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失憶的第四十二天 段子明:我怎麽可能……

這還是段子明第一次感受到做清明夢的滋味。

以往他也曾聽說過有關清明夢的科普, 無非是保持意識進入到夢境中享受那種無所不能的感覺什麽的,也知道有些人為了想嘗試做一次清明夢花了不少功夫,但他只覺得十分的無聊。

是的, 無聊。

現實生活是有多失敗才會想要去夢裏威風?當真是可悲又可笑。

因此在察覺自己在做清明夢後,段子明的第一想法是——如何醒過來?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沒法自行醒來,對此段子明十分的煩躁:

他對清明夢并不感興趣,他的睡眠明明是為了保障自己第二天能有精力工作,卻不是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境上的。

夢裏哪怕天降一百億都是虛的, 又不能帶到現實裏面。

然而即便段子明內心不樂意,夢境還是繼續進行了下去,反抗不了, 段子明只好百無聊賴的懸浮在夢中的那個自己身邊,一邊看着他在鏡子前整理裝束一邊計算着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夢中的“段子明”似乎正在為什麽事情糾結着,雖然面上不顯但段子明還是清楚自己在猶豫時的那些小動作,終于他看着那個自己好似下定決心一樣, 開車去了一家珠寶店。

段子明被看不見的繩索牽引着,被固定在夢中那個自己的身邊,他看到自己走進珠寶店忍不住微微皺眉——到那種地方做什麽?難不成是想買一些奢侈的珠寶來讨好那個男人身邊的情婦嗎?

他心中忍不住發出嗤笑, 讨好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人會有什麽用?他早就領教了段氏集團掌權人身邊的情婦有多麽的蠢毒, 而那個男人顯然也不會是會聽枕邊人吹風的類型, 這樣做反而會讓對方覺得他小家子氣。

就在他冷笑夢中這個自己的愚蠢時,“段子明”駐足在玻璃櫃臺前一會, 随後對櫃員說了一句:“你好,我想挑選一對男士對戒。”

段子明一愣。

前臺的櫃員小姐笑容甜美,她向段子明确認道:“您好,跟你确認一下,是一對男士對戒嗎?先生是想送給自己的同性戀人嗎?”

如果換做段子明本人在現場他恐怕已經翻臉了, 但另一個“段子明”卻露出了被說中的樣子,他溫文爾雅的笑着點了點頭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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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請您稍等,不知道您對款式有什麽偏好呢?”

………

段子明站在夢裏的自己的身後,感到匪夷所思。

他覺得這個夢也太沒邏輯了一點,換做是真正的他絕不會這樣正大光明的走進珠寶店裏挑選戒指,或者夢裏的自己搭上了一個有錢有權的同性?可他的那個父親極其厭惡同性戀,如果看到他跟男人厮混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剝奪他的繼承權的。

這個夢也太沒邏輯了。

段子明作出了這樣的結論,然後就看到那個自己已經選好了戒指,然後讓櫃員幫自己包好,接着上了車。

估計是要去見那個不知名的“戀人”了。段子明不屑的想到。

車飛速的開着,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無事可做,終于等到車停下時段子明忽然發現眼前的場景似乎有些眼熟。

夢中的自己開到了一個小區門口,小區的安保很好,但顯然這個“段子明”經常出入這裏,不過說了一聲就被放行。

段子明皺眉,努力思索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地方,而那個“段子明”已經把車停進了車庫,然後提着袋子就打算上樓。

段子明不過腳步慢了些,就感覺自己被強制牽引到夢裏的自己身邊,這種不自由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皺眉。

那種熟悉的感覺在“段子明”走出電梯停在某一戶門口時達到了頂峰。

這是………

段子明愣愣的看着那個門牌號,他本以為“段子明”會敲門,卻沒想到對方娴熟的從口袋裏掏出鑰匙卡,但在将鑰匙卡貼到門鎖上前男人忽然想起了什麽,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把裝着對戒的盒子從袋子裏拿出來,然後努力的将它藏到口袋裏。

然而方形的盒子還是在布料上撐起一片明顯的弧度,“段子明”發出惱怒的喉音,就在這時門從裏面開了。

夢裏的“段子明”和真正的段子明一齊擡頭,呆呆地看向那個推開大門的青年。

唐蘭汀靠在門口,表情有些戲谑的看着杵在大門前的男人:“你在門口搗鼓什麽半天不進來呢?”

荒謬。

這是段子明唯一的想法。

實在是太荒謬了。

他感到了難以理解,和深深的惱怒,為這個夢的不合邏輯——他怎麽可能會表現得如此……如此笨拙,就像一個剛剛陷入熱戀裏的毛頭小子??

