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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考完收工

巳時剛過,銅鑼敲響,主考官拆封試卷,而後士兵一一發送。薛蟠拿到手裏的試題,掃了眼便将卷子放在桌上,開始溜溜達達的整理床鋪行囊了。左鄰右舍的考生見狀紛紛側目而視,不過瞧見薛蟠自在輕松的樣子便收了眼光專心答題,畢竟這個時候可是考自己真材實料的,閑雜人犯不着他們費時間。

薛蟠将炭火拿出來,剛才他摸了把被褥潮濕的能滴水,将火爐點燃,被褥搭在椅子處,先烘烘晚上能好睡點,草席已經發黴,燒了熱水擦幹淨,至于米面脫水的蔬菜還有幹糧之類的便不動了,忙完了燒了壺熱茶,這茶葉還是賀老差铛铛送過來的,茶香四溢,折騰完了的薛蟠終于坐在椅子上,背後是被褥軟軟暖暖的,桌上規整整齊的筆墨紙硯,喝了口暖茶,不急不慢的動手研磨,鎮紙壓過試紙,薛蟠埋頭開始作答。

剛穿過來的時候,薛蟠便發現一個驚天秘密,他也是被開了外挂的人。記憶力可以說是過目不忘,靈思清明,但凡教書的夫子要背誦的文章,他往往讀過一遍就記住了,他曾經做過實驗,一本《大慶刑法專》細枝末節法令條律長約五十萬字,但他只花了一晚上便記在腦中,像是儲物間一樣只要分門別類的放好,需要的時候只要準确的打開就行,像科舉第一場這樣的基礎知識根本算不得難度,而第二場詩賦可能要花點心思了,畢竟這個不是靠記憶力而是靠才情和靈感的。

寫了兩個時辰,爐子裏的炭火已經添過一次,薛蟠肚子餓的咕咕叫,順手将砂鍋擱在爐子上,添水下米脫了水的蔬菜,趁着熬蔬菜粥的功夫,薛蟠将烘幹的被褥鋪好,桌上的試卷也用幹淨的白紙壓住。

每四個舍監就有一位普通士兵負責照看四位舍監裏考生的日常,比如打水和倒夜香,安排巡邏監考的士兵乃是給皇上看大門的,宮裏禁衛森嚴,等級也分明,宮門第一道守衛是精兵,第二道就是家裏有點身份考校過身手的家族子弟,第三道便是皇帝的龍護衛,這些龍護衛都是死衛,個頂個的身手好,只聽命皇帝的命令,負責皇帝安全,負責監考的士兵自然不會是龍護衛了,乃是第一道精兵,這些精兵大多出身寒門,闖過沙場手上都沾着幾條人命,各個鐵面無私冷血果敢,相比第二道氏族子弟的細皮嫩肉模樣俊秀,這些精兵看起來就可怕許多,面目可憎吓壞了不少纖細的書生。

等蔬菜粥煮好後,薛蟠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巡邏的士兵,一鍋粥就放在桌子上,掄起大勺子開吃。一早上這些士兵平均十分鐘路過一次,每組十人,十雙眼像是探照燈一樣掃射各個舍監,看的薛蟠搖頭晃腦,就算有些書生運氣好夾私沒被發現,但真想抄也不容易,單是照顧他們日常生活的普通士兵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一鍋砂鍋粥泡着烙的脆脆的千層餅下肚,薛蟠又滿血複活,洗了鍋碗勺子,普通士兵見薛蟠舍監角裏的水桶沒水了,又給打滿了,薛蟠道了句謝謝,普通士兵像是沒聽見一樣,回到原地。

吃飽喝足的薛蟠打算睡個午覺,等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下午申時,坐在考卷前,薛蟠表示他又餓了,實在是中午那頓粥好喝是好喝但不頂餓,看了眼桌上的考卷,薛蟠想了不到一秒下了決定,還是先吃飽肚子再說!

考試這九天,薛蟠過的很滋潤,該吃的吃該睡的睡,這個季節托了天氣冷的緣故,不然每個舍監牆角放的恭桶可要熏得人沒胃口了,總之等銅鑼敲響,考試結束,薛蟠伸了個懶腰,士兵已經開始收卷,薛蟠在打包行李只等敲鑼放行。

薛忠往兒子腦門上來了一下,喝道:“懶貨!門口守着。”

薛慶老實的點頭,他本來就要往門口走的,不過他爹提早說了句。拔腿就往貢院門口跑去,此刻大門口圍的人山人海的,都是來接考生的。薛寶釵身着男兒郎的袍子,坐在馬車上嚷道:“忠叔我也去大門口接哥哥!”

