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隐婚
酒吧的洗手間倒是比其他場合的洗手間熱鬧點兒,洗手臺邊立着兩個人還挺顯眼,不過來往的人也不在意他們。
盛星的後背緊繃着,鏡子映出她冷漠的臉和情緒洶湧的眼,半晌,她轉身,定定地看向不遠處的男人。
他個子很高,冷白的膚色在燈光下竟有些刺眼,那雙在屏幕上始終沒什麽情緒的桃花眼此時耷拉着,眉眼間還有一絲被遺棄的可憐意味。
盛星雙手環胸,平靜地問:“你怎麽在這兒?不上學了?”
距離她上次見陳漱,已有四年,那時候他高中畢業,從西港不管不顧跑到洛京,為了見她一面。盛星還記得自己說的話,讓他別再找她,看來他沒聽進去。
話音落下,盛星意識到在這兒提這個話題不太妥當,幹脆帶着人回了卡座,還在隔壁卡座見到了梁愽生。
梁愽生見到盛星和陳漱一塊兒回來還愣一下,下意識問:“你們認識?”
盛星瞥了眼陳漱,被她視線掃到的男人立即乖順地應:“我們是高中同學,我現在的工作和他有點關系。”
梁愽生一頭霧水,你參加的選秀和我有什麽關系?
不等他摸個清楚明白,盛星直接走了,他那個面癱好友也颠颠地跟了上去,生怕人丢了似了。
人去了隔壁,誰陪他喝酒?
梁愽生苦悶,幹脆發了條朋友圈找人喝酒。
隔壁卡座。
盛掬月見盛星帶人回來倒是沒什麽反應,自顧自地喝酒,挑着零食吃,順便應付江予遲,這男人真麻煩。
盛星也沒有互相介紹的意思,盯着陳漱問:“什麽時候來的洛京?”
陳漱低着頭,眼睫顫了顫,好半晌才道:“去年,馬上畢業了,在這兒接了個工作。是梁愽生介紹的。”
Advertisement
他一點兒沒猶豫地選擇讓梁愽生來背這個鍋。
盛星沒那麽好糊弄,順着他的說:“把他喊過來。”
陳漱沒應聲,擡眸和盛星對視着,漆黑的眸裏蘊藏着某種固執,許久,他示弱般喊:“姐,我參加了選秀。”
盛星和盛掬月同時有了反應。
“選秀?”
“你叫她什麽?”
在盛掬月的印象裏,的确是有一個少年曾喊過盛星“姐”,他的面龐漸漸和四年前的少年重疊。她恍然,這就是盛媽媽口中的“盛星的弟弟”。
他是那對陳家夫妻的兒子。
他和盛星一起長大。
顯然陳漱的話讓盛星和盛掬月同時明白,年前盛媽媽把盛星叫回去,就是為了這所謂的“養父母”的兒子。
盛星的臉色變得難看:“好好的跑來選秀?”
陳漱不應聲,他為什麽想進演藝圈,不說盛星也不知道。
盛星心情本就不好,被陳漱這一出惹得上火,當着盛掬月的面卻也發不出脾氣來。她在陳家的那幾年,若真要說有什麽美好的回憶,就只有陳漱。年幼的陳漱替她挨過打,替她質問過父母,甚至願意去地窖裏陪她,他曾保護過她。
但那段記憶,仍灰暗不堪。
一見到陳漱,過往如潮水般朝她湧來。
盛星不是很習慣這樣的自己,明明都過去了,她都撐過來了。但陳漱的到來,讓她內心達到的某種平衡開始偏移,搖搖欲墜。
這會兒,盛星多看他一眼都覺着煩,開始趕人:“和誰來的和誰玩兒去,別在我面前晃。等會兒,電話留下。”
陳漱立即收回邁出去的腳步,在盛星面前蹲下,拿出手機,巴巴地瞧着她,得寸進尺般道:“姐,加個微信好不好?”
