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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像教三皇子那樣教我
薛府來了貴客,薛王氏親自到了兒子這邊,薛蟠沒點破,三皇子趙弘逸倒是有眼界,并沒有擡身價,反倒像個尋常孩子一樣嘴巴甜膩膩的誇了薛王氏一通,薛蟠雖沒說,薛王氏也是能猜測一二的,對着三皇子的熱情面上溫和笑笑,舉止規矩,說笑兩聲就走了。
喝了茶,朱太醫也是忙人,薛蟠不在耽擱,親自引了朱太醫往賈環的靜心小築去,三皇子自然跟上了。
靜心小築後面有一大片的湖,湖面上有座湖心亭,賈環沒在院子裏待跑湖心亭看書去了。在薛忠得知朱太醫身份後,就猜到是給賈環看病的,早早派人提前準備去了,別到時候去了院子沒人要人太醫等。此刻薛蟠推開竹門到了正堂就瞧見賈環臉蛋紅撲撲的氣息也略帶急促。
“這是趙公子朱太醫,快來見過。”薛蟠道。
大慶朝是及其尊禮的,尤其是對待老師這方面,從三皇子貴重身份上課時仍要給薛蟠行禮就可見一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也差不了多少,薛蟠認了賈環當徒弟,賈環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心裏再不喜歡薛蟠做的決定,面上也要遵從。
賈環站起身,沖着薛蟠行了禮,先道:“見過師傅,見過趙公子朱太醫。”
旁邊的三皇子一聽賈環叫薛蟠師傅整個人就呆住了,薛蟠說什麽都沒聽進去,就巴巴的盯着賈環打量,他倒是想看看未來師傅收的這個徒弟比他好哪裏去了!病歪歪的不說個頭也小,拳頭還沒小喜子大,哼哼哼!
朱太醫給賈環把脈,薛蟠在一邊道:“前段日子環哥兒中了刀傷,傷養好了就是底子壞了,太醫瞧瞧......”
“這哪裏是養好了!”朱太醫面容嚴肅,看着薛蟠道:“面上瞧着好了結疤了,其實----”瞧見賈環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朱太醫咽下了脫口的話,刷刷刷的開始寫方子,道:“底子傷了就是傷了,要想灌上幾碗藥就能好是不可能的,如今只能靠一個養字,這可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平日裏食療最好,藥就免了,這是藥浴,引子是母蟾蜍曬幹磨粉,無須每天泡,三天一泡就可,每次半個時辰就可以了......”
朱太醫揚揚灑灑說了一堆,薛蟠捏着方子的手就跟捏賈環的脖子似得,要不是賈環自己整的幺蛾子能有這事,簡直讓人操心!薛蟠将方子交給石墨,這是府裏的小厮專門撥給賈環使喚的,石墨為人機緊,細心的聽着朱太醫的祝福,末了,朱太醫看着賈環瘦的巴掌大的臉,道:“孩子,你這身體還要自己上心,平日裏心放寬,別給自己積下抑郁之氣。”
賈環點頭,乖巧的模樣看的薛蟠心裏啧啧稱奇。
薛忠送走了朱太醫,三皇子賴着不走,好不容易出一趟宮自然不想到薛府打個轉就回去,揪着薛蟠的袖子,虎頭虎腦的模樣撒起嬌來挺能哄人的,起碼薛蟠點頭應是,留了晚飯。
薛蟠出了院子交代事宜,三皇子趙弘逸瞧見房子裏就剩他和賈環,眼珠子悠悠一轉,湊到賈環跟前,道:“老師為什麽會收你為徒?”
賈環是有心眼的,從趙弘逸一進門就打量猜測,端看薛蟠的态度和年齡就能隐約猜幾分,現在趙弘逸又挑明了,将薛蟠稱為老師,這不是明擺着把身份告訴賈環麽?!
這要是擱在上輩子賈環見皇子跟他搭話估計要緊張到結巴,當年北靜王水溶送了賈寶玉一串手串,賈環就羨慕的要死,每天想着念着那串珠子,想着北靜王水溶眼睛都跟賈府那些人一樣是瞎的,只看到了賈寶玉沒瞧到他的好......
“你猜!”一雙眼彎成月牙,賈環故意道。他猜到趙弘逸身份,也知道巴結三皇子沒用,三皇子一直不得寵,還未成年建府就暴斃在宮裏,對于對自己沒有幫助且會暴斃的三皇子,賈環也沒有心思讨好,不怕了三皇子的身份自然不會結巴,當做不知道三皇子身份一樣,說起話來也不畏畏縮縮。
趙弘逸由上至下好好打探了一番,裝樣子道:“我瞧着你這豆芽菜的身體,老師一定是可憐你才收你為徒,不然你這病身體還想跟老師學武。”老師都收了豆芽菜當徒弟為什麽不收他這個天賦異禀的學生呢!
學武?!賈環在心裏轉了圈,薛蟠還會武功啊!!
