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媽媽

耀金色的鳥蛋被蘇墨這句話吓得發綠, 不停發出“叽叽叽”的聲音，黎烨眯起眼睛，突然移開腳, 隽秀的臉上挂着淺淺的微笑。

“叽叽叽！”這笑容好可怕！

黎烨彎下腰, 捏住這拳頭大的鳥蛋, 接着對準河邊似乎準備抛過去。

“叽！”在極度驚恐之下，鳥蛋向上一彈, 憑借着光滑的蛋殼居然從黎烨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在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抛物線, 然後掉到蘇墨的腳邊, 努力立起讨好地蹭着鞋子。

從這枚金蛋上蘇墨并沒有感受到敵意, 反而感受到一種濃濃的依賴。蘇墨想了想，将鳥蛋從地上撿了起來。

黎烨不能理解蘇墨的舉動，疑惑看去。

“唧唧唧！！”還是媽媽好！

鳥蛋發出喜悅的聲音, 貼着蘇墨的手繼續蹭蹭。

蘇墨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差點沒當場把這鳥蛋給砸到地上, 媽媽？？他是男的，叫也要叫爸爸！

“師尊？”

蘇墨擡起頭, 表情有些古怪，不過有着鬥笠上垂下的輕紗遮掩, 黎烨無法看見蘇墨的臉色。

沉默片刻，蘇墨才道：“我似乎能聽懂它在說什麽。”

黎烨眨巴眨巴眼睛, 懂了蘇墨剛才為何姿态有些變化了：“它剛才說了什麽？”

蘇墨：“……”

看來不是什麽好話。

黎烨勾起唇角，不但沒有見好而收, 而是繼續追問道：“師尊能與弟子說說嗎？”

也不知是不是輕紗的原因，蘇墨的聲音聽着悶悶的，但含着一絲威脅的意味：“聽完不準笑。”

“好。”黎烨順從的應下, 像安撫一只炸毛的小貓。

蘇墨深吸一口氣，“它好像…叫我媽媽。”

“……”黎烨抿着嘴，猛地低下頭。

蘇墨：“……”別低頭了，我看見你笑得肩膀都在抖！

“好笑麽？”蘇墨咬牙切齒道。

“不好笑。”說着，黎烨嘴裏忍不住發出輕微的笑聲。

手指搭在腰間的長劍上，蘇墨非常認真的考慮要不要給自己說話不算數的弟子來一劍，讓對方清醒清醒。

大概是笑夠了，少年擡起頭，睜着那雙桃花眸，表情略顯無辜，不過聲音裏還帶着一絲笑意，“好啦好啦，師尊，我們讨論讨論為何這枚鳥蛋會叫您…媽媽吧。”

蘇墨：“……”夠了，閉嘴！！

“唧？”鳥蛋晃晃身子，不懂‘媽媽’在與另一個壞人說什麽。

黎烨彎腰，一雙眸子裏倒映出鳥蛋，他和煦一笑，想要詢問一下鳥蛋的來歷。然而他嘴巴才張，鳥蛋像見了什麽極為恐怖的怪物，咻的鑽進蘇墨的衣袖裏，不敢出來。

“叽！”

少年繼續無辜地擡頭看着師尊，蘇墨會意，倒是有些報複意味地說：“它說你是壞人。”

黎烨：“……”他明明笑得那麽和善。

少年聳聳肩，無奈道：“看來它并不想與弟子交談，下面只能麻煩師尊了。”

蘇墨點點頭，從寬袖中拿出瑟瑟發抖的鳥蛋，“你…”斟酌一下語氣，蘇墨才繼續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說出口的一瞬間，蘇墨忍不住吐槽道：好家夥，一枚蛋能知道自己誰嗎？

果不其然，那鳥蛋懵了會，才弱弱道：“唧唧唧。”我不知道自己是誰。

蘇墨又道：“那你知道自己是什麽嗎？”

“唧！”人家是小鳥呀！

不，你現在只是個蛋。

“什麽鳥？”

“唧唧唧。”就是鳥啊。

蘇墨：“……”

這看樣子這鳥蛋什麽也不懂，也問不出與靈境有用的信息，蘇墨便直接問了重點：“你為什麽叫我…媽媽？”

說完，蘇墨嘴角微微抽動，感覺自己又聽到了黎烨的笑聲。

“唧唧唧。”媽媽身上有媽媽的味道！雞蛋向梧桐樹那邊努努身子，“唧唧！”跟大樹先生身上的一樣。

哈？

這下輪到蘇墨一臉懵逼，他看向那茂密的梧桐樹，看了幾眼後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萬物錄。

傳言天地之書與四大神物智慧神樹有關，而智慧神樹現世時與梧桐樹相似。

莫非這鳥蛋是察覺到他身上萬物錄的氣息？

看來這鳥蛋也不一般。

這時，黎烨突然出聲打斷了蘇墨的思考：“師尊得到什麽消息了嗎？”

黎烨并不知他擁有萬物錄這等靈物，蘇墨想了想，并沒有把這個說出來，只是淡淡道：“它鼻子不太靈，認錯人了。”

黎烨愣了下，旋即苦笑搖頭：“師尊總是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或者動物。”

哪有！

似是察覺蘇墨心中所想，黎烨沉思了會，才道：“楚清算一個吧，我能感覺到他身上也有着不少秘密。”

蘇墨覺得自己有必要反駁一下：“……他們二人是你救下的。”

