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失憶的第五天 唐玉樓:品如的衣櫃被我……

夜晚八點,一輛低調卻價值不菲的轎車無聲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唐蘭汀跟随唐玉樓走下車,才出爐的西裝服帖的套在身上,他卻有些不适應打領帶的感覺,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領結。

唐玉樓注意到他的動作,示意唐蘭汀到自己面前,給對方調整了一下領結後他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打量一番後略顯嫌棄的搖了搖頭。

一天時間趕制出來的衣服,果然不能細看。

唐蘭汀無奈扯了下完美主義症發作的大哥:“我們快遲到了。”

他們剛到前臺,還未報名字便被請到了晚宴的會場裏,唐蘭汀明顯感覺到随着他和唐玉樓的出現,原本充斥着交談聲的宴會場地靜了一秒。

一秒後,人們重新恢複原狀,但卻有許多目光有意無意的往他們身上打量。

宴會中的這些客人雖然衣着華麗,但口中交談着的話卻仿佛浸染着毒汁,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惡意來:

“唐家的養子終于從國外回來了,要不要跟我賭一把那個小少爺的好日子還有幾天?”

“那個是唐家的小少爺?不是說他已經被唐家放棄了嗎?”

“你傻了嗎,唐家的親子,怎麽可能說不要就不要,養子就算再有能力也不過是給唐家賺錢用的一條狗,等以後錢賺夠了……嘻嘻。”

“沒想到唐家的小少爺長成這樣,啧啧,要是能搞到床上不知道得多帶勁。”

唐蘭汀雖然聽不到那些人在議論什麽,并沒有在意。

他為什麽要為了不相幹的人影響心情?

從前唐蘭汀就被人評價過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本性很冷漠;他可以和每一個人好好相處,但往往不會選擇跟人交心。

當初在學校裏,唐蘭汀就曾經被人戲稱是:被藝術女神偷走了心。

這句話實際就是在從側面暗諷唐蘭汀他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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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間唐玉樓忽然擡了下頭,一雙不怒自威的鳳目緩緩掃過在場所有交頭接耳的人,頓時原本還在以下流的詞彙意/淫編排的人們都不禁打了個冷戰,渾身僵硬的閉上了嘴巴。

回過神來,這些平日裏總自诩為“上流階層”的人們卻又忍不住感到惱羞成怒起來——唐玉樓一個養子,還是在國外鍍金三年幾天前才回國的養子,竟然敢對他們擺臉色?!

但迫于身處公開場合,唐玉樓身後又站着唐家,這些“名流”們只好把不滿咽回肚子裏,臉色憋得發紅。

除了少數腦子不清醒的人,在場的大多人反而若有所思——都說唐家小少爺和家裏鬧崩了,但看這唐玉樓對他維護的樣子和傳言明顯不符啊。

随即他們明了:這是唐玉樓在暗示這裏的所有人,唐小少爺和家裏和好了。

是的,雖然從前三年,唐蘭汀似乎都一直是C市上流圈子裏的笑柄,但大家頂多只敢在嘴裏嘲笑兩句,實際心裏清楚的很,唐家一直都在暗暗收拾那些膽敢對小少爺動歪心思的人。

否則以唐小少爺的那副姿容,剛出家門不久就要被那些人渣給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只有那些消息不靈光、智商也不太行的人才會真的相信唐蘭汀真的被唐家放棄。

彼此對視一眼,宴會的客人們心照不宣的将話題轉移到今天慈善晚宴的拍賣品上了。

唐蘭汀本身不喜歡參加宴會,但也知道這場宴會是大哥帶自己來刷臉的,于是全程乖乖當一個挂件。

只是昨夜他莫名其妙的做了一宿的夢,夢裏面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一會是一個長得嫩生生的不認識的男孩子對着他告白,一會又是他跟段子明在談戀愛,段子明低下頭就想要跟他來個親親……

然後唐蘭汀就被惡心醒了,這一睜眼直到天亮都沒能再次睡着。

此時宴會裏暖氣開得充足,主持人的套詞到了耳邊也仿佛成了催眠,唐蘭汀感覺眼皮逐漸沉重,頭也開始一點一點起來。

又一次從瞌睡中驚醒,唐蘭汀揉了揉自己的面頰:“哥,我去外面走走清醒一下。”

唐玉樓颔首,心中卻有淡淡的遺憾——按照小說裏的劇情,這種時候不應該是唐蘭汀睡着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才對嗎?

