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獨處 (上)
崔洛視線平緩,看着不遠處的幾雙黑色的皂靴。始終沒有再擡頭看一眼。
是不敢看?還是不想看?她好像并不能分的很清楚。
這時,就聽朱明禮的聲音從面前傳來:“無妨,我正好閑來無事,且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吧。”他說的很随意,好像一條人命也不過爾爾。
崔洛等人是在場當事人,皆被顧長青的手下帶出了勾欄院。
一陣寒意襲來,崔洛打了一個機靈,外面又飄雪了,光線照到的地方,滿目都是白羽紛飛。
雪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來時悄無聲息,能壓住所有的塵嚣。
至冷,卻極美。
站在石階下凍成人棍的裴子信看見這架勢,詫異又驚慌失措,可他并非是只讀聖賢書的榆木腦袋,真到了關鍵時候,絕不會做出溜走之事,跟着一衆人不肯離開。
錦衣衛喝道:“你是什麽人?還不快走開!”
饒是裴子信将來如何的令百官頭疼俯首,他現在不過是個少年,被繡春刀一吓,根本說不出話來。
顧長梅道:“住手!他是晉江書院的學子!”
顧長青搖頭,無奈的揮了揮手,讓自己的人不要傷到裴子信,順道将他一并帶走。
他可不是看在晉江書院的份上,無非是嫌顧長梅沒完沒了的煩他。
北鎮府司的衙門格外森冷威嚴。
崔洛覺得奇怪,周世懷就算是朝廷命官的兒子,也用不着讓錦衣衛勞師動衆吧。
這個就說不通了。
而且,朱明禮當真會閑到無所事事,半夜踏足北鎮府司,和顧長青一起審問人證?
一切都太過巧合,正如那日汪直出現在萬花樓外一樣。
崔洛明知自己這個時候不該太多留意這些事,但她總是忍不住。朝廷也曾是她的‘江湖’。
顧長梅剛站定,就是用了滔滔之言,将今日的事從頭到尾述說了一遍,其中不免添加了辭藻修飾,力求将現場還原的淋淋盡致。
他文章作的不怎麽樣,說起話來,無人能及。
顧長梅話音剛落,顧長青已經不耐煩的吩咐了手下,道:“來人,将崔洛帶過來,本官要單獨審問。”
王宗耀有王家做後盾,裴子信又不在現場,而顧長青覺得,顧長梅所言根本不具任何說服性。
故此,崔洛成了首要審問對象。
顧長梅哪能讓崔洛一人被審?也想跟着過來,卻被錦衣衛擋住:“顧二公子,請您不要為難我們這些人!”
王宗耀見狀,上前:“長梅!有你兄長在,你還擔心崔洛有什麽閃失!”
顧長梅覺得在理,就留了下來。但看着崔洛纖細的背影,總覺得不放心。
而此時,胡勇也已被單獨扣押,堂內只剩下王宗耀,顧長梅和裴子信,另有面無他色的錦衣衛數人。
冰寒的冷風無孔不入的灌了進來,裴子信此刻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在這種場景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直接問出口。
幾人便老老實實等着。
號房的石壁上挂着數盞油燈,騰起的火苗呈明黃色,顧長青與朱明禮坐在上首,另有一人引起了崔洛的注意。
她身形窈窕,着赤紅色束腰錦袍,墨發高高梳起,手握鑲翠玉的寶劍,劍柄上面系着墨綠的纓絡,靜靜的站在朱明禮身側,秀麗且清貴端凝。
是堯羽!
崔洛心頭微喜。
在此之前,她只留意到了朱明禮,卻沒看到這個丫頭。她現在也才十幾歲吧,沒想到這麽小的時候,也是性子極冷的。
堯羽還是老樣子,安靜如夜雨清荷,年輕的面容卻是淡寡到了極致,好像無情,無欲,是無意落入這塵世的修道人。
不過,崔洛知道她和那些争權奪利的人不一樣,只是從來都不曾明白,她怎會在朱明禮身邊。
粉白的桃花唇不經意間微微莞爾,卻被顧長青捕捉到了,他問:“崔洛!,你因何而笑?”
崔洛一淩:“啊?”這純粹是無意識的反應。她不過是想起了前兩世的故人。
顧長青态度冷硬,崔洛一度懷疑他除了對顧長梅有一份同胞兄弟情義之外,旁人于他而言皆是無關緊要。
她和他好歹也是‘表親’,這人卻是絲毫人情溫度也無,嚴肅如常的審問她。
崔洛收了笑意,目光在堯羽身上一掃而過,倒是有些想她了。
崔洛也公事公辦的态度,道:“回大人,我不曾笑什麽。那大人到底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她反問道。
這時候,朱明禮爽朗的聲音笑了兩聲,如夜半琴弦,好聽迷惑,“呵呵.....有點意思。長青,這位就是你從杭州接回來的表親?”
顧長青離京兩月有餘,他一般絕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消失這麽長時間。
朱明禮一開始還覺得奇怪,現在一看顧長青對崔洛的态度,他更是奇怪了。
顧長青的沉默代表着默許,這廂又問崔洛:“你們幾人是如何在周世懷尋/歡的屋中出現的?”
這個問題太好回答,崔洛也是如實答話了,甚至将秦先生罰諸位學子謄抄書冊百遍,以至于少年們才出來散心的事也說了一遍。
朱明禮聞言,以拳抵唇,清咳之餘,又笑了兩聲:“呵呵......的确有意思。”
崔洛:“.......”她不明白整件事情到底哪裏有趣了?像他這樣的天潢貴胄,大概永遠也不知道罰抄百遍聖賢書的痛苦。
顧長青身側的屬下在記錄口供。
而顧長青本人并沒有再說什麽,崔洛愈發起疑,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今日的事卻是漏洞百出,便問道:“大人,您就不想問問胡勇如何毆打周世懷了?仵作尚未驗屍之前,胡勇的罪行根本不能斷定吧?書院快要鎖門了,我們幾人能回去麽?”
記錄口供的錦衣衛停下了筆,一臉茫然的看着顧長青,這可不在事先計劃的範圍之內。
顧長青端坐在那裏,雙手置于黑漆桌案上,他面前橫擺着繡春刀,只是盯着崔洛看,半晌沒說話。
朱明禮又是一陣朗聲大笑,拍了顧長青的肩頭:“長青啊,你這個表親思路豐富,你不如聽聽她如何說。”
顧長青側目看了朱明禮一眼:“殿下,時候不早了,我看就這樣吧。”
崔洛皺眉。
就這樣?
是不是太草率?
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周世懷到底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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