王子,心底的欲-望再也無法壓抑,他緊張的吞咽一下,輕吻上他的小王子。
“我只是,太開心了。”
男人微微後撤,聲音嘶啞。
他無法感知自己如鼓雷的心跳,只覺得腦中像是突然炸開了一片煙花,然後所有的理智被侵吞,無法思考。
草原的氣候變幻莫測,昨天天氣還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地面上就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大片的雪花悠悠降落,把整片草原都變成了白色。
“只能去室內馬場了。”謝淩滿臉遺憾。
好不容易抽時間來玩兒,結果卻被無常的天氣給陰了。
傅銘城幫謝淩攏了攏圍巾,“室內的也夠玩了。”
于老板馬場規模大,室內場也比普通的露天場子大,而且也更安全,不少二代都願意來這兒學騎馬,謝淩剛學騎馬那陣其實也是在室內場撒歡。他和傅銘城到室內場時于老板已經在那等着了,他牽來一匹棗紅色的馬。
“這是雪山,去年的大滿貫,漂亮不?”于老板摸了摸雪山的毛發,言語間盡是炫耀。
雪山的毛發柔順漂亮,四肢修長,一看就是一匹帥氣的小馬。
“你把它借我玩?”謝淩挑了挑眉毛。
于老板愛馬,這種質量的小馬于老板那是堅決不外借,旁不相幹的人碰都別想碰一下,更別說是給誰玩了,他會覺得侮辱了自己的小馬。
“什麽叫玩,它要是不喜歡你,你也別想騎它!”于老板被謝淩輕描淡寫的語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
他特意把雪山牽出來是想讓謝淩玩的能盡興點,結果謝淩說的叫什麽話!
于老板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別生氣,他不着痕跡地瞄了一眼站在謝淩身邊的男人。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隐秘,卻還是被男人發現了。傅銘城掀起眼皮直視于老板,幽暗陰郁的視線毫無遮擋打在于老板身上,後者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錯開眼,他臉上的表情被胡子遮擋,只是額角在大冬天卻流下不少的汗。
“它肯定可喜歡我了。”謝少爺繞着雪山走了一圈,然後站在雪山面前,伸出手摸了摸雪山的鬓毛,雪山不僅沒躲,還主動低頭讓謝淩摸的更舒服,“你看,它喜歡我!”
謝淩後面那句話是對傅銘城說的。
青年半側着身體,他雙眸發亮,載着歡喜看着身邊的男人,他扯了扯男人的手,想讓他也摸摸雪山,男人順從的伸出手,雪山後退一步像是抗拒,又不知為何頓住,它鼻孔吐出一口熱氣,還是允許男人摸它的毛。
于老板感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隐晦視線消失,擡頭就看見這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謝淩彎了彎眸子對傅銘城說:“它也喜歡你诶。”
傅銘城點頭:“嗯。”
于老板:……
它是被吓到了!被吓到了!
雪山願意讓謝淩碰于老板能理解,畢竟謝小少爺天生就招小動物,不止是馬,連他家的牧羊犬都因為太喜歡這位小少爺,差點把羊都丢了。雪山是匹通人性的烈馬,性子烈又直白,對不喜歡的人當場尥蹶子也是常事,但它也知道危險,知道什麽樣的人是不能惹的。
顯然,雪山覺得它惹不起眼前的男人。
于老板見雪山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瞬間心疼壞了,可他卻狠心別開眼。
你受委屈了,爸爸晚上給你吃好吃的!
雪山用蹄子蹭了蹭地,小聲叫了一聲。
“雪山是緋月的孩子,就是你爸最喜歡的那匹馬。”于老板對謝淩說。
于老板其實還想對謝淩說,緋月其實你旁邊那位養出來的,但他到底記着昨天傅銘城跟他說的那句話,到嘴邊的話也就咽下去了。
他對傅銘城多少有點愧疚,但他也不舍得謝淩受騙。
他大概知道傅銘城對謝淩的态度,估計是單方面地把單純的小少爺當成救贖了,然後不擇手段想要站在小少爺身邊。
淩淩對傅銘城的過去應該是一無所知的。
“那它今天就是我的了!”小少爺完全是出來玩的心态,根本不知道旁邊兩人那沉重的心态。
雪山身上安好了馬鞍,它背上馱着一袋子護具,謝淩把護具卸下,旁邊高大的男人自然接過,然後單膝跪地給謝淩穿戴護具,男人姿态随意,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有半點的屈辱。
能成為小王子最信賴的騎士,是他的福氣。
于老板見此情景很想抽口煙,他腰上別着煙槍,卻因為來馬場沒帶煙袋,他把煙槍提溜起毫無目的地甩了兩下。
造孽。
作者有話要說:珍惜腦子好使的傅先生,很快就要傻了(bu侍)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熊哥20瓶;死靈雪黎、我有兩只小倉鼠10瓶;馨崽愛索隆5瓶;君墨辰卿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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