随着唐蘭汀離開,有一雙從一開始就在注視着他的人頓時也緊随其,二人的離開并沒有引起在場人的注意。

夜晚的風十分涼快,唐蘭汀在露臺站了一會就感覺自己的困意被完全吹散,清醒後他也不急着回去,反正拍賣會十分無聊。

唐蘭汀撥弄着露臺上擺放的植物的葉片,忽然聽到系統道:

【友情提示,攻略目标距離宿主所在位置還有二十米。】

是大哥來了?

唐蘭汀想到,于是反而放松下來,不久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唐蘭汀繼續玩着葉子,直到某個熟悉的嗓音響起時讓他的動作滞住——

“怪不得你拉黑了我,原來是回唐家了。”

唐蘭汀緩緩轉過身,他看到了那張熟悉的、令人厭惡的面容。

不是以為的唐玉樓,而是段子明。

唐蘭汀記得宴會的名單上并沒有這個人,唐玉樓也不可能邀請他來參加宴會,不知道段子明用了什麽手段溜進來的。

對于段子明這種人唐蘭汀一句話都懶得同他多說,但自己現在還正“失憶”狀态,于是唐蘭汀禮貌道:“請問你是?”

言下之意就是:哪來的憨批,不認識。

這句話卻令段子明的臉色驀然沉了下去:“唐蘭汀,裝失憶有意思嗎?你以為欲擒故縱這種手段會對我有用?”

唐蘭汀皺了下眉,他的神情就像是碰到了一個說着莫名其妙話的神經病一樣,但良好的教養最終也只是讓他淡淡開口道:“我還有事情,失陪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手腕卻被段子明一把攥住了。

唐蘭汀回頭,皺眉正想要說點嘲諷的話語,卻被段子明的神情給駭住了——

他本以為對方最多會被自己氣的跳腳,但段子明的表情卻十分冷靜,然而他的眼神卻讓人背脊發寒。

這樣的段子明令唐蘭汀感到不安和戒備,他嘗試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卻引來對方施加更大的力氣禁锢。

段子明看着唐蘭汀,啞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停止這個假裝‘失憶’的小游戲。”

唐蘭汀畏懼的縮了縮,他當然不可能承認段子明的臆想,即便他在某種程度上猜中了真相。

“你有病吧,誰跟你玩游戲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段子明的瞳孔縮了縮,他握住唐蘭汀的手再度收縮,引來對方發出吃痛的氣音。

他仔細看着唐蘭汀的雙眼,那雙追逐了自己三年的眼睛,卻挫敗的發現裏面的目光如此陌生,看着他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一個在大街上突然發瘋的精神病人。

曾經滿溢其中的愛意消失了。

段子明感覺腦子嗡了一聲,有種“這一天果然來了”的感覺。

從唐蘭汀追求自己的第一天起他就不相信唐蘭汀會真的喜歡,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麽可能會喜歡他這個山窩裏出來的土雞,他一定別有目的,說不定自己剛答應後反應就會被不知藏在什麽地方的攝影機錄下來然後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所以他總是在拒絕唐蘭汀,每次傷害唐蘭汀後他露出難過的表情都讓段子明內心感到無比的興奮和滿足,仿佛在這一刻唐蘭汀才是被他完全掌控在手裏的,他的所有喜怒哀樂全都被他所影響。

這三年裏唐蘭汀表現得這麽認真,就連他差點都相信了。

果然露餡了。

段子明發出了冷笑,心裏卻感覺空了一塊。

手中的風筝終于飛走了,放風筝的人兩手空空。

唐蘭汀聽到段子明開始發笑,只感覺很虛——畢竟一般人碰到精神病都得感到害怕。

段子明笑夠了,終于開口道:“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你喜歡我。”

他話語中如此篤定,抓着唐蘭汀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唐蘭汀皺眉看着他。

“這位先生,你能不能別再糾纏我了,我為什麽會喜歡一個剛認識的人?況且——”唐蘭汀語鋒一轉。

“——況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這三個字段子明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從唐蘭汀口中說出來卻又帶着完全不一樣的殺傷力了。

段子明神情一下激動起來,他幾乎就要抓住唐蘭汀的衣領:“還在撒謊!”