“可楚清他黏的是師尊啊。”黎烨聲音帶了些幽怨還有一絲醋味，也不知道是在醋哪個。

蘇墨閉上了嘴，貌似說的有理。

“還有花馨閣那個穿藍色裙子的女孩？或者說男孩？應該是叫牡丹吧。”

黎烨微微一笑：“他并不是魔族，而是人魔混血。一般來說人魔混血之人出生後會因體內霸道的魔氣沖擊柔弱的人類身體爆體而亡，但他卻活了下來，而且體內靈氣魔氣達到了完美均衡。”

“一旦踏上修行之路，他的成就也不會低。”

“他應該不會踏上吧。”蘇墨眼皮一跳，忐忑道。

“那可不一定，聽楚清說，他本來也想跟進靈境保護師尊，但目前實力太弱，被勸了回去，也不知這事會不會成為他心中的刺，刺激他走上修行之路。”

蘇墨：“……”如果真走上，那小狐貍說不定真是小說後面的那個牡丹了。

不過要小狐貍是因為自己才踏上修行之路，這劇情改變的有點大啊。

黎烨又攤攤手，“再就是這枚鳥蛋了，會動還會說話的鳥蛋，它也古怪的很。”

“……”貌似黎烨說的也沒錯，蘇墨啧了聲，繼續品着黎烨的話，突然問道：“你不是人魔混血？”

黎烨罕見的沉默了，過了會才出聲：“弟子也…不太清楚，但應該不是。”感受到蘇墨疑惑的目光，他苦笑一聲，“或許我身上的秘密更大？”

主角嘛，那秘密肯定不一般。

這時，被無視許久的鳥蛋發出“叽叽叽”的聲音，想要去引起“媽媽”的注意。結果黎烨低下頭，紅潤的嘴角勾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鳥蛋抓了回來。

鳥蛋：“……”

“叽叽叽！”救命啊，殺鳥了！

黎烨握緊拼命掙紮的鳥蛋，“師尊，它怎麽處理？”

“它身上沒有敵意，帶着也無妨。”

聞言，黎烨眼神微微閃爍，“但是這靈境如此廣闊，靈境的主人恐怕不是等閑之輩……在這裏可必須小心，不能帶個累贅。”

手指輕輕拂過鳥蛋上的裂痕，黎烨低下頭，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對誰說：“不過聽說一些靈獸擁有尋找靈藥靈物的特殊手段，如果是這樣的靈獸帶走也不是不行。”

鳥蛋：“……”

又将鳥蛋舉到自己眼前，黎烨笑眯眯地問道：“那麽你是哪種呢？”

鳥蛋：我可以說我是第一種嗎？

“如果是累贅的話。”少年有些遺憾，“師尊，我們還是把它留在這吧。”

蘇墨考慮了一下，微微颔首，黎烨說的有些道理，萬一運氣不好遇到危險，鳥蛋跟着他們只會是受罪。

鳥蛋急的淚險些流了出來，主要是它還沒眼睛，不然已經落淚了，忙“唧唧唧”道。

我知道哪裏有寶貝！

生怕二人把自己丢下，它跳到地上，向着梧桐樹那邊滾去：“唧唧！”

“他說那裏有寶物，讓我們過去。”蘇墨充當翻譯器，對着黎烨解釋道。

“那我們過去看看吧，不過還是要小心。”

“嗯。”

兩人迅速來梧桐樹下，走進了才能發現這梧桐樹至少有百年的樹齡，巨大無比，茂密的綠色樹冠更是遮天蔽日，連陽光都難以穿過層層枝葉到達地面。

在這裏，他們也确實發現了異樣。

在梧桐樹五人環抱才能勉強抱住的樹幹上，缺少了一大塊的樹皮，露出裏面白色的樹幹。

黎烨走近，曲起手指，用指節輕輕敲了敲那塊樹幹。他臉色微微凝重起來，又擡頭重新看了一下這生機勃勃的梧桐樹：“師尊，這裏面應該是空心。”

鳥蛋焉焉的瞧了黎烨一眼，似乎有些不舍将這裏告訴他們，或者說告訴黎烨。

不過等蘇墨發問，它還是乖巧回答了：“梧桐樹幹裏有一條通往底下墓穴的道路。”

墓穴？！

蘇墨想到了昨晚系統的提醒，難不成這下面的墓穴與他手裏的鑰匙有關？

“咦，已經有人到了？”不遠處突然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兩人擡眼看去，五名身穿淺青色道袍的子弟站在後方，而為首之人的手中拿着一張古樸的地圖。

那五人中有一人怪笑道：“這靈境中還有不少其他的寶貝，這裏歸我們凜玄宗所有，可以麻煩二位離開嗎？”

“叽！”鳥蛋有些難以置信，明明是他們先來的，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它氣得叫出聲，不過黎烨迅速給它試了個禁言術，藏到了袖子中。

“什麽？”那五人沒聽見，問道。

“沒什麽。”蘇墨突然出聲，偏頭看向少年。

黎烨眨眨眼，拉住蘇墨的手，“這裏讓給他們，師尊，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兩人并未與這凜玄宗的弟子産生沖突，很快離開了這裏。

“還怪識相，師兄我們開始吧。”先前那怪笑之人看向為首的弟子，道。

就在這五人準備動手破開梧桐樹時，遠處觀察着梧桐樹那邊的少年歪歪頭，“師尊，下面好戲是不是要開始了？”

輕紗下，蘇墨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感受着隐藏在寬袖內手中青銅鑰匙漸漸消失的熱度，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生物的名單（×）

情敵（暗殺）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