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節

第 37 章節

這樣，沒等廉薇薇說什麽，安竹南就不同意了，一氣之下帶着廉薇薇又回到了莊子。

涼風習習，廉薇薇又坐在了院子裏，看着天。自己就如同那漂浮的雲，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從虢隆朝消失殆盡。既然如此，何必執着這些不該有的東西呢。放手吧！

“竹南，你今晚做了一些你喜歡吃的菜，我們喝一杯，好不好？”廉薇薇端來酒菜來到安竹南的書房裏。

“好啊！不過喝多了可別耍酒瘋哦！”安竹南接過筷子，嘗了一口菜。“嗯，好吃！吃一輩子都吃不夠。”他想過的日子就是這樣，兩個人的生活。

“就你嘴甜。”廉薇薇抿嘴寵溺地睨了一眼安竹南，把斟滿酒的酒杯遞與他。“來，第一杯酒我敬你。”廉薇薇一飲而盡。

安竹南瞧着那眼神有些不對勁，忙制止了她：“薇薇。”

“竹南，其實有很多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一個人，一個死了許久的人。”廉薇薇斟滿了第二杯酒。

“我知道，你說過的，褚雲濤。”安竹南飲了自己杯中的酒，也斟滿第二杯酒。

廉薇薇擺擺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褚雲濤是我的未婚夫。我喜歡上你，一是因為你像褚雲濤。不，應該說你們就是一個人。只是你的性格和他有些不一樣。他沒你這麽執着，沒有你那麽有責任感。他對待女人，就像安溪南那樣，女人如衣裳，換來換去的。而你不同。這是我選擇你的第二個原因。”

“薇薇，我說過會一輩子守着你一個人的，我一定會辦到的。”安竹南握住了廉薇薇的柔荑玉手。

“可是，竹南，我還有一件事一直瞞着你，一直不敢告訴你。”廉薇薇苦苦笑了一下，抽回了手。

【050】道不同

安竹南飲了第二杯酒，又夾了幾口菜放到廉薇薇的碗中。“薇薇，你有什麽話就說，你和我之間不需要隐瞞。”

廉薇薇吃了一口菜，沖着安竹南淡淡一笑，用盡全力說一句。“其實，我真的是趙青鳶。”

安竹南愣住了，可随即這個人搖搖頭。“幾年前，我見過趙青鳶。她可嚣張跋扈着呢。你怎麽可能是趙青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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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安溪南可以證明，瑞王妃娘娘可以證明。我就是趙青鳶，被趕出家門的趙青鳶。只是……”廉薇薇停了下來，飲了杯中酒。

“只是什麽？”安竹南忙問。

又是一聲苦笑。“只是我這個趙青鳶和你兒時認識的趙青鳶有些不同。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的魂魄借了趙青鳶的身體。所以我和以前的趙青鳶不同。”

“魂魄？”安竹南愣在那裏，傻傻地看着廉薇薇。“世間還有這種奇怪的事？”

“如果你不信可以問安溪南。他親眼見過我自殺，死了之後可又活了過來。”帶着苦澀的眼神對上安竹南那更不可思議的目光。

“四哥，他一直知道你是趙青鳶。他知道廉薇薇就是趙青鳶？”怪不得那日四哥的反映會那樣。

“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從一開始就勸我離開你。”廉薇薇不敢說了。說了，那對安竹南不公平。

“他為什麽勸你離開？是他告訴你盧安?的事情？”

廉薇薇點點頭。“來，再飲一杯。”

酒壯熊人膽。廉薇薇又飲下一杯酒。“竹南，自從我來虢隆朝，過着和我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可老天讓我遇到你，我這才知道被人心疼，被人捧在手心裏是什麽感覺。我真的很開心。”

“薇薇，你別哭，我以後對你會更好的。”安竹南伸手擦掉了那眼角的淚水。

“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不。薇薇，我不會放棄的。你也不要放棄。好不好？”大手緊緊攥住那只冰冷的小手。

“安溪南說的對，我非完璧，成王府不會接納我。而有朝一日，我的身份被揭露，那成王府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話。而你，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我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廉薇薇低着頭。自己給不了他幸福，但也不能毀了他本該有的幸福。