盛星冷淡道:“再不走電話也不用留了。”
陳漱一滞,耷拉下腦袋,留下電話,蔫巴巴地走了。
盛掬月倒是被這一出驚着了,她瞧着妹妹,忍不住出聲:“星星現在都能耍姐姐的威風了。”
盛星小臉一垮,悶聲道:“好煩。”
江予遲好煩,陳漱好煩,男人都好煩。
盛掬月了解盛星,自然知道這态度就是不讨厭陳漱的意思,但她讨厭陳家夫妻以“養父母”自居,連帶着對陳漱喜歡不起來。
她朝盛星招手:“星星,到姐姐這兒來。”
盛星依偎在盛掬月身邊,姐姐像小時候那樣摟着她,輕聲對她說:“姐姐那時候從家裏逃走了,以後再也不會留你一個人。”
盛星吸了吸鼻子,情緒被安撫不少,又來了感覺:“姐,我們喝酒。”
姐妹倆靠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聲音都放得低,邊上的人聽不分明,哪怕那人的耳朵都要貼隔壁去了。
梁愽生納悶:“陳漱,你有病?”
陳漱冷冷瞥他一眼,就當他不存在。
梁愽生只好道:“我師姐正好在這兒附近,一會兒過來喝個酒。诶,你可別這樣看我,是你先丢下我的。”
片刻後,陳漱放棄偷聽,坐回位置,問:“你師姐誰?”
梁愽生:“...第一百遍了,溫邊音。”
陳漱:“哦。”
梁愽生:“......”
隔壁。
盛掬月和盛星到了微醺狀态,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地說起了江予遲。
盛掬月把手機遞給盛星:“你怎麽受得了三哥,以前不見他問題那麽多。他這人,太虛無缥缈了,給人的感覺就是抓不住。”
江予遲和盛掬月說了幾句話,句句不離盛星,最後盛掬月答應讓盛星晚點兒給他打個電話才算罷休。
盛星瞧了一會兒,郁悶道:“姐,三哥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盛掬月微頓,鑒于過往的記憶和這一年江予遲對盛星的态度,她很難說服自己江予遲對她妹妹沒感覺,但盛星不一樣,她在這方面脆弱敏感。
從小,沒有人愛盛星。
她不知道被愛是什麽感覺。
以致于也不敢愛人。
盛掬月放輕聲音,溫聲道:“我們星星那麽好,沒人會不喜歡星星。相信姐姐,我們都愛你。”
就算是江予遲那樣的男人,也不能幸免。
...
溫邊音出來純粹是為了喝酒,來的時候可沒想到還能看見陳漱,陳漱是最近大熱選秀綜藝裏人氣第一的選手,每期排名都沒掉過,完全可以預料他日後的流量。
溫邊音最近風頭正盛,在新人面前卻依舊顯得溫和,她朝陳漱笑了笑:“我團隊裏的好些女孩兒都喜歡你。”
“謝謝。”
陳漱的語調冷冷的,神色沒有一點兒變化。
溫邊音微怔,一時間摸不清這是沒認出她來還是這人本來就這樣。梁愽生頭疼,低聲道:“師姐,陳漱就這麽個破性格,你不用管他,當他不存在就行。”
溫邊音笑了笑,轉而和梁愽生說起話來。
陳漱念着隔壁的盛星,完全沒心思理會和他說話的人,中途還拿酒去了一趟隔壁,然後又被趕了回來。
“隔壁有認識的人?”
溫邊音瞧着陳漱低氣壓的模樣,試探着問梁愽生。
梁愽生沒多想,如實道:“盛老師在隔壁,好像是和朋友一起來的。陳漱和她好像以前就認識。”
溫邊音敏銳地察覺到了梁愽生稱呼的變化。
在昆羔戈壁那晚,他稱呼她為盛星,這次變成了盛老師。想來他們已經認識了,梁愽生對盛星的印象還挺好。
“以前就認識?”溫邊音詫異道,“怎麽沒聽人提起過。”
梁愽生也納悶:“我也才剛知道,估計圈裏沒人知道他們認識,看起來兩人關系似乎一般?”
不然陳漱怎麽會被趕回來兩次。
溫邊音不動聲色地看向陳漱,以她的經驗來看,這可不是關系一般的模樣。她思考片刻,拿起酒杯,輕聲道:“我去和盛老師打個招呼。”
梁愽生一愣。
在圈內這麽久,自然知道來這樣的地方是私人行程,他們彼此默認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做打擾,不然這酒吧也不會吸引這麽多圈內人來。
溫邊音突然的舉動,讓梁愽生和陳漱同時朝她看去,随後兩人對視一眼。
梁愽生頓了頓,想起風信子典禮那晚的熱搜,心裏還頗有點兒古怪,側頭問陳漱:“那我們?”
陳漱神色不變,低聲應:“她會不高興。”
...
