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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拒絕他的提議,可他卻沒有機會給她說話,穿戴整齊之後便出門了。她的眼皮很重,一閉就睜不開了,沉沉地睡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陳嬷嬷安安靜靜地走了進來,看着正睡得香的蘇慧,動作快速地将那淩亂的元帕收走,仿佛沒有進來過一樣地出去了。
寧夫人身邊的老嬷嬷正在外屋候着,陳嬷嬷走了出來,鄭重地将元帕交給了老嬷嬷,又說了幾句好話,從懷裏摸了一個紅包塞給老嬷嬷,老嬷嬷眉開眼笑,“少夫人辛苦了。”
陳嬷嬷笑呵呵地沒接話,老嬷嬷的眼睛又看了看裏面,“少夫人還未起?”
陳嬷嬷立即一副為難的模樣,“少爺吩咐老奴和丫鬟們不準叫醒少夫人。”老嬷嬷安靜,陳嬷嬷立刻又拿出一個紅包給她,“老奴也為難,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望嬷嬷提點一番。”
老嬷嬷精明地笑了,“府中少爺最大,自然聽少爺的。”
陳嬷嬷卻仍舊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哎,少夫人自個是要起來,可……”
新婦被折騰得爬不起來,這話傳出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老嬷嬷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少爺是胡來了一些。”明知今日是什麽日子,怎麽就不讓新婦好好養一養呢。
陳嬷嬷立刻搖頭,“哪能啊,這是少夫人的福氣,若是能一舉得子,那是一樁喜事。”
老嬷嬷似笑非笑,看來少夫人身邊的人也是精得很,她便是回夫人那,也說不得少夫人不好,畢竟是少爺做得過了,她經驗老道,那元帕一看就……哎,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是、是。”若是一嫁進來就懷上了,肯定是大喜事。
兩個人寒暄了一番,老嬷嬷便帶着沉甸甸的紅包走了,陳嬷嬷也讓嫣紅給院子裏的下人發了紅包,院子裏一下子就喜氣連連。
寧啓生回到院子裏的時候,陳嬷嬷已經叫醒了蘇慧,手巧的嫣紅幫蘇慧弄得漂亮,只是蘇慧全身無力,半靠在貴妃椅上。
陳嬷嬷端了一碗紅糖水給蘇慧喝,蘇慧喝了幾口,沙啞地開口,“陳嬷嬷,還得勞煩你弄一點梨花膏過來。”
陳嬷嬷一愣,“少夫人,這……”
“嗯嗯。”蘇慧紅着臉點頭。
蘇慧的娘蘇母來自蘇家,蘇家的祖宗以前在宮中當過女醫,且是專為後宮娘娘看病的女醫,醫術了得,深谙女子養身潤陰的法子,後來年紀到了便放了出來,那些法子也留給了下一代。蘇慧也學了不少,這些都是蘇家女人會的事情,絕不外傳,這梨花膏名字聽着普通,但卻是很好的藥,特別是針對女子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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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嚴重?”陳嬷嬷心疼不已,這個少爺看着斯斯文文,怎麽關上了門就跟野獸似的,蘇母那會都沒用這藥呢。
蘇慧低低地說:“也無大礙,只是走動的時候有些疼,似乎腫了……”說到最後,她臉皮薄得說不下去了。
陳嬷嬷立刻去翻箱子取藥,寧啓生進來的時候,蘇慧正好已經打理過了,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夫君回來了。”她起身迎接,動作略微緩慢。
“嗯。”他的黑眸落在她的身上,大剌剌地打量了她一番,“可是裝扮好了?”
“是。”她颔首。
“那便去爹娘的院子裏吧。”他說完之後,便轉身往外走。
寧啓生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停住腳,一轉頭便看到蘇慧緩慢地走過來,他剛要開口要她走快一點,卻發現她姿勢奇怪,面無表情的他也難得地露出了尴尬,于是走路的速度也緩慢了下來。
蘇慧松了一口氣,他終于慢下來了,男子的腳步本來就比女子大,他走起來就跟風刮起來一樣,害她死命地追趕,便是上了藥,也沒有這麽神速的藥效讓她立刻恢複呢。
她小腳步地跟在寧啓生的身後走着,平日這路寧啓生最多走一會就好,可今日硬是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寧家主院的時候,花廳裏早已坐滿了人。
“這可是來了,新婚燕爾倒是甜蜜。”大伯娘笑呵呵地說。
三舅媽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這身子要緊,別被掏空了身子。”
蘇慧聽得腳下差點打滑,怎麽她成了妖精,明明是寧啓生這只千年老妖突然發瘋地“吃”她,到了三舅媽的嘴裏倒成了她的不是。
還好寧夫人出來暖場,“人差不多到了,啓生便帶着慧兒認認人吧。”
在場的女子無一不是鬧洞房的人,所以蘇慧早已識得,至于一些男子,呵呵,平日也不用她打交道,她也不用太親昵,記得人便成。
接下來,寧啓生帶着蘇慧認了一圈的人,領了禮,便乖乖地站在寧啓生身後,這中間卻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插曲。
“表嫂,你的脖子上怎麽都是紅紅點點呢?”年紀最小的一個小表妹好奇地盯着蘇慧看。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蘇慧細長的脖頸上了。
聽到這話的人們下意識地看了蘇慧的脖頸,又默契地不顯山露水地扭過頭,當作什麽沒有聽到一樣。
小表妹還想張口再問,嘴巴被她的娘給堵住了,心中更加地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