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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燭光透進來,?将一切照得朦胧暧昧,四處仿佛攏着一層輕紗,檀色的帷帳靜靜委頓在那裏,無聲無息。
猊烈支着手臂,?垂着眼眸,?目光流連在身下之人那張昳麗而殷紅的臉上,?半晌,?垂下頭來,?貼了貼他的唇:“是前段時日傷的身麽?”
李元憫一愣,?立刻會意過來,?眼前這人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以為他每日吃的是補藥,?他自是默認了來。
又見猊烈目中有着不明的晦澀,當即補了句:“也不全是,?我身子歷來便是如此,常年養着罷了。”
猊烈目中幽深,他知道他自小過得不好,?更是因着這樣雙性的身子,?被皇家視為不祥,受明德帝所厭惡,若非開元寺主持循機相救,養在寺裏,怎活得到如今,?司馬父子也是看着他毫無依仗才選的他。這八年的時光,?他是如何才能在嶺南站穩的腳跟,猊烈幾乎是硬逼着自己,才得以不讓自己細想。
身下之人縮了縮肩膀,?靠近了他一點,乖順地将腦袋埋進他的胸口。
猊烈喉結翻動着,心間酸脹得快要爆裂,緩緩擡起手,笨拙地撫着他的烏發。
那時的他只有瘋狂的一個念頭,他要給他最好的一切!他要世人不敢對他有一絲的觊觎!他要讓他恣意地活!
然而他面上依舊平靜如水,只是低下頭,輕輕地吻着他光潔的額頭。
夜已經很深了,然而猊烈仍是沒有回去,李元憫被摟在他暖烘烘的懷裏,已開始犯起了困,迷迷糊糊之間,聽得猊烈突然開口了來。
“我自小被關押在掖幽庭,你合該知曉那是甚麽烏糟之地,我這般的刺兒頭更是被不當人一般糟踐……當時快沒活路了,卻突然跑出來個小宮女來,把我給救了。”
李元憫的睡意消逝無蹤,對上了猊烈漆黑的眼睛。
猊烈目光正流連在他的眉眼上,出神地喃喃:“她……”跟你有幾分相似。
許是眼前人的神情有些發愣,猊烈将後半句咽下來,心裏撫着羽毛似得,他扯了扯嘴角:“那是我上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可惜……”
李元憫想起上輩子那道沒有回應的請旨,只抿着嘴,緩緩垂下了眼眸。
猊烈兀自笑了笑:“當然,不能怪你,你那會兒哪能做得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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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口氣,似是想起了久遠的記憶:“可惜,她兩輩子等不及我來救了。”
“李元憫,”他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我并不是那等甘于将命運交付他人之人,爺自小便懂得只有掌握權勢、力量,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那會兒……當真恨不得殺了你。”
“可是你太奇怪了。”他頓了頓,眷戀地撫着他的臉,“這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人。”
李元憫不知為何,很是煩躁聽他說這些:“你別說了。”
猊烈好脾氣的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他湊了過去,嗅了嗅他的身上的冷香,喟嘆着:“估計就是遭了你這口香的道了,勾得我五迷三道,魂不守舍……你說,老天是不是專門派你來降服我的。”
見他沒有回應,猊烈也不生氣,只勾着腦袋,在他這裏嗅嗅,那裏聞聞,半晌又嫌不夠,拉開他小衣的系帶。
李元憫慌忙按住了他的手。
猊烈睨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咬了一口他的手背,疼得李元憫哎唷一聲,當即便被抽開了系帶,熱烘烘地拱着他雪白的肉聞。
李元憫愈發不安,按着他的肩膀,往下一瞧,見他的鼻尖正貼着自己尚還平坦的小腹嗅聞,那種感覺令他毛骨悚然,他一哆嗦,忙推開了他,扯過了被子,将身子藏在了裏面。
猊烈笑着,連人帶被地将他抱在懷裏。
“害羞甚麽,你身上還有哪塊肉是我沒有見過嘗過的?”
他別有意味地舔了舔唇,眼中閃爍着某種類似于覓食的野獸的光芒,雖這麽說,到底不再勉強他,只生怕自己再被他招出了火來,親了親他那雪白的耳垂,交代着:“你自是演戲的好手,進了京城,只需按着你在那李元乾面前的樣子保全自己。”
猊烈自是不知道,後來的他親眼目睹他卑微,是多麽的怒不可遏,他現時只頗為篤定地跟他說:“放心,這輩子我保你好好的。”
李元憫看了看他,眼中有些幾可不見的光芒,他支起了下巴,吻住了他。
一點一點的,猊烈心間咚咚咚跳了起來,喉頭幹涸得厲害,想恣意侵占他的團軟,卻也不忍破壞這樣的安寧,他也學着他的模樣,一點一點地吻着他,像兩只幼獸一般,沒有□□,沒有誰占據誰,這樣的吻如羽毛那樣輕撫着心尖,令他着迷。
可沒一會兒,眼前人便分離開來。
猊烈不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後脖頸,李元憫嘆了口氣,摟住了他的脖子,如他所願給了他一個濕漉漉的深吻。
***
眼瞧着離京城只剩下了五六日的路程了。
李元憫的內心愈發的不安起來。
但猊烈卻是鎮定自若,他每天處置好軍務,便徑直逗留在他這兒,許是知道入京了後得不了閑,皆不談其他,一味厮纏着他。
雖是顧忌他的身子,他并沒有真正如何,然而他那副熟悉的莽撞熱情的模樣讓李元憫有些受不了,這讓他有時在迷亂間,全然分不清是眼前之人是誰,有時他喜悅之極,可頃刻間又意識到現實,這叫他心裏很是痛苦。
“別弄了!求你別弄了!”
他崩潰的地求着,被褥中的人慢慢地游移上來,他頭發有些淩亂,上前了來摟住了他,哄着他。
“嬌嬌,幫我。”他熱燥燥地咬着他的唇,牽着他的手去碰。
“我弄不出,得你來。”他恬不知恥地頂着他的手,大着臉,像是诓騙一個純情的孩子:“你瞧,只有你能讓它聽話。”
李元憫心裏有着無聲的悲鳴,卻只能無力地将臉埋進他的脖頸,不讓他看見,聽話地順從了他。
驿使館外,月黑風高,屋檐上悄聲踏過十數個人,其中一人做了些手勢,衆人齊齊點頭,分頭散去。
風吹樹梢,嘩嘩作響。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昨夜的二更,以後不亂立flag啦,嘤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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