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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風沙卷過,一只小白狗在大風裏站着,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刮走。

九津珀的心情已經從悲憤變成茫然。

這是哪啊???

時間回到十分鐘前,時之政府和付喪神打了起來,九津珀自己站在戰場中央,對面的人試圖來抓他,又被暗堕刀子攔下。

然後狐之助往他身上扔了一個什麽東西……

九津珀摸摸胸口,果然挂了個懷表樣式的金鏈子。只是那懷表此刻黯淡無光,表面上還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這東西……好像是時空回溯機的簡化版本,之前見狐之助用過,所以剛才突然一陣金光,然後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來了別的時空嗎?

雖然能猜到狐之助是想幫他脫離時之政府和刀劍們,但是這也太突然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何時的九津珀感受着沙子拍臉,默默垂淚。

而且,自從出現在這裏,腹中的饑餓感突然加劇,讓過了一段時間好日子的九津珀無法忍耐,嘴巴裏口水開始泛濫。

好想吃東西……不如先墊墊肚子再思考現在的狀況吧。

他甩甩頭,正好風沙小了些,便探頭四處嗅聞。運氣很好,周圍食物的氣息很濃郁,似乎不論往哪面走都能找到吃的。

挑了一個味道比較近的,九津珀小跑着前進。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個時代,但他能感受的出來,這裏并非現世。

現在沒了狐之助,時空回溯機又成了這副模樣——最主要的是他不會用,看本丸之前的形勢,可能也許大概……不會有人跑來找他。

難搞。

狗勾頭禿。

他跑到食物這面一看,發現是咒靈,頓時心生雖然時間變了,但是咒靈還在陪伴他的感動,然後懷着感動的心把那個在現世大概會被分為一級的咒靈嚼吧嚼吧咽進肚子裏。

周圍近距離還有別的咒靈,他一路走一路吃,吃到一半終于意識到不對。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咒靈,還分布如此密集,更何況這些基本都是一級咒靈,要知道一級咒靈在現世可不多見。

而且,當初一兩個一級咒靈就能大幅度緩解的饑餓感,在他吃了将近十個後,依舊沒有絲毫減輕的意思。

這裏太不對勁了,小白狗的耳朵機警地豎起,藍豆豆眼左看右看,卻始終搞不清楚問題所在。

總之,先找人問清楚現在的年份再做打算。

雖然是這麽計劃的……但這荒涼得只有咒靈和風沙的地方,怎麽想都不像是有能問時間的生物。

一邊随手抓來路邊的咒靈吃,九津珀一邊胡思亂想。等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才意識到周圍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咒靈了。

除了真的沒有咒靈這個選項,還有一種可能——這周圍有強大的存在,而自己已經進入了他的領地。

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九津珀便聽到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他下肢前傾,耳朵高高豎起,擺出警戒的姿勢。

來人穿着黑色的袈裟,身形高挑,一頭白色長發在腦後束起。

——是人類!

但是個聞起來有些香的人類。

九津珀的豆豆眼警惕地瞪成倒三角形。

“狗?”來人皺眉,低聲說了句,又推翻:“能平安走到這兒,應該不是普通的狗,你是犬妖嗎?”

後半句話音量提高,顯然是在對九津珀說話。

“嗯。”九津珀先應下來,他仰着頭看對方,只覺得脖子那累得很,幹脆直接化為人形:“請問這裏……”

他話還沒說完,那人忽的上前一步,逼近他。

九津珀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人摁住了肩膀。

這人動作好快!

“你身上倒是沒有那些令人作嘔的味道。”男人道,他露出些許思索的神色:“看起來肉質很嫩,也許宿傩大人會喜歡。”

這聽起來是想吃了他啊,九津珀猛地炸毛,迅速打開他的手,整個人後蹿:“你想幹什麽?”

這話純屬脫口而出,其實完全不需要問,答案十分明顯。

然而男人沉吟兩秒,卻道:“你是怎麽破壞結界的?”

“我不知道什麽結界。”九津珀道:“我只是想來問路。”

“問路?”

“我想去有人類的城市,但是中途迷路了。”九津珀模模糊糊地道:“一直往前走就遇見了你。”

說着,他隐晦地打量面前的白發僧侶。

聞起來好像可以打過的樣子,但是聽他之前的話,他只是一個下屬,上面的人指不定是什麽棘手人物。

九津珀試圖多思考,但饑餓感一直在擾亂他的大腦,只能勉強集中注意力,保持冷靜。

“人類的城池嗎?”白發僧侶眉頭微動:“迷路到完全相反的方向。”

這絕對是個意外。

九津珀又往後退了一步:“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見對方似乎不打算阻攔自己,只是低着頭沉思什麽,九津珀松了口氣,飛快地遠離這個地方。

人類的城池離這個地方很遠,一路上風吹日曬,如果不是到處都有咒靈甚至是香噴噴的妖怪,九津珀覺得自己能餓死在半路。

雖然現在也不是很好受。

以九津珀的腳程,除了睡覺和吃飯外一直用八分力奔跑,依舊跑了整整兩天才看到遠處冒尖的人類城池。

但是找到了城池似乎并非成功。

九津珀用的是原型,他站在高處,微風帶來鮮血的臭味,還混雜着各種垃圾、排洩物的味道,讓他想立刻調頭跑得遠遠的。

而且那過于古風的建築,怎麽看都不是現代。

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被狐之助傳送到了什麽時候?