“姑、二爺,”薛忠的臉皺巴巴的,力勸道:“大爺馬上就出來了,貢院門口人多擁擠沖撞了姑、二爺就不好了。”

車裏的薛寶釵知道薛忠脾氣,當下只好歇了心思,揭開窗簾往貢院門口瞧去,果然很多人,只見那老舊卻氣派的大門緩緩大開,裏面跑出兩排士兵開道,陸陸續續的書生往外走,有的身體虛弱都是士兵攙扶出來的,寶釵認真的瞧着人群尋找她哥,只見那些書生臉頰凹陷發絲淩亂胡須雜七雜八的,有的更是面色拉簧,不過慘白無力的倒是多,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像是打轉。

在一群精神不濟萎靡不振的書生中行走,薛蟠确實是特別的,除了下巴處多了一茬青青的胡茬外,整個人很是精神,幹淨整潔的衣襟,衣袍上沒有一個褶皺,高高豎起的發冠,寬大的廣袖行走穩重自如,走在像是飄的書生中,薛蟠到不像書生像是從哪裏春游而歸一樣。

薛慶原本看着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書生還在擔心他大爺呢!巴着腦袋往裏探,瞧見了大爺臉上露出個忠厚的笑,“大爺!”

薛蟠将行囊交給薛慶,“忠叔來了?”

“姑娘也來了。”薛慶說完覺得不對,加了句,“二爺也來了。”

“榆木腦袋!”薛蟠敲了敲薛慶的腦袋瓜,薛慶自小跟着他長大,腦子心眼實在是實誠轉不過彎。

馬車停在貢院門口對面的一條巷子口,薛忠見了薛蟠過來,趕緊上前行禮,薛蟠實在是勸不住薛忠這般固執的行禮,只好點頭叫了忠叔,上了馬車,薛寶釵笑盈盈的将剛剛燙熱的帕子交給薛蟠,“哥,媽媽還在家急着,原本說也過來的,我給勸住了,咱那好姨媽不知道在媽媽跟前說了些什麽,總之這幾日媽媽心神不安總是在我面前叨念什麽讀書多了壞了身子還有這九天什麽跟過鬼門關似得......”

倆兄妹坐穩,薛慶放了東西趕車,薛忠坐在一側。車廂裏,薛蟠靠着軟墊子,現在已經快三月底了可溫度還是照舊的冷。

薛寶釵倒了杯熱茶遞給哥哥,順手接過冷掉的帕子疊整齊放好,薛蟠喝了口熱茶,他看着比其他書生整潔體面些,可精神實在不高,到了後面幾天裏面簡直跟地獄沒區別,雖然溫度不高,可一小小的舍監恭桶就放在牆角,後面幾天實在是沒胃口,現在他都覺得自己渾身的臭味。此刻聽聞妹妹這麽說,懶洋洋道:“咱們的珠兒表哥可不就是讀書考試給沒的?”便不再出聲了。

倆人一路無話,到了角門處,薛慶卸馬車要從別的門走,薛忠拿着行囊三人先進了梨香院。到了院子,薛王氏見了兒子的面,擡着手摸着兒子的臉頰連連呼道:“我的兒都瘦了、瘦了,身體可有大礙?李大夫已經請過來了,聽你們姨媽說當年珠哥兒鄉試完回來就倒了,讀書也是個傷身的,我的兒可別使大了勁兒,飯菜----”

薛蟠握着薛王氏的手,笑道:“媽媽我別的沒事就是想洗澡先。”他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了。

薛寶釵知道哥哥愛幹淨,“媽媽先讓哥哥泡泡澡解解乏。”

“是這樣是這樣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媽媽在前院等你。”薛王氏沖着紫蘭紫川道:“你們倆守在門外,伺候着。”知道兒子不愛丫鬟伺候,薛王氏便将身邊的大丫鬟留在門口。

洗澡水是準備好的,薛蟠從裏到外洗漱幹淨,濕漉漉的頭發披着用一塊布巾随意裹着,換了幹淨衣袍,頭發還沒幹,只好低低紮着便出了院門。他們梨香院偏遠,賈府中女眷都知道梨香院住着他這麽個外男,一般情況不會随意探訪,就算是找薛寶釵的也是提前派丫鬟通了信才會過來,如今前院都是自家人薛蟠便随意多了。

出了門,紫川紫蘭見狀福了禮,薛蟠打發下去了,自己一人走到前院。

“我的兒快來讓李大夫好好瞧瞧,李大夫醫術高超當初環哥兒快斷了氣兒都是李大夫救回來的。”薛王氏見了兒子連連招手,讓丫鬟看了茶,薛蟠在這種小事上都是很聽薛王氏的話,請個脈而已,便坐在椅子上,李大夫把了脈,笑道:“令郎無大礙,只是休息不足身子虛了些,無需用藥食補就可以。”開了些溫補的食療方子便下去了。

躲在花廳的薛寶釵到了客廳,嬌俏道:“我都說了哥哥本事大怎麽可能有事?媽媽就是不信我和哥哥只聽姨媽的話。”

薛王氏揉着女兒的胳膊,寵溺道:“身子沒事就好,你姨媽說的也太重了,什麽珠哥兒當年面無血色之類的,唉......”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薛王氏也沒問兒子考得如何,吃過飯便攆着兒子去休息,吩咐了紫川去準備李大夫開的食療方子了,原本熬了一早上的溫補湯被薛寶釵打包借花送佛了,拎着籃子往趙姨娘院子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蟠金手指不止記憶力好,賈環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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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花盡量保持日更,但不能保證,因為這個文思路沒捋順【沒錯菊花是沒有大綱裸奔黨!!

大家晚安(*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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