他看着“段子明”漲紅了臉,動作有些滑稽的努力藏着盒子的模樣,然而從旁觀者視角他可以清晰看到唐蘭汀眼裏的笑意,對方顯然第一眼就發現了男人的動作,只不過給人留了點面子沒有戳穿而已。

唐蘭汀還是決定放過男人,微微側身放對方進來,道:“別站在門口當門神了,進來吧。”

段子明後知後覺的确認,原來夢裏的自己所說的戀人竟然是唐蘭汀。

這算什麽?

夢中的二人看不到他,而他只能焦躁的轉着圈,仿佛領地被人入侵卻又無可奈何的雄獅。

接下來的內容,他不想看。

段子明這樣想着,他後悔了,想要逃離這個處處都不合邏輯的地方,可是一旦他想要離開“段子明”身邊三米,就鬼打牆一樣的回到這裏。

不是說清明夢裏面做夢的人會無所不能嗎?!

段子明最終放棄了掙紮,他只能站在那裏觀看着接下來的發展。

“段子明”自以為巧妙的藏好了戒指,他讓唐蘭汀坐下來,然後轉身進了廚房,段子明看着自己系上圍裙洗手作羹湯的模樣深深地翻了個白眼:為什麽在自己做的夢裏面自己會如此OOC?

不,其實一開始就已經在OOC了,畢竟他永遠不可能一副愣頭青的樣子去給戀人買戒指,這太傻了。

段子明在心裏diss着夢中的自己,內心翻湧着毒汁——恐怕夢裏的這個“段子明”事業不怎麽樣,否則也不會一副沉溺愛情的樣子了。

“段子明”顯然對下廚也不是很在行,不過明顯也在努力學習着,唐蘭汀幾次想要幫忙都被他按回了沙發,只好當個張口等着吃飯的大爺。

唐蘭汀聳聳肩,幹脆徹底做個擺手掌櫃,掏出手機開始玩消消樂。

段子明觀察着這個唐蘭汀,明知道是假的卻還是忍不住有點失神。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唐蘭汀了。

夢裏的青年依舊看起來很恬靜的模樣,他微微低着頭,黑色的細軟發絲順着脖頸兩側有一點落進了衣領裏,襯得那塊皮膚愈發雪白。

段子明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忽略自己亂了一拍的心跳。

等他調整好,“段子明”已經端着餐盤出來,唐蘭汀放下手機走過去開始用餐。

因為這個夢的內容早就太過脫離現實,段子明也沒有了吐槽的心思,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那個自己,心思卻逐漸神游。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跟唐蘭汀兩人單獨吃過飯,那次也是他“下廚”,當然并不是親手,而是點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酒店的外賣。

那時候他只為了哄哄唐蘭汀,畢竟就算是吊着人,也時不時得給顆糖才行。

吃飯時唐蘭汀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但之後他收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了撕掉粘在盤子底部的外賣訂單明細。

段子明的手指收緊,當時他只當是唐蘭汀沒有發現,現在想來分明是發現了卻沒有說出來。

餐桌旁的那兩人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有些刺眼,段子明撇過臉去不再看。

用晚餐後“段子明”見氣氛正好,清了清嗓子對唐蘭汀道:“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你先閉眼。”

他這樣說,殊不知在場的三人全都知道他要做什麽,段子明看着這個宛如一個清新脫俗的傻逼的自己發出冷笑,恐怕唐蘭汀也把他當猴戲一樣看着。

然而在看到“段子明”執起唐蘭汀的手,将那枚對戒戴上對方的無名指時,段子明還是忍不住呼吸粗重了起來。

【都是假的,夢裏面的東西而已。】

他對着自己說。

唐蘭汀掀開眼簾,帶着笑意凝視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眼上面款式素雅的戒指道:“你怎麽不找我來設計?這樣我們可以弄個獨一無二的對戒。”

“段子明”不自在道:“我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一點邏輯都沒有的夢,他不可能這樣跟唐蘭汀相處。】

“好吧,那麽‘驚喜’已經到了,請問段子明段先生是不是還應該有一句話要對我說呢?”唐蘭汀挑眉,眼底卻帶着淡淡的期待。

“段子明”輕咳一聲,他張口緩緩吐出了那幾個字:“好吧——”

【莫名其妙的夢,他怎麽可能——】

段子明朝夢中的自己揮拳,拳頭卻穿過了那個假貨的臉,如同伸手探入水中的倒影。

“——我喜歡你,蘭蘭。”

【——他怎麽可能會喜歡唐蘭汀?】

“…………”

一片死寂。

段子明面前的兩個人幸福的擁抱在一起,無論是誰看到都要開口稱贊一句真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而他仿佛一個小醜孤零零的站在旁邊,形單影只。