歷史課幾乎全部翹掉,平時也不背課文的狗子痛苦的閉上了眼。

七海,我錯了,這次如果能回去,我一定會好好學習,再也不偷懶了!

他在坡上徘徊兩圈,仍舊沒下定決心進城。主要是這味道實在太沖,隔着老遠都聞到了,真要進去,他覺得自己能當場暈倒。

打探消息也不必非得找人類……

但是最近好像沒怎麽遇到能平和交流的妖怪。

他還在左右糾結,城內忽的傳來一陣喧鬧,一隊穿着盔甲、騎着高頭大馬的士兵從城門口出來,他們手中拿着鞭子,後面拖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這又是在做什麽?

九津珀正想擡腿跟上去,忽的從城裏掠出一個人影,是個紮着高馬尾的黑衣少年劍士。他仿佛踏空而行,半點目光沒有給其他人,劍尖直指最前方的首領。

咔嚓一聲,頭顱落地。

似乎直到這時,其他人才意識到他的存在,可不等他們追擊,少年劍鋒一轉,不過片刻工夫,那些人便紛紛落馬,鮮血染紅了大地。

衣衫褴褛的人擠成一團,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所幸那殺神并沒有看他們一眼,解決了所有人後,挨個割下耳朵放在一個背包中,便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九津珀眼睜睜看着他往自己這面走,喉嚨緊了緊,又感覺口水在泛濫。

這個人好香……但是他身上又全是血的味道,在好吃和難聞中間不斷徘徊。

少年劍客路過他時,并沒有理他,倒是九津珀鼓起勇氣喊他:“那個……等一下。”

小白狗啪嗒啪嗒跑到他腳邊,仰着頭看他:“請問現在是什麽年代?”

“犬妖?”少年低下頭看他,眯起眼睛似乎在衡量什麽。

九津珀睜大眼睛和他對視,沒想到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就走。

“等等……!”九津珀一臉震驚,然而那少年越走越快,完全不受他在後面呼喚的影響。

“犬妖怎麽了,犬妖吃你們家大米了嗎。”九津珀确定他不想理自己,鼓起臉磨牙。

這個時代怎麽回事啊,不是想把狗勾抓去吃掉就是壓根不理,還能大庭廣衆之下殺人……

九津珀瞧了瞧那些又往城裏走的難民,還是嘆了口氣,依照他僅有的知識随便幻化出一身粗糙的和服,然後捏着鼻子往城那面走。

城池中一片狼藉,大道上不少爛掉的瓜果和倒塌的攤位,甚至在角落裏能看到屍體,有些地方鮮血還在流淌着。

打眼望去,幾乎沒有半點人影。

如果不是看到剛才有人進來,九津珀都懷疑這裏有沒有活口。

他努力回憶書本上的歷史知識。

這種景象應該是在打仗?但是霓虹國歷史裏有名字的戰役就那麽多,平時可能還有不被歷史記錄的沖突與戰争,九津珀連歷史人物的名字都沒記全,更不可能根據戰争來判斷年份。

……還是找人問問吧。

他憋着氣往前走。

在這種地方,盡管他有意識地幻化出了簡樸的衣服,但白發與藍眼,還有那過于整潔的樣子都引起了城內剩下人的注意。

九津珀能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但是每次他往那面視線那面走,都只能看到一個倉皇逃竄的身影。

對方吓成那樣,他也不好把人抓來問時間,只能郁悶地繼續往裏走,期盼能有人主動出來和他說話。

然而就連出來搶劫的人都沒有。

所有人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遠遠避開他,或者緊閉門窗,假裝屋裏沒人。

狗子感覺自己又要頭禿了。

他開始思考不要随便找個有人的家敲門問一聲。

正在這時,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蹿起,那種心髒與喉嚨等要害處被大型猛獸盯住的致命感讓九津珀猛地繃起肌肉,貼近牆壁護住自己的胸口,同時擡眼警惕地四望。

“這可不是普通的犬妖。”沙啞的聲線從遠處傳來,身穿白色和服,肉粉色短發的高大男人從遠處走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已經開始炸毛的九津珀身上,嘴角往上挑了挑:“饕餮幼崽竟然會出現在這裏,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炸毛: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阿狗穿越後的懵逼心态,和學渣穿越古代的心态一模一樣

只恨當初不好好學歷史(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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