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攜螢火而來(3) 老畜生……
攜螢火而來(3)
徐煙在百花莊園又住了一晚,周日晚上陪懷蓮莫吃過晚飯,便要離開。
“怎麽這麽急,”懷蓮莫看已經坐上駕駛座的徐煙,眼裏面上全是不舍,“明早讓陳司機送你去學校好不好?”
徐煙将車子打了火,隔着窗戶對她嫣然笑笑,“明天一早的課,從家裏到學校太遠了,要起來好早,祖母也知道我的嘛,懶蟲一個。”
一聽她這麽說,懷蓮莫哪裏還能強留她,只是心疼囑咐,“學習別太累了。”
“好。”徐煙笑,“等過幾天小姑姑回國,我再回來看你們。”
“外面天冷,祖母不要出來了。”她最後說。
雖如此,懷蓮莫還是一直等那輛白色雙門轎跑駛離自己視線,才在管家的提醒下,往回走。
管家今年五十歲出頭,跟在懷蓮莫身邊快三十年,自是對她一颦一笑了解甚多。
見她臉上表情,低聲安慰道,“小姐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您老不必太擔心。”
“她再大,”懷蓮莫輕嘆氣,“在我眼裏也是個孩子啊。”
管家聞言,安慰拍拍扶着她的手,沒再說什麽。
……
距離淮港大學步行二十分鐘左右的地方有個高端住宅小區,徐煙自三年前讀大學,便一個人搬到了那住。
大一時,徐煙拗不過懷蓮莫和徐千影,同意管家安排家裏阿姨每天來給她打掃做飯,到了大二,她讓人每周過來兩三趟,今年後半年大三,徐煙堅持不再讓人過來,而這次兩人沒有拗過她。
徐煙從百花莊園出來時七點,冬季天黑的早,路上燈河蜿蜒似無盡頭。
路過市中心商業街,她在街上繞了幾圈,終于在這大周末找到一家人不算太多的咖啡館。
門上鈴铛聲清泠。
徐煙對跟自己招呼的店員微微笑着禮貌颔首,點了杯手沖。
視線掃過空着的幾個座位,很快選了僅留着的一個靠窗位置過去。
吧臺裏其中一個小姑娘,看徐煙走過去的背影,目光略有欣羨的嘆氣。
剛剛他們透過落地窗看這女孩子從車上下來,有懂車的同事說,那輛轎跑常規版的四百多萬起步,而看車燈和轱辘,懂行的一瞧就知道是定制版,價格麽,五六百萬跑不了的。
不僅有錢長得好看,脾氣好像也不錯。
唉。
女孩子看着年齡跟她差不多大,可真是同人不同命。
……
徐煙自然不知道店員心裏的小九九,到座位坐下,手肘撐在桌上,手虛攏着臉往落地窗外看。
馬路對面一幢幢大樓高聳入雲,夜色下江氏LOGO亮得霸道又強勢,就如她頭頂這幢玻璃貼面大樓上的徐氏集團四個大字一般。
她看着那LOGO發了會呆,須臾,從包裏掏出來平板和觸筆,打開rhino,繼續畫昨天從藏品展回來後,那套始終印在自己腦海裏的翡翠首飾。
沈珏今天下午從國外出差回來,飛機剛落地就被江母一個親切的電話叫到江宅去用晚餐。
八點整,和江應天一同出了位于城西郊外的江家大宅。
車子在路上飛了半路,沈珏還在因為江媽媽的一句話,心有餘悸。
“我就納了悶了,”沈珏看着一旁的好友胸悶到無以複加,“你們江家要是絕了後,跟我有什麽關系?伯母這是拿你沒轍所以開始打我主意了?”
什麽叫“這輩子我是指望不上他這混小子了,所以以後伯母抱孫子這事,就靠你了小珏。”
沈珏:?
他平生最讨厭聽恐怖故事,而“因為一朵小花放棄整個花園”這件事,本身對他來說就是這世上最恐怖的故事了好吧?惟此無二。
伯母可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江應天聽着車裏正在播放的財經新聞電臺,閑适靠在後座,對好友的抱怨置若罔聞。
而沈珏顯然也對他的無視習以為常,支着因為時差而有些恍惚的腦袋,睨他,“其實想想也對,伯母指望你給她生孫子,确實還不如指望我來的快。”
畢竟,除非天地倒轉這家夥能自己生,不然…一個身子潔癖到精神都潔癖的怪咖,能指望上他才是見了鬼了。
“女兒吧,”江應天這時候倒是悠哉開口,“我媽一直遺憾當年沒再生個女兒。”
“你給她生個孫女,她肯定高興。”
“……”沈珏聞言簡直目瞪口呆,“我說你們江家人怎麽都這麽不講理——”
他一個“理”字話音沒落兒,就見身旁江應天忽然坐直身子回頭隔着車窗瞧着什麽。
“…幹麽?”沈珏莫名其妙看他。
江應天沒回話,只是讓司機停車又往回倒了十幾米。
沈珏看不知為何盯着路邊那家咖啡館在看的好友,還以為他這會兒一時興起想下去喝咖啡,“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陪你一起,”三天跨了三個時區,他着急回去倒時差,“而且,我也不可能現在這時候自己打車回去,你要想去自己下車,讓司機先送我回家。”
大冷天、大周末、大繁華鬧市的,他可不下去受這個罪。
沈珏等了半天沒見江應天有動作才察覺到點不對勁,手臂撐在中間扶手上往他那邊探了探身,順着好友直勾勾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兄弟的眼睛,竟然在看一個女孩子。
果真是見了活鬼了。
雖然江應天臉上還是平日裏寡淡的樣子,但沈珏要是看不出來他眼睛裏的不尋常,那他這個十多年的兄弟可算是白做了。
“認識?”沈珏問。
直覺不大可能,畢竟他身邊要是出現過什麽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尤其…像是女人這種稀缺物種。
毫不誇張的說,江應天小區門口看門大爺養的那只橘貓,恐怕都是公的。
而難得江應天這次給面子,看隔着落地窗不知拿筆在塗塗畫畫什麽的徐煙,一本正經的“嗯”了聲。
沈珏驚訝挑眉,“真的假的?”
