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04.番外

番外04

林序這周去出差了，于是南溪又恢複了自己開車，還在周一又請假去了趟中醫院。

還是那位相熟的醫生，給她配了膏藥，又問：“還是不考慮考慮針灸治療？”

南溪搖搖頭。

醫生：“針灸治療費用并不高的，療效也比藥浴好、快。”

南溪笑了笑，留下模棱兩可的回答：“那我再考慮考慮。”

這個回答，不過就是敷衍罷了。

其實，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因為經濟能力不行而選擇放棄最好的治療了，只不過是三年前留下的陰影讓她至今都實在是怕疼。

而且，針灸治療醫生也不會百分百地說一定能醫好膝蓋，所以，她怕的是最後又是受了苦，又是白白期待一場。

三天又三天。

到了給膝蓋泡藥浴的時候。

只不過等南溪從浴室出來時，門鈴突然響了。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南溪微微皺眉，心裏一半是疑惑一半是警惕，順手摁開了拿在手裏的手機，打開消息框，邊往門邊去。

不過，等她從顯示屏裏看到了人，只剩下了驚訝。

南溪迅速打開門，視線和外面的男人對視上，他一身黑色西裝，精英人士打扮，但難掩眉眼間露出的少許倦意。

她笑了笑，眼眸彎起弧度，眼底還有沒褪去的驚訝：“不是說明天才能到嗎？”

“嗯，事情談得比較順利，合同提前簽了，所以我就改了簽。”

雖然每天有視頻通話，但總歸是一周沒見到人了，林序垂着眼皮，唇角抿起笑，擡手替她理了理松松垮垮的外衣領。

“那你是剛到嗎？”南溪乖巧順從地站在那任由他整理，又驚訝地問道。

林序“嗯”了聲。

南溪記得他去時是将近七個小時的路程，那這麽一算回來也是。

“那不是明天就可以見了嗎，怎麽今天這麽晚了還過來呀……”

話出口時，她自己都察覺到語氣有點變扭。

“很晚嗎？”國內外有時差，林序下飛機時只覺得清城天很黑，襯得月亮皎潔明亮，對時間倒沒了概念。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南溪垂着眼不說話，盯着他領口的襯衣，小手不自覺地勾了勾他的衣擺。

“好了。”林序收回手之際，才發現她外衣裏是淡粉色的絲綢睡衣。

他輕咳一聲，微微挪開眼，将剛剛替她整理了衣領的那只手背到身後。

又仿佛是為掩飾什麽，他低頭，彎腰拿起地上的袋子，遞給她：“帶了些吃的，所以特地過來拿給你。”

“謝謝。”南溪笑着接過，不過禮盒袋出乎她的意料，過于沉了。

林序觀察到她這一動作，笑着問：“要不我幫你拿進去？”

南溪觑了他一眼，聽出他話裏的調侃，轉而也笑：“獨居女性注意事項的第一條，就是不要随便讓男性進屋。”

林序垂眼一笑，擡手捏了下她的臉，“那我又不是男性。”

南溪驚了，匪夷所思地看向他。

這人為了進屋已經能不要臉到承認自己不是男的了？

下一秒，林序接上話：“我是男朋友啊。”

樓道安靜，他清冽的聲音在她耳朵邊回蕩了好幾秒。

南溪不自覺地就彎了眼，唇角抿起羞赧的弧度。

林序忽然問：“你在喝中藥？”

南溪沒反應過來，嘴角揚起的笑還沒下去，下意識就搖頭：“沒有啊，怎麽了？”

“聞到了淡淡的中藥味。”

南溪忽然一怔，她想起自己剛剛是泡了藥浴，味道和中藥是有些相似。

她故作自然地笑了笑，擡手戳了戳林序的手臂，轉移話題：“你快回去休息吧！”

“那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南溪搖頭，“你好好休息倒時差，我自己開車也方便的。”

林序聽話地“嗯”了聲又點頭，“那晚上一起吃飯。”

沒等南溪開口，他就自己先接上了話，“我順路買菜。”

“好。”

南溪已經準備轉身進屋，突然又被叫住，“等下。”

她又回身看向他，林序眼裏正蘊着笑意，像是閃着晶亮的光。

兩人四目對視，卻誰都沒先開口，南溪此時突然地就想到了之前的晚安吻和早安吻。

“我有132個小時沒見……”