自數天前就開始的自欺欺人終于要維持不住,就如同産生了無數裂痕的玻璃,下一秒就要轟然碎裂。

直到此刻,段子明終于失去了他的淡然與高高在上,他死死地盯着那個與唐蘭汀擁抱在一起的自己,內心的嫉妒噴湧而出。

他破防了。

段子明從小就被母親教導: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唐蘭汀車禍入院,他沒有去看望對方,再次見面後他已經失去了記憶,看自己就如同一個陌生人。

那時候段子明告訴自己,他不後悔。

之後唐蘭汀回歸唐家,他夥同唐玉樓一起對付自己,然後顯露出原來他一直看中的栖竹跟唐蘭汀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是段子明這幾年一直有眼無珠。

段子明還是不覺得後悔,畢竟事情都已經做下了。

但此時此刻,他終于意識到原來并不是不後悔,而是他強行讓自己“不後悔”。

段子明就一直用工作麻痹着自己,強迫自己不陷入那些情緒之中,他咬牙支撐着,卻不知道自己早已站在邊緣,搖搖欲墜。

現在最後一根稻草落下,危樓終于轟然倒塌,段子明站在廢墟之中,省視留下的一片狼藉。

就在此時,段子明忽然看到另一個自己自唐蘭汀的肩頭擡頭,竟是雙眼看了過來。

他猛地一驚,心頭升起一股涼意,接着便看到那個“段子明”朝他勾起嘴角,露出來一個極為挑釁的笑容。

随後他微微分開,挑起唐蘭汀的下巴竟是要吻下去的模樣!

段子明:!!!

他一時間覺得頭頂綠的發慌,被自己ntr的荒謬感之餘怒火也猛地蹿了起來,段子明氣的眼前發黑一時間都忘了自己碰不到夢裏的人,他大步朝前走了兩步忽然腳下一空,随後面前那副讓他血壓升高的場景也逐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耳邊隐約傳來雜音,段子明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

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八點多了,上班鐵定是遲到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心髒劇烈的跳動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因為心率過速而進了醫院,段子明渾身都是冷汗,耳邊也有些耳鳴。

剛才做的夢在他睜眼那刻就忘了大半,但那種心梗得慌的感覺依然久久揮之不去。

段子明起身往嘴裏灌了一大杯涼水,他頭一次睡過頭,卻也沒有去公司的念頭。

眼神茫然的在周圍搜尋了許久,随後男人意識到在這個空間裏只有他一個人。

餘光忽然掃過床頭的相片,段子明忽然想起了什麽,如無頭蒼蠅在房間裏轉了一會。

他閉了閉眼,好似下定了決心,登上電腦打開了微博裏自己的悄悄關注列表。

那裏只有一個賬號,是唐蘭汀。

段子明點進唐蘭汀的微博裏面,這個舉動他顯然做的很娴熟了,打開唐蘭汀最近的那個視頻,裏面是青年親自上陣向大衆介紹有關《荒玉紀》的游戲特性和開發進度。

說來有些諷刺,這個視頻還是在段子明買通營銷號往《荒玉紀》上潑髒水後岚芷為了澄清才發出來的。

段子明盯着視頻裏的青年,看對方游刃有餘的解說和自信的神态,眼中不自覺出現了幾分貪婪。

但是不夠,這還是不夠。

短短一個視頻十分鐘就結束了,段子明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正想要再往下翻翻,忽然手機響了。

被打斷了正在做的事情,段子明有些煩躁,但在看到是助理的來電以及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後,他選擇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助理小心翼翼的聲音:“段總,您今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現在還沒有到公司……”

段子明皺眉,但聲音還是維持着溫和,他回複道:“抱歉,身體有些不适,剛才起來,你幫我通知一下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好、好的!”

電話挂斷,段子明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選擇了翹班。

可心裏有一種聲音在訴說着什麽,他仔細去品才發現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渴望——

他想見唐蘭汀,想得不得了。

段子明翻完了唐蘭汀的微博,青年的微博不過開了兩個月都沒到,裏面的內容少得可憐,上一條微博還是拍的一張窗邊的多肉,稱贊公司裏的小姐姐對于此道十分在行。

他坐在電腦前發了會呆,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先是清除掉自己的游覽痕跡,随後便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

嗯……我只是想要見唐蘭汀一面,看看能不能讓他恢複記憶。

段子明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随後行動也變得理直氣壯了不少。

之前看唐蘭汀透露過,他現在每天都在岚芷上班,這個時候他肯定在公司裏。

現在去堵人,保準不會走空。

**

第二天到公司的時候,唐蘭汀整個人都陷入了困倦之中,他給自己灌了一杯咖啡才感覺清醒了不少,決定下午回家一定要好好補一覺。

令他驚訝的是蕭轶今天竟然也跟過來了,而且是一大早就來了。

他們兩個在辦公室裏哈欠連天,引得容丹秋一陣側目——你們昨晚都去幹了什麽??為什麽都一副這麽困的樣子???

