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修】明星x跟蹤狂先生20

《暇玉》的拍攝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相較原著中的多磨多難,《暇玉》的拍攝簡直一帆風順,除了旅店環境不如大城市的酒店這一點外,一切順風順水。

……倒也不能這麽說。

“蕭哥,你看見邵玦了嗎?”

“邵玦?”經紀人有點懵,“你是說薛琏嗎?沒有啊,他不在房間裏?”

邵玦這段時間表現得過于人畜無害,只要不開口,存在感就相當薄弱,跟幽靈似的,經紀人已經快忘了他當初騷擾季沉歌的“黑歷史”了。

季沉歌搖了搖頭。

邵玦從入住旅店的那天起就跟季沉歌擠一個房間,然而從昨天早上起,邵玦就再沒有回來過。

仿佛一只離家出走的貓,讓鏟屎官操碎了心。

經紀人問:“會不會是回到薛家了?”

季沉歌還是搖頭。

邵玦又不是真正的薛琏,以他的性格,可不會委屈自己住在薛家保持“薛琏”人設。

告別了摸不着頭腦的蕭青,季沉歌獨自一個人回到房間。

房間裏空空蕩蕩,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套桌椅,再加個浴室,就是鎮子上最好的配置,卻依然沒有邵玦的蹤跡。

……算了。

大概是找到了什麽新的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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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沉歌習慣性地走進浴室,脫下了身上的襯衫。

解開第三顆扣子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像是……在被誰偷窺着一樣。

季沉歌停下動作,左右望了望,依然是簡樸得能稱一句簡陋的浴室,不可能藏人,也不可能藏有攝像頭。

被人偷窺的奇妙感覺很快就消失了。

[宿主,需要解封感知嗎?]

[……不用。不至于。]

季沉歌匆匆沖了澡,披上浴袍,退出了浴室。

他決定剩下的幾天都去借蕭青的浴室。

季沉歌就着臺燈看了一會兒第二天的劇本,關了燈上床睡覺,在他的呼吸逐漸放緩後,浴室的天花板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條縫隙。

一雙蒼白的手掀開天花板上的瓷磚,邵玦無聲無息地跳了下來。

他推開浴室門,站到季沉歌床前,在黑暗裏站了許久,陶醉地聽着對方均勻的呼吸聲,心滿意足地鑽回了天花板中。

狹小的黑暗空間裏,他打開《跟蹤狂的自我修養》一書,在天花板視奸這一項上打了個勾。

而在這平平無奇的日常中,電影《晴天》也到了該上映的時候。

導演葉鎮華幹脆給季沉歌放了幾天假,讓他去參加《晴天》的首映式,趁這個時間,他們打算先把別人的戲份給拍完。

“嗯……這個領帶不行,換一個顏色。”

“袖扣呢?我放在這兒的袖扣呢?”

“快快快,馬上到時間了!”

“小芳,來給季哥補一下妝!”

“還有十分鐘!還有十分鐘!還有十分鐘!”

鑫瑞導演的作品還未面世,就吸引了外界的廣泛關注,排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還要大。

投資商、記者、影評人、觀衆已經全部就位,演員們個個盛裝出席,如臨大敵。

楊明生穿一身灰色西裝,漆黑短發全部後梳,看起來格外強勢,不好親近。

季沉歌身姿挺拔,同樣穿一身灰色西裝,然而他笑容溫潤,氣場穩重,與楊明生對比鮮明。

他們一同出場時,首映廳騷動了一陣,按快門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們這身裝扮,當然是提前讨論好的。

兩個男主角先後在自己的座位上做下,等待電影開始,沒多久,首映廳就陷入了熟悉的黑暗當中。

電影開始了。

電影片頭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碩大的“民政局”三個字。

民政局很忙,來來往往的人神态各異,辦理結婚證的就那麽五六對夫妻,而要離婚的,已經在走廊排起了長隊,一眼望不到頭。

一對穿着體面的年輕夫妻,也正在民政局裏辦理離婚手續。

稍大一點的小男孩牽着弟弟的手,沉默的站在夫妻倆身後。

弟弟不停地抹着眼淚,止不住的抽泣,他的哥哥緊緊拉住他的手,時不時幫他擦擦眼淚。

工作人員看着這對夫妻,眼神中充滿譴責。

女人臉色通紅:“我都說了,離婚就離婚,幹什麽還要把孩子帶過來!”

男人哼了一聲,“讓他們親眼看看,他們的親媽是怎麽跟我離婚的!”

“你!”

渣男!

觀衆們不由在心裏怒罵。

觀衆席裏,來湊熱鬧的許諾不禁感慨:“代入感很強,我已經開始生氣了。”

林烨默默點頭。

大熒幕上的夫妻還在互相指責,林烨靜靜聽了一會兒,低聲問許諾:“你不是不想看見楊明生嗎?”

許諾不太高興地回答:“我可不是來看楊明生的,我來看季哥。”

林烨忍俊不禁:“哦,你不吃季哥的醋了?”

