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人生自古誰無死

倆人躺床上，邵景辭問道：“想不想不寫作業？”

林驚殊迷糊中回了一句：“怎麽？”

邵景辭親了親他微微閉着的眼睛說道：“班主任給我們報名了聯考賽，三校聯考，一共三天，一個年級抽取四個人。”

這麽一說，林驚殊才清醒了點，往邵景辭懷裏湊：“什麽時候的事兒？”

“你答應我的那天。”

林驚殊擡起腦袋看着邵景辭：“你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這都過去好幾周了。”

邵景辭不語，摸了摸他的頭發說道：“先睡吧，睡醒了我再跟你說。”

有人夜晚奮筆疾書，有人夜晚排位連跪，有人夜晚夫妻雙雙把家還，床頭吵架床尾和，也有人徹夜未睡思考人生。

邵景辭就是不睡覺思考人生的那類，雖然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什麽，但總是很晚睡覺。

自從倆人在一起後，林驚殊好久沒有夢游了，不過還是會說夢話，盡管每次夢話都不一樣。

最近一次夢話是被喪屍追，嘴裏吐的字雖然不清楚，但邵景辭還是聽懂了。

他聽見林驚殊罵爹罵娘，貌似還把喪屍打死了而高興的叫了一句“去你媽的。”

這次也不例外，林驚殊喃喃幾句，明顯的要說夢話了。

“哥哥……”

開個頭，又沒了尾，邵景辭湊近點才聽清楚後面的話。

“草絲窩……”

邵景辭：“……”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不過邵景辭聽出來的別有一番滋味兒，這是做春夢了？

實際上，林驚殊只是做了一個密室探險的夢，裏面有五個字的密碼。

邵景辭沒說話，深吸一口氣後決定起身走一圈，緩解一下心裏的躁動。

他沒想是林驚殊總是會在無意之間撩起自己的火。

走出小區門，路邊的小攤開始營業，邵景辭一般都不會吃這類東西，不健康的小攤太多了，容易吃壞肚子。

他一邊走一邊逛，雖然沒什麽好玩的，但他覺得惬意，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小區出來後，一條大路上兩邊小攤，左邊有湖，右邊就是公園。

電話鈴響起，邵景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接了。

“小辭？”電話的那頭是邵媽媽。

邵景辭嗯了一聲，那邊又說道：“最近爺爺生病了住院，爸媽可能一個月內都回不了家，你一個人……”

“我一個人可以的，反正我從小開始都是一個人，你們去照顧爺爺吧。”邵景辭平靜的說道，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可仔細想想，這件事又确實與他無關。

明明父母親都在，但他們總是不在家，五歲開始邵景辭就被阿姨開始養着，到後面自己什麽都會了也就不需要請阿姨照顧，每次開家長會都是邵景辭一個人，這些也習慣了。

所以，父母在不在或者不在的時候給他的解釋，邵景辭都說理解，也不需要誰陪着，這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

小時候父母忙，唯一的樂趣就是林驚殊，無論怎樣都帶着邵景辭，打贏了會跟邵景辭炫耀，輸了也會哭哭啼啼的說是讓他的，本來就是個小軟團子，現在想想不論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後都很可愛。

“小辭，爸爸媽媽不是不想回家，如果你……”

“我沒事兒，我都好好的，媽，我能留同學過夜嗎？”

邵媽媽話還沒說完就被邵景辭打斷了，但是一聽邵景辭要帶着同學過夜，連忙答應了：“好好好，帶着同學過夜也不錯，留個伴，但是得跟同學父母說一下，等這個月過了，爸媽就回來。”

“嗯。”

剛挂了電話，又來了電話，這次是林驚殊的，現在是淩晨一點。

“喂？怎麽了林寶？”邵景辭出言關心道，對面大概是剛醒，沒發現邵景辭又立馬打電話來了。

“辭辭哥哥，你在哪兒……”他說話的聲音小，又帶着軟，撒着嬌。

邵景辭輕笑：“我在外面散步，怎麽了嗎？”

“淩晨一點在外面散步？你回來抱着我睡吧，我睡不着。”

“外面有小吃，餓不餓？吃不吃什麽？”

“肉，我要吃肉，燒烤要吃肉。”

“嗯。”

邵景辭一邊打電話，一邊給林驚殊買燒烤，林驚殊就像只小恐龍，真就可愛到爆的那種。

電話直到回了小區才挂掉，剛回到家門口準備開門，門就開了。

“沒有牛……”

“知道你不喜歡純牛奶，買了一箱旺仔，給你備着。”

林驚殊沒說話，湊上前親了一下：“男朋友真棒，hero。”

邵景辭換拖鞋笑着：“我怎麽就成英雄了？”

“你拯救了一只小恐龍，雖然是你養的。”他跟着邵景辭走到餐桌上，坐下後邵景辭就幫他擺。

他趴在桌子上，首先打開了一瓶旺仔喝，邵景辭說道：“淩晨少吃點，第一對身體不好，第二是容易變成胖恐龍。”

“哼，變胖了你就不喜歡了？”

“不會，更喜歡了。”

熱戀中的小情侶總會這樣，談戀愛才是最快樂的一刻。

林驚殊吃着，邵景辭在旁邊替他擦嘴，小嘴叭叭着嚼肉，油在嘴上看起來還有光澤。

“這家烤肉好吃，烤的也非常好看。”林驚殊說着還把烤肉遞給邵景辭嘗了一口。

想起剛才睡覺時邵景辭說的話，林驚殊問道：“你剛才說三校聯考？”

