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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到言喻住處的李修程在樓下吃了便餐才回去，進了房門先是替小小熊澆了點水。

澆水時突然想，不如自己也在新住所養個植物好了，這樣不僅有了被需要的挂念，還能随時帶走。

其實李修程也想過養個寵物，但是單身程序員是沒資格養貓貓狗狗的，要是突然有項目連續加班個三五天，管他什麽貓啊狗啊，都得餓死。

李修程在追影上班的第三天，還是在埋頭做自己的事情中度過。

下班後，李修程先在LC樓下買了洗浴用品送回公寓，又跑去新世界百貨買了一個乳膠枕，在路邊的花店買了一顆大一點的熊童子帶回公寓。

李修程打開房門密碼鎖，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落地窗外華燈初上的霓虹像流水一樣隐約從沒拉緊的窗簾縫隙裏透露進來。

按開玄關處的燈，淡雅的極簡主義風格使得整個房間清冷得有一絲荒涼，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李修程打開地暖，走進卧室翻出四件套的枕套，将枕頭套進去，又走進浴室将洗浴用品一一擺放規整，浴球放進大浴缸旁的置物籃裏。

李修程一眼就挑中了1607，正是因為這套房子裏有個看上去整潔如新的大浴缸，李修程喜歡這種被溫暖的水包圍着的感覺，溫柔得像是母親的懷抱。

雖然從小被保姆帶大的他對母親的懷抱沒什麽太多印象，只記得專門照顧他的第一任保姆離開他們家的那天，他哭着挽留無果，想撲進張荃的懷裏去尋求溫暖，卻被張荃推給了新來的保姆，因為愛哭又好動的小男孩會弄髒她漂亮的新款裙子。

李修程陪着熊童子看了一會兒落地窗外的夜景才離開。

李修程乘坐電梯到達1樓時，電梯門一開，一個‘人形衣架’就出現在李修程眼前。

只見門口這個年輕人一只手托着兩個巨大行李箱，行李箱上挂靠着一只枕頭，另一支手臂伸直，上面挂着五套看上去價格不非的正裝，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非常像一個會動的人形衣架。

那年輕人見到電梯裏有人，說：“勞煩您幫我按一下16樓。”

李修程按了樓層，又站在門內替那年輕人擋了一會兒門，直到年輕人順利進到電梯內，李修程才從電梯裏出來，在年輕人的道謝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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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解托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住所時已是淩晨一點，一打開門就有一股幽藍而隐秘的香氣夾雜在溫暖的氣息裏撲面而來。

窗外遙遠的路燈如天邊星光影綽，趙解驚慌失措般拍開房間的燈，陌生而清冷的房間立刻展現在趙簡面前，空無一人。

趙解疾步走進卧室，卧室裏兩個枕頭靜靜地并排在床頭，沒有任何蹤跡，他又快步打開廚房門，再度失望後小心翼翼的走進浴室，浴室裏也沒人。

在不到百平的小公寓裏轉一圈像是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般，他無力地靠在浴室門邊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将頭深埋在手臂裏。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錯覺了，仿佛他還在身邊。

他像是一頭困獸，被圍困在冷若冰霜的花花世界裏，張牙舞爪一般的記憶将他的血肉攪碎又粘合，在如流水般逝去的年月裏面目全非。

他已經錯過了一輩子。

不知過了多久，趙解起身将燈全都關掉，房間重歸黑暗，踏着夜色走進房間，和衣蜷縮在床上。

沒人能看到他深紅的眼眶。

次日一早起來，趙解打開衣櫃，衣櫃裏從周一到周日所要穿的衣服都已經分類挂好，趙解随意拿了一套，去浴室洗澡。

發現洗浴用品不是自己常用的那一款時，趙解并沒有多在意。

打開置物抽屜找吹風機時發現櫃子裏還放着一套洗浴用品，正是他常用的那個牌子，趙解心想，難道趙葉換了新助理？

直到趙解吹幹頭發後，将客廳的落地窗簾拉開，轉頭看到茶幾上的熊童子時，他将趙葉的微信翻出來，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趙葉昨夜在酒吧浪到淩晨三點，此時正是宿醉将醒未醒的狀态，聽到手機聲響，一看是趙解發來的信息，是一張植物的照片，他立刻醒了三分神回道：好可愛的植物！

趙解：？

趙葉看到這條信息時剩下的7分神也醒了。

心想莫不是自己的助理自作主張給趙解的住所放了一個植物？

他立刻打了電話過去解釋：“大人，是小姜自作主張了，您別生氣。”

趙解：“不至于。周末讓人過來做衛生的時候帶走就行。”

這種多肉植物大多嬌弱，他不喜歡養植物。

趙葉：“是。”

在李修程以為第四天同樣是游手好閑的一天時，整個技術部門終于收到了市場部産品組發來的第一個需求文檔。

袁開将任務分配給衆人，包括今天來的兩個新人。

李修程的任務很簡單，李修言按自己的算法編程，不過十幾分鐘就完事了，但他沒有即刻發給袁開，因為袁開說下午下班前會找他要。

李修程看大家都埋頭做事，他又翻出了自己的U盤。

臨到下班時間時，李修程看袁開還沒來找他，隔空朝袁開的位置看去，發現袁開正擰着眉盯着他眼前的顯示屏。

李修程心想袁開此時可能正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路裏，因此沒去打擾袁開，繼續做自己的事情，直到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拉回到現實，李修程翻開手機看了看時間。