蕭轶拒絕了容丹秋的咖啡,這種玩意他喝完就會頭疼,不但起不到提神的效果反而會十分難受。

青年本就生得蒼白,此時眼下的青黑似乎更加明顯了,蔫蔫的趴在桌子上,一副想要睡覺卻又睡不着的樣子。

唐蘭汀看不下去,道:“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也不差這一天。”

蕭轶稍稍擡起下巴盯着唐蘭汀,半晌從嘴裏吐字道:“………不要。”

唐蘭汀感覺,自從昨晚之後蕭轶好像變得更黏人了。

這點變化,具體表現在他被蕭轶蓋章為朋友之後。

有點看不過蕭轶的這副樣子,唐蘭汀想了下,讓容丹秋留在辦公室裏,他帶蕭轶出去吃點東西好了。

正好早上因為睡眠不足導致兩人起床都很慢,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容丹秋看着唐蘭汀仿佛哄小孩一樣跟蕭轶安利公司附近的早餐店,只想朝蕭轶翻個白眼。

好不容易說動了蕭轶,唐蘭汀領着他出了辦公樓,卻在公司的大門口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段子明。

蕭轶打着哈欠,忽然注意到身旁的人身體一僵,便随着唐蘭汀一起停下了腳步。

青年歪了歪腦袋,顯出無聲的疑問:你怎麽了?

唐蘭汀緩緩眨眼,道:“沒什麽,走吧。”

他估計段子明應該是恰好路過這裏,百明和岚芷在網上撕得腥風血雨,他可不信段子明還有心情見到他。

然而這回卻是唐蘭汀想錯了,段子明靠在車門前,指尖夾着一根香煙正在吞雲吐霧,眉眼間一片陰沉好似在考慮者什麽東西,正在這時他擡頭與青年遙遙對視上了。

見到對方驟然發亮的眼神,唐蘭汀暗叫不妙,有種自己要被纏上了的預感。

過不自然,接着就看到段子明大步走過來,随後他忽然想起什麽将煙頭摁滅在身側的垃圾桶上,開口時嗓音帶着一點低沉沙啞:“………好久不見。”

唐蘭汀拉着蕭轶謹慎的往後一步,同段子明保持距離:“嗯。”

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跟這人能有什麽好聊的,“失憶”前的唐蘭汀不想搭理段子明,“失憶”後的他更是沒有理由跟這人接觸。

段子明喉結滾了滾,眼中似是有着千言萬語,他用目光貪婪的描摹着唐蘭汀的面容,随後有些不甘心的承認這段時間唐蘭汀顯然過的很好,身上也比以前結實了點。

以段子明的驕傲自然說不出口“我想你了”這種話,他謹慎的考量着措辭,想要找一個合理而不失面子的話頭。

蕭轶雙手抱肩,冷眼看着面前的場景,雖然唐蘭汀沒有說什麽,但眼前的氛圍足以昭示這兩人之間不會有什麽愉快的過往。

腹中傳來了饑餓感,蕭轶有點煩躁,自從昨夜解鎖了跟唐蘭汀的朋友關系後他行事越發肆無忌憚,青年本就不擅長判斷同他人應該保持怎樣的距離感,就算懂也不會去遵循。

于是他維持自己的本心,自身後将腦袋搭在唐蘭汀的肩膀上催促道:“走吧,我餓了。”

蕭轶本來就生得高大,唐蘭汀明明也很高挑,此時被他從身後靠過來整個人就像小了一圈一樣,溫熱的呼吸噴浮在頸邊,熱意也随之攀上了耳邊。

蕭轶轉了轉眼珠,看着那白皙小巧的耳垂緩緩染上了緋色,也許是因為腹中饑餓的緣故他忽然産生了想要咬一口的沖動。

但這樣做還是感覺有點怪怪的,于是蕭轶忍住了,只乖乖的把唐蘭汀當做一個人肉架子扒拉。

他的動作做的自然,而唐蘭汀因這些天蕭轶不合常理的行為也一時間沒覺得有哪裏不對,然而這副場景放在對面的段子明眼中卻是十足的礙眼。

一股強烈的嫉妒從心底湧了上來,或許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段子明放棄了原本打算維持的和氣,他控制不住的陰沉了臉,聲音也冰冷的可怕:“你旁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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