“四哥怎麽知道你非完璧？難道你說你嫁過人，是嫁給他？”淩亂之中，安竹南打翻了手中的酒杯。

廉薇薇點點頭。“因為他背着我納了林茉祯入府為妾，所以我離開了他。半夜，我打昏了我的丫鬟，翻牆離開了莊子。然後我開始四處流浪，最後在這裏做了一名婢女，後來遇到了你。”

“你還愛我四哥嗎？”安竹南有些凄涼地問到。

“不再愛。我只有後悔看錯了人。”說到這裏，廉薇薇只感覺心中五味雜陳。真的不愛嗎？可為什麽見到他的時候，心裏卻有種莫名的感覺。是欣喜，是雀躍。

“可我看得出四哥對你可還有情。”

“女人在他那裏什麽都不是，只是利用的工具。當初他遞與我婚書的時候，無非是想用我牽制住我爹。我不過是個棋子而已。”廉薇薇又飲下一杯酒。

“四哥想報仇，這是他這麽些年處心積慮要達成的願望。”

“報仇？他有什麽仇可報？報仇難道就是他想玩弄一個人感情的借口嗎？竹南，他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廉薇薇怕自己聽了之後會更生氣。這幾個月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不能因為他再次翻滾起來。

原本要開口繼續說的安竹南把話又咽了回去。畢竟這是安溪南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此時，他們兩個人的事該怎麽解決？

原本就有那麽大的困難，現在又出現了自己那個四哥。薇薇也許放開了，可自己四哥那日那執着不放的眼神，他是瞧得出來的。這事，還真的很不好辦！

“薇薇，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再想那麽多呢？來！幹杯！”

突然，門被打開了。竟然是安溪南站在了外面！

“喝酒？認識你這麽久，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喝酒。”安溪南奪過了酒杯。

“你來做什麽？”廉薇薇瞪了一眼那人。

“既然你把事情都告訴竹南了，那好，在他和我之間你選擇一個人。不管選擇了誰，放心，另外的人絕對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以前的一切就全當沒發生過。”安溪南真的沉不住氣了。

“我誰也不選！我選擇你們做什麽？難道要我一輩子留在虢隆朝？”廉薇薇奪過酒杯，又飲了一杯。

吐了吐舌頭，這個人又繼續說到：“我想回家，我想回到我的父母身邊。他們就我這麽一個女兒，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怎麽辦？他們都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們需要我這個女兒堂前盡孝！”

說到這裏，廉薇薇丢開酒杯，拿起酒壺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将快樂尋找”

一曲完畢，這人趴在桌上開始不停地痛哭。她的孤單從沒有人能體會得到。

“我真的想家，想我的父母。我想還像以前那樣，每天早上一睜眼就可以沖着我母親喊一嗓子我要吃早飯。我想邊喝着牛奶邊奪走我父親手裏的報紙，然後和他長篇大論一番。每天晚上我睡覺前我都祈禱，我再次睜開眼睛就會是回到我的家。虢隆朝的一切只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可是，每次睜開眼，面對的都是虢隆朝的天空。我的家，我究竟什麽時候能回去？安溪南，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麽？為什麽上次我沒死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麽手腳？”廉薇薇不停地搖晃着安溪南，那種無助從未有過的。

“鳶兒，既來之則安之。”安溪南把這個暴躁的人攬在懷裏，吻着她的額頭。

“不要碰我！”廉薇薇把他狠狠推開了。一雙黑眸噴着怒火！

“你們男人都一樣。喜新厭舊！你安溪南如此，褚雲濤也一樣！”舉起酒壺，這個人又開始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薇薇，不要再喝了，會醉的。”安竹南奪了酒壺。

“竹南，你就讓我喝一次。讓我知道喝醉是什麽感覺，好不好？”廉薇薇伸手去抓酒壺。“借酒消愁愁更愁，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又是一陣抽泣。

“薇薇，我說過你有什麽心事可以和我說，我會一直支持你的。”安竹南把酒壺撇掉了，酒灑落滿地，可趙青鳶的苦悶卻散不去。

“我說，我說什麽？我說我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