已經晚上9點。

他擡頭看了看辦公室裏的人，發現新來的同事們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大小偉兩人則和袁開一起圍在袁開的電腦桌前。

李修程想了想，将自己寫好的代碼發給袁開。

不一會兒，袁開盯着屏幕對李修程說：“修程，要不你先下班吧，明天我再調試你的。”

李修程看向王偉，果然與熱情的王偉對上視線，只是此時的王偉看了眼李修程便又哭喪着臉對袁開說：“袁老大，我也想下班，我的程序肯定沒問題。”

擰着眉的袁開無情拒絕：“你休息，沒問題那名單為什麽失效了？再說了，我一有有家有室的都不急，你一野指針那麽早下班做什麽？”

王偉氣急敗壞，一把奪過袁開的鼠标說：“野指針怎麽了，野指針不配下班嗎？修程，你也來看看，我的程序真的沒問題。”

李修程起身走到袁開電腦前，這時紹偉提議：“這些名單到這裏都莫名其妙的失效了，程序也因此無法做調試，我們又偏偏找不到問題所在，要不先按行注釋掉吧。”

王偉邊拉屏幕邊說：“你看，這裏，我負責的這部分根本就沒任何問題，至于名單為何消失，我看要不......”

李修程看着王偉将屏幕滾動，密密麻麻的數字，字母，字符閃現在李修程的眼前，拉到屏幕底方時，李修程上前一步，打斷王偉的話：“往回拉。”

紹偉苦着臉：“沒用，我們來來回回研究一晚上了，連袁老大都沒......”

紹偉話還沒說完，只見李修程從王偉手裏接過鼠标，一拉停到謀個頁面上，啪啪在鍵盤上敲打兩下，鼠标一點擊，程序就開始按照指令輸出。

話還沒說完的紹偉：“......”你剛剛做什麽了？

不相信自己程序有問題的王偉：“？”我的程序真的有bug？

程序正常運行後眉頭舒展的袁開，一臉驚喜的轉頭對李修程說：“你是怎麽發現問題所在的？”

李修程将鼠标還給袁開：“直覺。”

三人齊齊轉頭：“？”你說啥？

李修程笑了笑：“那我下班了。”

袁開不肯放李修程離開：“等等，你再給王偉這小子演示一下。”

一臉蒙蔽的王偉還在堅持：“我的程序明明沒問題......”

李修程只好将删掉的字符重新輸入，對三人道：“其實這是一個很有趣的BUG，程序這樣寫也沒錯，但與下面的一個隐藏算法沖突了，因此才出現問題，删掉這個就行。”

袁開恍然大悟：“原來問題出現在這裏！”

紹偉：“等等，有趣的BUG ？”

王偉：“這是什麽程言程語？”

李修程看着三人：“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三人：“您慢走......”

走出B塔時已經9.30，李修程上了直接回言喻住所的地鐵，在地鐵上翻出網購APP，看了看廚房家電的到達時間，基本都是在明天。

明天是周五，下班後去超市将調味品買好，再買點食材，周末等言喻回來，正好可以請他在新住所吃飯。

李修程回到言喻家時，發現言喻正敷着面膜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見到李修程回來便起身，張開雙手想投給李修程一個擁抱：“程程，你終于回來了！”

李修程擋開言喻的手：“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言喻投懷送抱被拒也不惱，聲線回歸正常略帶着激動：“你言哥我，很快就能出名了！”

李修程走進房間，言喻也跟着走進去：“我這次去臺灣碰到了騰飛國際模特經紀公司有名的經紀人戚溫，戚溫打算簽我。他還替接了法國一個輕奢服裝的秋款首秀，你別看那只是個輕奢品牌，但他們很有實力的，深受國內外年輕人喜歡，這是我打開國內外市場，終于要走到人前的第一步。”

李修程拿出一套家居服，轉身對言喻說：“首先恭喜你，其次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言喻癟癟嘴：“嘁，都是男人，有什麽好遮遮擋擋的。”

李修程擡手将言喻推出去：“主要是怕你看了會自卑。”

言喻一聽不幹了，返身一手扒住門框，一手指着李修程，事關尊嚴，聲音也不作妖了，還非常的man：“你說誰自卑，比，敢不敢比？我今天非要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材。大。器。粗。”

李修程：“......”

說着就要脫衣服，李修程趁此機會立刻将門一關反鎖。

言喻在門口拍門：“剛不是很有種嗎，竟然想和即将打開國外市場的頂級男模預備役比身材，這時候知道慫了？”

李修程在裏頭回應：“是是是，材，大，器，粗的你可一定要為國争光。”

作者有話要說：

程程：這是一個有趣的bug。

衆人：殺傷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作者：野指針：指向的內存不明确的指針叫野指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