邵景辭點頭：“你也應該知道我們這兒跟別人不一樣，我們這兒的聯考是三天，相當于高考。”

“那你剛才不早點告訴我？”

“你看起來很困，舍不得。”

“你要學會舍得，男人不能太包容對象了。”

“那我讓你去洗碗做飯？”

“算了吧，男人要多包容對象。”

看他吃的開心，說的開心，邵景辭又轉了一個話題：“十八歲成年禮，你想要什麽？”

林驚殊咬了一口肉，然後看向外面的窗戶，不知道是哪家良心缺德，淩晨一點放起了煙花。

那煙花開的大，看的林驚殊眼內只有煙花，邵景辭看過去，上面有字。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樂。

“你也想要一場盛大的煙花嗎？”邵景辭問道，拿起一根燒烤慢慢的吃。

林驚殊搖頭：“有沒有什麽東西用的最長久，而且最難忘的？我就想要這個。”

最長久，最難忘。

邵景辭垂眼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林驚殊還有點疑惑：“你知道什麽了？我都不知道要什麽禮物。”

“快吃，吃完睡覺。”

“你說一下？”

邵景辭親了一口林驚殊說道：“乖，禮物還是神秘點好，等你過生日的時候哥哥再給你。”

林驚殊嘆氣：“真不說嗎？”

“嗯，真不說，吃吧，明天帶你出去玩。”

“吃了我要你摟着我睡，有點睡不着。”

邵景辭寵溺的笑了一聲：“好。”

也不能怪林驚殊，這幾周倆人無論在學校還是在家，幾乎每個夜晚倆人都是挨着一起睡的，就算學校的床有點窄，但他倆還是能湊一窩。

邵景辭的床有點大，還有點軟，林驚殊睡着很舒服，雖然還是有點認床，不過最多的是能跟邵景辭睡在一起，有個對象照顧自己真的很不錯。

有地方撒嬌，有地方哭訴，有地方安慰，這種溫柔鄉是林驚殊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所以體驗過一次就覺得受不了，掉進去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談戀愛真不錯哈，更何況這對象還是校草，雖然我也是。”林驚殊說道，在他的鎖骨處蹭了蹭，長長的睫毛刷在皮膚上更多的是癢。

“所以呢？”邵景辭問道，貼心的幫他整理好後面的被子。

“所以什麽？”

“你說這話難道沒有個因為所以？”

林驚殊搖頭，偏長的頭發搭在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胡亂一抹後，他才說道：“所以……我愛你。”

這話林驚殊從确定關系後的第一天就開始說了，一天十次，直到現在已經說了不下一百次了。

“你這話說了很多遍了。”

“然後呢？讨厭了嗎？那我不……”

“我也愛你，快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

他打斷了林驚殊後面要說的話，摟着他的腰又再耳邊輕輕說道：“小傻瓜，我說過的，你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感到厭煩或者生氣，我只是怕聽你說多了，那天累了不想說，我心裏會發慌。”

林驚殊沒有接話，他在邵景辭的手心上寫了一個NO，聽見邵景辭笑了一聲知道他感受到了才閉眼睡覺。

所以，到他們老去，兩位老人牽着手，以最後一句我愛你結尾。

幾十年之間的每一天，林驚殊也沒有斷過一句我愛你。

那天早上，林驚殊還沒睡醒就遭到林奶酪的瘋狂電話call。

“喂？幹嘛？”林驚殊不耐煩的說道。

“哥哥哥哥哥哥，我親愛的哥哥，你現在在哪兒呢？”

“邵景辭家。”

“你倆同居了？”

“還沒到那個地步，你要幹嘛？”

“等着我。”

林驚殊一臉迷惑，準備不去開門接着睡回籠覺，下一秒林奶酪就出現在他面前。

林驚殊：“……傻逼你想幹嘛？”

林奶酪：“诶~怎麽能叫妹妹是傻逼呢，我是哥哥的小棉襖，過來送溫暖了，走哇，出去玩。”

林驚殊：“滾遠點，我還要睡覺。”

像是突然之間看見了什麽，林奶酪啧啧兩句道：“昨晚上玩兒的挺野呀，脖子上全是草莓。”

林驚殊閉着眼，然後無聲的把被子往上拉，想要遮住咬痕。

“咔嚓”

“卧槽，忘了關聲音。”林奶酪驚慌失措，手機連忙揣進包裏。

林驚殊緩緩睜開眼睛：“删掉，手機和你，選一個活着。”

林奶酪癟着嘴把照片删掉，心裏想到：反正那手機九十天之內還有反悔的機會，删就删吧。

雖然不知道這小祖宗想幹嘛，林驚殊還是坐了起來嚷嚷了一句：“你出來爸媽知道嗎？”

“放心，爸媽今天不在家，早上阿姨說了，爸媽有事兒要出去一趟。”

“哦。”

“走，哥哥，我們出去吃飯啊？我同學聚會，他們的哥哥姐姐也會來。”

“滾。”

“哎呀，別這麽冷漠啦，我哥哥最好了。”

“不要。”

下一秒，林驚殊穿戴好身邊站着邵景辭還說道：“你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林奶酪再次照了鏡子，确定自己儀表沒被老哥毀掉後，幾人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