他眯着眼又仔細瞧了瞧,隔着這麽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其實看不大清楚女孩子模樣,約莫只能瞧見…年紀似乎不大。
如此,沈珏覺得距離這麽老遠好友竟然能認出來人,還是個小姑娘,才最令他匪夷所思,“誰這是?”
說完眼睛啪一亮,“不會是剛才晚飯伯母她——”
江應天偏頭瞥一眼沈珏,堵回去他沒說完的話,“懷老夫人孫女。”
懷老夫人孫女?
沈珏混沌的腦袋遲鈍了下,看落地窗裏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徐煙,“徐家那個?”
看見江應天點頭,沈珏懷疑,“你怎麽知道?”
自十幾年前徐家從南方搬來淮港,這小姑娘便被那老太太藏的嚴嚴實實,據說連名字都改了,沒幾個人知道。
“昨天拍賣會,她陪懷老夫人一起去的。”江應天言簡意赅。
“……”
雖然沈珏對懷蓮莫忽然帶她這心肝寶貝去參加這次拍賣會表示同樣的不理解和震驚,但此時顯然對好友的奇怪之處更覺不可思議,“所以你現在直勾勾的瞅着人小姑娘,是因為認出來她是懷老太太一直藏着的那個寶貝?”
話雖如此說,可說的這句話沈珏自己都不信。
江應天哪會無聊到如此?
果不其然,這腦癱問題直接被江大總裁選擇無視。
只是——
“既然你知道她是誰,那肯定也聽說過她小——”
沈珏試探的話,止于好友看過來的一眼。
行吧。
“不過,你這算什麽?”沈珏斟酌半晌,實覺肉麻的、發自內心的擠出來四個字,“一見鐘情?”
就因為昨天見的那一面?
不然為什麽大晚上不回家睡覺,擱這裏悄默聲的偷偷盯着人一小姑娘瞧?
變态似的。
而江應天聞言卻不知因為想起來什麽,竟然笑了。
許是因為心情好,沒否認。
“……”
沈珏算了算時間,表情很複雜,“人小姑娘才多大啊?成年了麽?”
“七月份生日,今年滿二十周歲了。”江應天目光仍在徐煙身上。
“……”沈珏聞言表情更複雜了,半晌搖頭總結道,“老畜生”。
老樹開花就算了,所開對象竟然還是這麽一朵嬌嫩小花。
江應天對此充耳不聞,手肘撐在車窗上輕撚了撚指尖,眼瞅着徐煙收拾好東西出了咖啡館。
後者上車前扭頭朝他們這輛車瞧了眼,可車窗是私密玻璃,他知道她看不見他們。
沈珏看着那輛定制跑車從面前駛過,吹了聲口哨。
“二十歲…可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身邊肯定不少小夥子追。”沈珏收回來視線瞧囑咐司機開車的江應天,問,“萬一人家現在有男朋友呢?”
江應天說,“沒有。”
沈珏:“......”
“這都打聽清楚了?”
江應天不答,默認一樣。
“……”
沈珏忽然有些擔心自己這未來可能的小嫂子,“小姑娘看着挺乖巧懂事的,可你呢,江總?還記得外邊怎麽傳的你麽?”
車子瞧不見影兒了,江應天才又偏過頭來看一眼叭叭個沒完的好友。
後者閑閑翹起二郎腿,模樣看着頗有些幸災樂禍,掰手指頭如數家珍般,“人醜性戾脾氣爆,小氣吝啬還貪得無厭。”
被人罵成這樣,江應天表情依舊寡淡無波,倒是沈珏自己,說着說着,自顧自樂得不行。
畢竟每次網絡上更新了新詞彙,他都是沖在最前頭欣賞的那個。
樂夠了,沈珏才看着不茍言笑的好友言歸正傳,“認真的?”
這是必然。
外界那些真真假假的話,事實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江應天點頭。
沈珏心道,畢竟是身邊這老樹…好友三十年來第一次開花,所以他特別給面子的認真思考了很久,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以懷老太太對她這孫女的寶貝程度,要想靠近她這心肝——
不論是誰,恐怕都得先褪層皮再說。
更何況——
他上下打量江應天…搖搖頭。
更何況…還是這麽個大她家寶貝足足十歲的老男人?
不過,還好這厮也并不是個省油的燈,聽他這意思,顯然是早有對策了。
沈珏忽然來了精神,探身過去,線人接頭般沖着江應天挑挑眉,再用胳膊怼怼他,小聲問:“江總打算如何?”
不同于江應天眼睛的濃墨重彩,沈珏是天生的似笑非笑桃花眼,每次一擺出這種“矯揉造作”的表情,女孩子八成都會被迷得暈頭轉向,所以……
江應天很嫌棄的收回了放在扶手上的手臂。
瞥他一眼,說:“相親。”
沈珏:“……”
沈珏:“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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