“師傅為何收我,我不知道,但師傅為什麽不收你我卻知道。”賈環笑道。
大慶朝向來重文輕武,同樣的五品,文官就要比五官讨喜說話也能大聲點,武館壓根沒有參與朝政的機會,文官就不同了,五品照樣能唧唧歪歪,不怕死的還能跟平康帝死磕落個清明正直的名聲。賈環得知薛蟠會武只是吃驚,并未多想,這人說複雜了也複雜,說簡單了也簡單,認定了扳倒王夫人,不惜壞了身體也要扳下去,設計了那麽陰謀的陷害,可目的就一條。說認薛蟠為師,不管過程怎麽艱難,總之就是想辦法鑽空子,只要達到目的,不過歸根結底就是想走官路,當文官,認定了目标,就是一條道走到黑,對于學武也沒別的想法,薛蟠教就教不教就算了。
“為何?” 三皇子兩條粗眉毛皺在一起,他一直沒想到這個問題,要是賈環說明白了他好改進,不由收起剛才瞧不起的态度,認真道:“你要是能說出來原由我就不笑話你豆芽菜了。”
賈環見三皇子這麽單純的樣子直樂,也不說原由,一邊等着原由的三皇子見了,終于發現這根豆芽菜是故意找茬逗自己,氣得拳頭握的緊緊的,兩條眉毛擰在一起,最後吹了吹拳頭,不屑道:“豆芽菜永遠都是豆芽菜,本皇子才不屑聽一根豆芽菜的話。”
薛蟠在門口站了很久,原以為三皇子會動手,沒想到能忍下來,進了正屋,看着怒氣沖沖的三皇子道:“為何不動手?”
“他那麽弱我才不動手欺負弱小呢!”三皇子氣歸氣還是有自己見解的。
薛蟠笑笑,伸手摸了摸三皇子的腦袋,這家夥看着粗壯淘氣,其實心底很軟又很善良的。“做的不錯,咱們不能以武犯禁欺壓弱小,學武可以是為了強身也可以為了框扶正義鋤強扶弱除暴安良,這是小愛。也可以護着這個國家,你看沙場上的将軍戰士,為了保護大慶不惜送命,這就是大愛,愛國護着整個國家民族。”冷眼看了眼賈環,有意道:“一個人不管武功高強還是手無寸鐵,心底都應該有一把尺度,不偏不倚,不能聽信別人的話,我為何不教你學武,原由你應該自己了解,不要以他人言語壞了自己堅持,當然太過了就成了剛愎自負。”
三皇子聽得入神,他總覺得自己新夫子不像以前的夫子,會教自己好多道理,像他母妃給他說的道理時一樣。
“老師,你不收我為徒是不是忌諱我皇子身份?”趙弘逸将憋在心裏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原來是。”皇家孩子就算再怎麽單純也比普通孩子多心眼的,敏感多了。薛蟠對三皇子是真的喜愛,三皇子雖然不是乖巧的孩子,卻完全能體現出一個男孩子七八歲貓狗嫌的勁,每天都樂淘淘的精力無限,好奇認真執拗,心裏卻有自己的尺度,原本是顧忌着三皇子的身份,薛蟠并不想站隊插手皇家更換君主糾紛,但相處時間長了,尤其聽說三皇子以後暴斃,薛蟠在思考......
三皇子在等薛蟠後面要說的話,卻見薛蟠沖着賈環冷聲道:“今日朱太醫能為你醫治都是托了三皇子的面子,你自當好好感謝。”
賈環從未見過薛蟠那般溫聲細語,還主動摸三皇子的腦袋,更別提剛才薛蟠對着三皇子說咱們,那他呢?就算當了薛蟠的徒弟還是個外人。心裏憋着無名的火,賈環自己也鬧不明白,面上笑道:“多謝三皇子,草民剛才不知是三皇子多有得罪。”規規矩矩行了禮。既然身份點破了就不能裝着不行禮了。
三皇子還未薛蟠為什麽不收他為徒鬧不明白着,随意揮揮手,讓賈環起來。
賈環心裏不痛快就不想要三皇子痛快,吊梢眼彎成月牙,沖着薛蟠道:“師傅,何日教我習武?剛剛聽了師傅說習武可以強身,我正好----”
“今日話多。”薛蟠冷眼斜着,別以為他不知道賈環的小心思,三皇子一直心心念念想學武,現在還失落着,賈環現在就急吼吼的提及,向學武不是真的,怕是想給三皇子找不痛快。
薛忠已經安排好了下午飯,為了三皇子能盡早回宮,薛家晚飯也提早了。三皇子年歲還小,且不擡架子,薛寶釵和林黛玉同席并未不妥,一頓飯吃的算是平安,賈環被薛蟠警告過席間并未再多嘴說些令人不愛的話,飯畢,三皇子要走,薛蟠親自送到門口,三皇子念念不舍扒着薛蟠的廣袖,嘴巴動了動最終是沒說什麽話,薛蟠知道三皇子想說什麽,摸了摸三皇子頭,送上馬車,有護衛跟着薛蟠不放心又派了護衛跟着才放心。
薛蟠沒回薛王氏那兒直接去了賈環院子,一推門,桌上點着燭光賈環扒着一本書在打瞌睡,薛蟠看到此景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敲了敲桌子,賈環驚醒,半側臉壓着印子,眼睛也迷糊,這時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薛蟠抽過書本看了眼,是最基礎的,“到我書房。”賈環亦步亦趨跟在薛蟠身後,到了書房,薛蟠從書架遞給賈環一本他做的筆記,這是他考科舉的心得。“這個抽空多看,你要是一味的想考中秀才那簡單,我給開的書單你先背熟了,不懂得再來問我。”
“師傅。”賈環巴巴叫道,眼裏帶着他都不察覺的期待,“要是像你教三皇子那樣呢?”
“那就給我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小心思。”薛蟠道。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寫到一半覺得菊花把賈環性格寫的太惡劣了,寫環哥兒小心眼的時候自己都想分分鐘砍他一臉血,但是菊花花還是喜歡這樣賈環的【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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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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