許諾不太自然地別過頭:“他不是你哥嗎?我吃他的醋幹什麽,我又不想當你哥。況且……季哥也不可能讓你做他的經紀人。”

“确實。”林烨露出遺憾的表情,但很快釋然,“但正因為這樣,我才覺得他更像我哥哥。”

許諾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拍了拍林烨的後背,算是安慰。

坐在最前排的季沉歌注意到,他身邊的人悄無聲息地起身離開,不久之後,就有另一個人坐在了那人原本的位置上。

很淡的男士香水,季沉歌心中一動,一只手就悄然摸上了他的大腿,還膽大包天地向大腿裏側轉移。

季沉歌:“……”

他面無表情地按住了那只手。

電影還在繼續。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大晴天,早已辍學的弟弟坐了三個小時的公交車,輾轉來到某重點高中的操場上。

哥哥穿着幹淨的校服,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他的同學們大聲喊着哥哥的名字,為他加油。

籃球場外,偷溜進來的弟弟一身的地攤貨,臉上留着打架時的淤青,指甲縫裏都是髒兮兮的泥巴。

他孤身一個人,孤獨的站在外面。而他的哥哥,被同學們環繞,如同衆星捧月,是這群孩子的中心。

隔着一層圍欄,就如同身處兩個世界,一個天,一個地。

季沉歌完全看不進電影,心神全部集中在腿上的那只手上,鼻腔裏全是對方的香水味。

跟季沉歌相反,一無所知的觀衆們逐漸沉浸在電影當中。

哥哥的人生順風順水,除了缺少一點父愛,他不愁吃穿,不缺關愛,一天比一天優秀。

弟弟的人生則一塌糊塗,小小年紀就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交了一堆壞朋友,混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終于,在一個雷聲滾滾的暴雨天,他們再次有了交集。

被絕望和嫉妒沖昏頭腦的弟弟,在這個暴雨天裏綁架了自己的親哥哥。

他們在破舊的出租屋裏沉默相對、大聲争執,然後扭打在一起,熒幕外,觀衆們的情緒随着劇情的進展起伏,他們個個揪心不已,緊張地看着熒幕中扭打的兄弟。

這場鬥毆最終以弟弟的勝利告終,然而贏了的人卻一點也不高興,他摔門而出,只留下鼻青臉腫的哥哥一個人留在出租屋。

哥哥背靠着滿是裂痕的牆壁,低下頭,眼中沒有一絲光亮,只剩下滿滿的失望和悲傷。

季沉歌臉上的妝容青青紫紫,狼狽得讓人心疼,他僅僅靠着這麽一個眼神,就将所有情緒傳達給了觀衆。

熒幕外的觀衆為之動容。

邵玦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狼狽的季沉歌。

他專注的看了一會兒大屏幕,微微傾身,在季沉歌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挑逗意味十足。

“……!”

楊明生察覺到身邊的異動,驚訝地問:“怎麽了?”

季沉歌輕咳一聲,低聲回答。

“沒什麽。”

坐在季沉歌身邊的人趁機起身,低調地離開了首映廳。

走出首映廳,白發男人從懷裏掏出一本《跟蹤狂的自我修養》,用鋼筆在本子上打了個勾,眼中染上幾分笑意。

這個世界上,可真沒有比逗弄季沉歌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戲谑道:“你說是不是?”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看不見的存在一面咬牙切齒,一面又無可奈何。

……

慶功宴結束後,季沉歌去了提前預訂的酒店,用房卡刷開房門後,他警覺地左右望了望,才謹慎地打開燈。

桌子上,放着一份蜂蜜蛋糕,似乎還是熱的。

果然,這個酒店房間,也被某個人提前踩過點了。

他嘆了口氣。

自從邵玦回到他身邊後,季沉歌嘆氣的次數就一天比一天多。

他坐到沙發上,吃了一口面包,甜度适中,軟硬也剛剛合适,的确是邵玦的手藝。他随手拿起放在宵夜旁邊的卡片,又淡定地放下。

卡片上,用漂亮的鋼筆字寫着:

[我在水裏等你哦,甜心。]

季沉歌慢條斯理地吃完宵夜,解開領帶,推開浴室門,果然看見浴缸裏放滿了熱水,整個浴室霧氣朦胧,氛圍格外旖旎。

這家酒店的浴缸似乎打造的格外奢華,也格外的深。

他深深看了一眼這個豪華過頭的浴缸,脫掉滿是酒氣的西裝外套,又解開襯衫,露出線條流暢的赤.裸身體。

而水中,正有一雙眼睛靜靜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季沉歌擡腳跨入浴缸當中。

溫熱的水瞬間包裹住身體,他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微微後仰身體,閉上雙眼。

水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

很細微的動作,季沉歌敏銳地睜開眼睛,目光精準地看向躲在水裏的人,潛伏在水裏的癡漢先生索性也不躲了,他伸出手,摟住季沉歌的腰,一把将人拉進水裏。

果然。

季沉歌對這個莫名其妙的水鬼作戰表示無言以對。

兩具修長的身體在水中交疊,糾纏,他們唇齒相貼,抱住彼此像是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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