林序的話剛出口，還沒說完，驀地停在一半。

因為剛剛那一瞬間，南溪毫無征兆地靠近，踮腳親了下他的嘴角。

南溪歪了下頭，嘴角抿起笑看着他。

林序反應很快，怔愣的神色一閃而過，垂眸笑開，低俯下身，朝她的唇壓了下來。

熱氣噴灑，濕熱相濡，他攻勢溫柔，又帶着男性獨有的強勢，一只手貼上她的後脖頸護着，另只手又攬住她的腰往上帶，南溪也不躲閃，借着他的力道。

走廊聲控燈暗，兩人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兩道喘息聲交錯着，仿佛是要抵死糾纏。

走廊恢複寂靜。

林序緊緊抱着她，沒有多餘動作。

他特別喜歡她身上的味道，此時此刻，他似乎是想将這香香軟軟的氣息，一點一點糅合進自己的身體裏，和他的清冽纏綿在一起。

林序本來想說的那些話，那些思念，都一點一滴地融合進了這個溫柔缱绻的吻裏。

連夜的奔波都沒讓他感到半分疲倦，但是此時此刻，擁着懷裏的女人，他只覺得自己身心忽然同時地放松了下來，被掩藏在思念背後的疲意也翻湧而來。

但他又不想離開，只想這樣抱着她。

夜晚安靜得很，就好像在此刻，這世間只剩了他們兩個。

南溪同樣也沒好到哪裏去，她臉頰發熱，唇瓣也被厮磨得發燙。她将臉埋在他胸口，空着的那只手還攥着他的衣服。

等喘了會兒氣平複下來，她才吭聲：“好啦，你快回去吧！”

林序應了聲好，“不過——”

他突然轉折，很低地笑了聲，“你是不是得先放開我的衣服？”

南溪恍然，倏然松開手，還緊跟着退後一步，像是急着逃離似的。

“……哦。”

樓道的聲控燈随着兩人的對話響起。

林序靜靜看着她這一番動作，像是犯錯的小孩後知後覺地在認錯，低垂着的臉蛋又紅得可愛，他還能看到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指在悄悄地蜷縮起。

他沒忍住，笑出了聲，嘴角揚起的笑就沒下去過。

“你快回去休息吧！”

南溪擡頭去催他，正好撞進他的眼裏，他眼底盛着滿是溫柔的光。

林序應好。

不過臨走前，他又低頭，偷了個晚安吻。

第二天，南溪下班後就直接去了林序那兒。

他之前就把門卡和密碼都給了她，所以南溪這一路進小區進得格外通暢。

雖然公寓和小區離得近，但南溪之前從沒來進到這裏面來過，只經過時偶爾會瞧幾眼，鱗次栉比的高樓，據說是這片區裏私密性最好的住宅區了。

進電梯後又刷了次卡，電梯自動到達12層。

一層有兩家住戶。

南溪雖然知道密碼，但臨到屋前，又覺得這樣貿然進地別人家似乎不太禮貌，雖然這個別人現在是自己的男朋友。

于是，南溪還是先按了門鈴，等了半分鐘見沒人來開門，她這才打開密碼蓋，按了密碼。

林序在廚房裏洗菜。

他聽到門鈴聲了，也知道外面肯定是南溪，所以就沒動身。

兩人剛确定關系時，他就把密碼說了，當時就想到了今天的情況，他不希望她總是這樣和自己保持距離，在乎這合不合乎情理在乎那合不合乎情理，跟個普通朋友相處似的。

南溪進來時，林序在洗西芹，挽着襯衫袖子，手上擇菜的動作娴熟。

他應當是下班買完菜就直接進廚房收拾了，還是一身正正經經的商業人士打扮，只不過身上圍了條畫風突變的小熊維。尼圍裙。

南溪倚着門看了他好一會兒，她印象中的林序，适合籃球場适合體育館，但此時此刻的他，似乎并沒有她想象中的與廚房格格不入。

兩人就這麽安靜着。

南溪不自覺地心情愉悅起來，唇角翹起彎成了月牙。

林序擡手關了水龍頭，擦拭了手後才回頭和她說：“別站着了，去客廳吧，我下了幾部電影，你選喜歡看的。”

南溪搖頭，慢吞吞地上前：“我來幫你吧。”

林序轉身去關火，把砂鍋端開，“怕我做得不好？”

“……沒。”南溪走到臺面前，“我來洗菜，你可以快一點。”

林序笑了笑，也沒拒絕。

兩人是第一次一起進廚房，但配合得也算默契，在旁邊看着林序娴熟地切菜炒菜，每一步都有條不紊，南溪有時候還很好奇，還會覺得眼前這一幕很不切實際。

她以前從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就像，她以前從沒想過未來是什麽樣子的。

林序下午去超市時，還順便買了架高塔燭臺和幾根好看的蠟燭。

其中有個是能放在水面上漂浮的“蠟燭花”，點燃起後，像是艘縮小版的花船在水面蕩漾。

當然，也有必不可少的真花——粉薔薇和滿天星。

小簇的滿天星和高塔蠟燭搭配在一起，将氣氛烘托十足。

中餐同樣也可以精致高雅，不過唯一讓南溪想笑的是，在這頗顯暧昧的晚餐氣氛裏，林序用的餐盤是上次兩人在公園夜市選的那套，印着可愛貓咪圖案的。

“怎麽了？”林序聽到對面傳來輕輕的笑聲時，一邊把菜端到桌面上，一邊擡頭去看她。

“沒……”南溪指了指餐盤，笑得眉眼彎彎，“挺可愛的。”