“他哪裏撒謊了?”一個低沉的男音響起。

唐蘭汀雙眼睜大,看到唐玉樓從段子明身後走出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段子明感到自己的胃部瘋狂扭動,酸水一下湧到喉嚨口,整個人控制不住松開唐蘭汀蜷縮在地板上。

唐玉樓将唐蘭汀拉到自己身後,餘光在注意到他手腕上已經開始有些發紫的淤痕時一抹心疼從眼中閃過。

咳嗽了幾聲,段子明不甘的擡頭看着這個蔑視着自己的男人,口中卻仍是在嘴硬道:“他怎麽可能會有男朋友?如果有為什麽我從來沒見到過?”

唐蘭汀正要開口,卻被唐玉樓打斷道:“你已經見到了。”

唐蘭汀:?

段子明:??

唐玉樓道:“我就是他的男朋友。”

段子明:!!!

段子明整個人都僵硬了,他震驚的看着唐玉樓:“唐玉樓,你說的什麽瘋話?!你明明是他的……”

唐玉樓卻沒有再理會段子明,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兩個保安過來将段子明拖了出去,酒店的負責人擦着冷汗向他不斷擔保下次絕不會再出現被這種人冒名頂替進來的情況。

等到清場結束,露臺只剩下二人時唐蘭汀才從那種震驚中緩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瞄了眼唐玉樓,打個哈哈試圖緩和着僵硬的氣氛:“哥,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了,不過下次還是別這樣了,讓人誤會了對你的名聲不好……”

唐玉樓看着他,緩緩道:“誰說這是誤會了?”

唐蘭汀茫然的看着他,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

預感成真,他看到唐玉樓說:“我确實是你的男朋友,看來你失憶連這件事也忘了。”

唐蘭汀:大哥????

唐小少爺慢慢的被自己的大哥給逼到牆角,跟對方的塊頭比起來,唐小少爺簡直像一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貓咪。

一只手抵到了唐蘭汀的耳邊,另一只按在他的肩膀上,防止這個小滑頭腳底抹油溜走,唐玉樓深邃的眼眸凝視着被他圈在懷裏的人:“所以,你剛才跟那個家夥說的‘男朋友’又是誰呢?”

唐蘭汀感覺自己的心率正在急速上升,面部周圍的空氣溫度正在上升着,他目光躲閃,就是不敢去看唐玉樓的眼睛:“……葉皎,不是嗎?他說的。”

對不起了餃子,我已經自身難保了。唐蘭汀想。

然而這句話卻将灼熱的氣氛瞬間點燃,一只手忽然覆在了眼前,唐蘭汀視野一片黑暗,茫然間感受到一個溫軟的東西貼在了唇上。

翠綠的植物被旁邊的人類的動作惹得枝葉顫抖,發出的窸窣聲同空氣中的水聲混在一起,最終又消散在了夜空裏。

等到聲音終于停息,唐玉樓才滿意的放開了已經被自己親的七暈八素的小少爺,他低頭看着唐蘭汀面色緋紅目光迷離的癱軟在自己懷中,胸膛劇烈起伏急速吸着口氣的模樣目光微沉。

短暫被滿足了的巨龍滿意的蹭了蹭懷裏的獵物,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趁勝追擊一下,之前在國外沒能盡快趕回來被某個狡猾的狐貍捷足先登讓他不爽很久了。

“葉皎說他是你的男朋友?”

“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們是什麽關系?”

唐蘭汀感覺自己的耳垂被輕輕咬了下,力道不大卻讓他猛地打了個哆嗦。

這道送命題,恕他答不出來。

不過唐玉樓本來也沒想要唐蘭汀回答,他磨了磨牙,刻意在小少爺嬌弱的皮膚上留下一個齒痕,随後湊在他耳邊輕笑道:

“你覺得,葉皎知道我們一直背着他偷情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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