盛星看到溫邊音的時候還有點兒懵,這人是從哪兒出來的?
“盛老師。”溫邊音的視線從盛掬月面上一掃而過,看向盛星,面帶歉意道,“上次在李導那兒沒來得及和你打招呼,今晚也是湊巧,我敬你一杯。”
溫邊音沒提熱搜,反而提起試鏡片場的事,這樣的做法還算聰明,畢竟那天試鏡取消了,還是因為盛星。換成平時,盛星可能就喝了這杯酒,可偏偏她今天心情不好,想和盛掬月兩人清靜一會兒,卻接二連三地有人出來打擾她們。
盛星蹙眉,語氣很淡:“我...”
“星星。”盛掬月忽而拉住盛星,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把手機塞給她,“先給他回個電話。”
盛星微怔,默默地接過電話,緩和了語氣對溫邊音說:“你先坐會兒。”
溫邊音聽到了盛掬月的最後一句話,對着她禮貌地笑了笑,在卡座上坐下,心裏的驚訝一點兒不比剛才少,盛星居然讓她留下來。
還有,盛星給誰打電話?
盛星坐在最角落裏,撥通電話的時候還回想着剛才盛掬月的話,她說:星星,姐姐有辦法知道三哥對你有沒有感覺。離三年之期還有不到兩個月,當時的約定是不能公布你們的婚姻狀況,不是不能公布你的,你可以讓別人知道,你結婚了。
至于結婚對象是否願意出來認領這個位置。
這對現在的盛星來說很重要。
他們的狀态需要推力,盛掬月願意當這只手。至于溫邊音,不過湊巧撞上來,恰好成了她手裏的刀。
盛星正胡思亂想,男人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星星?”
“...三哥。”盛星下意識地放輕聲音,“我手機落姐姐家裏了,沒來及和你說。嗯,晚上不回去。”
那邊靜了一瞬,忽而問:“你在哪兒?”
盛星瞥了眼底下的舞池,坦誠道:“在酒吧。”
“怎麽回去?”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盛星輕舒了一口氣,放軟聲音:“姐姐在呢三哥,她找了代駕,別擔心。我還有幾個朋友在,先挂了。”
半晌,江予遲“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溫邊音凝神聽着,盛星似乎在和男人說話,語氣和口吻都顯親密,她忽然想起助理在停車場拍到的視頻。
是同一個男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溫邊音蠢蠢欲動,念頭只過了一瞬,她拿出手機點開錄音軟件,趁着兩人不注意,悄無聲息地将手機塞進沙發縫隙間。
盛星重新坐回盛掬月身邊,随手拿起酒杯對溫邊音示意了一下,卻沒有喝的意思。溫邊音也不介意,一口喝完就拿着空酒杯離開了。
連背影都寫着着急兩個字。
溫邊音走後,盛掬月摸向沙發縫隙,果然摸到了手機,她暫時将這手機推遠,她們還有話要說。
“姐。”盛星在盛掬月耳邊低語,“會不會影響到三哥?”
這些年,工作室想過數種公開後或者被曝出來之後的危機公關,而盛星唯一擔心的是江予遲。
盛掬月輕嘆了口氣,摸了摸盛星的發,低聲道:“星星,別怕。這段關系,不僅需要他做出改變,你也是。若真沒到三年,你們的關系曝光,就算當時是江奶奶的要求,三哥真的提出離婚,你會怎麽做?”
“我...”盛星攥緊盛掬月的手,眸光泛涼,“我會同意。”
盛掬月早預料到這樣的答案。
小時候盛星不知道為什麽媽媽不喜歡她,總想着或許她乖一點、聰明一點,媽媽就會喜歡她。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十年,最後被不堪一擊的真相擊垮。
盛星再沒有勇氣去這樣對待另一個人。
“星星,你總要面對的。”
盛掬月說。
這一晚注定不平靜。
接近淩晨,一段音頻傳遍全網:[網友爆料,影後盛星隐婚多年,疑似和丈夫感情不和。還有人不知道女神已經嫁人了嗎?附音頻。]
-“星星,從來沒見你戴過婚戒。”
-“不方便。”
-“...那方面呢,怎麽樣?”
-“那方面?可能不太行。”
江予遲點進音頻的時候,聽到就是這麽一段話。她說“可能不太行”五個字的時候,真心實意,語氣間還有點兒惋惜之情。
江予遲:“?”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