林序笑笑：“味道應該也挺好的。”

聽到他這麽直白的話，南溪撇了下唇，滿眼是笑：“哪有像你這樣自賣自誇的啊！”

林序走到她這邊，他已經撤去了身上小熊維。尼的圍裙，恢複着裝，只襯衣袖子還稍稍挽起，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剛做了一頓豐盛晚餐的人。

他側頭，十分自然地和她短暫接了個吻，然後錯後一步，拉開旁邊的高背椅。

“請。”

南溪猝不及防被吻了一下，反應遲了半拍，緩過神後嬌嗔了他一眼，又抿着笑坐下。

燭光的加持，讓這頓晚餐安靜又溫馨。

林序提前買了洗碗機，把碗筷收拾進廚房之後，就去客廳找人。

他過去時，就見女朋友正坐在茶幾邊，搗鼓着手機大小的遙控器。

他家液晶電視似乎是用了什麽最新技術，南溪在賣家電産品的商場門店裏聽到過介紹，不過她當時沒怎麽認真聽，所以現在也不怎麽會弄這個高科技。

“怎麽坐地上了？”

林序過去，走到她背後，彎腰，一把抱起她放到了沙發上。

南溪這次倒沒被他的動作吓着，只拿着遙控器回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不會開。”

“是我的錯。”林序倚在她身邊坐下，接過遙控器，另只手順勢攬上她的肩，“我應該提前說的，這個我之前改過系統。”

“嗯？”南溪聽得一臉驚訝，她見過別人改造之後的車，但還是頭一回聽到改造電視的。

林序随手調了兩下，大屏幕就顯示出了畫面，是選擇電影界面。

南溪仰起臉看他，“你怎麽……”

話剛出口，她突然又頓住。

南溪這時想起，自己男朋友現在的公司是專門研發這類家電産品的。

“嗯？看哪部？”林序倒沒覺察到什麽，把遙控器塞回她手裏，也是将選擇權丟給了她。

南溪看了眼屏幕，都是些國內外的文藝愛情片，“都可以。”

她随便挑了一部。

是部國內影片，不過男主是混血兒，五官立體，深邃迷人。

劇情開頭就是小高潮，吸引人，南溪本來還想着認真看的。

不過，情侶看電影從來就不是單純的看電影。

電影插曲唯美但有點憂傷，林序把大燈都關了，就留了盞手邊散着暖黃色光的臺燈。

氣氛莫名暧昧起來，呼吸交錯，等南溪回過神時，整個人就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掌心的溫度有點高，越過衣服下擺，貼上她腰間的肌膚時，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南溪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整個人在喘氣，平複心跳。林序也在輕喘着氣，可一低頭，看到懷裏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自覺地笑了下，又吻了吻她的臉頰。

兩人都穿了襯衫，在摸索中，南溪衣領上的紐扣先被解開。

滾燙的肌膚裸露在外觸及冷氣，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也是這一秒，讓南溪瞬間清醒，背脊一道涼意随即直沖向頭頂。

如果……如果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那膝蓋上的疤痕就……

“等等……林序……等一下。”她沒什麽力氣地推了下身前的男人，在這不斷升溫的情況下艱難地開了口，卻在出聲的一剎那，差點要懷疑這沙啞的聲音是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了。

林序停下動作，看向她，眼底情。欲翻湧，又染上幾分茫然。

“我……”南溪開口，心跳如擂鼓，滿腹的話可以講，卻又不知道從何解釋。

她垂眸，有點不敢和他對視。

她的反應落在林序的眼裏，就成了另一種意思——她不願意。

“抱歉……是我不好。”他緩緩開了口，就是道歉。

林序仔細地替她撫平皺巴巴了的襯衣，然後就是簡單地擁住她，把頭搭在她的發頂上，平複情緒，克制住自己被心底欲望驅使的動作和層層想法。

南溪一動不動地低垂着腦袋，想說些什麽，可是一張口，又退怯了。

明明都已經這樣了，可她好像還是沒做好準備，那件事和林序沒有任何關系，可是要她自己來說，卻像是把傷口時隔三年再一次撕開，讓人難以啓齒。

作者有話要說：腿傷的原因要解開了，其實不是那種驚心動魄的原因，大概就像是平靜的生活中突然發生了一個不好的小插曲。這一塊劇情太難寫了，跪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