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面若冰霜心如火

方世隐早就知道傅弦玉閑不住,當即打開話匣子說了起來,正在彈琴的茵陳這時候也停了下來,說起她所聽到的趣事來。

“聽聞世子甫一進京便先得了皇上的召見,大殿之上李公子出言不遜,便被世子一鞭子廢了身子。”茵陳也是覺得好笑,掩着嘴笑道:“這世子氣性倒是烈,李公子不過是贊了一句世子容貌妖孽天成,竟落得如此下場。”

貴人們的八卦閑言,朝堂上不許說,鬧市中說不得,也就只有春風一度這種地方聽得最多,傅弦歌并不驚訝茵陳對這其中細節知之甚篤,聞言不由得啞然:“這哪裏是氣性烈,分明是嚣張無度暴虐成性了。”

“主子這話說的妙,這八字正好與那世子的自我評價不謀而合。”

“嗯?”

原來在蕭挽風進京之前,京中就流言蜚語不斷,那南陽王世子幼年喪母,南陽王側妃百般寵溺如同對待親子,只可惜他自己不争氣仗着這一點愈發嚣張,在南陽的時候就不學無術日日流連青樓,年紀輕輕便被掏空了身子,從此之後愈發過分,喜怒無常,據說他院裏的丫鬟下人被打殘打死的不知幾何,偏偏他天生神力,誰也奈何他不得。否則以他的懶憊性情,也做不到一鞭子便要了李琰半條命。

打殘李琰之後皇帝也只是嘴上責罰幾句,也沒有實質的懲戒,蕭挽風頓時更加嚣張,放出話來“本世子就是嚣張無度暴虐成性,爾等能奈我何?”,當真是嚣張無比,傅弦歌聽得啧啧稱奇,對于這蕭挽風更感興趣,莫折言重點點出的人,她可不相信這只是個沒有腦子的纨绔。

“蕭挽風尚未進京時京中已經是流言滿天,你覺得其中有沒有蹊跷?”

按理說南陽和京城千裏之遙,就算是蕭挽風殘暴也不至于傳到這邊來,最重要的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傳到這邊來,這其中顯然有人在作梗。

方世隐似乎明白了什麽問道:“主子的意思是那南陽王側妃?”

蕭挽風入京為質,這對于南陽王側妃的兒子來說是一個籠絡人心的大好機會,在南陽的時候蕭挽風再怎麽過分,他也是嫡出的世子,身份擺在那裏,南陽王側妃處處慣着蕭挽風,卻從不給實質性的好處,一手捧殺玩的得心應手,如今皇上對南陽愈發忌憚,她便把蕭挽風推出來當質子,卻又怕他在京中結交權貴,便提前抹黑了他的名聲,這南陽王側妃,好狠毒的心思。

“不一定。”傅弦歌的眸子有些深邃,不希望蕭挽風結交權貴的不光是一個南陽側妃,更何況不管蕭挽風真正的為人如何,他這些年的廢柴暴虐名聲都已經臭了,就算是在京中也只會更加嚣張,南陽側妃這一招未免有些畫蛇添足。

方世隐被傅弦歌這麽一說就有些迷茫,剛想問卻又見傅弦歌沉默了下來,于是不再說話,傅弦歌卻是想到了更深的地方。

如果從一開始就不把蕭挽風當成一個纨绔來看的話,那這個人就有些可怕了。

他何嘗不知道在南陽他寸步難行?聽聞南陽王偏寵次子蕭瑜,幾次都有廢黜世子之意,只是重立世子事關重大,還需朝廷承認,他也不敢将這寵妾滅妻之事做得太絕,更何況南陽王妃雖然母族已經沒落,可自小是在宮中長大的,和皇上感情甚篤,南陽王自然不敢太過分。

可那側妃的心思究竟是如何就不好說了,可見蕭挽風處境之艱難,幸好他“毫無心機”失盡民心,才沒有激起側妃對他的殺意。

奪位這種事情,從來都只有刀光劍影一點都不留情的。

來到京城為質,表面上看他是失去了所有的助力,但實際上他卻也擺脫了南陽王府的束縛,若是有所際遇,日後時機成熟,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消息,說他大義凜然為了南陽百姓安危入京為質,就連民心都會一并收回。

可異姓王世子結交京官其心可誅,最害怕的就是皇帝,他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兵行險着入京第一天就把京城權貴得罪了個遍,名聲臭到底,此招雖然兇險,細細想來卻萬無一失,他是南陽王世子,為了邊疆安危,他在京城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所以得罪多少人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張投名狀,告訴皇帝不管他是真傻還是假傻,都不會與皇帝為敵,這世上,還有比皇家更大的靠山嗎?

傅弦歌有些不确定,這個蕭挽風,究竟是真的愚昧無知還是藏鋒鞘中,果然真應了莫折言的話——道聽途說,不如一見!

煙花之地,自然是越到深夜越熱鬧,可亥時剛到,莫折言就準時現出了身形,傅弦歌苦着臉看他:“叔,蕭挽風這不是還沒來嗎?今晚我就晚一點再回去好不好?”

“藥。”

莫折言年輕的臉上像是木頭似的沒有表情,說話言簡意赅,傅弦歌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求饒等同于無,只能無奈地拿出一個玉瓶,從裏面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當着莫折言的面吞了下去。

“還有多少?”

“不着急,還有很多呢,夠吃小半個月了。”

“主子你上次才說夠吃小半個月。”方世隐聽不下去了,插嘴道,傅弦歌瞪了他一眼,然後才看向莫折言,在他那木頭臉上找到了一絲不滿。

傅弦歌有些心虛,說道:“還有三天的。”

莫折言靜靜地看着傅弦歌,終于讓傅弦歌産生了一種強烈的心虛以及愧疚:“叔,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以現在千川閣的資本什麽藥材尋不到?可你也不告訴我這藥究竟是怎麽弄的,每次回來你身上都帶着傷,我的身體現在都已經好了,這藥可不可以停了?”

回答傅弦歌的是莫折言再次消失的身形以及那一句:“回家。”

“可我還沒見着蕭挽風呢。”

“言先生走了。”方世隐默默地提醒,再次得到傅弦歌的一個白眼。

傅弦歌嘆了一口氣,雖然莫折言沉默寡言,但這三言兩語卻比蘇嬷嬷的唠叨更為可怕,尤其是在亥時必須入睡這一條,十幾年來沒有任何例外,真虧叔長了一張如此年輕的臉。

她知道她先天不足,晚間寒氣重不該受涼,可她這個年紀,自小學的也不是什麽女工刺繡,心中裝的是天下謀略,自然也想與人秉燭夜游徹夜談心。

但畢竟是莫折言的話,傅弦歌再如何也不會辜負,嘆了一口氣對茵陳說道:“家中還有些瑣事,就不叨擾茵陳姑娘了,在下先行一步。”

莫折言的出現除了傅弦歌和方世隐之外自然不會有人知曉,就算是只隔着一道珠簾的茵陳也不例外,聽得此言她便停止撫琴親自走出來向傅弦歌行了禮說道:“知道公子的規矩,從不在外留宿,茵陳恭送公子。”

“還是茵陳姑娘知書達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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